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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比我清楚些。
徐子陵道:他说话不多,我的直觉是他自视极高、孤傲离群,看不起任何人。事实上有资格作他对手的,确没多少个。
寇仲思索道:纵使知道他们性格上的分别,但在精心策划的行动中,仍起不到什么作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徐子陵点头表示明白,因为当一个人理智地去计算时,会尽量不被情绪和自身性格所牵制,兼之要有空闲容纳别的意见,会把个人的主观减至较低的程度。
寇仲成竹在胸的道:可是当他们发觉所有原本拟好的计划全派不上用场,情况将是另一回事。所以我才特意造出这种形势,令各方敌人在变化骤生之际,没空经深思熟虑便要付诸行动,那我们就有可乘之机。
徐子陵笑道:少说废话,先到下面看看是什么一回事,才决定怎么办吧。
※※※
两人先后翻过院墙,躲在一堆草树丛里,两丈许外就是目标的北井。
寇仲低声道:我真担心下面没有入口,那时怎办才好?
徐子陵明白他患得患失的心情,安慰道: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肯定要考考你这不肖徒儿在机关术上下的工夫,去吧!
两人掠过两丈的距离,纵身入井。
井水冰寒刺骨。
他们闭气下沉直达井底,这处光线难到,兼在水内,何况更是晚夜之时,视力全派不上用场,只能凭感觉行事。
井底忽然开阔,果然不出所料,井底与一条地下河道相连。
若换过是李建成派来的人,此时定弄不清楚该往地底河道那一方摸索,但两人既肯定宝库该在无漏寺的地下,方向明确,遂朝那边潜去。
在狭窄崎岖,伸手不见五指的河道潜游摸索近十丈后,徐子陵轻扯寇仲一下,表示不对劲。
寇仲立即会意,因为不是人人都像他们有长时间水内闭气,只靠内呼吸的本领,所以若入口离井底太远,没有道理。
且地底河不断深入下斜,岂非离地愈来愈远。
片刻后两人重在井底冒出头来。
寇仲道:肯定不在地底河内,因为地下河会因泥土的变化而改变,所以有些井会忽然乾涸,入口当在底部井壁的某一处。
徐子陵调匀气息道:由现在开始,我再不靠你什么劳什子的机关学,因为小弟左足踢到的,肯定是入口的机关。
寇仲大喜道:不要动!反身钻回井底去,循徐子陵的脚摸到有问题的一方石块,果然从井壁上突了寸许出来,刚才若非注意力全集中往地底河,该不会大意错过。
寇仲心叫一声老天爷保佑,向半尺见方的石块用力按去。
在两人期待下,轧轧声响,在井底的窄长空间份外触耳。
在浮在井水面的徐子陵头顶处,井壁缓缓凹陷下去,露出仅可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寇仲浮起来,喜道:我的娘,终成功哩!
徐子陵叹道:我没有信心。
寇仲愕然道:要信心来干吗?入口就在眼前,只要不是没手没脚,就可以爬进去。
徐子陵哂道:我不是对宝库没信心,而是对你的机关学没有信心。
寇仲心情大佳,没暇计较他的揶揄,笑道:吉人自有天相,我刚才只是没有表现的机会,陵少爷,让小弟打头阵吧。
领先贴壁而上,钻进黑沉沉的小方洞去。
通道先往上斜斜伸延达五丈,又改为向下斜伸,且颇为陡峭。
秘道四壁出奇地没有长满苔菌一类最喜湿暗的植物,空气闷浊得可令人窒息,幸好两人有转外呼吸变内呼吸的胎息绝技,索性像在水底内般闭气而行。如此往下膝行十多丈后,寇仲倏地停下得意洋洋的道:又有一按制钮,兄弟!今趟我没有失威吧?
