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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知道这群人油滑,表里不一。
表面俯首称臣,内心里必然别有打算。
不过,他们必然不会蠢到来给我惹事。只要他们日后不危害大武,我可以容忍他们。
但是莫老阁主这种人,绝非善与之辈。
“无事退下吧,明日登基大典,各位还得好好儿的!”
总不能登基大典一个文臣都没有吧!
众大臣退下,我亦起身离开,步出养心殿,天色微晴,徐安跟在我身后,一个小侍卫从宫道尽头缓缓而来,走至我身前定住跪下,自袖子里拿出一本册子,呈上,恭敬道:“殿下,这是冷太尉命臣送来的。请殿下即刻过目。”
徐安自那侍卫手中接过了册子,点点头,吩咐道:“知道了,下去吧。”
那侍卫退下,我自徐安手中拿过那册子,看了一眼,那一本鹅黄绫封的册子上,竟然写着”安平录“三字。
”《安平录》?”我不禁蹙眉,这不是楚三尊给我的一本,”这书从何而来?“
徐安将册子拿起,册子下还有一张单子,我拿过单子,看了一眼,竟然是洛满满家产抄没物品清单。
而《安平录》则在清单上的最后一行。
我对徐安道:“我要见点苍书生,让他来净心阁见我。“
”属下这就去请他进来。“
徐安离开,我径向净心阁走去,昨日王公公引我去养心殿时,我便注意到净心阁了。
那是一座八角重檐小阁楼,楼的正北面无门,只有一道绸帘垂下,三面都是封闭的木门。比起四面临风的亭子,似乎更适合密谈。
冷一笑担忧楚三尊无孔不入,所以派人谨守三道入宫正门,而他则亲自带领侍卫把守着皇宫偏门。
据他的分析,楚三尊不会容我当上大武帝,因为大武于大楚有灭国之仇,所以,她极有可能派刺客来刺杀,甚至她亲自来。
故而,皇城一半侍卫都埋伏在宫墙城碟之下,一旦有异常便将来者当场射杀,我要捉活的,所以,宫中的兵器司,都过去换钝器了。
剩下的一半侍卫都分散在宫廷各个门道巡逻。
这座净心阁外此刻便有两名侍卫把守,宫道上,还有一队红衣侍卫巡逻。
想来如此重重守卫,楚三尊便是要来刺杀我,也难以做到了。
走进了净心阁,迎面便见一大匾,匾上书写“止欲”二字。
二字笔力遒劲,十分豪放,挥洒自如,笔画之间自有一种潇洒端正气。
“止欲?”我不禁喃喃。这样的笔力,不是武阳帝可以写出来的。
”殿下,这匾额乃是您的祖父武威帝所写。原本是挂在养心殿偏殿,以告诫群臣,为臣需要止欲,清心放能明智,明智才可明察秋毫,如此才能做个清官。后来,武阳帝登基,觉得身为帝王更该止欲,所以,将匾额挪到了净心阁。“
这样娓娓道来的阐述,却是一口尖细略低沉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一个穿皂袍纱衣,戴长冠,脸形容长的瘦腰太监端着一个托盘低头立在我身后,托盘上是两碗清透的茶水,茶尚氤氲,笼罩他的脸,不甚真实。
“你是何人?“
”奴才是王公公的徒弟,原本侍奉在明妃宫里的太监,明妃自戕而亡,奴才转去御茶坊侍奉。徐安大人说您在净心阁,奴才便送了茶来。“
这太监道:”殿下早朝说话怕是口渴了吧。“
我不禁看向他的腰间,腰间有一枚玉色腰牌。为防有刺客扮作太监或者侍卫宫女混入,我命侍卫都腕带红绸,宫女都发髻戴流苏银步摇,太监都腰挂玉色腰牌。为了准备明日的登基大典,内务司制造了三千玉色腰牌,正好一个太监一份腰牌。
第192章 毒茶蛊()
这太监腰间佩戴着玉色腰牌,想来必然是宫内太监。
“殿下是在一楼还是二楼,若是在二楼,奴才将茶端至二楼,若是在一楼,奴才这就放下茶碗出去。”
我昂了昂头,指着楼上道:“咱们去楼上!“
那太监十分沉稳,端着托盘便跟着我走到了二楼,二楼的门帘两边是一副字,”净心无念存正气,浩然天地自通达。“
我站定,看着那副字,道:“这一副字字体娟秀,与方才所见迥然不同。”
小太监笑道:“是。这字乃是武阳帝亲手所题,楼下的正匾乃是武威帝所题。”
闻言我点点头,不禁轻笑:“论起来,武威帝乃我祖父,可他的字我却没能认出来,我不是个好子孙。”
小太监将茶碗放了下来,笑说道:“殿下竟然会这么想。其实,殿下应该想想如何更好地将大武基业延续下去,敢问殿下,可有何想法?”
