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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让宋鲁等招呼接待李靖夫妇,偕跋锋寒和阴显鹤漫步回城。
跋锋寒见到王玄恕和小鹤儿的情况,笑道:我提议玄恕留在梁都陪小鹤儿,两位有什么意见?
徐子陵道:可让寇仲去劝服他,他会听寇仲的话。我愈来愈感到个人恩怨不足为重,最重要是天下的和平统一。
转向阴显鹤道:纪倩也最好留在梁都。
阴显鹤神情古怪道:我已把她说服,子陵不用担心。
徐子陵和跋锋寒听得你眼望我眼,难道纪倩转性?否则谁可说服她,即使阴显鹤也不行。
前者奇道:你凭什么说服她?
阴显鹤忸怩道:我可以不说吗?
跋锋寒斩钉截铁的插入道:不行!快从实招来。
徐子陵点头同意,含笑表明与跋锋寒同一阵线的立场。
阴显鹤老脸一红,无奈道:放过我吧!唉!她有了身孕。
跋锋寒大乐道:阴兄真本事!
徐子陵忙恭喜他。
跋锋寒道:那阴兄也不宜随我们去冒险。
阴显鹤坚决摇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何况你们是我的恩人和兄弟。
跋锋寒微笑道:我不是为你好,而是为我们好,更为你的孩子着想。试想你随我们拿性命去拚搏,嫂夫人则日夕在家担心你的安危,多少会影响孩子,更会影响你。到长安后,将是连场剧战,谁够狠谁才能活下去,而你则肯定不够狠,皆因有所牵挂。听我们的劝告吧,没人会因此小觑你,同时也可令我们更能毫无窒碍的放手而为。
阴显鹤默然不语,显被打动。
徐子陵心中涌起暖意,当他初识跋锋寒之时,发梦仍没想过跋锋寒可说出这么有情有义的话。
在乱世中,像阴显鹤这种情况,可以发生在任何一个家庭里,做成生离死别的惨剧。
天下的老百姓受够哩!该是结束苦难的时候。
探手搭上阴显鹤长胖少许的肩头,笑道:你这叫以身作则,令玄恕没话好说。来!
我们好好喝几杯,预贺嫂夫人将来生出个白白胖胖的宝贝儿,那时天下再没有战争,每一个人都可安居乐业,不用与亲人分离。
跋锋寒长笑道:我们现在去喝的是喜酒,阴兄就索性在今晚与纪小姐正式结为夫妇,我和子陵作证婚人如何?哈……
第十三章踏上征途
战船驶离梁都,在夕照中北上运河,目的地是大唐国的首都长安。
舱厅内,寇仲、徐子陵、跋锋寒围桌用膳,以酒助兴。
跋锋寒见寇仲一副另有所思,魂魄出窍的云游样儿,奇道:你昨天回来后,直到此刻仍是神魂颠倒的样儿,究竟发生什么事?
寇仲裂齿笑道:大家既成兄弟,小弟当然不敢有丝毫隐瞒,我正在恋爱。
跋锋寒和徐子陵立即哄然大笑,前仰后合。
寇仲毫无愧色道:所以人不该那么坦白,只恨我说不出别的理由。哈,念四句爱的咒语你们听听,好让你们能分享我的感受。
徐子陵喘笑道:终忍不住哩!
跋锋寒笑道:子陵竟晓得是什么一回事?
徐子陵道:是鲁叔告诉我的。解释清楚后,跋锋寒兴趣盎然的道:看看是什么咒语能那么厉害,把我们少帅的心完全俘虏。
寇仲摇头晃脑一面陶醉的念道: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日归日归,岁亦莫止。
徐子陵和跋锋寒听得你眼望我眼,后者道:这四句十六个字,确像咒语多一点。
寇仲遂以专家姿态,逐字解说。
徐子陵道:确道尽致致对你的爱意和思念。你不是说这只是诗篇的起首四句,那接着是什么?这么优美的诗文,我有兴趣知得多点儿。
寇仲抓头道:我怎晓得接着是什么,你当我是王通吗?