徐子陵知他学乖了,不敢错过任何异样的情况,在后面点头道:你是专家,一切由你决定,不用征询我这外行人的意见。
寇仲好整以暇的大发议论道:只是这条花岗石筑成的秘道,已是巧夺天工,当年不知动用多少人力物力,最难得是牵涉和动用到这么多人,竟能瞒得过杨坚?由此可见杨素当时必是权倾天下。
说话间,用力把凸出左壁的制钮如法泡制的用力下按。
轧轧声再响。
两人身处的一截通道忽然移动起来,带着两人往下滑行。
此一变化大出两人料外,心叫不妥时,壁底下传出滑轮磨擦岗岩的难听的吱吱声,更因窄仅容身的通道大幅限制他适动应变的能力,欲退无从下,惊骇之中,这截忽然变成能活动的通道,带着身不由己的两人往下滑去,且不住加速。
两人心叫我命休矣,轰的一声,活动通道在俯冲近二十丈后,不知撞在什么地方,蓦地煞止。
他们却没有通道煞停的好运道,给强猛的冲力撞带至茫茫黑暗中另一空间,身子凌空下跌,蓬蓬两声,分别一头栽进一幅像鱼网般的东西内。
弹起又再跌下,震得两大年青高手浑身酸麻,晕头转向,不知人间何世。
他们的噩梦尚未完结,网子忽往下堕,疾跌近丈后,随跌势网子往下束收,到跌定的一刻,刚好把两人网个结实,动弹不得,你的头紧贴我的脚。
自出道以来,从未试过窝囊狼狈至乎此等田地。
地下河水流动的声音,在这绝对黑暗的空间底下响起,淙淙作声。
网子摇摇晃晃下,左旋右转,似永远不会停下来。
寇仲叹道:我现在才明白鲁大师书中写的什么';机关之学,心战为主,诡变副之,其他均等而下之';这道理,第一个掣钮安全,教人怎想到第二个掣钮竟是这么娘的一个陷阱。回音阵阵,可见地穴之广。
徐子陵沉声道:不要呼吸,这里充满沼气,多吸半口都有问题。
网子转势已尽,又往反方向转回去,由缓至快。
虚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洞穴中,即使绝代武学大宗师,亦要失去位置方向的感觉。
寇仲道:你呼吸过吗?否则怎晓得?
徐子陵苦笑道:我想试试这空间有否通气口,唉!若我所料不差,刚才像倾倒废物般把我抛进来的,若非如此,地道内就该充满沼气。
早前在地道内的空气虽然闷浊,却没有能令人中毒致命的沼气。
寇仲道:唯一的好运道,就是这张网子非是像美人儿军师那张网般以天蚕丝料织成,而是用粗牛筋精制,不过经过这么多年,已出现朽腐的情况,只要我发神力一挣,保证寸寸碎裂,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怎敢轻举妄动,陵少怎么说?
徐子陵道:现在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寻回刚才的来路,你不是把鲁先生的遗卷反覆看过十多遍吗?快用你的小脑袋想想吧。
寇仲道:小脑袋能想出什么东西来?但小眼睛却可看到很多东西,我随身带有十多把火熠子,全都以防水油布包好,不怕。唉!要不要冒这个险呢?我们的闭气神功绝捱不多久。
徐子陵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在有沼气的地洞,最忌点火,你的火熠可留待我们自尽时再用吧!今次看来真是一语成谶,分别只在就算我们有锣有鼓可打,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寇仲漫无目的朝上黑暗投上一眼,笑道:我们若能重返地面,告诉在朱雀大街行来行去的人,下面有另一个天地,保证没有人肯相信。来吧!我们先离开这里。
网子终于静止下来。
嗤嗤连声。
寇仲一口气发出数十线指风,激撞往四方,射上洞壁,沙石碎溅。忽来当的一声!
寇仲喜道:成哩!
徐子陵亦听出其中一缕指风声音有异,大有可能是触到密封洞口的钢板,否则不会生出金铁类的鸣响。
两人感官何等敏锐,即时把握到钢板的位置。
网子又再见动。
徐子陵宝瓶印气疾发,回撞力带得网子往钢板方向荡过去。
两人同时运劲,果如寇仲所料,网子寸寸碎裂。
凌空提气,借着荡势,寇仲和徐子陵有如脱笼之鸟,灵巧的往钢板所在扑去,成功吸附在钢板两旁凹凸岩石的洞壁处。
徐子陵伸手敲敲钢板,道:寇大师,怎样开门?
