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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满天下，知音无几人。”山芋经常对方格感慨，山芋没几个好朋友，经常一起混的几个还都是通过方格认识的。
要是往常，方格毫不犹豫就会拒绝山芋，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呆着，一边上网玩游戏、下棋，一边喝着他的绍兴花雕看着窗外发呆，但今天稍微有一些不同，欢欢不知道有没有回来，而且，欢欢的到来，让方格的有点－－－－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就想刚才开会，在报社下发通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动了一下，前两年，也有竞聘，开会他根本就没参加。
在周晴和欢欢的心理，他都是一个让他们骄傲的顶天立地的男人，而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迷恋着自己家里的那方窗台下棋的无用的男人。
过去的2年，方格的生活如一潭平静的湖水，他一直躲在这谭平静的湖水下面，一个人拼命制造着幻觉来麻痹自己，2年来，在工作之外的时间里，他的大脑一直处于停滞状态，他唯一要想的，就是想尽各种办法把日子一天天混下去，所以，他的工作极其出色，生活一塌糊涂。
欢欢的突然出现，一下子似乎把他内心的所有节奏都打乱了，方格已经隐隐觉得，生活似乎要发生一些变化，也许一切，都不同了。
站在台阶上的方格，心里有些乱，不知道是担心，还是期待，他突然有点不想回家，想出去走走，走出去和人打打交道。
就在方格犹豫要不要找山芋的时候，方格的手机叮当一声响，又来一个短信，方格一看，是欢欢发来的。
“哥哥，我现在有点事要办，可能要晚些回去，可能不能给你做晚饭了，你自己解决一下吧，对不起呀。”欢欢在短信里说。
“得了，李有财的话立马应验了，自己马上就没饭吃了。”看完欢欢的短信，方格苦笑了一下，又瞄了一眼停在大厦门口最显眼的停车位上自己那辆破烂无比的吉普，然后有些垂头丧气地在报业大厦台阶上，一级一级晃晃悠悠往下走，一边走一边数着台阶。
数到最后一个台阶，方格一只脚落地，头往前一倾，见鬼似的，头竟然碰到一个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上。
第10章 领导的胸脯很汹涌
方格大吃一惊，像钉子似的钉在原地，然后帖着这个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慢慢抬起头，就发现自己的鼻子抵在一只香喷喷的**上。＇＇
当确认自己的鼻子抵着的是一个温热的**时，方格大叫一声，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方格猛然把迈下台阶的右脚撤回来，重新退回台阶，才看清楚刚才自己的鼻子抵着的竟是自己的领导，社会新闻部副主任蒋晓云。
蒋晓云30岁，身高172厘米，腰肢轻柔，屁股丰满，穿上高跟鞋，看着比方格还高。尤其胸前两只**，完全可以用硕大来形容，但却一点也不显臃肿，形状很完美，与蒋晓云的身材配合起来，那叫绝配。
这女人神通广大，据说大学里是业余排球运动员，来报社的时间并不长，就混上副主任了，如果，去年不是在关键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耽误了竞聘，据说早就是主任了。
在报社，平时记者们不是外出不在，就是埋头在电脑前，但只要蒋晓云一走进办公室，方格就发现办公室所有男人的头都会装着若无其事地从电脑前浮起来，眼神往蒋晓云的胸前飘，这时候，范文斌就会转头，看着蒋晓云笑笑，然后环视一圈，才安心又埋头在电脑前工作，范文斌是社会新闻部主任，在私下里，就曾对方格明确表示过他对蒋晓云不放心。
