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斐蕴胡诌道:只有以前的十分一。
杨广舒了一口气,又像想起什么的道:元善说唐国公李渊在太原作反,可有此事?
斐蕴吓了一跳,跪倒地上道:现在外面常有人故意造谣生事,待微臣调查清楚,再禀告圣上。
一声冷哼,来自殿门处,接着有人喝道:满口谎言!
众人吓了一跳,往声音来处望去,赫然惊见宇文化及一身武服大步走进来,旁边还有另一位高昂英俊的中年男子。
寇仲和徐子陵眼中立即射出深刻的仇恨,同时心叫不妙。
独孤盛、斐蕴和虞世基三人则立时脸无人色,他们早有布置,若宇文化及等任何人入宫,必须先得他们许可,现在他来到跟前他们才知道,形势不妙,可以想见。
门官这时才懂得高唱道:右屯卫将军偕少监进谒圣上。
两人看都不看斐蕴、寇仲等人,径自来到殿心,行完叩见之礼后,长身而起,站到与他们相对的另一边。
独孤盛移往杨广座前,而护守在龙座两侧和后面的近卫都紧张起来。
杨广似仍不觉察双方剑拔弩张之局,讶道:宇文将军为何指斐卿家满口谎言呢?
斐蕴跪地哭道:圣上请为微臣作主,微臣对圣上忠心耿耿,若有一字谎言,教微臣横尸荒野。
宇文化及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目光首次落在寇仲和徐子陵处,闪过森寒的杀机,淡淡道:从前杜伏威在山东长白,现在他已到了历阳;李密以前仅有瓦岗一地,现在先取荥阳,继取洛口。李子通从前算得什么,现在却聚众江都之北,随时南下。圣上之所以全无所闻,皆因被奸臣环绕,四方告变,却不代为奏闻,贼数实多,却被肆意诳减。圣上既闻贼少,发兵不多,众寡悬殊,贼党其势日盛,甚而唐国公李渊作反之事,天下皆闻,唯独圣上给蒙在鼓里。
虞世基亦扑倒地上,哭道:圣上勿听信馋言,想造反的人就是他。
杨广显是乱了方寸,忙道:两位卿家先起来,朕绝不会让尔等含冤受屈的。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不屑的冷笑。看得寇仲和徐子陵的心直沉下去,知他们已控制了大局。
斐蕴两人仍不肯爬起来,哭告道:昨天微臣曾向圣上献上账簿,正是……宇文化及哈哈笑道:什么账簿,是否这本鬼东西呢?
从怀中掏出一物,赫然正是那本账簿。
这时连杨广都知两人来意不善,怒喝道:人来!给朕把他们拿下。
惨叫声起,只见守门的近卫东仆西倒,鲜血四溅,一群人冲了进来,带头的是几名身穿将军衣甲的大汉,与宇文化及兄弟会合一处,占了大殿近门处一半空间。群妃登时花容失色,纷纷往后面躲去。
独孤盛则和数十近卫拥出来,挡在杨广身前。
斐蕴和虞世基吓得泪水都干了,连爬带滚躲到独孤盛身后。
只剩下寇仲和徐子陵立在双方人马中间的两旁,幸好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到杨广身上,没有人理睬他们。
独孤盛大喝道:司马德戡,你想作反吗?还不放下兵器?
带头进来的司马德戡竟笑起来道:将士思归,末将只是想奉请圣上回京师罢了,独孤将军言重了。
杨广站起来戟指喝道:朕待你们一向不薄,为何今天竟来逼朕做不情愿的事。
宇文化及冷哼道:圣上遗弃宗庙,巡幸不息,外勤征伐,内极奢淫,使丁壮尽于矢刃,老弱填于沟壑,四民丧业,盗贼蜂起,更复专任奸谀,饰非拒谏,若肯悉数处死身边奸臣,回师京城,臣等仍会效忠,为朝廷尽力。
杨广色变道:真的反了,谁是指使者?
