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何总有退隐之心,若有你助少帅,天下英雄谁能与你们争锋?
徐子陵遥赏漳河的水色山光,在两岸的绿树浓荫里。河光恍如仙女抛下的一条绣带,蜿蜒南北,为大地增添了无限的温柔情意。叹道: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理想和追求。假若现在争天下的都是曹应龙、朱粲、萧铣、王世充之流,我定会与寇忡并肩作战到底,可是现今群雄中,像刘黑阖,李世民等,均为侠义之辈,我实提不起与他们为敌之心,只因寇仲是我的兄弟,才令我卷入这争天下的漩涡中。
宣永点头道:徐爷的心胸确异于常人,刘黑阖确是一个人物,可是李世民根本不是太子,就算给他抢得太子之位,终是出身于高门大阀的人,在争天下时对助者自是敬礼有加。
但得天下后还不是施行鸟尽弓藏那一套,出于权富之家者,怎曾理会下面的人的死活!
徐子陵默然半晌,缓缓道:这种事每因人而异,我不是要为李世民说好话、而是持平之谕,像汉高祖以区区一个泗水亭长,于取得天下功成名就后,还不是大封同姓子弟为王,对战争时所封的异姓王候则心狠手辣,连韩信都不免于死,可知这与出身无关。
接着微笑道:但有件事宣兄肯定看得准,就是寇仲绝非刘邦这种人。
宜永道:秦汉时尚未有高门大阀的出现。我便曾受过权阀子弟的欺压。家父亦是被权门子弟害得含冤致死。若非大龙头收容我,又传以武技,我宣永怎有今天一日。
徐子陵同意道:权门势阀确有横行一时,害苦很多人。宣兄有志随寇仲闯天下亦是美事,男儿生于乱世,好应创出一番事业。
宜永朗声道:大丈夫应以马革裹尸为荣,若要我缩起头来做人,我情愿轰烈战死,能追随少帅,实是生平最痛快的事。
太阳升上中天,普照大地,把河流山野。完全统一到她灿烂的光芒下。
寇仲正是那初趋的朝阳,终有一天他会升上中天。
商秀洵从后赶上任前领路的寇仲和白文原,问道:根据蹄印足迹,贼兵该不是朝这方向走的。
寇仲堕后少许,与她并辔而行,解释道:因为曹贼会在白天扎营休息,我们现在只和他差小半天路程,单是蹄声便可使他警觉,故此要绕路赶在他们前头,到他们晚上行军时,再予以伏袭及烧粮。
商秀洵满意道:算你解答得有理啦寇仲很想继续问她有关魔门两派六道的事,但须全速赶路,只好暂时闷在心里。
到黄昏时份,他们绕了个大圈,从山道返回平原,赶到三寇贼军的前方,若非有白文原这识途老马,纵想得如此妙法,亦难以实行。因为稍为行差踏错迷了路,便会把大好良机失诸交臂。
寇仲当机立断,选取一座山丘,把伏兵隐于对着敌人必经之路的山坡后。
他和商秀洵到丘顶视察时,乘机再向她询问花间派的事,道:假若石之轩且是花间派上一代的传人,碧秀心锺情于他,是否代表慈航静斋吃了*淮尾彝吹陌苷蹋俊*
商秀洵沉吟道:事情似远比你想像的来得复杂,娘曾多次与鲁妙子讨论这件事,细节连鲁妙子都不甚了了,只知石之轩可能是花间派罕有的超卓高手,跟祝玉妍和邪帝向雨田相
媲亦毫不逊色,你知否向雨田是甚么人吗?
寇仲道:刚好知道,还知道有邪帝舍利这古怪的束西。
商秀洵大讶道:你怎会知道?,此乃魔门最隐秘的事,连他们自己人之间都严禁彼此提起的。
寇仲道:我之所以得闻此事,皆因陵少在机缘巧合下遇上碧秀心和石之轩的女儿石青璇,否则我连邪道八大高手的存在都不晓得。
商秀洵心中涌起一阵连她目己都不明白的情绪,似乎不喜听到徐子陵的名字和石青璇连系在一起。不由沉默不语。
天色暗沉下来,多云的夜空偶见稀疏暗淡的星光,月儿尚末露面。
寇仲却兴致盎然的道:我明白哩,早先你不是说过花间派的人以无情对待人世间的有情吗?碧秀心定是令这铁石心肠的花间派高手动了情、那也等若破去他的魔功。但问题是碧秀心的真正敌人该是祝玉妍,所以她用这种方法赢得石之轩亦不见得有何用处,始终会败在祝玉妍手上。
商秀洵把恼人的情绪排出心湖外,淡淡道:碧秀心确是失败了,令到静功大幅减退,可是她那阴癸派的对手亦同样出了问题。
寇仲喜道:祝上妍出了甚么问题?