徐子陵向跋锋寒打个眼色,后者知机地故意皱起眉头佯作不悦道:这是少帅不对,表示少帅对玉致小姐的爱不够深,不够彻底,否则怎会不去把整篇诗弄清楚。
寇仲错愕下往跋锋寒瞧去,目光随即转向徐子陵,见两人苦忍着笑的辛苦样儿,恍然道:原来你们两个小子在耍我,还说是兄弟!
两人终忍不住放声狂笑,笑得呛出泪水。
寇仲陪他们笑弯了腰,喘着道:他娘的!很久未尝过笑得如此辛苦的滋味。
旋又不解道:鲁叔乍心会泄漏我的秘密,他不像这种人。
徐子陵道:因为我关心你,见你今早起来硬要把我拥有的夜明珠要去,知必是与楚楚和王致有关,否则何须两颗?可是你又不像这么懂讨好女儿家的人,遂忍不住向鲁叔查询,看是什么刺激令你转了性子。
跋锋寒欣然道:两珠定情,少帅日后艳福无边,请保重贵体。
三人再度大笑。
笑罢,寇仲叹道:玉致以诗文遥传心意,当然令我心花怒放,亦使我生出很大感触,首次体会到征战的残酷和可怕。
徐子陵道:以往你没有这种感受,是因无数的战争在前路恭候,令趟却是最后一场战役,若于此役阵亡,份外不甘心,因为只要能平安渡过,可回家安享妻儿之乐。
寇仲点头道:故此我格外感到肩负的重任,誓要以最优良的战术,让今趟追随我的儿郎,尽可能活着享受胜利的成果,才能不辜负他们对我的信任和爱戴。
跋锋寒摇头道:这只是痴心妄想,能有一半人活着回来实相当不俗啦。
寇仲露出充盈信心的笑容,淡淡道:我们走着瞧吧!
载著名震天下的少帅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的战船,先抵洛阳,与李世民的船队会合,共赴长安。
随寇仲往访长安者,还有王玄恕和三十名亲卫,前者坚持亲雪家族血仇,寇仲和徐子陵拿他没法,只好从他心愿。三十名亲卫是飞云卫中的精选,均曾得寇仲悉心栽培,人人身手高强,有胆有识。
十八艘战船,浩浩荡荡的逆流开往关中,李世民改乘他们的船,表面是代表李渊显示主人家的诚意,事实上是争取多点时间与他们商量人京后的大计行动。
这天清早起来,寇仲爬起床第一件事是到甲板右舷,观看两岸平原的地势。
李世民来到他旁,与他并肩而立,微笑道:少帅心内想的可是未来与塞外联军的一战。
寇仲点头道:秦王真知我心。
李世民肃容道:少帅准备怎样打这场仗?
寇仲欣然道:难得秦王肯开金口垂询,小弟当然言无不尽。
李世民哑然失笑道:听少帅语气,竟是不敢和我谈及此战,而要待我开口。
寇仲若无其事的道:多多少少有点这样的意思,怕的当然是功高震主,日后来个狡兔死走狗烹那才不值?
说此番话时,他目光往李世民投去,恰巧李世民往他瞧来,目光相触,两人忍不住放怀大笑,生出水乳交融,惺惺相识下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动人感觉。
李世民道:少帅真会说笑,要我怎样配合你?
寇仲双目神光大盛,扫视对岸远近的平野丘陵,沉声道:首先我要在每一条敌人会经行的路线布下精灵的探子,让我能精确把握敌人的情况,我曾吃过狼军来去如风的亏,令趟绝不可重蹈覆辙。
李世民点头道:少帅放心,这方面我筹划准备多年,不但有熟悉地理的探子队伍,更可以飞鸽迅速传递消息,达到少帅的要求。下一步如何?
寇仲道:我会令颉利发觉这段路并不好走。
李世民剑眉轻蹙道:来自大草原的敌人一向灵活如风,机动性强,昼伏夜行,要偷袭和伏击他们将会冒上非常大的风险,甚至动辄难以脱身,少帅请再作考虑。
寇仲微笑道:偷袭截击他们的人由我寇仲亲自率领又如何?
