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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昭云喃喃道,“我在想如果我见到师父了,该怎么说。我是先跟他解释我这一年多去哪了,还是先问他这一年的时间身体可好。”
上官朔月安慰道,“夏大哥,你不用担心。你师父见到你高兴都来不及,肯定没空问你这一年多去哪了,你就问问他近来身体怎样就好了!”
“当真?”
“当真呀!我回去见到我爹,也准备这么说。”
经上官朔月一番开解,夏昭云当即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但是眼前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他面前,那就是他即将与上官朔月分离。
在回嘉兴镇的路上,夏昭云好几次都想说出口,但是又怕最终的结果是空欢喜一场,迟迟犹豫不决。到了嘉兴镇后,两人先是各自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又到客栈投宿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早晨,夏昭云与上官朔月不得不面临分别的那一刻。
两人并没有将各自的心里话说出来,而是顺其自然发展到了离别的时刻。临别之际,上官朔月心里万分不舍。夏昭云看出她心里的不舍,而他心中更是不舍,毕竟二人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早已情根深种,难分难舍。
夏昭云道,“金陵离这里不远,你先回家,去见你爹。我也先回去见我师父。等我安定好了,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
“我就来金陵找你!”
上官朔月喜笑颜开,高兴道,“你说的话可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那我在金陵等你,你一定要来找我。”
夏昭云点了点头,又雇了一辆马车,目送上官朔月离开。马车的影子消失还不够,直到马蹄声消失,他才转身离去。
看着嘉兴镇上人来人往,夏昭云突然明白了“近乡情怯”的感受,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雾隐山脚下。雾隐山还如当年一样,迷雾环绕。这时,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在山下晃来晃去。他仔细一瞧,原来是常易瑶和叶泠君。他记起一年前,常靖云带着他们一起来到嘉兴镇的情景,没想到一年过去了,仍旧是那般光景。
夏昭云唤了声“师妹”后便径直走了过去。常易瑶一回头,见是夏昭云,脸上的焦虑瞬间变成了惊喜。惊讶道,“五师兄,你终于回来了!”说罢,哭着扎进了夏昭云的怀里。
夏昭云对常易瑶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抗拒,忙推开她,疑惑道,“出什么事了吗?”
常易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起事情的经过。可她情绪过于激动,说话支支吾吾,让人无法听清,于是夏昭云转而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叶泠君身上。
比起常易瑶,叶泠君倒是冷静得多。只见她镇定道,“夏师兄,雾隐山上来了一些坏人,此刻师伯正在与他们纠缠中。”
第38章乔装打扮退强敌()
一听“坏人”二字,夏昭云顾不得去思考是什么样的坏人,即刻便往山上跑。可是才跑了几步远,又想起常易瑶和叶泠君二人,寻思既然师父让她们下山来,必定此刻山上危机四伏,让她们待在山下也不安全。于是乎,他又折回去,叮嘱叶泠君。
“泠君妹妹,你先带着易瑶找个地方躲起来,待我去将坏人赶走,再来找你们。”
常易瑶哭的更厉害了,而叶泠君仍旧一脸从容,问道,“夏师兄,你且速速去吧!我和易瑶妹妹会照顾好自己的。”
看着眼前这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夏昭云总有一种错觉,明明小小年纪,却异常地冷静,而且处变不惊。这让他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不少,不再是当年在运灵村时打翻解药的那个鲁莽的小丫头。
嘱咐好此事之后,夏昭云才真正放心地往御风山庄奔去。刚到山庄门口,只见正门处密密麻麻地围了一堆人,目测大约几十人。夏昭云为了不被别人认出,当下在门外的荷塘里抓了一把稀泥抹在脸上,然后又假意将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干净整洁的衣服上也硬是被他撕出几道口子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奋力挤进了人群当中,目视着庄内发生的一切。
只见常靖云道,“御风山庄与玄霜派并无来往,还望季掌门就此作罢,以免结下孽缘。”
原来这些前来御风山庄捣乱的人是大漠三大门派之一的玄霜派,掌门叫季无真,至于何事前来挑衅,暂时还未知。
季无真道,“听闻御风山庄的风行八式威力无比,季某今日非要好好领教一番,常庄主,出招吧!”
常靖云不慌不忙,一脸慵懒的神情,不禁叹了口气,忙道,“这都是上一代人的事了,当初你师父与我师父比武切磋,结果我师父诸葛勿略胜一筹,你师父不甘心,硬是逼我师父定下二十年后比武切磋的约定。可如今两位都已经去了,何不就此作罢?”