其实,对于大武基业,我不担忧大武内部,大武内部再混乱,官员再恶毒,再浑水摸鱼都没有公然谋逆的胆量,我担忧的只是楚三尊。
但是,楚三尊她的行事,我暂时还不能确定,况且,我自幼在她手底下长大,她只我,而我不知她,虽然想想有些可怕,但现在也能接受了。
我摇头笑了笑,“想法,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想,大武先辈在上护佑,必然不会看着大武基业葬送的。”
“殿下,你找我何事?”
点苍揭开门帘走了进来。
我对小太监一示意,道:“你下去吧,在门外伺候,有事我再喊你。”
太监点点头,我示意点苍坐了,在他对面,从袖子里掏出那本《安平录》,道:”前辈看看此书。我一直有个疑问,之前,前辈一直想拿回《安平录》,因为您说,此书,是您的手笔?“
点苍翻着书页,神情微微惊讶,随即将书合上,看着我道:”不错,这《安平录》委实是老臣手笔,是我所作,当年被迫沉沦下僚,心灰意冷,又不甘才学淹没,又恨黎民百姓被奸佞蒙蔽,所以对治理天下之事,老臣颇有想法,便做了此书,对于各种治理对策都写在其中,此书堪称得老夫十年寒窗苦读思索的大成精要。“
我看着点苍的神情,心想,世界如此不公,可却还有人愿意如此地忧怀天下,果真是书生心性令人感动啊。
若是我登基为帝,定不叫天下百姓受苦受难,亦不叫有才学之辈沉沦下僚。
我复又道:“这本鹅黄绫封的《安平录》乃是从洛满满家中抄没而来,前辈,这本书与你亲自写的那本,相比如何?”
点苍道:“十分有九分像。”
“您说像?”
“不错。”点苍道:“十分有九分像。这不是真正的《安平录》,但也有九分《安平录》的模样,应该是有人得到了《安平录》的真本,接着改了几页几句,流传出去了。”
点苍道:“洛满满怎会有此书?当年我被关入大牢,此书一并被大楚的权贵搜走,应该只有大楚皇室才有此书。据我所知,大楚的皇室,在你先祖父杀入皇宫时,便被杀的七零八落,唯一留着的便是女人,也就是楚三尊与她的姊妹,或者她的嫂嫂们。”
我点点头,那,漠北的宣王爷,便是楚三尊的嫂嫂诞下的。
点苍望着我道:”殿下,此书应该只有楚三尊有,若是外泄,也只有楚三尊能够做到。所以,洛满满或许与楚三尊有何关联。“
他这一席话,让我十分震动。
确实啊,洛满满此人,说白了,便只是东华县的一个小小商户家的独子而已。
他这样一个人,凭什么得到莫老阁主的器重和提携呢?
难道,他和莫铜联合起来对付冷一笑,真的仅仅就只是巧合吗?
我喝了一口水,忍不住拍案而起:“提审洛满满!”
点苍蹙眉抬头看我,“你喝的是什么茶水?”