李世民愕然道:那当然是另一回事。唉!少帅的心思教人意想不到,竟是由主帅亲自上场。
寇仲道:我袭击的只是颉利的金狼军,只要够快够狠,不断令敌人伤亡,可令对方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当他们抵达大河对岸,将是师劳力竭,疲不能兴。
顿了顿续道:沿途突袭的另一个作用,是扰敌军心。因我袭击的对象集中在金狼军的部队,等若向其他领袖如突利、古纳台兄弟、菩萨之辈发出警告,暂时我仍顾及兄弟情份,不去碰他们,要他们好自为之。
李世民一震道:妙绝!战争之道,攻心为上,少帅此着,不但前无古人,恐怕也后无来者。少帅认为这支突击部队需多少兵员?
寇仲肯定的道:五百精骑该足够有余,但必须是百中挑一、骑射皆精的高手,其中部份人当然还须熟悉地理环境!更要尽量利用河道,让我少帅军的飞轮船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哼,今越神出鬼没、来去如风的是我们。当颉利越过北疆后,会发觉优势尽失,完全处于被动捱打的劣局。只有如此,我们可把伤亡减至最低。
李世民道:我现在开始明白少帅为何坚持要打这样的一场硬仗。
寇仲道:这盘棋如何下,主动全在我们手上。我们先设法气走毕玄和赵德言,断去他们对长安的情报,倘能令颉利认为长安政局不稳,必起军直扑长安,我们则枕兵大河南岸,同时沿河多处集结舰队,不断予以偷袭冲杀,保证敌人不敢越大河天险半步。
李世民道:若颉利转攻北岸各城,建立据点,我们岂非亦被大河天险因于南岸?
寇仲笑道:这是绝不会发生的。他若敢调兵他攻,我们可用舰队迅速送兵过河,加以截击,尽由当时形势决定。你老哥记紧要把洛阳的超级武器八弓弩箭机和飞石大炮运来,装在船上,配合我们的飞轮船,把大河和沿岸一带牢牢控制在手上,包保敌人应接不暇,疲于奔命,空有比我们强大多倍的兵力,且平均质素更是他们优胜的大军,也有力难施,被我们牵着鼻子走。他***熊!到敌人军心不稳,就是我出动去和突利他们逐一谈心的时机,当只剩下冥顽不灵的颉利,我会教他一尝惨败的滋味。
船队转入渭河,望长安南下。
李世民赞叹道:能与少帅并肩作战,而非与你成为势不两立的死敌,是世民的福份,更是天下百姓的福份。以前是由我千方百计去振起手下士气,使将士用命,今趟却掉转过来,由你今世民充满必胜的信心,我真不知说什么才充份表达我对你心中的钦佩和感激。
寇仲楼上他肩头道:大家兄弟嘛!还要说什么他娘的客气话儿呢?
第 60 卷
第一章决死之旅
联合船队船速减缓,沿永安渠朝长安城驶去。
寇仲、徐子陵、李世民、跋锋寒四人并肩立在船首,准备登岸。
伟大的长安城轰立前方,象征着一个新时代的兴起。寇仲深切地体会到当他们入城的一刻,将会攀上生命和事业的极峰,直至击退以颉利为首的塞外联军,始能告终。在这段时间内,他必须竭尽所能面对所有危机和挑战,再不能像从前般可以种种诡谋巧计至乎打不过就跑的办法作灵活应变,凭的只有本身的实力。任何错失或犹疑均不容许,似若在赌桌上豪赌的赌徒,每一注尽押所有,输掉任何一局将永不得翻身。
跋锋寒仰望在蓝天上飘浮的云朵,有感而发的道:由我们入城的一刻开始,长安将成为塞内外人人翘首仰望的中心,它面临的成败将主宰着天下权力的盛衰兴替和民族国家的荣耀屈辱,影响深远,想想也教人神思飞越,泛起如在梦中的奇异感觉。
徐子陵神采飞扬的眼神先落在寇仲那袭令他威风凛凛,由宋玉致亲手为他缝制、外加楚楚送的羊皮外帔的新衣上,心底涌起难以形容的滋味。然后目光移往跋锋寒,笑道:
锋寒少有这么感触丛生,单听这几句话,不认识大驾者会以为你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多愁善感?哈!子陵把我当作是感春悲秋的娘儿吗?事实上我心中想到的是傅采林,他名传天下的奕剑术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
寇仲苦笑道:你老哥很快可弄个一清二楚!入城后第一件事,将是登门拜访他老人家,以示我和子陵对他的尊敬。届时要打要骂,全看这位师公的心情。子陵!对吗?