商秀洵没好气道:不是祝玉妍,而是祝玉妍的女儿,她在与碧秀心决战的前夕,溜到海外去,差点气得视玉妍走火入魔,那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哩!
寇仲剧震一下,往空中虚抓一记。闭目呻吟道:我猜到谁是祝玉妍的女儿啦!唉!我早该猜到的。难怪边不负会是她的父亲。
商秀洵不满道:你先说知道花间派这一代的传人是谁,现在又凭我几句话说猜到祝玉妍女儿的身份,她究竟是谁?快说出来。
寇仲深吸一口气,从震惊中回复过来,道:花间派的传人是谁我虽不能十足十的肯定,但极有可能是多情公子侯希白。不知石之轩死了没有,若未死又在何处?
商秀洵皱皱挺秀无伦的鼻子、带点不悦道:为何不教徐子陵亲自去问石青璇。我怎知她的家事?
寇仲首次感觉到她因徐子陵而对石青璇生出的妒意,讶然审视她绝美的容颜,哑然失笑道:子陵和石青璇只是萍水相逢的泛泛之交,很多事都不宜直接询问。
商秀洵赧然横他一眼,垂首道:人家怎知他们的关系哩!你说祝玉妍的女儿究竟是谁。
寇仲信心十足道:我敢肯定是东溟夫人,只不知她为何竟会嫁给身为长辈兼臭名远播,不!该是臭名密播的边不负才对。不过边不负对绾妖女也有野心。可见魔门中人从不理伦常辈份,不合情理的事在他们来说才是合理的事。
听到绾绾的名字,商秀洵眼中喷出仇恨的火焰。沉声道:你们定要助我杀死这个妖女,好为鹤伯和鹏怕报血海深仇。
寇仲心中生出怜意,点首道:这个当然,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必不会放过阴癸派任何人,但现在却未是时候,我们仍需忍耐一段日子。
商秀洵还以为他指的是武功上仍不足以克制绾绾,眼泛泪光的答应,寇仲心中一阵冲动,这种楚楚可怜的神态,还是首次出现在这坚强的绝色美女身上。可知她深心内不但生出对他倚赖之意,更完全信任他,在惹人怜爱至极点,差点要把她搂入怀里时,忽然记起适才因徐子陵而来的妒意、忙把这欲望压下去,柔声道:人生的道路从来都不会是平坦的。总有很多无奈和不如意的事,生离死别,悲欢离合、这八个字道尽一切。
商秀洵迅速回复过来有点不好意思道:我从来都不会这样软弱的,不知为何在你面前会变得脆弱起来,唉!我说到那里哩?
蓦地蹄声急向。
两人往蹄声响处瞧去、见到骆方策马如飞由远而近。打出敌人正朝这边来的手势。
第十二章漳水之战
首先经过的是贼军的先锋骑兵队。只三天四夜,三大寇的贼军由队形不整恶化为涣散且零乱。一时间平原上尽是零散的火把光。
不知是否因为离漳水只两夜行程,人人急似丧家之犬,以为渡过漳水便可安寝无忧,不过也难怪他们有这种想法。
对伏击战寇仲已是驾轻就熟,要诀便是以专胜乱,以整胜散。
商秀洵凑到寇仲耳旁道:现在尽管我们只得一千人。要胜他们仍非没有把握。
寇仲摇头道:今次我们非是要求只打一场胜仗,而是要把这些为害人世的贼寇彻底消灭,又要把自己的伤亡减至最低。那才显出本事。
忽地记起旧事,顺口问道:陶叔盛怎曾被这些流寇收买,致背叛牧场呢?