宇文智及锵!的拔出佩剑,大喝道:普天同怨,何须人指使。
杨广大嚷道:给朕将他们全杀了。
寇仲一拉徐子陵,运功飞退,砰!的一声破开窗楠到了外面。
此时殿内杀声震天,夹杂妃嫔宫娥太监的呼叫号泣,混乱得像天塌下来的样子。
寇徐两人亦同时陷进了重围内。
第六章杀出皇城
寇仲和徐子陵脚未沾地,漫空箭雨已朝他们射来,显然除了寝宫外,整座皇城都在悄无声息中落进宇文化及和他率领的叛党控制中。
这百来枝射来的劲箭,都是蓄势以待下发出来的,又狠又准,恐怕宁道奇亲来,亦要格挡得很吃力。
寇仲和徐子陵大骇下,就在落下的势子将尽时,猛提真气,四掌虚按地面,竟在触地前再腾空而起,不但躲过了箭雨,还成功投往殿旁御园的林木中。
一阵喊叫,无数头扎白带的叛兵由林里杀出,截击两人。
剎那间两人已陷身敌阵,给冲得分了开来。
林外全是火把,喊杀连天。
徐子陵挥拳击倒两人后,抢了一把长刀到手,健腕一沉,长刀到处,一股强大刀气透锋而去,登时有三人往后栽跌,倒毙当场。
趁此良机,徐子陵窜上一棵树上。
只见林外四处都是互相追逐厮杀的人,有几处殿宇冒出火头浓烟,遮得日月无光。
在火光的照耀下,皇城变成*人间的杀戮地狱。
两个叛兵中的好手追上树来,给徐子陵连环刀发,溅血掉下。
劲箭声响,徐子陵无暇找寻寇仲的所在,腾空而起,竟一下子破纪录的横过七、八丈的距离,落到榆林的边缘处。
十多名叛兵扑了过来,徐子陵闪电掠前,避免陷身苦战,手中长刀精芒电闪,迅疾无伦的劈出三刀,登时又有三敌仰跌毙命。连他自己亦想不到手底下如此厉害。
两支长矛从后攻至,徐子陵不用回头观看,只凭感觉向左右摇晃,便间不容发的避过敌矛。
接着一个闪身,突围而出。
一声厉叫,从左方三十丈许远处传来。
徐子陵认得是寇仲的叫声,知他遇险,心中剧震时,再不能保持井中水月的境界,登时给一个从暗里窜出的叛兵长矛刺在协下要害。
就在矛尖触衣的剎那,徐子陵回过神来,虎躯猛扭,运功发劲,原本致命的一矛滑了开去,只能挑破衣衫,画出一道至背而止的血痕。
徐子陵一抖长刀,劈中叛兵脸门,一声暴喝,再越过了十多名敌人,点地即起,望寇仲叫声来处扑去。
火光掩映下,一群三十多人的叛兵正围着寇仲厮杀,其中一人赫然是宇文智及,只见他每出一剑,都使得寇仲运矛吃力应付,予其它人可乘之机。
徐子陵见寇仲浑身鲜血,脚步不稳,知他再撑不住多久,一声狂喝,人刀合一,刀法决荡,舞出一片刀光,如怒涛骇浪般往宇文智及射去。
宇文智及本要在两三剑内取寇仲之命,再去找徐子陵,见到他自己送上门来,大喜下放了寇仲,腾身而起,迎向徐子陵。
徐子陵早把生死豁了出去,心中无惊无惧。
当当当!
两人在空中错身而过,交换了三招。
宇文智及宝剑点上徐子陵长刀时,已知不妥,只觉对方灼热无比的真气透刀而来,剎那间往他经脉攻去,自己的冰玄劲气竟似给对方奥妙无比的真气天性相克,抵挡他不住。
他的功力虽远及不上宇文化及,但比徐子陵深厚,提一口真气,化去了对方最少一半入侵的劲气,右手宝剑施出精妙绝伦的手法,荡开长刀,侧砍徐子陵颈项,但气势再不若先前凌厉。
徐子陵夷然不惧,左掌平伸,准确无比的由下而上,竟分毫不爽地将他的宝剑托开。
宇文智及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方明白为何宇文成都和宇文无敌都在两人手下吃了大亏,而兄长宇文化及则三令五申,要他绝不能容两人生离此地。
风声骤响于背后。
由于两人是凌空交战,此时徐子陵已来到他背后。
宇文智及那想得到徐子陵的刀快得这么厉害,竟能及时反手回刀,疾劈后背。宇文智及不理体内仍在激荡不休的气劲,猛咬牙扭身,及时架挡徐子陵这一刀。
锵!
