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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叹道:这个很难说,盖苏文和韩朝安既与杨虚彦联手在玉鹤庵外伏击我,当然可直接参与其事。
马车加快速度,往掖庭宫奔去。
寇仲猛然坐起来,精神大振道:我想到一个好玩意,乖乖的到秦王府休息的是你而非我。
徐子陵皱眉道:你又想到甚么鬼主意?勿要给我节外生枝,坏了大事。
寇仲道:别忘记我是不死印法的第三代传人,不会归西。
徐子陵不悦道:给我坐着!
寇仲道:你有否想过另一可能性,就是嫱姨会瞒着师公,与盖苏文等明天齐来凑热闹,刀箭无情下,有人错手把她干掉,那时我们想对得起娘?
徐子陵欲语无言,好一会叹道:我投降哩!你速去速回。
寇仲昂然步出朱雀大门,左转朝通化门的方向迈步。
毛毛细雨忽从天降,长安城一片烟雨迷蒙,像给拢上掩人耳目的轻纱,使途人不会觉察刚擦身而过的正是能主宰中土荣辱,名动天下的少帅寇仲。
他的心神晋入井中月得刀忘刀,天地人合而为一的境界,无胜无败,但任何人物均要臣伏在他脚下。
与毕玄一战后,目睹宁道奇与宋缺交锋的得益由思维化为实际的经验,他至乎有点怨恨李渊中断他们的决战,不能和毕玄见个真章。
凉园出现前方。
寇仲想起宋缺登上净念禅院时的豪情壮气、从容大度,哈哈一笑,来到院门外,大喝道:寇仲在此,盖大帅请给我滚出来。
井中月离鞘而出,闪电下劈,像破开一张薄纸般嵌入门缝,破开门闩,接着举脚踢门。
凉园立即中门大开,露出几张仓皇的脸孔。
第十三章五刀赌约
掖庭宫后院的贵宾寝室内,徐子陵盘膝坐在床上,李世民偕一众心腹谋臣大将,分坐床的四周,由于空间有限,虽临时搬来多张椅子应用,仍有多人须站着。出席者包括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尉迟敬德、李靖夫妇、庞玉、段志玄、侯君集、程咬金、秦叔宝、高士廉等众。人人面色凝重,愈显天策府与府外势力更趋尖锐化的对立情况。
整座原属招待重要外宾,比邻李世民寝宫的贵宾阁,由王玄恕率领的飞云卫和李世民特派的玄甲精兵重重把守布防,要骗的是掖庭宫中潜藏的建成、元吉的眼线,让对方不会怀疑徐子陵没有负伤。
徐子陵不厌其详的把自今早返回长安后的情况逐一解说,不敢有丝毫遗漏,听得人人心头沉重,而坐于最接近徐子陵的李世民仍是神态冷静从容,且不断发问,好将事情弄个清楚。
徐子陵说罢,总结道:现在形势渐趋明朗化,毕玄的离去只是个幌子,为的是安我们的心,能在我们没有戒备下大施屠戮。皇上已完全站在太子和齐王的一方,默许他们的一切行动。明早入宫参与结盟大典,会是决定谁活谁亡的关键时刻。
李世民没有表示同意或反对,道:众卿可随意发言,说出心内的想法,子陵绝不会介意,而我更想听多点不同的看法。
徐子陵心生感受,当李世民面对天策府摹将,其表现与和他单独相对时就像变成另一个人,丝毫不透露内心负面的情绪,充份显示其决断、自信、智勇双全的一面。
其任由手下发挥提供意见,更能鼓励士气,令众人精诚团结。
房玄龄干咳一声,打开话匣道:适才照徐公子所言,少帅与毕玄的较量是落在下风,假如皇上有意除去少帅,何不让毕玄有充裕的下手时间,除去少帅,一了百了。
徐子陵微笑道:首先我们要肯定毕玄倘有杀死寇仲的决心,即使皇上驾临,毕玄仍可坚持下去,至少再试其时蓄势已满的全力一击。而事实上他却是立即放弃,从而可推知他并没有杀死寇仲的把握。事后寇仲亦言在决斗的过程里,他不住有新的体悟,故虽一时落在下风,可是最后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众人齐声赞叹,要知毕玄乃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纵横数十年从无敌手,寇仲如能令毕玄没胜过他的把握,此事足可震惊天下。
李世民淡淡道:听子陵的话,似犹有余意未尽,何不继续说出来,好让我们参详。
