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旋又叹了一口气道:“但最大的问题是根本不可能接近任少名所在的春园而不被发觉。这当然是假定任少名今晚会到那里去找霍琪哩!”
寇仲沉声道:“我们就在他赴春在楼途中下手好了。”
牛方才摇头道:“任少名因残忍好杀,致仇家极多,所以从不采取相同的路线到某一地点去,此法绝难实行。”
寇仲灵光一闪道:“春在楼外不是有几颗老榕树吗?我们便在树上来个荡千秋,借力越过那三十丈许的距离,来到香园的瓦背上。唉!不过逃走就非那般容易了。”
徐子陵淡淡道:“世上总难有两全其美的事嘛!”
寇仲掏出春在楼那张图轴,在桌面摊开,先指着春园外西南面的一棵大树,接着指头移到靠北照比例该是五丈许外的另一棵树。兴奋地道:“假设我们能在这两棵树的树顶处系上一条又&;#65533;又有弹力的索子,逃走时借力弹起,噢!我的天,再假若我们能多布下这么样的几条高空借力索,不是可来去如飞吗?只是唯一要担心就是会给敌人先一步察觉。”
牛方才动容道:“这确是妙想天开但又切实可行的方法,索子由我想办法,只要两头绑上包了布的铁钩,又染为黑色,加上远离地面,希望没有人能发现。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可瞒过敌人的耳目去作这些布置,还有就是两位公子能否毫厘不差的认准落脚点呢?”
寇仲道:“这两个问题由我们去担心好了。”霍地起立,大笑道:“我们先去察看场地,任少名今晚除非不去春在楼,若去了必然没命离开。”
※※※
寇仲和徐子陵在酒楼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目光同时投往窗外。
入目首先是可容五乘马车同时来往的宽敞街道,然后是面对酒楼正门的一排商店,占了五间是药店,可见由于九江一向多富豪,故有动辄倚赖药物的风气。
其它还有粮行、油坊、布行、杂货店等等。
道旁每隔七、八丈,就植有大树,遮道成荫。
朝南望去,刚好可见到春在楼后院东北角的高墙,墙后林木间一片片的青瓦屋顶,形制宽宏,颇有气势。
院内青翠苍翠的榆槐老榕,茂叶在清风中娑娑响着,似一点不知道今晚即将发生牵涉到天下形势的生死之争。
寇仲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们先在街道这边的大树安装一号借力索,到了另一边街的树顶处时,才安装可使我们弹进院内的二号索,如此只需几个起落就可到达春园,走时依循原路离去便成了。”
这时伙计捧来面点,寇仲忙乱说他语。
伙计走后,徐子陵边吃面,边道:“我们最好能在任少名抵达前,早一步埋伏在春园外,就不用进屋内动手那么麻烦了,且逃起来也易一点。”
寇仲点头同意,低首专心用&;#65533;,到连汤都喝掉时,忽然沉声道:“假若杀不死任少名,就是我们死,不成功就不走,明白吗?”
徐子陵微笑道:“完全明白。若不立下死志,我们是绝不会成功的。”
寇仲叹了一口气道:“这其实只是我的事,不应把你牵连进去。”
徐子陵苦笑道:“你怎么忽然婆妈起来了?且成功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挑战自然就有压力,以前你试过这么矛盾吗?”
寇仲长长吁出一口气,俯前少许,道:“这将会是我两兄弟一生中最重要的转捩点,倘能成功,立时可把整个南方的形势扭转过来,同时名震天下。唉!但我却知道你对这些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只是为了帮我才甘冒生命之险,你说我能不矛盾吗?”
又颓然挨住椅背去,轻轻道:“只要你一句话,今晚的行动就作罢算了。”
徐子陵淡淡道:“一切依计划而行吧!到了明天,一是任少名横死春园附近,一是双龙帮完蛋了。而第三个可能性只能是任少名根本没有出现。”
两人离开酒楼,沿街朝春在楼的方向走,不觉有任何异样的情况。
寇仲回复了平时的经松,挨着徐子陵笑道:“我没有说错吧!那恶公主对你很有意思哩!”