徐子惟以苦笑回报,心中想到的是尚秀芳,暗替寇仲神伤不已。
另一边的李世民神色凝重的道:我们各有所感,但我因处境不同,面对的是本身家族斗争,故感受特别沉重深刻。适才耳听诸位谈笑,心中忽然生出怵惕惊怖的感觉。
我们今趟入关,虽深合兵法的';事备而后动,因敌而制胜';之道。事实上胜败仍系于能否';营而离之,井而击之';,以';我专而敌分';之势,达致目的。原本的形势,该是利于我方,可是因事情泄漏,被迫要作眼前公然入长安之举,令我们的行动由暗转明,优势几尽殆失,只余宝库一着。而对手则目标明确,在我们发动奇兵前完全掌握主动,使我们难以逆料局势变化,任何错失,均是我等负担不起,所以世民忍不住特此提醒诸位。
寇仲三人无不动容,当然绝不会因这番话认为李世民胆怯,因晓得李世民是怎样的一个人。论思虑的周详,李世民实胜寇仲一筹,可补寇仲不足处。他于此时此地说出这番话,正是兵家的知己知彼,比较敌我形势,令寇仲勿要轻敌。因为眼前形势,他们确是陷于被动和下风。
徐子陵目注前方不住扩大的长安城,点头道:世民兄的话发人深省,我有另一感受,眼前的情况,似若有小长安之称的龙泉当日形势的重演,不过凶险远远过之,当时我们也屡次遇险、差点送命,所以绝不能以粗疏之心应付眼前危机。
李世民苦笑道:我不是在猛泼冷水,自父皇肯让我亲迎诸位入关,我便生出不祥的感觉,此时长安就在眼前,这感觉份外清晰。唉!
跋锋寒道:秦王可否说得清楚些儿?
李世民叹道:假若父皇先召我返京,当面盘问清楚我与你们间的关系情况,反显示他有与你们携手共抗外敌的诚意。现在则摆明他是认定我有借你们以争夺皇位之心,故全站到太子一方。照我猜估,问题该出在长安不乏认识你们的人,知道以你们的为人行事,为了窦建德和刘黑闼的血仇,绝不会与太子和齐王妥协,加上你们一向与世民有深厚交情,故助我是顺理成章。所以入城后的风险,将会远出我们估计之外。
寇仲色变道:你老哥说得对,我们不但一厢情愿的过份乐观,还沾沾自喜的以为可运消带打的解决所有问题,事实则根本没解决之道。
轮到李世民动容道:想不到少帅这么肯接受世民意见,令世民放下其中一件心事。
跋锋寒饶有兴趣的道:这么说秦王对少帅尚另有担心的地方,何不一并说出来,少帅定必虚心受教,因我深知他的为人。
李世民回复从容,微笑道:我确另有一件心事,是怕少帅的注意力全放到接踵而来跟塞外联军的平野大战上,致忽略眼前凶险诡变犹有过之的局面。
跋锋寒目注李世民,显是对他忽然变回沉着冷静大惑惊异,点头道:经秦王提点,包保我们没有人再敢有轻忽之心。若令尊立下决心要我们不能活离长安,入城后确是寸步难行,动辄掉命,无法预料变化。剩是我们任何一人负伤,有可能影响最后的结果。
哈!坦白说,我很欢喜陷身于这样的局势,比对决沙场更为刺激有趣。
寇仲开怀笑道:我真高兴没人提议掉头开溜,即是说我们别无选择。这个游戏现在是欲罢不能,没有回头路。他***熊!爷儿们来哩!
鼓乐声喧天而起,联合船队从永安渠缓缓入城,左岸码头处人头涌涌,旌旗飘扬,李渊亲率王公大臣、文武百官迎迓。
由左右羽林军组成的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