季无真辩驳道,“就如常庄主所言,我师父临终前心有不甘,身为徒弟的我如若不履行这个约定,只怕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不得安息。今日无论如何,这场比武你非得应战。如果你选择当缩头乌龟,那也可以,不过你要向天下人昭告你常靖云不是我季无真的对手,中原御风山庄的武学敌不过大漠玄霜派。”
常靖云不禁眉头微皱,这些年他基本上很少过问江湖武林的事,更不想参与这些江湖是非。可惜,他本身就在江湖中,就算他不去找别人,别人自然也会找上门。想到此处,他无奈应了一声“好”,准备接招。
季无真大笑了一声,朗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常庄主,出招吧!”
话毕,只见常靖云手拿长剑,开始与季无真过招。夏昭云仔细看了一眼那把剑,只是一把普通的玄铁剑,内心不禁生出一股愧疚之意。因为流光剑在跌落悬崖之时失踪了,至今还未找到。夏昭云看得有些着急,没了兵器,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常靖云。
突然间,他瞥见了季无真的剑法,觉得有些熟悉。每一招每一式看起来无懈可击,可是仔细一琢磨却又是漏洞百出。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
只听“砰”的一声,常靖云手中的长剑随即断成了两截,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堂堂御风山庄的庄主竟然连自己的剑都护不住。不过这一下却给了夏昭云灵感,他终于明白了为何会觉得季无真的剑法漏洞百出,原来是因为秦氏刀法的缘故。秦氏刀法虽是刀法,但是对于剑、长矛、长鞭等等各种兵器都适用,而秦氏刀法的心法口诀里,似乎每一句都在克制玄霜派的剑法。
夏昭云暂未参透其中的缘由,不过他并没有给季无真得意的机会。在常靖云断剑之后,他随机从人群中盗了一把剑,纵身一跃飞到了常靖云面前。由于他脸上涂满了稀泥,又将自己整得破破烂烂,导致现场无人知道他是谁,就连常靖云、翟月、陈之苑和李茫然都未认出。
季无真见是不速之客,忙质问道,“来者何人?”
夏昭云微微一笑,朗声道,“无门无派,江湖一落魄小乞丐。”
季无真见夏昭云衣衫褴褛,不屑道,“一个乞丐胆子倒是不小,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夏昭云即刻反驳道,“季掌门胆子也不小,竟然敢公然到御风山庄来闹事!”
季无真被这话激怒了,喝道,“我哪里是来闹事的!我可是堂堂正正、正大光明地上门来挑战。”
“常庄主都说了不想跟你比武切磋,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季无真道,“你口气倒不小,听你话里话外都在向着常靖云,难不成你是他什么人?”
夏昭云接着道,“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不过常庄主对我有恩,今日我就是来报恩的。”
季无真大笑,“报恩?怎么个报恩法?刚才你也看到了,常靖云技不如人,拜在我的剑下,难不成你还想替他出这口气?”
夏昭云也学着季无真大笑了一声,又道,“常庄主向来为人低调,并非真的不是你的对手。恰好常庄主对我有恩,又曾经指点过我几招,不如就由我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徒弟来与你过两招吧!”
“好狂妄的小子!接招吧!”说罢,季无真一剑刺出,出招十分狠辣,完全不留一点余地,他显然是被夏昭云刚才的一番话给激怒了,急于想通过取胜来证明自己。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正中下怀。夏昭云开始刻意示弱,随便用了几招风行八式里的招数。
一旁的常靖云越看越疑惑,心道,“我何曾有恩于这么一个人,又何曾指点过他武功!”随着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他开始仔细打量着夏昭云的脸。突然间,常靖云心中一惊,惊讶之余又万分惊喜,因为他认出了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正是自己的徒弟夏昭云。思念之情一下子涌了上来,眼角已经开始泪光闪烁。
翟月见常靖云眼角泛着泪光,觉得很奇怪,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常靖云一直在盯着那个乞丐看。
第39章护徒心切展魄力()
翟月素日里眼光毒辣,常靖云能认得出,他自然也认得出。在知道眼前这个乞丐就是夏昭云的那一刻,他并没有觉得惊讶,反而脸上隐隐出现一种不悦,像是自己的领地被别人侵占一样。
夏昭云还在与季无真一较高下,在用风行八式与对方过招中,两人也只是勉强打了个平手而已。但到了比武的后半段,局势便出现了转机。夏昭云开始用秦氏刀法里的武功,无论季无真如何出招,夏昭云都能快他一步,率先看破对方的招数,从而半路截杀,让季无真无招可出。
季无真落败了几招,越想越不对劲,但心有不甘,于是加快了速度,想要以快取胜。不过任凭他的剑法如何快,秦氏刀法的招数只会比他更快,正所谓“你快我快,你慢我慢”,完全按照对方的节奏来,并抢先一步。季无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不禁恼羞成怒,突然间从左手的袖口中发出一枚暗器,朝夏昭云飞去。
夏昭云一时间没有察觉,眼看着那枚暗器扎在自己的右臂上。他瞬间感觉到手臂上一阵酥麻,接着开始使不上力,仔细一瞧,竟然是一根细小的银针。
常靖云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场喝道,“住手!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罢,他快步奔至夏昭云身旁,又关切道,“先别运功,快让我看看伤口!”