徐子陵暗赞李世民看破整件事的智慧,否则难以如此配合他,让他作出全面的分析。点头道:能否清楚皇上的心意非常重要,乃坚定我们决心的关键。皇上一直对结盟的事举棋不定,当然是因为太子妃嫔党的强烈反对,突厥人的威迫利诱两方造成的沉重压力所致。可是因他是大唐之主,此事更直接牵涉秦王,加上长安臣民的渴望和期待,使他不得不慎重考虑接受结盟或不结盟的后果?任何一个决定,会出现截然不同的局面。
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他说的似乎与李渊中断毕玄和寇仲的事没有直接关系,但因有关李渊的立场,故人人用神聆听。
李世民呼一口气道:结盟与否的抉择,牵涉到不同的考虑和变数,不结盟的话必须把少帅和子陵留在长安,奸削弱和打击少帅、宋家与江淮军的联结力量。更要设法稳定臣民之心,不致成为天下戟指唾骂不仁不义的目标,我们必须清楚此点。
徐子陵欣然道:秦王说的是真知灼见,皇上绝不愿予人积极参与加害寇仲的想法,所以他中断决战,极可能只是一个姿态;在时间上他该是去收尸,只没想过寇仲仍是丝毫无损,出乎他意料之外。
杜如晦皱眉道:毕玄的佯作拂袖而去,该不会是事前预定的阴谋。因为以毕玄的身份地位,应有十足压伏少帅的把握,不用另施他计。
众人纷纷点头,因为杜如晦的分析合情合理,毕玄若早认为难取寇仲之命,故意虚耍几招,再让李渊来中止武斗,反不合情理。
李靖沉声道:毕玄在武斗后个许时辰始率众离城,中间这一段时间可让他们与太子商讨,从容定计,且将计就计,令我们对皇上不生怀疑。
李靖的分析,予人柳暗花明的感觉,同样可解释毕玄的离开是深思熟虑下的阴谋。
程咬金大力点头道:说得好!突厥人怎会安好心。
徐子陵道:皇上心里肯定充满矛盾,但宋缺负伤至不能带军的消息传来,登时把他的犹豫一扫而空。若能除掉寇仲,少帅军不战自溃,宋缺既伤亦不足虑,天下几是皇上囊中之物,唾手可得。即使颉利毁诺南来,顶多是迁都以避,且可避往洛阳。太子新近又成功解去刘黑闼的威胁,使他再不用倚仗秦王。在这样的情况下,遂使皇上生出一举除去我们和秦王之心。只要皇上不是亲身参与,事后可把责任全推在太子和齐王身上,至于对他两人如何处置,当然悉随龙意。
李世民叹道:我和少帅早前密议时,想到父皇有一个可同时把我和少帅除去的办法,那就是明天的结盟大典。由于父皇颁令我和太子、齐王以后须经由玄武门入宫,明旱当我们由玄武门入宫之际,太子和齐王可于宫门设下重伏,突施狙杀,当前后都无路可逃下,即使以少帅、子陵之能,亦只余力战而死一途。
本是坐着的长孙无忌在李世民后方站起,失却平时的儒雅潇洒,激动的振臂叫道:明天的玄武门,将是决定我大唐盛衰,华夏荣辱的关键时刻,我们必须赴汤蹈火,死而无惧。
众人除李世民和徐子陵外,全体起立,轰然应喏,气氛激烈沸腾。
李世民连说几声好后,从容点头道:不愧为我天策府良臣猛将,长安再不是昔日的长安,而是决定我华夏中土的杀戮战场。少帅和子陵的大仁大义,宋阀主他老人家对我的另眼相看,实乃中土万民的福祉。我李世民于此立下誓言,誓与少帅和子陵同生共死,开创一番新局面。
徐子陵心头一阵激动,李世民虽没有明言大义灭亲,但这番话已清楚明白表明他抛开父子兄弟亲情的立场,他再不视对方是父亲兄弟,而是残酷无情的战场上敌人。
他可以想像李世民在这方面所受的困扰,幸好在这生死关头,决定天下命运的一刻,他终成功抛开。
众人再次应喏,士气昂扬,对李渊的心意没有任何怀疑。
徐子陵道:至于行事细节,待寇仲收拾盖苏文回来后,我们从长计议。
盖苏文领着韩朝安、金正宗、马吉、拓拔灭夫和一众手下从宅门涌出,与独立外院广场、刀回鞘内的寇仲成对峙之局。
盖苏文仰天笑道:少帅大驾光临,是我盖苏文的荣幸,只要通知一声,我定大开中门迎接,何用破门而入。
寇仲微笑道:我对大帅那扇门看不顺眼,故随手劈一刀,大帅不用介怀。就像对大帅我也有点看不顺眼,尤其是想到大帅曾蒙头蒙面见不得光地以众凌寡的去偷袭我的兄弟,我也想对你劈一刀泄愤,不知大帅的五把宝刀是否仍留在高丽贵府的珍藏库内呢?