寇仲道:鲁大师在机关学一书开宗明义说过,土木机关乃阴损之学,为积天德,须在绝处予人一线生机,依他这个作风,这地穴内必有启关之法,问题是我们能否找出来吧!
徐子陵沉吟道:要在这么一个宽广不可测的地穴寻找一个按钮,在找到前我们早憋不住气一命呜呼。所以鲁先生若真的留下生路,这个按钮的位置该是可推想出来的。
哎?惨啦!
寇仲虎躯一震,朝漆黑的上方瞧去,点头道:对!必是在壁顶吊索的地方。唉!
罢才若不把索网震得粉碎有多好。
徐子陵腾出右手,发射指风,好半晌才撞上顶壁,笃的一声。
两人为之愕然,听回响这里离穴顶的距离至少有十丈之遥。
寇仲一言不发往上攀去,不片刻又降回原处,苦笑道:愈往上爬愈是光滑,湿漉漉的,以我的壁虎功恐怕亦捱不到洞顶的中央去。最糟是这般运功非常损耗真元,令我更憋不住气。幸好老子尚有最后一招,哈!
徐子陵不用他说明,探手到他背在背上的囊子里取出长索,苦笑道:我才不信你的索子有十丈长。我的娘!只得这么的两丈许,有什么用?
寇仲胸有成竹的道:请摸清楚点,我还有一条呢,我寇老仲做人最公平,怎会不预你陵少的一份。
徐子陵探手再摸,果然尚有另一条牛筋索,哂道:又关你的事,里面的东西是占道给我们准备的。
寇仲微笑道:谁准备都好啦,一条绳缚在我腰际,另一端你拿在手上,不用我说陵少也该知道怎办吧!先来个';仙人探路';。
朝着上方指风连发。
错非两人能以指风作探子,换过其他人,在这情况下肯定一筹莫展。
寇仲道:找到啦!指风撞上去的感觉完全不同,来吧!
两人同时发力,掌心吐劲,弹离洞壁,往后方上空背撞而去。
倏忽间他们来到地穴中央处,寇仲凌空换气,往上腾升,手中两丈长索挥个笔直,朝目标射去,猛地刺个正着。
若有人在旁观看,必会他们在如此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在连串动作与移位后,仍能分毫不差的找上目标而叹为观止。
在徐子陵只觉是理所当然,猛换一口真气,朝钢板旁的洞壁扑过去。
寇仲就借索拉之力,成功扑附原处。
轧轧声再起。
铁板终于重新开启。
两人均有筋疲力竭的感觉,先后爬回洞内,不知是否因他们的重量触动壁底的机关,钢板竟又落下,把洞口封闭。
寇仲提议道:我快憋不住气哩!不若先爬回井底,喘顺口气,再回来寻找入口吧!
徐子陵的情况比他好不了多少,当然同意,忙一先一后往原路爬回去。
先爬下再滑下,终回到井底的入口处,登时惊骇欲绝,因井底的出口竟然已被封闭。
徐子陵一言不发,掉转头再往内爬,若再找不到入口,他们将永远离不开这里。
第三章真假宝库
徐子陵想也不想,向按钮下按。
时间无多,他们的内呼吸再支持不多久,不容他们选择考虑。
这掣钮离刚才他们陷进网内的按钮只有多十步的距离,假若仍是个陷阱,只好怨自己命数该绝。
在两人头皮发麻地期待下,机括声响起,前方一壁凹进去,现出一个方洞。
寇仲从徐子陵旁硬挤过去,斩钉截铁的道:让我打头阵。
徐子陵拿他没法,道:小心点。
紧跟在寇仲身后钻进去,空间扩阔,变成可容人直立行走的廊道,笔直往上延伸尽端是蒙蒙青光。
寇仲不能置信的呆瞪光源,缓缓起立,道:是否因我在黑暗太久,竟然生出错觉。
徐子陵也站起身,摇头道:你没有看错,那的确是光,但绝不是灯光。
此廊道空气虽说不上清新,但显然有良好的透气设备,不会气闷。
寇仲贪婪的呼吸着,道:今趟我们肯定摸对门路。
说罢昂然朝光源前进,但今次确是小心翼翼,惟恐会行差踏错,失足成恨。
寇仲叫道:我的娘,这是否传说的夜明珠,每边六颗,拿那这批货出去卖,够我们下半生丰衣足食哩!