此时此刻的夏昭云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原来那银针上有毒。毒素扩张的很快,片刻的功夫,夏昭云的右臂全部发黑,这股黑潮正往身体的其余地方蔓延。只见他右手的剑“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右手已经完全使不上力。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常靖云心痛不已,对着季无真痛斥道,“这就是季掌门所说的正大光明?你师父若真是九泉之下死不瞑目,绝不是因为你输了这场比武,而是因为你暗中偷袭。”
季无真十分好面子,自然不肯承认这是暗中偷袭的行为,仍旧辩驳道,“兵不厌诈,此人技不如人,又能奈我何?”
常靖云苦笑了一声,怒道,“好一句奈我何!枉费你玄霜派还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派,你师父辛苦闯出的名声就这样被你毁了。我不想再跟你多费唇舌,你速速将解药交出来,要不然,今日你们休想离开御风山庄!”
常靖云这一次是真的动怒了,夏昭云很少见他生气,就连一旁的翟月也被吓住了。季无真觉得被常靖云这么一说,脸上无光,当即道,“我堂堂玄霜派,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还能拦我!”
常靖云没有回应,而是捡起夏昭云刚才掉在地上的剑,剑尖直指季无真。突然间,从其掌心生出一股推力,“嗖”的一声,那长剑从季无真侧脸旁擦过,在其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最终那剑扎在大厅正门的门梁上。
季无真才反应过来,不禁擦了擦脸上的伤口,满手都是血。
常靖云冷冷道,“刚才那一剑是想告诉你,御风山庄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如若你再不交出解药,刚才那一剑就不仅仅是从你脸上擦过去,而是直接扎进你的心脏。”
到这一刻为止,常靖云在气势上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季无真有些服软,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他瞧了瞧自己本门的弟子,发现大家都在望着他,在等他做决定。终于,他的面子也挂不住了,缓缓从怀中取出一粒解药扔给了常靖云。
“这个乞丐跟你非亲非故,你为何要救他?”
常靖云接过解药后,无暇回答季无真的疑问,而是立即喂夏昭云服下解药。待他神色有所好转,才长舒了一口气。
季无真见常靖云不再回应,只好带着弟子准备下山。常靖云明面上不搭理,不过却对身旁的翟月说道,“月儿,你且下山去看看,以免又有什么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这话一方面是在讽刺玄霜派的人,另一方面却是在派人送玄霜派的人下山,以免他们到处乱走,找不到路。要知道御风山庄身在雾隐山中,终年被迷雾环绕,如果没有本派的人带路,外人是很难上来或者下去的。
玄霜派的人离去之后,热闹的大厅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常靖云随即遣散了本门的弟子,扶着夏昭云到房中休息。陈之苑和李茫然也在一旁照看。
常靖云给夏昭云盖好被子,又吩咐陈之苑去打一盆热水来。看着常靖云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夏昭云终于忍不住落泪。
“师父,我。。。。。。”
常靖云始终带着慈爱的目光望着他,“终于舍得叫我师父了!你这个傻孩子,回家了都不知道跟师父相认,师父找你找的好苦啊!”
夏昭云面露愧色,忙道,“是弟子不孝,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只怕说上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没关系!你先好好休息,来日放长,待你身体好些了再慢慢说,你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
常靖云待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总是理解他、包容他、关心他,让他真正感受到这个世间不可多得的温暖。
等到夏昭云再一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他醒来的那一刻,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在深谷的那一年让他恍如昨日。他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十分干净,一尘不染。看来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常靖云经常派人打扫。想到此处,夏昭云不禁鼻头一酸,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他起床后便在御风山庄里到处闲逛,一切还是原来的面貌,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晨风苑。没有阳光的照耀,院子里的花显得格外的慵懒。
这时,从书房里传出一个声音,“昭云,是你在外面吗?”
夏昭云激动不已,这个声音相比两年前苍老了许多,明明只是一句稀松平常的话,他竟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常靖云又道,“外面风大,别光站着了,快进来吧!”
这一刻,夏昭云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推门而入,当即跪在常靖云的面前,痛哭道,“师父,对不起!”
此刻,院子里一片寂静。只见常靖云步履蹒跚地走向夏昭云,满脸泪水,哽咽道,“快起来!起来说话!”说罢,又仔仔细细看了看夏昭云的脸,觉得心痛不已,忙道,“定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你看你都瘦成这样了。”
第40章人心依旧迷雾生()
此时此刻的夏昭云心中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他恨不得立即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全部说给常靖云听,可是才刚一开口,却被常靖云打断了。
“今天晚上,师父亲自下厨做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你什么都不要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