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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跟她叮嘱了几句,再仔细地说了一些该注意的问题,便让她回家去好好休息。
她走出医院,迎面吹来的一阵冷风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再抬头望去时,竟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飘下了点点的雪花。
就连地上也有些雪白,看来,是她进医院时就开始下的,所以现在雪积得并不厚。
她呼出一口气,当真觉得,这就是上天给她开的一个玩笑。
在宋梓炀说要跟她离婚的时候,她却怀了他的孩子。
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是生下来吗?可是如果她要生下来,那么这个孩子是注定不会有爸爸的。
她的内心有些挣扎,这个孩子,来得太突然,也来得不是时候。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穆沐没有办法,便唯有暂时先回去南苑。
空荡荡的房子,依然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即便在这不久之前,那个男人明明还在这里,甚至待她极为温柔。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腕部的玉镯,这镯子,是那一日在慈善拍卖会上,宋梓炀以高价买下来送给她的,当时他对记者说,他买下这镯子,就是为了讨她欢心,让她一笑。
可是如今再回看,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门口的方向传来声响,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宋子濠小跑步地走进来,看见她笑咪咪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妈妈!今天来给我读床前故事吧!我想听你讲故事!”
穆沐敛去眼底的那抹失望,用手摸了摸他的脸。
说实在的,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孩子,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种感觉,仿佛宋子濠天生就是她的孩子,而她的母爱,只为他而生一样。
只是如今,她却明白,她能当他妈妈的时间不多了。
因此,对于他的要求,她也没拒绝。
“好,那我们今天晚上一起睡在床上,我给你读床前故事。”
宋子濠一阵欢呼,拉扯着她的手就往楼上走。
两人走进了房间,宋子濠很乖,自动自觉地就将鞋子外套给脱掉,然后爬到床上躺好。
她将室内的温度调高一些,便也在他旁边躺下。
这个小屁孩,明明才不过五岁,却比同年龄的孩子还早早熟一些。像他这样的年龄,哪个孩子不是喜欢听一个童话之类的故事的?可他偏不,他就喜欢听惊悚类的。
记得宋梓炀还曾经吐槽过,也不知道这个儿子究竟是像谁,想他小时候可是一个很听话的小孩子,也绝对不会在睡前喜欢听一些恐怖的惊悚的故事。
穆沐忍不住一笑,如果不是早知道,她当真觉得宋子濠是她生下来的,毕竟两人的爱好都是一样的。大概也是因为喜欢惊悚类的故事,所以两人是特别的合拍。
宋子濠静静地听着,她好不容易讲完了一个故事,低下头一看,这小子竟然还睁着大大的眼睛,正好奇地看着她呢!
她无奈地摇头叹息,正要说话,他却先她一步开口了。
“妈妈,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她一愣,小孩子向来都是敏感的,因此她是尽可能地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但到底,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吗?
她笑,想解释说没有,他却突然坐起身来,拉住了她的手。
小孩子的手小小的软软的,总会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
“妈妈,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跟我说哦!像我,我也曾经有心事是不能对老头子说的,那我就会跑到后院去,跟那些树伯伯们说。”
她仍是笑,她跟宋梓炀的很多问题,是他这个小孩子不懂的。
她不是不明白自己在这个地方能停留的时间不会太多,因此,她摸了摸他的脸,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开口。
“濠濠,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听赵嫂的话,知道么?”
“为什么你会不在啊?你要像老头子那样出差吗?”
宋子濠瞪着大大的眼睛,奇怪地望着她。
她的眉间带着一抹忧愁,却不敢轻易地在他的面前透露。
“濠濠,我不想骗你,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第一百章 离婚,她净身出户(精彩,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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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
宋子濠把眼睛睁得老大,小眉头一皱,看上去还真有点像某个男人。
她敛去心底的那些思绪,勾唇一笑。
“已经很晚了,快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毕竟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宋子濠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懂他们大人的事呢偿?
