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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主要任务是处置伤创之兵和捐躯者的遗体,可想象战争仍在城外进行着,对四大寇的败军加以无情的追击。
那晚黄昏时分,两人摸到鲁妙子的小楼去。这天下第一巧匠出奇地精神抖擞,指着放在圆桌上的一对天遁神爪道:这对东西好用吗?
两人衷心诚意地点头,赞不绝口。
鲁妙子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子陵竟能运用这宝贝干掉一个大贼头,你们两人又能使牧场反败为胜,否则后果实不堪设想。三十年来,我从未试过像今天的高兴。
说罢一手拿起台面那对神遁,抖手就掷出窗外,投往崖下的深渊去。
两人愕然以对。
鲁妙子漫不经意道:我是不想你们重蹈我的覆辙,若你们惯了依赖这类巧器,休想在轻功上再有寸进,起始时虽得其方便,最后则得不偿失,明白吗?
两人虽有点舍不得,但明白鲁妙子是一番好意,都点头应是。
鲁妙子的目光投往窗外落日里的美景,触景生情的喟然道:时间和生命间有着微妙和不可分割的关系,像日夜的交替,便如生命般使人难以捉摸,又心生怅惘,难以自己。就像成成败败,只是某一瞬间的事,并无不可逾越的鸿沟,到头来,一坯黄土会把所有成败埋葬。你们终是年轻,现在会很难明白我这番话,但终有一天会有我同样的感受,胜利的后面或者就是失败,两者合二为一。
两人都听得皱眉深思。
鲁妙子脸上泛起回忆的神情,轻经道:我生平只钟情于两个半女子,这么说你们是否觉得奇怪呢?
寇仲道:那半个定是阴后祝玉妍了,先生究竟和她有什么轇轕?
鲁妙子笑道:小子你倒很实际,找到机会便追问有关阴癸派的事。
寇仲毫无愧色道:小子只是想为先生讨回一个公道。
鲁妙子点头道:这正是我看上你们最主要的原因,若不害害这个妖妇,老夫死也不能目瞑。
徐子陵苦笑道:先生放心好了,我们早与阴癸派结下梁子。
遂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寇仲把经过事情道出,当说到婠婠能令体内没有半丝脉气的情况时,鲁妙子露出凝重的神色。
寇仲最后得意地道:现在这妖女该以为我们已魂游地府,你骗我,我骗你,多么有趣。
鲁妙子沉吟片晌,肃容道:听你们这么说,这妖女确已得祝玉妍真传,成为阴癸派从祝玉妍之后修成天魔功的人。
徐子陵好奇问道:天魔功这么难练的吗?,
寇仲思索着道:至少该有三个人练成,否则谁把天魔功传下来呢?
鲁妙子拍案道:说得好,不过创成︽天魔秘︾的人却非阴癸派的人,其来历更是神秘莫测。不像慈航静斋的︽剑典︾般乃是开山祖师地尼所着。
徐子陵像已明白的道:那︽天魔秘︾就有点像︽长生诀︾了,历代虽有人修练,却从没有人能长生不死,包括我们两个在内。
鲁妙子欣然道:和你们说话可省了很多时间,︽天魔秘︾、︽剑典︾、︽长生诀︾和神秘莫测的︽战神图录︾,并称古今四大奇书,每本都载有关于生命和宇宙千古以来的秘密,岂是如此容易被勘破的。
两人齐声问道:︽战神图录︾?
鲁妙子道:这或者是四大奇书中最虚无缥缈的一本书,历代虽口口相传,却从没有人见过,详情我也不太清楚,所以莫要问我。
寇仲皱眉道:假设祝玉妍和婠婠真学成了天魔功,那除了慈航静斋的人外,谁还能与之匹敌?
鲁妙子淡淡道:就是你这两个小子。
徐子和寇仲你眼望我眼,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寇仲抓头道:我只是误打误撞练出了点门道来,事实上对诀内那些鬼画符的怪字一窍不通,嘿!这也算练成吗?