尽端是道钢门,还有个钢环,门外两侧各嵌着六颗青光闪亮的明珠。亮度虽不强,已足可令两人视物如白昼。
徐子陵忽然虎躯剧震,道:看!
寇仲随他目光往门侧左壁望去……只见光滑的花岗石壁被人以匕首一类的东西硬刻出一行字,写着:高丽罗刹女曾到此地九个字!
寇仲涌出热泪,颤声道:是娘写的!
徐子陵双目射出浓烈的感情,伸手轻抚留字,道:娘若晓得我们终于瞧到她留下的字迹,必欣慰非常。
寇仲泪动得说不出话来,想起当时傅君绰的音容笑貌,临终的遗言,这些年来他们的经历,岂无感慨!
徐子陵轻推他肩头道:进去吧。
两人再度展开搜索,肯定没有其他制钮后,寇仲叹道:在鲁大师的机关学遗卷里,有一章专论门环的,启门的手法有十多种。若手法错误,会触动机关,后果难料。
徐子陵皱眉道:可有方法去测试这门环正确的开启方法吗?
寇仲苦笑道:我不是否天性没兴趣研究机关之学,虽曾多番阅读,仍像水过鸭背,没有甚么心得。让我想想看。
忽然探手拿着钢环。
徐子陵吓了一跳,道:你想干甚么?
寇仲哈哈笑道:放心吧。我记起哩,若能把钢环拉出来,那将剩下两种开门的方法试试无碍吧。拉不动再试其他的方法。
不待徐子陵提供意见,一把将门环拉后,露出连着钢环的钢索。
寇仲喜道:成功哩!
徐子陵点头道:算你有点道行,剩下来的是那两种启门法。
寇仲颓然道:就是向左扭还是往右旋,今晚我的运气不大济事,由你来决定吧。
徐子陵失声道:这就是你的所谓机关学吗?我情愿去赌番挫或买骰子点数。
寇仲尴尬道:该有测试的方法。只是鲁大师他老人家没教过我,碰碰彩数吧!我们至少有一半的成功机会。
徐子陵下意识的往上下张望,希望可预知会发生的灾难,摇头道:早知如此,拿井中月威胁我也不会陪你到这里受难。转左吧。唉,真给你气死。
寇仲慎重的左右手互换,把门环转动。到第三转时,钢门传来的的一声,清脆响亮。
两人凝止下来,把警觉提至巅峰。
寇仲哈哈一笑道:还是你行,成哩!
试推钢门,果然应手而开,顺着地轨的钢铸滑珠大开方便之门。
另一条廊道出现眼前,末端没入暗黑里,令人难测远近深浅。但扑面而来的空气更觉清新。
寇仲把手一让,躬身道:陵少请进宝库。
徐子陵正要跨步入门,忽然机括疾响。
两人同时色变时异变突来。
十枝特长特粗的精钢箭矢,似是杂乱无章的从另一端暗黑处疾射而至,破空声带起激厉的呼啸声,在这寂静的地下廊道更份外刺耳。填满廊道仅容人立的空间,除非他们能变成纸张般薄,否则休想避过。
此种由机括发动的超级劲弩,比诸一般弩弓发出的弩箭,要厉害百倍。
唯一躲避之法,就是立即把门关上,躲在门后。就算身手比他们差,只要反应够快,时间上仍能容许。
可是两人早有前科经验,隐隐感到这么容易的方法实不合鲁妙子的风格。明显是他故意在机括声响和钢箭破空而出间留下一线空隙,让人可作出思索和反应,只要不是太愚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