更何况,她也不愿意让这种事来让小小的他感觉到烦恼。
宋子濠很听话,见她不想多说,他便也不问,乖乖地躺平闭着眼睛睡觉撄。
见他睡熟了,她才靠在床头,也一并合上了眼睛。
翌日,宋子濠是特别粘她,吵着闹着要她送他去幼儿园,穆沐想了想,便也没有拒绝,与赵嫂一起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时间也不算晚,她才刚走进客厅,余光就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步伐微顿,看见宋梓炀在这个时候回来,她心里也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男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叠着双腿,指间的零星烟火忽明忽暗地闪着,他抬起手吸了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烟圈。
他仅抬眸懒懒地瞥了她一眼,也没说些什么。
穆沐抬步走了过去,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可以看见那摆放在桌子上的一分离婚协议书。
随即,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吗?
所以,才会这么快就拿着这一份东西,来让她签下?
她没有拿起来,只是抬眸,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他不说话,她便也当他答应了。
穆沐望着这个男人,曾几何时,他给予她的温柔与宠爱,她至今仍然记得,虽然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但足以教她刻骨铭心。
“那一天,你为什么要跳下来?”
几乎是她这一个问题问出口,他拿着烟的手就猛地一顿。
即使她没有说清楚,但是,他也明白她口中的“那一天”,究竟是哪一天。
白色的烟雾瞬间氤氲住眼前的视线,他抿着唇,隐约的,还能记起那一天的事。
“你明明就可以对我置之不理的,不是吗?”
她的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却如同往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颗重石。
“你到那里去,是因为市医院方面的请求的救援帮助,而我,不过是其中被埋的一个,但是,你却带了一支救援队过来,甚至,在泥石流再一次来袭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
她不过是在阐述当天所发生的经过,然而,他的唇却溢出轻笑。
“又如何?那一些,又能代表些什么?”
他对上她的眼,声音带着几分低沉。
“穆沐,我是一个医生,救人是我的天职,不管是谁,我都会去救。”
所以那一天,她在他的眼里,就只是需要他来救的一个人而已吗?
他以为,这种鬼话她会相信?
穆沐不会信,她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清楚地看见那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跳下来,还有那之后,为了安抚她而说的每一句话。
他们,是异常的相似,他和她,同是被家庭所遗忘抛弃的人。
宋梓炀不会知道,她之所以如此执着于这件事,是因为就是在那一瞬间,她对他倾了心,种了情。
她从来都不会掩饰自己的爱,也不会去否认自己的心,既然爱了那就是爱了,她绝对不会去逃避。
面前的这个男人,她是真的很爱,所以,这么久以来,她才会愿意呆在他的身边。
原本以为,能够跟他白头偕老,可是,那是她一个人才有的想法吗?
“宋梓炀,如果我不打算签这一份离婚协议书,你打算怎么办?”
指间的烟燃到了尽头,他将烟头拧灭在烟灰缸里,而后直起身。
“你必须签。”
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她突然有些看不清了,这个男人的温柔,当真是说收就能收得回来,而她,却始终做不到像他一样。
“因为那个温绾吗?你就这么爱她吗?你就这么不愿意辜负她吗?那我呢?为了她,你就能辜负我吗?”
男人将摆放在离婚协议书旁边的一张支票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我对你的补偿,穆沐,我们的开始本来就不是我自愿的,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结这个婚,是为了能够得到自由吗?那么现在,你自由了,所有的罪名我都会背负,这样的好聚好散,难道不是你想要的?”
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的确,她曾经是想要自由,可那都是在没爱上他之前。
手紧了松,松了紧,她到底还是没有接过那张支票,仍然执着地看着他。
她渴望,在这最后的一刻,能够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丝的爱意。
“这段日子以来,你……就没爱过我吗?哪怕一分一秒?”
然,他的话,却是连她最后的一点奢望都彻底打破了。
“没有。”
他的身子往后靠,他也不管自己的话到底对她来说有多残酷,他只低着声音往下说。
“穆沐,放开手吧!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你的存在,我爱的人,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叫温绾。”
是吗?
他到底还是没有爱过她吗?
穆沐阖了阖眼,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就犹如本来就伤痕累累的伤口,再一次被人撕开,血流成河,是注定的下场。
她也不愿意卑微,既然他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为什么还要留住这么一个不爱她的男人?
她放手,她放开手还不行么?
