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雷九指忽道:看!
徐子陵循他目光瞧去,只见一张特别热闹的牌九桌,座位上有一位年轻女子在下注。
此女长得眉如弯月,眼似秋水,容貌皮肤均美得异乎寻常,足可与沈落雁那级数的美女相媲毫不逊色。特别诱人是她玲珑饱满的身段曲线。旁观的人不住增多,乃必然的事。
雷九指低声道:这是胡小仙,大仙,胡佛的独生女儿,想不到她会来凑热闹,明晚的天九大赛将会更有趣。
徐子陵这才记起胡佛是胡仙派的掌门大仙。在关中开了全国最著名的赌场明堂窝,胡小仙是他爱女,自得他赌术的具传。
雷九指忽地在他背后暗推一把,道:你去和她赌几手玩玩。
徐子陵皱眉道:我对牌九并不谙熟哩!
雷九指笑道:没有生手怎会有熟手。这里的规矩是凡牌局都可由赌客轮流推庄,赌场只是抽水。你看那赌场庄家给她杀得两眼发宜,子陵就去接庄玩玩,保护那庄家会对你非常感激。
徐子陵头皮发麻,砌词拒绝道:我们辛苦赚来的银两不是要留待明天的天九赛用吗?
若给我输个一乾二净,还拿甚么去赌天九赛?
雷九指笑道:这正是最精采的地方,这几天你从不担心输钱,故能赌得潇洒从容,全无压力,今趟可视为对你的一次考验和挑战。只要你将老哥教你的赌法和战术,像你和敌手生死决斗般应用在赌桌上,赢下这一场你便可满师哩!
徐子陵苦笑道:我们不是约好寇仲去剔肥羊的吗?怎可以节外生枝。
雷九指哑然失笑道:不要再左推右搪,你就当胡小仙是恶僧艳尼那样便成。说时把整袋换来的筹码塞到他手上去。
在雷九指连推带扯下,徐子陵只好硬起头皮挤往庄家旁,道:我来推几口庄吧。
众皆愕然,心想又会有这么蠢的人,竟在庄家手风不顺时接庄。
胡小仙不屑的瞥他一眼,吃吃娇笑道:有甚么不可以的,庄家大哥还求之不得哩!
众人发出一阵附和的哄笑声。
徐子陵感到脸具下的皮肤一阵灼热,不过此时势成骑虎,只好坐到让出来的庄家位置去。
第十一章赌场风云
在最后一道大厅的角落处,刘安向寇仲笑道:小人没说错吧!这四条肥羊都是外来的肥羊,不知那个较合大爷的心水?寇仲心中大讶,刚才刘安指点给他看的四个人,其中一个确是扮肥羊的点石成金赖朝贵,但另三人照看真是外来的肥羊,不由大惑不解,若他挑不中赖朝贵,刘安岂非骗计难成。
这一进赌厅全是清一式的天九赌桌。
天九和牌九用的都是同样的骨牌,只是玩法不同。
明天的天九大会,该就是在这三十张赌桌进行,此时每张赌桌均聚集过百以上的人,闹哄哄一片。
刘安又凑近寇仲耳旁道:不如由我们依先后次序把这四人分成四门,大爷押那两门。
寇仲心念一转,道:就后面那两门吧!其中并没有赖朝贵在内,看看刘安有甚么办法。
刘安竟喝一声采,才油然道:大爷真本事,看出后两门没前两门的羊儿那么好剀,确是眼光独到。前两门的肥羊又以穿篮袍那姓贾的肥羊赌色最差,这自然瞒不过大爷的法眼。
寇仲又好气又好笑,这种骗混手法,他也有得出卖。表面看来是你的选择,其实却是对方在玩口术。
不过钓人者人亦钓之,寇仲装糊涂道:这个当然。
恰好此时见到雷九指进厅来,忙挥手招呼,雷九指则微一颔首,迳自挤入其中一张赌桌去下注。
刘安愕然道:是大爷的朋友吗?寇仲压低声音道:若说肥羊,这头才是真正的大肥羊,他在江西有十多间陶厂,家底丰厚,随时输一,二千两银子都脸不改容。
刘安一对鼠目立即发亮,道:何不邀他一起去睹个痛快。
寇仲摇头道:这里又非没得赌,他又知我赌术高明,怎会随我们去赌?刘安鼓其如簧之舌道: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赌场人挤,只能押别人的牌局,怎及得自己拿牌和人对赌般过瘾刺激。