徐子陵潇洒地耸耸肩道:“你忘了她约了风湿寒到这里来私会吗?她对我的意思就是要宰掉我,故而这意思是不要也罢。”
寇仲哈哈笑道:“女人的心是最难捉摸的。或者她和跋小子好,只是想借他来忘记你,但到见看你时,什么湿湿寒寒都&;#65533;到脑后了。”
徐子陵苦笑道:“你倒懂得代人自我陶醉。咦!似乎有人跟着我们呢?”
寇仲亦有所觉,低声道:“你是否说那穿著青衣的小子,在酒楼门外就一直吊着我们。嘿!转左!”
两人左转进入一条横街去,这是次一等的道路,只供人行,高墙深院,巷道幽深,与热闹的大街迥然有异,环境宁静。
寇仲道:“没有跟来!”
徐子陵使了个眼色,两人左右腾跃,分别没入两边院宅的墙内去。
不片晌那青衣人飞掠而至,风声左右响起时,进退路都给寇仲和徐子陵封死了。
后面的寇仲笑道:“这位兄台……”
那人霍地转身,低呼道:“终找到你这两个不知‘死’字怎么写的小子。”
竟然是女扮男装的宋家大美人宋玉致。
※※※
三人步出小巷,来到一座架设在河上的拱桥,只见河水蜿蜒而至,向春在楼那一方流去。
两岸高低错落的民居鳞次栉比,河边条石砌岸,门前踏级入水,景色甚为别致。
但黏上二撇胡子以添阳刚之气的宋玉致却是脸若寒霜,在桥上停了下来,沉声道:“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无端端闹得全城都知道你们来刺杀任少名,把我们拟好的计划都给破坏了。”
寇仲微笑道:“不知我们的约定是否还有效呢?宋小姐有否和令尊翁商量过?”
宋玉致别转娇躯,怒气冲冲的低叱道:“商量过有什么用?在如今的情况下,谁都没有机会了。”
徐子陵移到桥栏处,低头凝望河水,只是默默听着背后两人的对答。
寇仲好整以暇道:“只要约定仍然有效就成了。小姐请立即离城,明早保证会有好消息。”
宋玉致没好气的道:“你定是疯了,想死的话不若投河自尽好了。”
寇仲笑嘻嘻的凑到她俏脸近处,涎着那“粗俗不堪”的假脸孔道:“不若再附加一个赌约,假若我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仍能成功,小姐就委身下嫁我寇仲好不?”
宋玉致狠狠瞪了他一眼,嗔道:“你的假肚腩碰着我呢!”
寇仲故意用假肚腩多挤她一下,这才挪开少许,嬉皮笑脸道:“小姐尚未答这有关你终身的问题啊!”
宋玉致苦恼地道:“你这人为何总爱这么纠缠不清的呢?人家不是早告诉你爹已把我许了给人吗?而且我见到你又烦又气,没许人都不会看上你,也不回家照照镜子。”
别头朝徐子陵的背脊道:“徐子陵!你也要陪他去发疯么?”
徐子陵淡淡道:“今晚就是任少名的忌辰,宋小姐请立即离城。”
宋玉致对徐子陵的反应大感愕然时,寇仲装出苦脸道:“原来宋小姐移情别恋看上小陵,我寇仲只好宣布退出这场争逐,只求干掉任少名……噢!”
“啪!”
脆声响起,寇仲的脸立时添多了宋玉致纤手的五道指痕,连油粉都给她刮下不少。
宋玉致吃惊道:“你为何不闪避?”
寇仲抚着痛处苦笑道:“我想看看能否给你刮醒,那以后就不用害单思病了。”
宋玉致欲言又止,最后终没说话,别过俏脸往徐子陵瞧去。
徐子陵凝立不动,正瞪着河道转角处一个垂钓的汉子,若有所思。
寇仲见有几个人正朝他们置身的小桥走过来,扯扯宋玉致的衣袖道:“回家再说吧!”
徐子陵忽地微颤道:“我的娘!仲少!钓鱼丝!”