一个让人不放心的女人，总是有不让人放心的道理的，方格现在就有点感觉了。
“领导，不好意思，我这眼睛最近出点问题，没看见你都，没－－－－没撞痛你吧？”方格瞄了一眼蒋晓云的胸部，尴尬地笑着说。
“你眼睛出什么问题啦？”蒋晓云本来也有些尴尬，抬眼一看是方格，眼睛转了一下，马上轻轻甩了一下酒红色的齐肩碎发，眼睛瞟着方格，似笑非笑地反问。
“－－－－”方格一下子被她问着了，张口结舌地不知道如何回答。本来他想自嘲一下，调和一下尴尬气氛，找个台阶下了得了，没想到这蒋晓云诚心要把方格堵在台阶上，就是不让方格下。
“是不是得了聚焦症？”蒋晓云一只手自然地垂着，拎着个白色小包，另外一只手抬起来放在垂着的胳膊腋窝下的位置。这样，抬起的手正好托着她那硕大的胸部，横着的胳膊上**颤动不已，如托着一汪波涛汹涌激动人心的湖。
“靠，这姿势！”方格又瞄了一眼蒋晓云的胸部，呆了一下，心里嘀咕着，听到蒋晓云的话，冲口问道：“聚焦症？”
方格的话刚出口，马上就后悔了，他随即就明白了蒋晓云不但在用姿势调戏自己，而且开始用语言调戏了。
“对啊，得了专门聚焦女人胸部的绝症吧？回头找我问诊，我有治这病的药方。”蒋晓云丝毫没有放过方格的意思。
“我也就今天偶然犯个错误，不小心撞到－－－－哦，我以前可没有顶撞过您，您是领导，大人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我，成不？”方格一看这架势，赶紧求饶，一个男人如果想跟女人斗嘴，尤其是跟蒋晓云这样的女人斗嘴，不是缺心眼，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你可别抬举我，我要能放出你这么大一个屁？我还真得道升天了，行了，今天放了你，走吧。”蒋晓云用夹在腋窝的那只手往身后摆了摆，显得自信而有风情十足。
“谢谢，回见。”方格如获大赦，抢步迈下台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的破吉普旁边，手忙脚乱地打开车门，窜上了车。
上车之后，方格赶紧打火踩油门，准备开溜。
“突！突！突！”打火好一会，这破车就像得了重度哮喘，就是启动不起来，就在方格低头一顿忙的时候，突然就听车窗“咣当咣当”的被人砸了好几下，砸得车身都晃了起来，吓得方格头差点撞到方向盘上。
“我操你－－－－”方格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这车本来够千疮百孔的了，还这么砸，有没有点同情心？方格这辆草绿色的军用吉普是一个部队快淘汰的军车，方格以前跑过部队线，经常给部队写军地共建方面的报道，一个部队政委跟方格关系很好，为了跟方格联络感情，就把这辆过几年就淘汰的车子送方格开了。车虽然破，但四轮驱动，无论多么糟糕的路况，都毫无问题，除了偶尔突然罢工，总体来说性能还是非常棒，扛造，怎么折腾都成，方格还是很喜欢，总舍不得换。
方格本来想骂的是“我**”，但转头一看，竟然是蒋晓云，吓得赶紧把“妈”字咽进了肚子，但方格马上发现这个“妈”字还不如吐出来的好。
就见蒋晓云拿着一块石头，顶在方格的车窗沿上，见方格终于抬起头来，才笑眯眯地说：“终于听到了，我拍了你半天车门你都听不见，我觉得可能是我太柔弱，手劲小，只好用块石头叫你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操你－－－－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方格叹了口气说。
“看来你还是个孝顺孩子，后面省略掉一个字吧，哎，我问你，你那里的功能怎么样？不会像你这车总打不着火吧？”蒋晓云瞄了一眼方格的裤裆，斜着眼对方格说。
“唉，这么跟你说吧，我这车有时候在路上抛锚，我就是用这里拉着这车走的，你说功能怎么样？”方格歪着头盯着蒋晓云道。
“我说姐姐，您砸我车的时候，能不能拿块小点的石头？我现在穷，给车上不起漆。”方格吐出一口烟说，心想，这蒋晓云今天找我好像有什么事，平时虽然也偶尔跟蒋晓云开开玩笑，但方格平时在报社跟谁走得都不是很近，蒋晓云平时很少这样跟方格开玩笑。