他端起茶碗闻了闻,蹙眉道:“这茶,有问题。”
我看着他,疑惑道:“如何有问题?”
“这是蛊毒茶!”点苍自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自盒子中取出了一只浑身赤红的长虫,那长虫似乎闻到茶香便扑了过去,一下子扑进了茶水之中,在茶水中,那赤红长虫惊悸抽搐般的迅速滚动起来,滚动速度之快,将茶碗搅动地四溅。
瞬息之间,赤红长虫便成了雪白色,软软的一团趴在了碗底,一动不动。
“死了。”点苍开口。
我惊讶地看着这碗,长虫腹部流出了血,很快,血色便蔓延了整个茶碗,茶碗变成血红色,血红色中趴着一条雪白的软塌塌的长虫。
这长虫雪白的模样叫人瞧着害怕。
我看着点苍,点苍笑道:”是蛊毒茶,无色无味,但是有茶香,你体内已经残留了蛊毒了,若是不化解,恐怕,他们有法子操纵你。“
”什么?“我看着这茶。点苍道:”我们巫族也善于做蛊毒,这茶里必然有蛊毒,而且还是极端厉害的蛊毒,否则,这只试蛊虫不会死的这么快。“
我摸了摸自己的脉,道:“那,我为何毫无感觉?”
“因为,还没有到,他们想让你发作的时候,你需要知道,这毒茶蛊,可以在人体内埋伏数年,乃至更久,一旦别人想控制你,便会催动媒介,让你被茶蛊毒操控,甚至是你的想法!”点苍道:“此法太过诡异,我们巫族也只有记载此法,却没有具体说明,据我族记载,这茶蛊的最初来源是天山。”
“殿下,是谁送来这茶,这就派人去找那人。“
我摆摆手,”不必了。别人既然敢送东西来,必然是准备了退路。想必人已经走远,纵然抓住,那人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纵然吐露了,也没有一句实话,既然如此,为何咱们还要去追那人,耗费功夫呢。况且,那人,对宫中一切都熟悉,想逃走,何其容易。咱们以后多提防吧。“
”顺便告诉冷一笑,每个侍卫身上佩一个试蛊虫。“
”是。“
我道:”这蛊毒若是在我体内蛰伏,最差的情况是什么?“
”据古籍记载,最差的情况,便是,殿下你,你,你变成傀儡,因为这种蛊虫可以长期蛰伏,时日一久,便可以按照媒介的意思在殿下体内活动。”
“所谓的媒介,又是什么?”我看着点苍,心中已经开始思量对策,我已经成为了楚三尊的傀儡了,绝不能再当傀儡了。
“媒介,可以多种多样,有的媒介,是靠的乐器来控制蛊虫,比如箫声,比如笛子声,有的则是靠气味,比如花香。”点苍说道:“不是随随便便一条虫都能变成蛊虫的,需要主人耐心的培养,才能让毒蛊听话。有的蛊,当主人吹箫时,蛊便会在人体内部迅速游动,有的,则缓缓游动。蛊,其实,也有感情。”
听起来,我身体内是蛰伏了一只有感情有意识的虫子,甚至随时会控制我,让我成为别人的提线木偶。
这未免,有些可怕了。
点苍看着我,宽慰道:“殿下不必畏惧,这种毒蛊一旦种下,除非是主人,否则难以解开此蛊。他们对你下此蛊,一定不会草率地让你死,一定要等一个时机。”
这话虽然在理,但我不喜欢。
第193章 登基()
想起来,漠北的会武堂的那群人,会不会也是喝的毒茶蛊,明明那茶难喝,偏偏第二碗便让人想罢不能。
所以第一碗的蛊虫便控制了那群人的思想,让他们以为第二碗很好喝?
那,为何,那个时候蛊虫对我没有效用。
与那个时候的我比起来,此刻的我,唯一的变化,就是封印了,没了封印,难道,蛊毒怕封印?