商秀洵俏目厉芒闪闪,冷然道:曹应龙怎买得动他,收买他的是李密!
寇仲终解去疑团。
另一边的白文原从树隙窥看络驿经过的敌军,低声道:队首的骑兵与队尾的运粮车相隔达三里之遥,只要我们手脚够快,可在敌骑掉头来援救前。及时全师退走。
寇仲喝道:上马!
商秀洵忙发出指令,迅速传递。
一千牧场战士,纷纷踏蹬上马。
其中数百人均手持火把,准备烧粮车。
以百计的粮车,终于出现眼前,保护粮车的二千许贼兵,大部份均为步兵,骑兵不足五百人。
寇仲觑准时机,蓦地狂喝一声,从丘坡的密林策骑冲出,一马当先的朝敌人的粮车队杀去。
井中月高举空际。
商秀洵、白文原、骆方、许扬等紧随其后,接着是牧场的一千精骑,以扇形阵式往敌人罩去。
火把燃起,照亮夜空,更添其千马奔腾的声势。
敌人的队伍立时乱成一片,反应快的正欲取弓搭箭时,以数百计的劲箭像雨点般朝他们射去,一时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溃乱之势像潮水般从队尾蔓延到中军和先锋队伍,曹应龙倚以肆掠江北的寇贼顿时人马互相践踏。
寇仲率先杀入敌阵,井中月像黄芒般不住闪动,首先劈得四名策骑迎来的贼兵连人带兵器飞离马背,先声夺人下直杀进敌军深处,挡者披靡。最厉害是不需井中月劈到对方身上,只是刀气便可令敌人七孔流血而亡。
牧场精骑兵从天降般把敌人冲得整个粮车队伍与中军前锋彼此脱离,完全处于被动的劣境。
两辆粮车首先起火,焰光烟屑冲天而起。
商秀洵用的是长枪,由于有一众将领护持左右,使她更是气势如虹,挑得敌人惨叫连天。
在没半晌的时间内,整个粮车队给瘫痪了,且断成数截,贼兵四散逃命,连驾车的亦跳车逃生。
粮车前翻后仆的纷纷被火把点燃焚烧,变成一片火海。
寇仲杀得性起,领着百多人数度迫退掉头应援的贼兵,到见得对方的先锋骑队在曹应龙率领下由前方两侧赶来,才呼喊撤退。
奇袭终于完满结束。
徐子陵斩下一枝粗壮坚实的榴木树干,用半天工夫,以匕首削成一根长达丈半的长棍,重而坠手,甚合心意。
战场可不同跟一般高手的比拚,长兵器总是占尽便宜。
制作这榴木棍时,他心中一片平静,精神全专注到棍身微妙的细节上,甚么地方多一刀,落刀的角度,均合乎某一连他自己也难以解释说明的妙理,不能有半分差错。
长棍完成后,他生出与这根榴棍血肉相连的感觉,看着有如鬼斧神工的劈削痕迹,他便像为自己上了宝贵的一课。至少在素素死后,他的精神从未感到如斯满足。
在太阳移离中天,偏往西方时。宣水来报,发现敌人的纵影。
徐子陵霍然从坐足半天的大石上立起,单手把棍收在背后,欣然道寇仲成功了,否则曹应龙不会在白天赶路。
宣永点头道:据探子说,敌人队形散乱,完全是狼奔鼠窜、落荒而逃的格局,曹应龙今趟该是穷途末路了。
眼光落到从徐子陵右肩斜伸而上的榴木棍去。
徐子陵把长棍递给他看,双目杀机大盛,语气却非常平静的道:今晚我必以此棍取曹应龙的狗命。
商震率领的大军像一片火云般杀过来,与寇仲、商秀洵的特击军会师,马不停蹄的往漳水的方向赶去。
闻得已成功烧掉曹军的粮车,众人更是士气如虹,战意昂扬。
他们更改变阵形,把先锋军分成两队,每队二千人,分由寇仲和柳宗道率领,骆方和白文原为副。
商秀洵负责中军,商震押后。
他们绝不希望在曹军渡江前追上他们,那会迫使敌人作困兽之斗。
黄昏时份,寇仲和骆方的先锋军首先抵达可遥望漳水的一个山头,只见漳水东岸满布敌兵,结成阵势,摆出背水一战的格局。
寇仲哈哈笑道:曹应龙果然有两下子,不过却犯下两个大错。
骆方讶道:我却觉得他现在用的战略非常高明,我们若贸然进攻,必伤亡惨重。
寇仲哑然失笑道:他只是虚有其表,首先他粮草全失,饿着肚子能战得多久,我们只要把他困死在这里,他只能以全军覆没收场,这是第一个错误。
顿了颐续道:第二个错误,是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等待天黑好铺搭浮桥,然后偷偷渡江。此计本来妙绝,却不知对岸另有伏兵,正在恭候他的贼驾。
左右人等均听得精神大振,对曾杀害他们亲族好友的曹军,无人不切齿痛恨,定要以能尽歼之为快。
复仇的时刻终于来临。
骆方奋然问道:我们该于何时进攻?