鲁妙子哑然失笑道:︽长生诀︾一代传一代,也不知多少人练过,但从没有人能练出武功来,偏是你们能办到。误打误撞也好,适逢其会也好,总之就是如此。且只看连婠婠都害不死你们,便知来自︽长生诀︾的古怪武功,可抗衡天魔功法,否则我早劝你们找个地洞躲起来,永远都不要再在江湖出现了。
接着兴奋地搓手道:好了!闲话休提,言归正传,有没有兴趣多知道点关于阴癸派的事?
※※※
次晨两人才返回宿处,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就给兰姑过来弄醒,不过今趟却是一番好意,原来给他们安排了新居。
那是&;#65533;园众大师傅居住的宿舍,位于飞马园之南,共有四座独立房子。
两人的期望本来只是每人可各自拥有间象样些的房间,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兰姑领着他们来到其中之一的门阶前道:这屋子是前堂后寝,其它澡堂等一应俱全,屋子已教人打扫好,你们可立即搬东西过来呢!
寇仲和徐子陵尚是首次拥有一座独立的房子,心中都涌起异样的感觉。
兰姑出奇地和颜悦色道:这几天人人都忙个不了,待梁副管家闲下来时,我会给你们申请一位婢子,好侍候你们的起居。
接着又眉花眼笑道:记着你们是&;#65533;园的人,有机会见到场主时,至紧要多为&;#65533;园说几句好话。
两人恍然大悟,因为他们成了场主经常召见的红人,所以此妇才刻意巴结讨好。
兰姑又道:宁公主方面派人通知我,着你们今天有空就到她那处去,她对你们那天弄的糕饼,很是欣赏呢!
※※※
黄昏时两人把无可再简单的行李财产搬入各自挑选的房间后,回到宽敞的厅子坐下。
寇仲伸了个大懒腰叹道:这就叫权势了,就算&;#65533;园之内亦是如此。若不是商秀珣另眼相看,我们仍要堆在那窄迫得可挤出卵蛋的小房里。
徐子陵淡淡道:李秀宁找你,为何还不滚去见她呢?
寇仲斜眼兜着他道:一世人两兄弟,你不会让我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去见她吧?
徐子陵失笑道:你当李秀宁是洪水猛兽吗?她要见的只是你而非在下,我才不会那么不通气,哈!恕小弟爱莫能助了!
寇仲跳将起来,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哈!不说意头不吉利的话了!去便去吧!
见寇仲兴奋地去了,徐子陵心中好笑,舒服地躺在椅里,目光投往窗外的园林中,心中却想起昨晚和鲁妙子的交谈。
这天下第一巧匠,确是见多识广,博学多才。既曾读万卷书,也曾行万里路,使他们得益不浅。
正因他是非常人,所以行事亦往往出人意表,令人奇怪不解。
忽然心有所感,然后足音传至。
徐子陵几乎立刻在脑海中勾划出骆方的面容,不由心中大讶,为何自己从没有刻意去辨认骆方的足音,却能如此自然而然仅从步声就可把他辨认出来?
骆方此时神采飞扬地跨门人屋,叫道:还不恭贺我,现在我是副执事哩!
※※※
寇仲走过石&;#65533;林,向把门的李阀卫士报上来意。
不一会他来到那天李秀宁和苑儿说话的偏厅处,侍卫退了出去。
寇仲等得纳闷,离开椅子,倚窗外望。一对美丽的蝴蝶正在花丛间争逐嬉戏。李秀宁的足音自远而近,最后在他身后响起道:谢谢你!
寇仲淡淡道:我可以走了吗?
李季宁默然片晌,轻柔地道:你还记得那次我隔着窗子以匕首制着你吗?寇仲不由被她勾起了美丽的回忆,那是个明月斜照的晚上,他和徐子陵拿账簿去向李世民领功,攀爬船舱时听到李秀宁声音迷人,忍不住探头窥视,给李秀宁发觉后以匕首抵着他的咽喉。
那是一见钟情,亦是他失败之极的初恋起始的剎那,更令他刻骨不忘。
寇仲苦笑道:怎会不记得呢?想有半刻忘记也不可能。所以我现在才要走,否则我就算变了熏鱼也不肯走。
李秀宁噗吓娇笑道:若你真是熏鱼,我就一口吃了你,教你以后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告诉秀宁,你是否为了这个原因,所以拒绝了世民二哥的邀请?