寇仲皱眉道:我们不是已找到肥羊吗?刘安道:两条肥羊当然好过一条。现在待我们定下一些手法暗号后,可去分头行车哩!徐子陵连输三铺,赔掉大半筹码,四周的人愈聚愈多,均把彩注押在胡小仙那副牌土,包括原本在座推牌的赌客,演变为徐子陵和胡小仙对赌,而后者则代表所有押注者之局。对徐子陵来说,不论输嬴都是非同小可,但胡小仙至多只是输掉一局的押注。
给她那对乌溜溜的美目静如止水的紧盯,徐子陵差点要钻个洞躲进去。
只好诈作低头洗牌,不去看她。心中暗骂不知所踪的雷九指。
牌九牌是以两骰的点子组成合共三十二张牌子、二十一种牌式,九种为单数,十二种为双数。一般赌法是二至四人,据掷骰的点数,各领六张,庄家多领一张并率先打牌,接著依次模牌、或碰吃或出牌,凡手中的牌能组成两副花色加一夷牌,可推牌得胜,按花色的系数和夷牌的点数计算赢注。
正要掷骰子发牌,一把清甜柔美的声音响起道:且慢!众人愕然瞧去,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不知用甚么身法挤到最前列的位置,以一个优雅动人的姿势坐进胡小仙和徐子陵间的座位去,含笑晏晏的道:奴家来趁热闹。
众人看得呆了,又是眼花缭乱,一时都忘记抗议好事被阻延。像胡小仙这种姿容,已是世间罕见,但这新来的美女却似更稍胜小半筹。
赫然是棺妖女的师妹白妖女清儿。
倏忽间,徐子陵完全冷静下来,心中明朗如井中水月,不染半丝杂念。
胡小仙亦好奇的打量这美艳迫人的加入者。
徐子陵迎上白清儿清澈澄明的眼神,从容笑道:既是如此,待我们重新把牌子洗过。
白清儿作个耸肩表示不介意的漂亮动作,淡淡道:请随便!徐子陵探手洗牌。
众人不知如何,心中都紧张起来,不再喧哗,屏息静气的全神注视。
白清儿的目光则落在徐子陵晶莹如玉的修长手掌上,一眨不眨的瞧,似要从而窥破徐子陵的底子深浅,像胡小仙般放弃洗牌的权利。
劈啪连声,徐子陵把牌子叠得整齐妥当。
宜至此刻他才因强敌在旁,成功收摄心神,施展雷九指教的洗牌叠牌术,以独门手法擦牌撞牌,再凭听牌法去记紧其中几张牌。
最理想当然是记得全部三十二张牌,但这是不可能的。雷九指亦只能辨记六至八张牌,而五张牌则是徐子陵的极限,但已非常管用。
胡小仙首次露出凝重神色,显是因徐子陵的手法而听牌失败。
众人纷纷押注,这方面由赌场的人负责,系数赔率一手包办,不用徐子陵操心。
徐子陵微微一笑,把骰子递给胡小仙,淡然自若道:这一局不若由小姐掷骰,如何?胡小仙怔了怔后,才接过骰子,掷往桌面。
徐子陵朝白清儿瞧去,双目神光骤现。
白清儿谇不及防下给他望得芳心微懔,徐子陵脚尖输出一注真气,沿桌足上行,游往仍在桌面滚动的骰子处,这一招不要说雷九指办不到,天下间能办到的也数不出多少个。
由於徐子陵和胡小仙、白清儿三者间的微妙关系,令这一角笼罩异乎寻常,像拉满弓弦,蓄势待发的紧张气氛。
徐子陵目光转到骰子时,骰子停下,全体三点向上成九点。
旁观者中惊叹迭传。
胡小仙忽然道:尚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徐子陵漫不经意的答道:本人弓辰春。转向代表赌场的摊官道:请代发牌。
摊官到此刻才醒悟到徐子陵是个中高手,还以为他早先只是装蒜,忙为三人发牌。
众人伸长脖子,全神注视。
四周虽喧闹震厅,这处却是鸦雀无声。
徐子陵完全回复对敌时的自信从容。当每人各有一组两只牌时,忽然叫停,道:不若我们来铺一手斗大小,掀牌决胜负如何?胡小仙眼尾都不看覆在桌上的牌,秀眉轻蹙的瞧著徐子陵,首次感到自己落在下风。
这种赌法倒不是徐子陵新创的。原来牌九有多种赌法,其中之一是以两张牌为一组,掷骰后,根据点数各拿自己的一份,拿后宜接摊出以决胜负,俗称此法为小牌九。
但像徐子陵这样临时改变赌法却是非常罕有,但更添刺激,众人都大感痛快。
胡小仙似有点不敌徐子陵的目光,望向白清儿道;这位姐姐意下如何?
