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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女?!”我顿时大跌眼镜:“这么有名的诗人,竟然是个妓…女?我的天啊,天妒英才啊,要是我出生在那个年代,一定将她挽救于水火之中,携手并进,白头……嘿,算了,听七爷说。”
梁若伊瞪了我一眼,把我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
“李诵派人去成都的那年,十五岁的薛涛也在成都,那时候她的父亲刚去世没多久,她还没有成为营妓。”七爷继续说道:“她的父亲曾经在朝廷做官,是因为秉性耿直惹到了别人,才被下放到四川的,李诵派去的这个人,刚好与薛涛的父亲是旧相识,见到薛涛母女生活的很困苦,便心一软,将薛涛带回到了李诵身边。李诵当时都已经有好多孩子了,但是对十五岁的薛涛却是一见钟情,要将其纳为妃子。后来手下人进谏,说眼下兵荒马乱之际,皇上都逃出了京城,此时纳入一名太子妃,岂不是笑话!”
“当皇帝就是好!”老蛤听到这里插嘴道:“看上谁就要谁!”
七爷跟梁若伊一起瞥了老蛤一眼,老蛤嘿嘿一笑,继续埋头吃饭。
“自古文人皆多情,这个薛涛见到李诵,竟然也情窦初开,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名当朝太子。”七爷喝着茶水继续往下说:“李诵听了手下人的话,没有将薛涛纳为妃子,但是却生活到了一起,后来因为征战的缘故,加上薛涛的母亲还在四川,就将薛涛送回成都去了。一年之后,平定叛乱,李诵跟随唐德宗回到了长安,却并没有将薛涛接回来。”
“为什么?”梁若伊一遇到这种有关爱情的故事,立刻就来了兴趣。
“在一起生活的那些天中,李诵打好了一个主意。”七爷解释道:“李诵当时派去的人确定了汉甲的所在,可是却无法找到那个具体的地方,但是平定叛乱之后,如果再要派人去找,就有可能打草惊蛇,到时候不只是皇太子做不了,兴许连命都要丢了。而且,此时的薛涛不知为何,竟然入了乐籍,成为了一名营妓!这样一来,李诵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了,但是,他曾经在与薛涛生活的时候,将汉甲之秘告知了薛涛,所以就给薛涛一纸书信,让她在成都看好汉甲……”
“十六岁,就成为了一名营妓?”梁若伊满脸色憾色:“我倒觉得这是命运的安排……”
“中国古代十大名妓中,薛涛排名第二,第一的是苏小小。”七爷说罢又急忙解释:“当然,这里的名妓不单指妓…女,歌妓与舞姬也算在内,不过,就算如此,这些奇女子也与多个男子有染,就说这位薛涛,与之来往的名人数不胜数,白居易、杜牧、刘禹锡等等,只是,有没有那种关系,不得而知。”
“她后来怎样了?”梁若伊毕竟是女娃娃心性,听到这种故事很快就入了迷。
“后来,因为薛涛才气甚高,做了一段时间的‘校书郎’,就是做公…文撰写的九品官。但是没做多久,她就觉得不合适,于是在二十岁那年辞官而去,这时她还记得李诵安排的事情,于是在成都的西郊浣花溪,住了下来。”七爷说得很慢,像是在讲一个凄美的故事:“为了李诵,薛涛多年未嫁,但是门前总有来往客人,这个,就不多说了。但是在四十一岁那年,她爱上了比她小十一岁的诗人元稹,但是只在一起待了三个月,后来就一直书信来往,再也未曾相见。”
“啊?”梁若伊柳眉微皱:“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七爷一听梁若伊这么说,脸上的笑容瞬间变为苦笑:“哈,没有没有,薛涛在经过这段刻苦铭心的爱情之后,完全抛却了红尘之心,将身上的靓丽衣装脱下,换上了一身道袍,成为了一名道士。”
还真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我正想着,一边的布袋和尚吃饱了,一边擦嘴一边诵出了几句诗:“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大师所诵的这首诗,便是薛涛思念元稹时,写下的千古名句《春望词》。”
“那她与李诵之间结果如何?”我追问道。
“我刚才说过,这个李诵跟父亲唐德宗,也是先后死去。”七爷说道:“李诵从十九岁做太子,做了整整二十六年,公元805年,唐德宗驾崩,李诵即位,是为唐顺宗,但是在这之前,李诵竟然在多年的压力之下中风了,失去了说话的功能!”