宇文智及一声惨哼,口喷鲜血,连人带剑给徐子陵劈得倒飞开去,背脊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处,伤上加伤,这才滑落地上。
徐子陵也不好受,被宇文智及反震之力冲激得差点经脉爆裂,五脏出血,幸好他多次受伤,早有经验,在落地前的剎那,勉力催动能把人起死回生,来自长生诀奇妙无比的先天真气,化去了宇文智及那霸道的冰玄劲气。
蓬!
徐子陵重重掉在寇仲脚下。
这般交锋双方都是全力出手,胜负立分。
寇仲领教过宇文智及的厉害,还以为徐子陵死了,急怒之下不知哪里来的神力,长矛左挑右拨,杀得敌人东歪西倒。
一人想从后偷袭,给寇仲旋身疾挑,登时带着一蓬血雨,飞跌丈外,其它人都为他威势所慑,又少了宇文智及押阵,骇然退开。
寇仲一阵天旋地转,知自己失血和耗力过多,已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一声长叹,以为兄弟俩要命丧于此时,徐子陵弹了起来,大喝道:上背!
寇仲大喜叫了声好小子!拋掉长矛,扑在徐子陵背上,手足缠个结实。
徐子陵运气喷出一蓬鲜血,胸口回复畅顺,斜冲而起,先点在一枝横伸出来的树枝处,借方弹起,投往十多丈外一所楼房的瓦背上。
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叛军要追时,他早背负寇仲没于屋脊之后。长笑由远而近。
宇文化及凌空掠至,喝道:哪里逃!
徐子陵听到宇文化及的呼叫声,知道若给追上,必无幸免。忙往下跃,到了躺满宫娥太监的天井处,窜向房子里。
宇文化及哪想得到徐子陵够胆躲进屋内去,仍奋力在上方掠过,到别处搜寻两人踪影。
屋内哭声震天,十多个叛兵正把几名宫女按在地上干那禽兽恶行。
徐子陵忘了自身安危,使劲挥刀砍杀,赶散了叛兵,但那几名宫女亦已奄奄一息。
另一群叛兵拥了进来。
徐子陵暗提一口气,背着寇仲破窗而出。
寇仲在他耳边呻吟道:佛塔!
徐子陵会意,只朝阴暗处疾走。
这时皇宫大部分建筑物都陷进火海里,碰上的都是来回搜索的叛兵。
徐子陵施出逃生本领,窜高伏低,往东南角的佛塔驰去,遇上他们的叛兵霎眼已不知他们到了哪里,欲追无从。
寇仲此时气息渐趋微弱,手足乏力,徐子陵人急智生,忙借双方胸背交贴之便,把真气源源输进寇仲体内。
佛塔在望。
蓦地一声冷哼,自后传来。
两人认得是宇文化及的声音,都魂飞魄散。
寇仲想松开手脚,好让徐子陵独自逃生,却给徐子陵反手搂着,倏地横移,避过了宇文化及一记隔空掌,然后窜进了一座正在起火的宫殿内。
宇文化及已大获全胜,刚手毙了死敌独孤盛,那肯陪他们冒险,跃上殿顶,心中正想看你们何时走出来,就是你两个小子丧命的时刻,不料一团烈火却由殿后冲了上来。
宇文化及定睛一看,原来是寇仲拿着一截着火的木条,用力挥舞,乍看还以为是一团烈火,长啸一声,全力下扑。
寇仲得徐子陵输入能与他内功相辅相成的真气,回复了部分气力,回头见状大笑道:
宇文化骨你来得好!