白清儿迎上徐子陵锐利冷酷的目光,徐徐道:是否容许加注?徐子陵心中暗笑,知道她瞧不穿自己曾做过手脚。这也难怪她,无论她如何高明,亦难看破传自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的赌技。
徐子陵道:当然可以。
白清儿脸不改容道:那我加押十雨黄金,就依你的方法摊牌决输赢吧!众皆哗然。
寇仲领雷九指与刘安在赌场一角碰面,雷九指傲然道:赌钱最讲痛快,要赌就拿真金白银出来赌,还要我看过真的有银两才成,赊借免问。
刘安赔笑道:这个没有问题,老板高姓大名?雷九指道:我姓陈。
刘安道:原来是陈老板。不知陈老板想赌多大,那种赌法?雷九指道:当然是赌天九,就当是赛前热身子,每注一两黄金,四张够本,五张赢一注,没牌输四注,结牌胜出五注计,至尊不论胜负每人赏两注,若以至尊作结另每人赏四注,明白吗?刘安大喜,心想你这傻子如此豪赌,不赢得你倾家荡产才怪,最妙是有另一个傻子配合,此赌可说立於有胜无败之局,忙道:一切全照陈老板的意思,请这边走,贾老板正在偏厅贵宾室恭候两位大驾。
徐子陵还以为她最多是加百雨白银,那已是大手笔的重注,足够一般平民百姓盖间颇像样的房子,岂知竟是十两黄金,立即心叫糟糕。
白清儿把黄澄澄的金子撒在桌上,娇笑道:庄家若输掉这手,够钱赔吗?众人目光集中到徐子陵剩下的筹码去,无不摇头。
这时谁都知道白清儿是冲著徐子陵来的。
胡小仙微笑道:弓兄要不要奴家借笔钱你应急?今趟不要说旁人,徐子陵自己都糊涂起来。若他是以真面目示人,还可解释是胡小仙看上他。现在他的疤脸尊容,榄镜自照亦不敢恭维,胡小仙为何会对他这么好?*把徐子陵熟悉的女声响起道:这十雨黄金就让我云玉真给他垫了,清儿夫人该不会反对。
怪事一波一波的接踵而来,众人都感晕头转向,不辨东西。
人阵裂开缺口,在一个脸目阴鹭,脸肤泛青白的中年男人陪伴下,云玉真姗然来到徐子陵身后。
那男子向胡小仙和白清儿施礼道:九江查海,见过小仙姑娘和清儿夫人。
竟是因如阁的大老板赌鬼查海。
查海又道:假如弓兄能赢这一手,小弟将赠弓兄参赛牌,以表敬意,但却有一个条件。
徐子陵猜到云玉真和查海一直站在他身后,目睹整个过程,云玉真更从背影和他的声音把他认出来。
唉!
该怎么对待这女人才对。
胡小仙毫不在意取起那两张牌,大力一拍,发出一下令人惊心动魄的脆响,再随手翻开,摊在桌面。
押注她身上的人爆起一阵欢呼。
翻开来一对四,在牌九是人牌,属於文子大牌,除天牌和地牌外,再没有其他组合可胜过她,故赢面甚高。
白清儿亦翻牌示众,由武子四和五组成的红九,虽不及胡小仙的人牌,但亦胜算极高。
徐子陵脸无表情的瞧著两对牌,沉声道:敢问查当家要提出的是甚么条件?