“你这车再不上漆，就只能在郊区开了，还是赶紧美容一下吧，不过，破点也好，跟你穿的这身灰不拉几破烂衣服到是绝配，十足一个战败的战士。”蒋晓云笑道。
“你找我有事？没事我要走了。”见蒋晓云拿自己的衣服开玩笑，方格脸上的表情咣当一下就阴沉下来，冷冷地说着，又开始低头给车大火踩油门。
方格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了点，破了点，但却是洗得干干净净，而且大小也是名牌，万宝路。大多数时候方格穿的都是万宝路，都是几年前周晴给自己买的，那时周晴总是很傻气地说：“万宝路是属于男人的品牌，只配我哥哥穿。”
“呦！不高兴啦！行啦，我知道你穿的是名牌，只是我觉得你也应该尝试一下别的牌子了，总是穿这几套旧衣服感觉太颓废，对了，报社这段时间正在筹备竞聘工作，连陈行军都报名应聘社会新闻部副主任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陈行军也是社会新闻部的老记者，整天鬼鬼祟祟的跟范文斌和老杨套近乎，做梦都想当点小官。
老杨是报社3个编委之一，主管社会新闻部和文教部。
“没有。对了，今天报社开会你没参加啊，很重要的会啊。”方格淡淡地说，然后又嘲讽似的笑了笑，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蒋晓云是套自己话来了。
“一个破副主任还挺当回事，老子要是像他们那么猥琐，范文斌的主任早就是我的。”方格心里想着，突然发现肚子咕咕地叫得越来越响了。
方格抽了口烟，一边继续打火，一边随意地说：“你这次不是要竞聘社会新闻部副主任吧？你好像没把陈行军这个竞争对手当回事。”
“方格，说正经的，我觉得这次你应该参加竞聘，我知道你不在乎一个副主任，你应该竞聘主任，对了，听说这次报社要把文教部和周刊部合并成一个部门文化部，我觉得你行，如果你感兴趣，我支持你。”蒋晓云突然收住笑，严肃地对方格说。
方格楞了一下，文教部主要负责文化新闻，除了从网上摘抄点明星**，就是登一些社区老大妈扭秧歌唱二人转的报道，并不是个重要部门，可周刊部却是涉及包括文艺副刊在内的很多行业重要专题新闻和报道的大部门，而且常常与广告部一起做有偿新闻，联合创收，是一个油水很大的部门，如果文教部和周刊部合并，许多人会打破头来抢，表面上就会血流成河，暗地里更是会尸横遍野。
“谢谢好意，恐怕只要我一动这个念头，立马就会有至少10个人想杀了我，我还想留口气吃饭。”方格无来由地一阵郁闷，正说的时候，脚下一使劲，突然就听到“嘟嘟”几声，打火成功，声音相当洪亮。
“嗯，这样，明天晚上有空吗，咱们见面聊一下？”蒋晓云看着方格说。
“明天晚上？明晚我有事。”方格道。
“哪后天晚上？”蒋晓云还是不屈不挠地说。
“咱们再联系，走了。”方格的吉普冒出一股浓烟，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好吧，回头联系。”蒋晓云挥了挥手，很自信地盯着方格笑了一下，像猎人盯着一个猎物。
方格头也不回地把车开出报业大厦，拐上了中山广场的转盘，中山广场的转盘有许多条路，方格一时没拿定主意去哪，竟然开着车在转盘转了两圈，最后，方格一边转，一边给山芋发了个短信：“念奴娇饭菜好吃不？”
“肯定又是一色情场所，哪能安心吃饭，算了，还是去城市商场5楼餐饮大厅吃点东西爽快。”发完短信，方格突然又决定不去那个什么念奴娇了。
在去城市商场的路上，方格接到山芋的短信说：“念奴娇不仅饭菜好吃，姑娘更好吃，快点来，等你。”
“汉唐风情街？没听说那里有个叫念奴娇的地方啊？”方格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这条街上有个叫“画舫”的酒楼倒是挺有名，只是贵得要命，这条街上所有的东西都贵得要命。
第11章 快餐厅吃剩饭的人
城市商场5楼大厅，周围有着许多各地风味小吃店，四川、湖南、广东，东北风，应有尽有，不仅好吃，价格还便宜。这些小吃店都是统一管理，划卡，吃饭在一个大厅，颇像酒店里的自助餐。