马吉双目凶光大盛,冷哼道:死到临头仍在扬威耀武,可笑之极。
寇仲哈哈一笑,闪身掠前,一掌往马吉拍去,似是针对他一个人,掌势却把对方十多人全笼罩其中。
盖苏文一方那想得到寇仲如此大胆,不但不惧己方人多势众,且是说打就打,可是寇仲快如电闪,只前排的盖苏文、韩朝安、金正宗、拓拔灭夫有出手机会。
马吉骇然退避,盖苏文已拦在寇仲前方,举手挡格。
另一边的金正宗和韩朝安从寇仲左侧攻至,前者飞脚疾踢寇仲左腰,后者撮指成刀,斩向寇仲颈侧。
后方的高丽武士纷纷亮出兵器,却一时无法加入战圈。
寇仲哈哈一笑,临场实验石之轩生可死、死可生的幻魔身法,盖苏文击在空档时,他已闪到马吉退身之处。
此时能保护马吉的只有他的头号手下拓跋灭夫,他正趁盖苏文三人围截寇仲的一刻,掣出长矛欲要偷袭,不料寇仲出现前方,无奈下吐气扬声,长矛急挑。
寇仲并不是其的要杀马吉,事实更是不屑杀他,只意在立威,忽然退后,往前直踢一脚,恰中矛头。
辟啪一声,劲气爆响。
寇仲是蓄满势子,拓跋灭夫是仓卒应变,加上两人间功力的距离,高下立见。
拓跋减夫惨哼一声,全身剧颤,踉跄跌退,差点倒坐地上,仍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当场受创负伤。非是他不堪一击,而是寇仲手段高明,战略出众。
寇仲全速飞退,乍看要飞往破开的大门后,倏地立定,大喝道:停手!
盖苏文立时张手拦着各人,神态仍是冷静沉着,一派高手风范,哂笑道:动手的是少帅,现在叫停手的又是少帅,少帅在说笑吗?
寇仲哑然失笑,目光掠过气得胖面刹白的马吉,恨得双目喷火的拓跋灭夫,洒然道:
当是说笑也无妨,我寇仲何时怕过人多?即管颉利的金狼军也不放在我眼内。他***,你们若要一窝的上,我寇仲定会欣然奉陪。
盖苏文登时语塞,寇仲早以行动事实表明不惧他那方人多势众,若他下令进攻,再给他伤一、两个人后始扬长而去,他还有颜面留在长安吗?对寇仲适才鬼魅般的身法他仍是犹有余悸,围攻实起不了作用。
盖苏文缓缓垂下双手,双目神光束聚,道:少帅有甚么好的提议?
寇仲竖起拇指,嬉皮笑脸的道:大帅果然是明白人,令我这小帅打心坎佩服。哈!我今趟来是要和大帅豪赌一铺,就看大帅是否有那个胆量。
盖苏文闻弦歌知雅意,先向手下喝道:点灯!取刀来!
在漫空细雨下,灯笼亮起。
盖苏文油然道:少帅想下甚么赌注。
寇仲指指盖苏文,再指自己的胸口,淡淡道:我们昨晚宫内未竟之战,就在今夜此刻此地进行。败者立即卷铺盖回家,不守赌约的就是不顾羞耻的贱种,大帅有这胆气吗?