第二十一章 西岭雪山()
听七爷说到这里,我跟梁若伊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感慨:唐顺宗李诵,做了二十六年的太子,等到做皇帝的时候,已经重病在身,话都说不出来了;诗人薛涛,十六岁就入了乐籍成为营妓,初恋爱上了太子,却从未进过宫,为了初恋二十余年不曾结婚,却在四十一岁的时候爱上了小自己十一岁的诗人元稹,但是仅仅在一起三个月,就再次分开,以至于后来做了道士……
这两人都是什么命啊!按道理说,一个皇帝,一个风华绝代的诗人,听上去都是那么的风光,但是我相信如果让这两人再重新选择,多半不会希望自己过这般生活。
“李诵做了皇帝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中央集权,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但还是开始了改革,史称‘永贞革新’。”七爷继续说道:“但是因为下面还有权臣反对,公元805年的八月份,病中的李诵被迫宣布退位,太子李纯即位,便是唐宪宗。公元806年,李诵,也就是唐顺宗,在自己的父亲唐德宗去世一年之后、在自己做了仅仅八个月皇帝之后,郁郁而终。”
得,也没有个好下场。貌似这个皇帝,从出生到离世,就没享几年的福。
“这是正史。”七爷接着笑道:“就算是正史,唐顺宗李诵的死因也是一个迷,因为这个人其实很聪明,心机极深,能够做太子二十六年而没有被废过,在整个中国历史上都是很少见的,足见此人心胸之大令人吃惊,不管何事都能隐忍。”
我霎时脑洞一开:“七爷,我猜的话,这位唐顺宗李诵,中风不能说话,是假装的吧?之后对外宣布死亡,其实也是假的,他并没有死,而是去了成都浣花溪,寻找自己当年的恋人薛涛了吧?”
“你可以去做编剧了啊小子!”老蛤朝我伸出油光光的大拇指:“电视剧要是这么演,那一定火啊!现在就兴这个!”
七爷哈哈一笑:“小顾啊,你猜对了一半。当然了,我听到的也是野史,不过我觉得可信度比较高。唐顺宗李诵中风是真,失去说话功能也是真,但是这病远没有那么严重而已。做了皇帝之后,李诵开始永贞革新,可是几个月下去,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下面权臣的反对,李诵这时候怕了,他怕会再次引发安史之乱或者泾原兵变,如果真的来了第三次,自己与大唐帝国,就真的危险了。于是,李诵选择了顺势而下,退位让给了自己的儿子李纯,自己做了太上皇。”
“那就是说,他真的没死!”
“没错。”七爷点点头:“李诵在做了太上皇几个月之后,发现身边的人多数被杀或者被调离,再这么下去,自己也危在旦夕,于是,他与自己的内臣用了一个调包计,做了一个假的驾崩,包括唐宪宗李纯当时都被蒙骗了,所有人都以为太上皇驾崩了,但是真正的李诵,却已经连夜逃出了长安,直奔成都。”
“要是这么说的话……”梁若伊听的入迷,双手掏着腮说道:“这个故事就算是圆满了。”
“但是李诵并没有活多久。”七爷苦笑道:“因为本来就生着病,心里压力过大,再加上一路上狂奔,到了薛涛面前时已经病重了。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多年未见,薛涛早就忘了李诵的模样,心里也没有了李诵的位置,所以她对李诵很冷淡,不到一年的工夫,李诵便郁郁而终。”
“那薛涛呢?她最后怎么样了?”梁若伊追问道。
“李诵走了之后两年,薛涛遇到了元稹。”七爷掰着手指头算着:“元稹之后,薛涛做了道士,仍旧住在浣花溪,前来拜访者仍旧很多,数年之后,移居到了现在成都市金丝街附近的碧鸡坊,建了一座吟诗楼,独自度过最后的时光。公元832年,薛涛去世,享年64岁。”
“唉——”梁若伊听完这个故事,竟然露出了我从未见过的小女儿的惆怅之色,长叹了一口气,却是没说出什么。
“那,汉甲究竟在哪里?”我还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就是李隆基,唐玄宗给自己建造的那座陵墓!”
“哈,我再给你读一首诗,你便能知道了。”七爷今天倒是诗兴大发啊!
我耸耸肩:“读吧,反正我也不会。”
“这首简单!”七爷笑道:“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这一句,应该知道了吧!”
“知道!”我下意识举起了手:“这是杜甫的诗!”
“写的是哪里呢?”
“这个、这个……”我挠挠头,看向梁若伊:“美女,这个机会给你了!”
“笨!”梁若伊白了我一眼:“都告诉你在成都了,甚至名字在诗句中都有了,你怎么还不知道!西岭,西岭雪山!”
“西岭雪山?”我皱了皱眉头:“我确实不知道有这么一座山啊。”
随即我想起了什么,扭头看着七爷:“不对啊,七爷你早上不是还说不知道去哪儿么,怎么现在又知道了?”
“现在也不知道。”七爷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只知道是在西岭雪山,但是具体在哪,我只知道一个传说,传说中有一个大致的位置,估计还不如这次梁小姐得到的消息准确。我也从未去过。而且,那地方也只有这个季节来有机会进去,别的季节,有浓浓雾气,不值得冒险。”
“算了,知道在西岭雪山就好了,反正我不担心这个,是您老的事情!”我一边说一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快十点钟了,回去睡了!”