寇仲背着她道: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才猜到这原因。他笑容内的苦涩更深了。
李秀宁叹了一口气道:寇仲啊!秀宁怎值得你错爱呢?这世间不知多少胜于秀宁百倍的女子正等候你的爱宠。寇仲啊!抬头看看上天好吗?
她盈盈来到寇仲身侧,指着繁星满天的夜空道:每颗星宿,都代表一个机缘,所以那就是数不尽的机缘,就像星宿的无穷无尽。秀宁和你的遇合,只是其中一个机缘。
但此外仍有无数机缘,有些是痛苦的,有些是快乐的,甚至有令人苦乐难分,黯然神伤的。你是非凡的人,自应有非凡的遭遇,不应为偶一错过的机缘介怀。
寇仲做了最渴望但也是最不明智的事,朝她瞧去。
只见清丽绝伦的美人儿正仰首观天,双目射出如梦如幻的渴望神色,凄迷动人至极点。
寇仲剧震道:问题在秀宁你正是我心内那夜空的明月,其它星宿于皓月下,全变得黯然无光。
李秀宁的目光朝他射来,两人目光一触后立即各自避开,都好象有点消受不了的样儿,情况极端微妙。
寇仲捧头痛苦道:这种事只会愈说愈纠缠不清,我都是早走为是!
李秀宁吃了一惊道:多听秀宁两句话好吗?
寇仲一个筋斗,到了窗外,回复了一贯的调皮潇洒,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淡然道:
若宁公主要代令兄世民招揽我们两个人,就请免了。
李秀宁狠狠瞧了他好半晌后,跺足道:你快要令秀宁生你的气了。
寇仲两手按在窗槛处,似要靠这动作支撑身体的重量,颓然道:惨了!今天我真不该来,你每个神情,都只会使我的单思症病情加重,现在怕该已病入膏肓。
李秀宁螓首低垂道:就当我是求你好了,寇仲啊!忘了我吧!
寇仲转身便去,无精打采地背着她扬手道别。接着在林木间忽现忽隐,好半晌才消失在李秀宁被泪水迷茫了的眼帘外。
她终于为寇仲洒下了她第一滴情泪。
第七章撒手西归
骆方兴奋地道:今次我们胜得险极了,连我都差点没命。幸好有位神秘的疤面大侠拔刀相助,杀得敌寇伤亡惨重,';焦土千里';毛燥被他在千军万马中似探囊取物般取去首级,逆转了战局。
又犹有余悸道:你怎也想不到情况是多么惊险,初时我们以为来的只是股二、三千人的窜扰部队,岂知忽然漫山遍野都是流寇,杀得我们溃不成军,幸好场主和二执事兵分两路,牵制着敌人的主力,又得那神秘大侠相助,而大管家则率兵出关应战,才能抵住敌人,待到场主引得敌人中计到了村外,东峡又派兵来援,我们才把敌人一举击败,追击百里,杀得他们连裤子都甩掉。咦!小宁到那里去了?徐子陵微笑道:副执事请坐!
骆方像不知副执事是指他般,微一愣然,才如梦初醒地坐在徐子陵为他拉开来的椅子里,打量四周道:这房子很不错,小宁呢?
徐子陵在桌子对面坐下,知道因寇仲懂得哄他,所以骆方比较爱和寇仲打交道,而非自己。答道:他被宁公主召了去,该快回来了!
骆方稍露失望之色,旋又被兴奋替代,似低诉秘密般压下声音道:今赵全赖二执事举荐,因为其它三系比我更有资历的人比比皆是,且三执事的位子又被许老坐了,正副执事都由我们二执事的人一起做了,实有点说不过去。幸而我在此役颇有点表现,但听说还是靠二执事向场主说了整个时辰,更有大管家帮腔,她才肯答应呢。
许老就是许扬,原是二系的副执事,像商震般爱抽烟管,和他们关系不错。
徐子陵脑海中浮现出柳宗道眇了一目的容颜,心中有些许不舒服的感觉。
此人如此积极培养自己的势力,是否有特别的用心?