五名高丽武士,分别捧著式样不同、大小有异的五柄宝刀,从府内奔出,来到盖苏文身后。
盖苏文踏前两步,于离寇仲三丈之遥处仰天笑道:这么有趣的一场豪赌,教我盖苏文如何拒绝。只恐怕败的一方根本没法凭自己的力量回家,故何来守约不守约的问题。
寇仲叹一口气苦笑道:坦白说,我对你不但没有恶感,反感到大帅是个值得结交的英雄人物。这样好吗?我让你五把刀逐一施展,在动手时能否放倒我大帅应心中有数,不用见血收场。若大帅五刀连施后仍无功而回,大帅只好返高丽继续修行,大帅意下如何?
这番话令盖苏文大感愕然,与寇仲对视片晌后,缓缓点头道:好!就依少帅之言。刀来!
寇仲欣然点头道:大帅真爽快。
待要细察盖苏文从手下接过的兵器,忽然心生警兆,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后方及背而来。
第 62 卷
第 一 章恩威并施
徐子陵定睛瞧着李世民,好半晌后道:我想问世民兄一个问题。
李世民微笑道:真巧,我也有一事相询。
此时天策府将士已全部离开徐子陵诈作养伤的贵宾寝室,为明天的决战作准备,独李世民留下与他密谈。
贵宾楼内外守卫森严,处处明岗暗哨,以防敌人来犯,愈显徐子陵伤势的严重。
徐子陵欣然道:世民兄请直言。
李世民目光落在对面挂墙宫灯,柔和的光色轻柔地照耀着宁静的寝室,道:刚才子陵双目射出似有所感的伤情神色,未知有何心事?
徐子陵想不到他有此一问,微一错愕,轻叹道:我起初是想到今晚不能赴师公的子时之约,不知他老人家会否不高兴,继而忆起昨夜见他的情景,想到他昨晚之所以没有动手,是因我们以致勾起他对娘的思念,故以生死作话题,又谈及沉香。唉!香本不沉;可是娘却早香埋黄土,使我不由想起当年遇上娘时那般情景,一时情难自已,惹得世民兄多费猜想。
李世民露出歉然神色,道:对不起!
徐子陵双目充满伤感之色,道:没关系。
李世民低声道:轮到子陵问我哩!
徐子陵现出古怪表情,道:我一生人尚是首次这么用神去推敲敌人的虚实手段,当我从回忆和思念返回现实后,我的脑袋不住比较敌我双方的关系和强弱,生出连串的问题。
李世民苦笑道:你终尝到我和寇仲与敌周旋时那种日夜提防,寝食难安的滋味。好哩!说吧!我在洗耳恭听。
徐子陵沉吟片晌,道:若不把麻常指挥那支三千个结合少帅和宋家精锐而成的部队计算在内,一日正面对撼,而对手则是长林军和突厥人,尚有常何站在太子一方,世民兄有多少成胜算?
李世民认真地思考,一会后微笑道:那要看我们是否全无准备,又于玄武门遇伏后有多少人能突围逃回掖庭宫,若在最佳状态下,长林军根本不被我李世民放在眼内,此正为王兄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由于谁都知道天策府将士人人均为我效死命,只要凭掖庭宫坚守,在粮绝前我可保证没有人能攻入宫内半步。
徐子陵点头道:这正是令尊最不愿见到的情况,所以敌人会于今晚不择手段地来削弱打击我们的力量,免致明天会出现动摇全城,不可收拾的局面,那是现在的长安城负担不起的。
李世民皱眉道:今晚理该平安无事,因为敌方任何行动,势将惹起我们的警惕,生出打草惊蛇的反效果。
徐子陵淡淡道:用毒又如何?
李世民愕然道:用毒?
徐子陵道:我是从烈瑕身上想到这个可能性。观乎太子可把大批火器神不知鬼不觉放在掖庭宫内,要下毒应是轻而易举!有内奸便成。烈瑕精于用毒,只要毒性延至明早生效,可把我们反击的力量瘫痪,这方面不可不防。
李世民一震道:子陵的忧虑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