因为这家酒店是梁若伊的一位朋友开的,所以为我们每人准备了一间独立套房,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冲了个澡,看了一会儿电视,这才躺在床上,想着晚上七爷所讲的这个故事。
我忽然感觉历史还是很有趣的,这些人物其实就跟我们一样,一个皇帝,足足做了二十六年的太子,然后登基做皇上,却只做了八个月,而且最后生病,连话都说不了,不知道李诵最后面对冷漠的薛涛,是一种什么感觉。
想着想着,我又掏出手机,打开地图,看了一下西岭雪山。原来这座山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很近了,再往西走一段路就到了,此山的最高峰名叫庙基岭,海拔五千多米,想想就吓人,难不成唐玄宗李隆基,会在一座雪山上给自己修建陵墓?
一边想着一边给晓晓发了个条信息,她刚好要睡了,便互相道了晚安,关灯准备睡觉。躺下的时候,顺手在自己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摸了下,发现是空的,顿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之前一直放在这里随身携带的龙刻玉牌已经放在家中了,这是二叔吩咐的。
想起这个龙刻玉牌,我就记起不久前在大灵山,柴老五跟孙苗苗说过的话。他们说得到了所有藏匿龙刻玉牌地方的消息,因此才找到了最后一块龙刻玉牌,也推断出我手里应该有好几块。
那么说来,这个告诉他们信息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藏匿龙刻玉牌的人。关键点也不是这里,而是这个人不管是谁,为何不拿着龙刻玉牌去开那只铁箱呢?还有,我倒觉得爷爷顾显圣,很有疑点,他把这箱子扔给了青月道士,之后几十年再未找过,又是为什么?
是觉得这箱子里是不好的东西?
我在床上摇摇头,已经有些睁不开眼了,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十二章 营救失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在黑暗中感觉有人在敲门。
我皱着眉头翻了个身,侧耳听去,那敲门声又消失了。估计是服务员吧,还是别的什么。
我也没睁开眼睛,吧唧了下嘴巴继续谁去。可是总觉得身边像是有些东西,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忍了一会儿之后,这种感觉变成了像是尿急一样,根本就憋不住了。我皱着眉头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过去,竟然真的看到在床边站着一人,貌似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谁?!”我叫了一声,一个激灵坐起身,伸手就要拿手机。
“别着急,着什么急啊!”黑暗中,一个极其刺耳的声音蓦地响起,我根本就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个人是柴老五!
“柴老五?!”我既然知道了是他,就不再乱动了,因为知道不管怎么动弹都打不过。
“吆呵呵!好久不见啊!”柴老五嘿嘿一笑:“走吧,跟我走一趟如何?”
“走?!”我想着要拖延一下时间,能够让七爷他们觉察到就有救了:“你不怕吗?”
“怕?怕什么?!”柴老五冷哼一声:“怕你?还是怕七爷跟那个老和尚?我告诉你,老子什么都不怕!走!”
说罢,柴老五要上前来拎我走,我急忙向后一退:“等等!你是怎么跟上我们的?现在我们的警惕性很高,你们竟然这么快就跟上我们?!”
我想,之前徐泽明他们就在我们古董行周围布下了眼线,如果有这种危险,应该会让贺云长或者那个李双月来提醒我的,怎么会……
“呵!这个,你早晚会知道的!”
柴老五说罢又要上前,我又往后一退:“再等等!”
“妈的!你小子到底要做什么?!”柴老五立刻急眼了:“再不走,老子一烟枪戳死你,信不信?!”
我耸耸肩,看样子,只能先跟着走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要求跟七爷或者老和尚住一间屋子了!
“我总得穿衣服不是,这天也挺凉的,要是着凉了咋办!”我一脸苦笑着说道。
“穿!”柴老五明显没了耐性,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想着要给七爷他们留个线索,可是思来想去,我也不知道这个混蛋要带我去哪儿,怎么留?!
穿到最后的鞋子时,我一咬牙,索性张开嘴巴就要大喊,没想到意料之中的,柴老五比我反应快多了,一把就将我的嘴巴捂住了,转身拉着我就坐着电梯离开了……
将我挟持到楼下之后,柴老五直接把我塞进了一辆越野车中:“走!”
我往前面一看,开车的人竟然是周军,脱口问道:“咦?你没死啊?不是中毒了么?!”
周军在后视镜中瞥了我一眼,眼中露出了寒光:“呵呵,小子,没想到你竟然看到我中毒了?哈,放心吧,你老子我死不了,还得等你死了再说!”
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因为刚才柴老五把我的手机也抢过去了,现在我没有任何办法了。
车子很快就驶出市区,往西开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座小镇上停了下来,柴老五将我拉出汽车,抄了一条小路往镇里走去。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整座小镇上漆黑一片,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转过一条小巷子之后,柴老五跟周军忽然停了下来,我一愣,侧耳倾听,就听得前面传来了一阵打斗声!
“不好!”柴老五一把将我推给了周军,双脚疾点向前面的路口窜了过去。
周军也急忙拽着我跑过去,就见在路边的一片不大的空地上,三人已经打作一团。那个肚大如斗的人自然是孙苗苗,刚过去的是柴老五,剩下那人,在黑暗中看上去身高在六尺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