寇仲喝道:这要由徐子陵来决定,当他们在对岸放出烟花讯号时,就是曹贼以鲜血来偿还所有欠债的一刻。
锵!
寇仲拔出井中月,斜指天际,豪情万丈地喝道:点燃火把,竖立在每个丘顶处,同时挖掘战壕,我要教敌人没有一个能漏网。牧场兵必胜,贼兵必败!
刹邢间,昔年苦守竟陵的情况,又在这一刻重现,分别只在转易了攻守的形势。
众兵轰然应诺。
夜幕低垂下,徐子陵把榴木棍搁在马背上,在一处浓密的林木中,与宣水监视敌人的一举一动。
曹军在对岸燃起以百计的火把,结成阵势,暗里却派人铺搭浮桥。
宣永有点担心的道:假若曹应龙依样葫芦,命渡江者亦在这边结阵,以我们的兵力,恐怕奈何不了他。
此时八道浮桥已完成了五道,骑兵首先牵马渡江,情况更趋紧迫。
徐子陵微笑道:若在一般正常的情势下,我们确奈何不了他。但你仔细看清楚他们,人人均露出饥疲交迫的神色,只要你那八台投石机能制造点混乱,例如击断其中一道浮桥,保证敌入不战自溃,无论结成甚么阵势都不会起作用。
宣永回复信心,点头道:我确是有点患得患失。我们是养精蓄锐,又是攻其不备,我知彼而彼不知我,实立于不败之地。嘿!徐爷怎能在这种大战一触即发的关头,仍然如此气定神闲的?
徐子陵淡淡道:只要你能把生死成败得失,完全不放在心上,自能神闲意适,亦只有如此才可把能力完全发挥出来。
宣永露出敬服的神色,低声道:宣永受教!
八道浮桥终于完成,前后不到个半时辰,渡江的人数立时剧增,源源不绝拥上漳水西岸的草原。
绝大部份的人与马都支持不住,渡江后纷纷坐倒地上,那有战意可言。
宣永道:我们该于何时进攻?
徐子陵一对虎目倏然亮起来,道:曹应龙和房见鼎已渡江啦!向霸先就便宜寇仲吧!
接看大喝道:点火把!
战鼓和号角声同时在身后轰天响起。
喊杀声和矢石破空声在东岸震天鸣响,从牧场战士的角度看去,对岸四处山头亮起数千火把,照得河岸和天空一片血红,把原本隐没黑暗中的浮桥照得纤毫毕露。火把光处更是人影绰绰,似有万马千军。
商秀洵大奇道:为何有这么多人?
寇仲哑然失笑道:好小子!竟懂得虚张声势,连我都给他吓倒。
轰!
一方巨石准确地命中其中一道浮桥,上面百多人马立时翻落水中,狼狈不堪。
上下游不远处同时出现以百计的箭手,无情地对泅往他们方向的堕水者发射。
两岸和仍在浮桥上的贼兵,乱成一片,亡命奔逃,限于完全崩溃的绝境。
砰!烟花在对岸空际爆出一朵青白的光花。寇仲大喝道:进攻!牧场大军尽出五千骑兵,以每组千人的阵式,像五股龙卷风般往敌阵杀去。
十多处山头丛林,火光烛天,烈焰狂窜,令天上星月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