寇仲立即忘了宋玉致,移到徐子陵旁,大喜道:“我们真蠢!这世上还有什么索子比这娘的钓丝更够弹力和能避人耳目呢?沈婆娘那趟就是用超幼钓丝暗算了我们,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这时有路人从旁经过,三人都闭口不言。
路人过后,宋玉致一头雾水的道:“你们在说什么?是否真的疯了?”
寇仲这时那还有心情和她缠下去,因为用的若是钓丝,无论白天黑夜,在离地近十丈的高处,一般高手在无心搜寻下绝难察觉。那他们就可趁早做些手脚了,遂笑道:“宋小姐请移玉驾到城外,明天便可能得捷报了!”
宋玉致忍无可忍的道:“不!你们两个立即随我出城。”
寇仲愕然道:“原来宋小姐这么关心我们。”
宋玉致忽然回复了一贯清冷的神态,柔声道:“当然关心呢!若‘杨公宝库’落到任少名和林士宏手内,整个天下都要遭殃。”
寇仲苦笑道:“原来你对我那么好。算了!现在各走各路,但别忘了协议,否则我和你宋家以后都完没了。”
宋玉致声寒如冰的瞧着他道:“你真的要去送死吗?”
寇仲虎目精光电闪,决然道:“正是如此。”
宋玉致淡淡道:“那你们就去死吧!”
就那么拂袖去了。
第二章网中之鱼
黄昏时分,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春在楼的高墙内传来一下清脆的鸟鸣声,寇仲看过左右无人,忙以鸟鸣作出回应。
徐子陵翻下墙来,与寇仲掠到远处一道横巷内,才止步道:一切布置妥当,依计划在院内指定的树顶处拉起了五条天蚕钓丝,你那方面的情况如何呢?
寇仲得意地道: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先到今早到过的馆子坐坐,吃少许东西,才依计行事。
闹哄哄的馆子里,大半都是江湖人物,话题自离不开寇仲、徐子陵和东溟公主昨晚大闹春在楼的事件。
寇仲竖高耳朵细听片晌,眉飞色舞道:原来我们在江湖上的口碑这么好!徐子陵沉声道:过了今晚再说吧!
寇仲点头道:我这人就是这样不好,很易得意忘形,是了!不知风湿寒和臭公主躲到哪里去呢?若是躲到一间小房里,臭公主必然贞操不保。
徐子陵若无其事道:现在哪还有闲情去想这种事,我反而在担心宋玉致没有知机离城呢!
寇仲默然半晌,叹道:看来你真的一点不把单琬晶放在心上,否则听到我这么说,神情怎都该有些不自然的。
徐子陵笑骂道:好小子!竟对我也动机心加以试探。时候差不多了,走吧!
两人结账下楼,踏出街门,同时色变。
只见又大又圆的明月在东方大际刚露出仙姿,夜空万里无云,月色遍洒九江城,与昨夜的层云蔽天,完全是两回事。
寇仲失声道:槽了!在如此明月当头之下,只要有人抬头赏月,我们就完了。
徐子陵低声道:人多耳杂,到别处再说。
片刻后两人翻入了一户大宅人家的院子里,脱掉外衣伪装,又抹去脸上粉浆,露出真面目,里面穿的都是黑色的紧身夜行衣。
寇仲把先一步藏在那里大刀和鞭子取出来,佩戴好后,才苦笑道:这叫人算不如天算,怎想得到月儿这么快就钻出来呢?
徐子陵道:怨也没用,我们先去看看形势,若明知不可为,只好乖乖由水道离开算了。
两人窜高伏低,不一会到了刚才那座酒楼的瓦背顶,朝春在楼远眺细察。
寇仲大讶道:奇怪!为何完全不见明岗暗哨一类的东西呢,难道任少名怕死不敢来了。小陵你有什么感应?
春在楼后院专用为款待贵宾的十座别院均灯火通明,隐有管弦丝竹之声传来,由于时间尚早,只偶有婢仆在园中走动。
徐子陵深吸一口气道:我有不安详的感觉。
寇仲呆了半晌,低声道:是否该鸣金收兵呢?