说到底他和寇仲亦算是他派系的人。
淡然问道:三执事是否发生了不幸呢?
骆方冷哼道:他那两下子怎见得人,平时却摆足威风,真正踏足沙场,还到他逞强吗?两个照面就给人宰了!
徐子陵心知肚明陶叔盛是给暗下处决,但却宣布他是捐躯沙场,若非家丑不外扬,就是要肃清余党采的手段。
四执事吴兆汝一向和陶叔盛一鼻孔出气,说不定会为此事受牵连。
徐子陵很想问苑儿的命运,最后仍是忍住,问道:场主回来了吗?
骆方沉吟道:该在这几天回来,外边的情势很乱,任少名被人刺杀后,不但南方形势剧变,江北亦很不妙。
再说了几句后,骆方因新任要职,又百事待举,告辞离开。
徐子陵正思索任少名死后会引发的情况时,寇仲神色木然的回来了,呆头鸟般坐下,两眼直勾勾的瞧着前方,像两个空洞。
徐子陵正待追问。寇仲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和她的事终于结束了。
徐子陵伸手抓着他的肩头,沉声道:人生中不可能每件事都是花好月圆,美满如意的。趁这几天不用侍候美人儿场主,不若我们多点去找鲁先生请教,还比较积极点。
寇仲点头道:你至紧要快些养好伤势,还要不留丝毫痕迹,否则你这疤脸大侠就要露出狐狸尾巴哩!
※※※
日子就是那么过去。
兰姑像怕了他们般不敢来打扰,两人则乐得自由自在,日夜都溜了去和鲁妙子谈话,研讨他将毕生所学写成的笔记。
由于赋性有异,徐子陵对园林学和天星术数特别有兴趣,而寇仲则专志于历史、兵法和机关学,各得其所。
表面看来,鲁妙子绝不像个临危的人,其脸色还红光照人,但二人都心里明白他已到了迥光反照的时刻。
※※※
一天黄昏,两人刚想到鲁妙子处去,不见数天的小娟来了,说商场主要找他们,才知道这美女回来了。
两人心中有鬼,惟有硬着头皮去见她。
商秀珣单独一人坐在书房里,正忙着批阅台上的宗卷文件,两人在她桌前施礼问安,她只嗯了一声,连抬头一看的动作亦像不屑为之。
两人呆立了一会,她才淡淡道:脱掉衣服!
两人失声道:什么?
商秀珣终掷笔抬头盯着他们,没好气的道:脱掉衣服就是脱掉衣服。还有其他什么的吗?我的话就是命令,否则家法伺候。
寇仲苦笑道:我们的清白之躯,除了娘外尚没有给其它女人看过,这么在场主面前脱个精光,若给人看到不太好吧!
商秀珣狠狠瞪了他一眼,责怪道:我又没叫你脱掉小裤子,还不照办,是否讨打了。
徐子陵正要出言反对,寇仲怕他自揭身分,嚷道:脱就脱吧!
徐子陵见寇仲三扒两拨便露出精赤粗壮的上身,又知商秀珣刻意在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痕,更想起还要见鲁妙子,终于屈服。
商秀珣长身而起,绕着两人打了个转,掩不住失望之色的回到书桌,挥手道:滚吧!
两人拿着衣服,正要滚出去,又给商秀珣喝止道:穿好衣服才准出去,这样成何体统。
两人狼狈地在她灼灼目光下穿好衣服,见她仍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寇仲试探道:
场主!我们可以滚了吗?
商秀珣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了几遍,冷冷道:你们是否每天都有锻炼身体?
寇仲知她是因见到他们扎实完美的肌肉而生疑,信口开河道:这个当然,每天清早起来,我们至少耍一个时辰拳脚,方会变得精神翼翼。
砰!
商秀珣一掌拍在案上,杏目圆瞪叱道:胡说!你们是牧场最迟起床的人,还要人打锣打鼓才肯起来,竟敢对我撒谎。
徐子陵赔笑道: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