右手一扬,运劲迫出火屑,登时万点火焰热屑,像一蓬雨般朝宇文化及迎上去。
若只是火屑,宇文化及自问可受得起,但其中还含着寇仲发出的真劲,则是另一回事,若为此损毁了容貌,纵杀了他们都得不偿失,暗叹一声,横移开去。
就藉这一耽搁,两人窜入佛塔下的竹林里。
两人过处,火头四起。
宇文化及气得七窍生烟,知是寇仲随手放火,阻他追截。忙运起玄功,趁火势未盛前,冲入林内。岂知这几天风高物燥,兼之寇仲又故意挥动火棒,洒出火屑,火随风势,风助火威,瞬那间大片竹林烧得僻啪作响,使宇文化及要改采迂回路线,绕道入林。
最令他头痛是着火的竹林送出大量浓烟,使他一时完全把握不到两人的位置。蓦地大笑声由上方传下来,寇仲呱呱大叫道:宇文化骨,你那臭头暂且交由你保管,小心点啊!不要未得我们动手就给别人拿了。
破空之声随即响起,宇文化及心中叫糟时,皇城墙外的护城河扑通水响。宇文化及掠往墙头时,火光映照下的护城河平滑如镜,两人已消失无踪。
回首后望,整个皇城都陷在火海里,浓烟把星夜全遮盖了。
※※※
昏君死了!
整个江都沸腾起来。
皇城的大火,将这座大城巿的半边天空染个血红。
街上不时有叛兵策马驰过,高叫昏君死了!
有人怕得找地方躲起来,有人却鸣放鞭炮大事庆祝,年青力壮者则拥往皇城去寻杨广的尸体,要把他烧戮泄愤,又或希望能在叛党的手上分得一点昏君遗下的财宝残余。
官家的粮仓都给撞破,抢掠一空。
更有叛军趁机进入民居**掳掠,与居民发主冲突,整个扬州城乱成一团,宇文化及等都控制不了。
寇仲和徐子陵湿淋淋的竭尽全力,才从护城河爬上岸来,朝外城去水道的方向摸去。
街上一群群暴民正联群结队的拿着棍棒刀枪,一见落单的隋兵便冲上去动手,完全不理他们是否属杀了昏君的英雄,显示出他们对隋兵和官府的深恶痛绝。
徐子陵扶着寇仲勉力在街上走着,挤过一堆堆赶热闹的旁观者。
一阵掌声和喝采声震天响起,原来是一队二十多人的隋兵被人从马上拖了下来,打个半死。
寇仲呻吟道:这段河道真难捱,什么真气都没有了,全身飘飘荡荡,虚不受力似的。咦!你这小子没什么伤,为何都是脚步浮浮的。
徐子陵苦笑道:还好意思说,你这小子这么重,背得我不知多么辛苦。
寇仲知他是透支得太厉害,辛苦地咳笑离分的道:你这小子真懂说笑,唉!今趟害不成宇文化骨,反差点赔上小命,确是倒霉透顶。
徐子陵看了一眼周围的混乱情况,发现城郊西面某处民宅刚冒起火头,沉声道:
宇文化骨都沾不了多少便宜,要收冶这烂摊子,岂是容易,别忘了老爹和李子通都对这里虎视眈眈哩!
寇仲双脚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全赖亦是身疲力竭的徐子陵死命扶着。
两人跄踉走了几步,终支持不住,移到一条横巷贴墙坐倒。
两人喘了一会气,寇仲道:那去水道可能不大靠得住,说不定宇文化骨在那里正等我们自投罗网。
这时一队过百人的叛兵杀至,一见到拿武器的人便动手,杀得哭喊震天,人人争相闪躲走避。不过看来并非是有组织的行动,而是叛兵自发性的报复行为。
看着人们狼狈地在跟前奔跑,逃往巷子另一端,寇仲精神一振道:我敢保证所有城门都给打开了,我才不信没有隋兵不乘机逃走。
徐子陵勉力提聚真气,却没法成功,暗忖就算遇上普通的隋兵,都要遭殃,叹道:
开了门又怎样,我们有力走路吗?你的伤势怎样了。
寇仲笑道:出城后让我仲少脱光衣服给你数数看身上有多少伤口,保管可以把你吓坏。幸好老子功力深厚,伤口能自动愈合止血,否则只是倘血都淌死了。最厉害是宇文智及那狗杂种的一剑,把我的护体真气都刺破了,不过本少亦回敬了他一脚,否则你那能击倒他,快多谢我。
徐子陵捧腹笑道:你这家伙死都不肯认输,若非是我,你这小子早变成肉酱。
寇仲陪他狂笑一会,拭着眼角呛出的泪水道:为何我们一败涂地,现在又生死难卜,仍可以这么开心呢?
徐子陵偷望往乌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