徐子陵缓缓摇头,虎目射出寇仲从未见过的精芒,平静地道:假若我们未知虚实就临阵退缩,此事将会在我们的心灵留下难以缝补的缺陷和疤痕!使我们永远都不能达至登峰造极的武道境界,亦代表了我们仍恐惧死亡。
寇仲重重吁出一口心中狂涌而来的豪情壮气,奋然道:说得好!纵使敌人张开罗网恭候我们兄弟两人,我们都要深入虎穴去捋任少名的虎须,这就叫置诸死地而后生了。
徐子陵瞧着那道朝春在楼流去的小河,道:这道河横穿春在楼的后院,明眼人都知是潜入春在楼的快捷方式,所以我们绝不可从水里去。
寇仲叹道:问题是任少名来或不来?若来的话,春园附近必是密布高手,既不能从空中去,则只有在地上行,如此实难避免陷入重围,力战而亡的结局。
徐子陵微笑道:你看到横系于两树间的钓丝吗?
寇仲目光落在二十丈许外,春在楼后院外横跨两棵老榕顶上的空间,由于受树荫月影的影响,运足目力仍难见到自己亲手系上的钓丝,遂摇了摇头。
徐子陵道:我曾作过试验,只要你朝上冲去,到近约一丈的距离时,会觉察钓丝微仅可见的反光,便可准确把握到钓丝的位置。
寇仲庆幸道:若用的是漆黑的索子,在这样月色下,必然无所遁形。
徐子陵冷静地道:我们必须改变计划,就是当肯定任少名到了春园内时,才以雷霆万钧之势,硬闯春园。一击不中,立即借钓丝远扬而去。此必大出敌人意料之外,教他们连我们的衫尾都摸不着。
两人又研究了硬闯的路线和方法,这才藏好身形,轮流监视春园的情况,静候';青蛟';任少名的大驾。
寇仲一边遥遥观察渐见热闹的春在楼,一边轻轻道:我们打一开始就想到洛阳去,可是直至今天仍去不成,今趟返巴陵后,立即就要北上,途中该否到洛阳打个转呢?
徐子陵正仰卧背着春在楼那片瓦坡月照不及的暗影里,细数天上的星星,闻言叹道:
不要过分高估自己的运道,且和氏璧还牵涉到慈航静斋的尼姑高手,小心吃不完兜着走,那时累及小弟呢。
寇仲苦恼道:又给你猜中了,你可否扮蠢一点呢?
旋又叹道:照我看宋玉致对你的印象似乎比对我好多了。嘿!你有没有兴趣。她绝不比单琬晶或沉落雁差吧?
徐子陵不悦道:你不知她被爹许了男家吗?
寇仲哂道:老子才不信这一套,天下都可改了,何况只是口头说说的婚约?不过真奇怪,她怎都该有十八岁,为何仍未过门呢?其中定有点问题。
徐子陵淡淡道:你要怎样就怎样好了,何用找这么多借口?
寇仲忽低呼道:我的娘!任少名来了。
徐子陵翻过身来,爬到寇仲身边,探头出瓦坡顶,往春在楼春园的方向瞧去。只见人影幢幢,虽看不清楚来者是谁,但总知道是有大人物到了,否则那来这么多随从。
十多人鱼贯进入春园,只留下四名保镖模样的守在门外。
寇仲和徐子陵面面相觑。
难道任少名一点都不怕有人行刺?
寇仲道:会否是个陷阱呢?不过说不定他真以为我们早溜掉了。
徐子陵苦笑道:现在只有求老天爷保佑,去吧!
两人翻落瓦面,迅若鬼魅的飞身掠上另一座房子,再沿着河旁的草树潜到春在楼的外墙处,舍下面的入水道不入,翻过高墙,落到春在楼后院的花圃处,半点不停留的窜上了附近一棵大树枝叶茂密处,居高临下察看形势。
十座别院均传来欢笑丝竹的声音,隔了一座别院的春园更是特别喧闹。
除了守在正门的四名大汉,春园四周都不觉有护卫保镖。
徐子陵特别再一次点出钓丝的位置,然后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