我看着点苍道:“我不能容许一点杂质在我体内,可有法子驱除蛊毒。”
“有!的确有!天下蛊毒之祖其实出自天山,你想驱除蛊毒,必须去天山,寻找当阳老道。只是,他已经很久不见客了。“
点苍语气犹豫,我笃定道:”当阳掌门一定会见我的,因为,我手中有着天山的圣剑之一的寒冰剑。“
”你要去天山?“点苍摇摇头:“不妥,不妥,天山距离皇城甚是远,你此行前去,踏过高山大川,实在是冒险,谁知路上没有人埋伏?你是大武的唯一血脉了,若是你有万一,楚三尊岂不是得意了。”
“可是,若我体内的蛊毒是楚三尊所下,那,我岂不是已经被她控制了。”
点苍点点头,叹气道:“那好吧。既然殿下执意要去,便去吧,只是殿下你要小心,这一路不坦荡啊!”
“皇城有冷一笑和你们巫族把守着,我很放心。”我道:“明夜我会提审洛满满,审完我便潜行出宫,一路向北,去天山。我是潜行而出,定快去快回,皇城之内,你们守着,记着,不到万不得已,别让人发现,本殿已经离开了。”
“是!”
次日一早,便是登基大典。
我还睡着时,王公公便已候在门外了,“殿下,”他微微沧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昨日,虽然那个下毒的太监说自己是王公公的徒弟,但听到他沧桑的声音,我便想起了他的那夜与我说的话,我很信他,只他对我,对大武忠心耿耿,唯一提防的,便是他被人利用,有人挑拨我们。
“进来吧!”
我轻唤一声,已经自己站在地板上了,门被打开,王公公进来,清晨的阳光照着他的略带和蔼的脸,微微闪光,我的心轻轻地静了,唤了声:“进来。”
王公公果然进来,带着身后的一批奴才。
“殿下,今日是您的登基大典,您,该换上龙袍了。”
王公公走了过来,身后的太监一齐过来,手中托着一条龙袍,龙袍金丝缠线,红色五条长龙张牙舞爪,一颗滚圆的珠子围在龙中间。
我扫了这群托着龙袍的太监一眼,道:“这些太监很面生。”
王公公笑道:“是。”
“公公难道没有徒弟之类的吗?”
其实问了也是白问,纵使王公公真的有徒弟,刺客也难保不会易容。
“徒弟?老奴不收徒,先帝敏感疑心,总觉得宫里有外头的人,所以不希望奴才轻易收徒,免得引狼入室。”
武阳帝到底是考虑全备。
那么,那个刺客便与王公公无关了。
我点点头,“更衣吧。”
更衣二字,是我从戏台上学来的,那次戏,我才知道,原来,帝王换衣服叫更衣。
那时我只有六岁,距离我脱离丐帮三年。
楚三尊带我去听戏,唱得是大楚被灭国,楚怔王托下帝袍的故事,记得戏子唱到楚怔王被大武开国帝武成祖用剑指着,被迫脱帝袍,他管这叫更衣。
戏台下都笑了。
那个画面我记得十分清晰,因为,我看到楚三尊愤怒地站起了身离开了,她走出去的时候,一袭男装,束的腰身纤细,在夜风和喧嚣中,走得缓慢又坚定。
楚三尊,灭国之痛。
大楚公主,师傅。
我的眉,不由得蹙了起来。
“殿下,老奴弄疼了你了吗?”
镜子中,王公公正为我梳头,青丝挽起,玉簪横插。
而镜子里的年轻帝王,正蹙着眉。
倏然一笑。
我道:“没有,是想起了烦心事。”
王公公笑道:“大典过后,殿下您便是九五至尊,谁敢叫殿下烦心呢?”
“内忧不止,外患不平。”
王公公笑道:“奴才当初为了漠北刺客之事去东华县时,便听楮威严讲了冷一笑,冷太尉后来的行事也是杀伐果断,有冷太尉,想来,陛下的内忧外患是可以平定的。”
我轻笑。
我所谓的内忧,是指我对楚三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