诸人这才记起查海适才意犹未尽的话。
查海油然道:弓兄能否在翻牌前把牌底当众说出来。
众人一阵哗然。
若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徐子陵仍可出术,确是神乎其技。
徐子陵摇头叹道:查当家具厉害,那我这手就只嬴清儿夫人的十两黄金,其他的分文不取。
众人均感难以指责他,因为他大可来个矢口不认,谁都没有证据指他作弊。
查海仰天笑道:有种!
胡小仙微笑道:弓兄莫要一时失手说错哩!
徐子陵耸肩道:错便错吧!有甚么大不了。这是一对老么,请给弓某揭牌。
查海向摊官打个眼色,后者依命开牌,果然是一对老么地牌,刚好吃掉胡小仙的人牌。
围观者顿然起哄。
徐子陵却是暗抹冷汗,他只能记得四只牌,其他都是碰运气,所以才想出各拿一对后直接摊比的方法来取胜,赢得极险。
白清儿把黄金一股脑儿拨往他那方向,俏然立起道:希望弓兄的手法运气永远都那么好吧!言罢率先离开。
云玉真道:弓兄可杏借一步说几句话?
化名贾充的赖朝贵外貌不但不像骗棍,还相貌堂堂,长得一表人材。年纪在四十上下,打扮得文质彬彬,一派富贵之气。说话慢条斯理,嘴角常挂讨人欢喜的笑意。
寇仲和雷九指心中都想到难怪公良寄会给他骗得倾家荡产。
四人在贵宾室碰头,由一个年轻美丽叫玲姑的女庄官负责发牌,此乃赌场的规矩,凡用贵宾房的赌客都要违从。
雷九指摆出傲气凌人的高姿态,从囊中取出三十两黄澄澄的金子,就那么放在桌上示众,道:谁有本事,就把这些金子嬴去,那明早我便搭船回去。
赖朝贵和刘安四对眼立时明亮起来。
寇仲装出尴尬神色,主动把全副身家十八两金子掏出来,苦笑道:少些赌本成吗?
这些金子大部份是跋锋寒义薄云天地分给他的,若真输掉就打回原形,变成一名一文。
两人合起来就是四十八两黄金,在当时来说足够买三、四艘楼船,所以连庄官玲姑都看呆了眼。
雷九指的目光落在赖朝贵和刘安身土。
赖朝贵哈哈笑道:陈兄和宗兄果是豪赌之土,小弟当然奉陪。不过小弟却不学得两位老兄般囊内袋有这么多金子……噢!
雷九指拂袖而起道:没金子赌有啥乐趣。
探手就把金子取回囊中。
赖朝贵忙道:且慢,陈兄可杏给小弟一刻钟时间去取金子?雷九指坐回椅内,道:
我只等一刻钟,勿要让我浪费时间。
第十二章十赌九骗
云玉真把贵宾室的门关上,道:现在没有人可听到我们的说话,这处的墙壁都是特制的,可免声音外泄,影响别人徐子陵在一章坐下道:*查海知否我是谁?*
云玉真在他左旁坐好,道:*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你是徐子陵,只说和你相识,有点交情。我一向交游广阔,他该干会怀疑,谁想得到子陵的赌术这么厉害。*徐子陵叹一口气,苦笑道:*我们还有甚么好说的?*云玉真沉默片晌,轻轻的问:*寇仲有来吗?*徐子陵感到无法再信任她,摇头道:*我是与朋友来的,却不是寇仲。*云玉真往他瞧去,咬著下唇道:*那晚在巴陵,你为何不杀香玉山和我?*徐子陵给勾起心事,虎目射出悲哀的神色,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若我对香玉山狠不下心来,对你更下不了手。唉!
到现在我仍不明白,为何你要助香玉山来害我们?
云玉真垂首凄然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确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而我云玉真亦遭到报应,弄得众叛亲离,巨锟帮名存实亡,终日只像行尸走肉般过活,甚至痛恨自己,想到与其这样去苦渡馀生,实在不如一死,我是彻底的失败了。
徐子陵皱眉道:但表面看来你仍很风光哩!
云玉具道:对香玉山来说,我只是个有利用价值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