方格懒得做饭，报社食堂的菜又不好吃，他在这里是常客，早已是轻车熟路。
选好饭菜，方格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等服务员送。
方格看了看表，3点，这个时间不是饭点，餐厅里人吃饭的人不多。有几家店里的服务员甚至都聚在店前的一张桌子上，悠闲地聊得正起劲。
在等菜的时候，方格又掏出一支烟，一边抽，一边朝着餐厅看了看，发现自己右前方的桌子上，两个身材高大的大汉正在满头大汗地吃面，嘴里呼呼有声好像在打雷，就好像他们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一样。
“咕咕－－－－”一阵响亮的声音突然就传到方格的耳朵里。
好像是肚子饿得受不了的叫声，方格不好意思地四周张望了一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想：“不至于吧，饿是饿了点，不至于叫得这么响亮吧？！”
“嗯？好像不是自己的肚子在叫，难道是那两个人吃面的声音？”方格摸自己的肚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肚子还算平静，似乎没有抗议得这么厉害。
方格再次朝那两个大汉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两个人的面前各放着4个蓝边大空瓷碗，还放着自助餐盘，上面堆满了各种炒菜和米饭。
“挺能吃的，比我能吃多了。”方格正四处张望的时候，就发现两个服务员端着自己点的四川和湖南风味小吃，4个小菜，2碗米饭，朝自己走了过来。
“别咕咕叫了，改革开放都30多年了，还这么没风度的叫，饿死鬼似的，一点贵族气派都没有，叫得这么难听，让刚才那个漂亮女服务员听到，多不好意思？这就吃，这就吃。”
方格摸着肚子，心里嘀咕着，慢悠悠地掐灭烟，用湿巾擦了擦手，然后看了看面前那盘精致好看的嫩黄泛红的酸豇豆，夹了一点，放进嘴里，慢慢品尝了起来。
“咕咕咕－－－－”方格吃了一会，突然又听到一阵肚子叫声。
“不会吧，这也太没素质了，都吃这么长时间了，还叫。”方格呆了一下，停下筷子，听了一会，感觉有些不对，这叫声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发出来的，好像是从自己前面那个桌子上坐的小伙子那发出的。
这时方格才发现自己前面坐的那个小伙子有些古怪，这小伙穿着一身宽大的廉价运动服，短头发，他竟然好像睡着了一样一只趴在桌子上。
“咕咕咕－－－－”又一阵叫声传了过来，没错，叫声就是从这小伙子的肚子里传出来的。
“饿着肚子在餐厅里睡觉，真有他的。”方格狐疑地看了小伙子一眼，这下终于放心地开始慢慢地进餐。
正在方格津津有味地吃饭的时候，方格眼睛的余光发现，前面的桌子人影一闪，那小伙子顺乎一瞬间人就不见了，方格抬起眼皮瞥了一眼，然后，方格的的嘴巴就不由自主地张开了，正在盘子里夹菜的筷子一下子就僵硬地停在哪里。
他竟然发现，刚还趴在桌子上的小伙子正在把刚才那两个大汉吃剩下的两个自助餐盘，和2碗没吃完的剩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拿回了他刚才趴着的桌子上，马上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我竟然碰到了传说中的吃剩饭一族。”方格这才发现，刚才两个吃得呼呼有声的大汉似乎离开了。
以前经常听说，一些快餐店有不少专门吃别人剩饭的，方格没碰到了，今天终于碰到了。方格心里一阵黯然，心里马上就翻腾起来，看着自己面前这么丰富的菜肴，马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纨绔子弟，太奢侈了。
方格满怀歉意地看着前面正在起劲地吃着别人剩饭的小伙子，目光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