她有她自己的尊严,也不愿意强迫一段根本就不会幸福的婚姻。如果她的丈夫根本就不爱她,那么,这段婚姻自然也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就算她爱他那又怎么样?一切都已经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现在的她,只想在更卑微之前,保住自己伤痕累累的心,离开这个男人。
所以,她拿起了旁边的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会知道,在她低头签名的时候,男人原本平静的眸底有一抹复杂的光在一闪而过。
那放置在旁边的支票她没有拿,穆沐起身,最后地看了他一眼。
“这钱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同样的,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会去拿,而这里,我会搬走,就在今天。”
“你不用那么急着搬,也是可以的。”
即便他这么说了,可她却连一分一秒都不想再继续留在这里。
多呆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因此,她抬步上楼,快速地将自己的东西一股作气地塞进了行李箱内,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足够塞满了。
随后,她拿着行李箱下楼,宋梓炀仍在客厅内坐着,可她连一眼都没有望过去,直接就向着门口而去。
走出南苑,将行李放进了车子里,她坐进驾驶座启动车子离开。
倒后镜中,宋家大宅越来越远,一个拐弯就彻底地消失不见了。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嘴角溢出了一抹苦笑。
她多傻啊?如果换着是别的女人,离婚了肯定会趁机海捞一把的,偏生,她却倔着脾气,说什么都不肯将那张支票收下。
当真就是净身出户,恐怕,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傻的女人了吧?
穆家自然是回不得的,她在大街上兜了好久,到底,还是向着某一个方向而去。
母亲生前留下来的房子,成了她唯一的住所,她将行李拖进屋子,仔细地打扫了一番,由于很多年都没有住人了,床铺是根本就不能用,她看了看外头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终究还是打消了出去另行购买的念头。
空荡荡的房子,就连空气中也有一种淡淡的霉味,却成了她仅剩的一个家,她枕着被子,慢慢地阖上眼,当真不知道若是连这个地方都没了的话,那么,她还能去哪里。
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连丈夫都没有了……
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
别的女人在婚姻里,肯定会试图把丈夫给抢回来,可是,她却连抢都没有,直接就退出了这段三人关系。因为她知道,在这段三人关系中,根本就没有她的位置。
就如同宋梓炀所说的那样,这段婚姻,一开始就不是他们自己所心甘情愿的,如今,以这种方式结束,其实是最好不过了。
只是,她怎么都挥不去心底的那种钝痛,更加止不住那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的眼泪。
南苑内。
宋子濠回来以后发现穆沐离开了,闹腾了好一阵子,直到入睡前,仍是气鼓鼓地不愿意跟他说话。
男人就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外头,因为昨天下过雪,很多的地方都是白蒙蒙的一片。
不知不觉间,冬天悄然到来了。
他的双手插在裤袋内,望着外头的双眸开始放空。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明天一早,有关于他和穆沐离婚的消息,恐怕就会占据各大报纸头条,这,是他给温绾的诺言。
他抬起手解开衬衣最上头的几颗钮扣,突然之间觉得空气有些稀薄。
手机在这个时候进来了一条短信,他点开一看,是温绾发过来的。
无非,就是提醒着他,该是时候向宋一帆他们提起两人之间的事了。
这一次,温绾说得很明白,她要跟他结婚,她要嫁给他,当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吗?
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么他会满足她,但至于其他的……
他没再想下去,打了一通电话以后,就拽起外套出了门。
半个钟头以后,银色跑车停在了一间夜总会的门口。
他大步地迈进去,在其中的一间包厢里头,任远已经到了。
那么大的包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磨砂的玻璃门将一切的声音都隔绝在外,他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亲自给他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宋梓炀也丝毫不含糊,拿起酒杯就往嘴里一灌。
关于他的事情,任远是再清楚不过了,两人是自小就在一起长大的朋友,包括他流放的那段期间,也是他陪在他身侧的。
对于过往的一些事,他是尽数看在眼里。
“喝吧,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
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杯,男人觉得眼前的视线开始打晃,他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随后狠吸了一口。
“我要和温绾结婚了,估计,就在不久之后。”
听见他的话,任远意外地挑了挑眉,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只是不住地摇了摇头。
“梓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这句话,他也在自问。
白色的烟雾氤氲眼前,他看着前方,声音很淡。
“温家的势力很大,跟温绾结婚,我能得到我想要的。”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任远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他此时的心中所想?
他伸长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
“但愿,你往后不要后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