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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不自觉地欣赏起来,这丫头,果然不负我所想,果然精灵鬼怪,想法奇特。
莫小净眼里燃出一抹光亮,看着我欣喜道:“有吧!”
有什么?我不是很理解,她这突然的兴致是什么意思。
莫小净看着我道:“肯定有的,定然不出我所料,这里有那种圈养野禽的机关场。”
我摇摇头,这丫头真的很会吃啊。
“要是没有,你方才为何用那么欣赏的眼神看我,难道不是因为我猜出来这里有野禽吗?”
当然不是了。
我憾然起身,道:“我知道哪里有野果,我去寻些回来,带咱们寻来,吃饱喝足,再与柳如寞商量些事情,教教他出去怎么解释昨晚的事,咱们就出谷。”
第53章 灵蛇()
谷里阳光倒是不错,我漫步而行,这里树木葱茏茂密,枝条修长,叶子青碧,有粉白紫黄花朵夹杂其间,盛景非常。
我款步而行,走入丛中,摘了许多果子,这才走回去。
其实我也很不解,这谷里树木葱茏,为何一只飞禽走兽都没有,难道真的如莫小净所说,这里很邪门?
带着果子回山洞,却见莫小净一个人坐在草堆上打坐,而柳如寞则不见了。
“他呢?”我指着柳如寞原先躺过的地方问道:“你怎么不看着他?”
莫小净睁开眼无奈道:“我也想看着他啊。可人家一醒过来就喊饿,我告诉他待会儿有果子吃,人家不要,人家要吃肉。还打算自己走出去打猎。”
打猎?这里连只鸟都没有,还有,他腿上有伤,怎么打猎?
“他去了哪个方向?”
莫小净将手一指,指向了刚刚我们进来的那个山洞的方向,我只觉得心里一沉。
那个山洞里,我摆了一堆锯叶齿草,要是柳如寞踩中了,中了毒,那我和莫小净又得一番折腾。
我走向那个山洞,却见柳如寞趴在地上,两肘撑着脑袋,似乎地上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踢了题山洞壁,发出一声脆响,柳如寞被我一惊,这才回头看我。
“你趴地上做什么?”
难道被莫小净和那几个壮汉打傻了?
柳如寞这才站起身,看着我道:“你说这蛇是真的还是假的?”
蛇?
这山谷里能有蛇?
师傅不是说,谷里除了花草树木无一生兽吗?连虫子都不会有,怎么可能有蛇?
我蹲下身,果然那一堆钜叶齿草上盘着一条蛇,那蛇吐出纤细的红信子,一动不动。
柳如寞伸手摸了摸蛇身,“这蛇摸起来凉冰冰,蛇鳞也很逼真,不像是假的啊,可是为什么不会动呢?”
因为它中了钜叶齿草的毒,这种毒能令人全身麻痹动弹不得。
我看着这蛇,浑身青绿,身体细长,奇怪,怎么会有蛇在此?
我以剑拨开杂草,洞口外空无一人。
方才打坐,需要致静,所以我封了穴道,闭了灵耳神功,现在复又开了穴道,运起灵耳神功第三重,凝神静听。
不远处,呜呜呜,有笛子声低低沉沉断断续续。
我明白了,是那笛子声驱使了这蛇过来的。
那笛子声应该是巫族人吹的,这蛇嘛,必然也是巫族的人驯养的灵蛇。
女郎一人如何驱动此种蛇。
灵蛇喜乐声,需十人同时吹动低矮的笛声,方能令之兴奋。
看来,女郎的援手还是到了。
他们不可能只有一条灵蛇。
我凝神静听,又听到了持续的笛声和迟疑的脚步声,还有软体爬行草叶的声音,以及时不时的暗器声和惨叫声。
我站起来,拿起那条蛇,指挥柳如寞道:“你,把这洞边的这种带有锯齿草叶的草都连根拔起,记着不要划伤你自己,然后扔到那这堆杂草外。”
柳如寞倒是听话,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做好了,我与他回到了另一侧山洞。
莫小净看到我们,便没好气了:“干嘛带他回来,让他死在外头不好吗?”
柳如寞道:“女侠,昨夜我被奸人劫持,幸得女侠与公子相救,未及感谢,不知女侠何以对小可如此生气。”
“文绉绉!”莫小净没好气地啃着果子。
我知道她为何生气,要是柳如寞死了,她可以不必为他考参元一事继续张罗,甚至可以白得那五千两的预付金。
我了然地笑了笑,坐了下来,柳如寞脱下绸衣铺在地上坐着,与我们说道:“多谢二位义士相救。二位义士可曾觉得这山谷古怪?”
我与莫小净对视一眼,莫小净道:“不就是没有飞禽走兽吗?想吃肉你自己走出去啊。”
柳如寞脸色微红,低下头。看着我与莫小净道:“在下只是觉得,觉得这邪门的很,难怪二位恩人不觉得这里古怪吗?”
柳如寞拾起一颗果子,道:“好比果子会腐烂,烂了的果子里会生虫子,可你们瞧,这果子烂了,却没有虫子。”
这算什么古怪?
我不以为然地将蛇拿了出来,架在火上烤,莫小净阻住我,道:“这是哪儿来的?你们从地底挖上来的吗?”
我摇摇头,把巫族探进来的事说了。
莫小净了然:“这样啊,巫族他们分了三路,来找我们啊,这蛇也只是探路用的啊。”
柳如寞又道:“二位恩人不觉得古怪吗?”
莫小净抬起手便要弹他,我阻住,道:“你又想说什么?”
我其实也觉得这谷有古怪,想听听柳如寞到底有何高见。
柳如寞指着这蛇道:“公子恩人你方才说,这蛇是别人用来探路的,那,为什么蛇都爬到这儿来了,而追杀咱们的人却没见到?”
莫小净将吃剩的果核丢在他身上,怒道:“谁和你咱们?她们不是追杀咱们,是追杀你一个人!”
闻言,我笑向莫小净道:“归根到底,是我多管闲事。”
柳如寞翘着兰花指将果核丢在了地上,莫小净横了他一眼,冷笑道:“真是受够了,之前是因为你,现在又是为了你,你怎么这么招惹是非!”
柳如寞一愣,嘟囔了两声,似乎还有些委屈。
其实,在我看来,柳如寞是官家子弟,纨绔惯了,想来不曾有人对他横加指责过。
其实,他也挺可怜。
因为只要他活着,之后就会有无数麻烦涌向他,全都是关于《安平录》的。
唉,《安平录》是天下第一奇书,编书者初衷是为了有仁心在高位之人得之,以利用此书使得天下承平,不想,竟会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我叹口气,说起来这也是顺理成章,柳如寞如果是当今天子,他就是有十本《安平录》,也无人敢哼一个不字。
可见,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话不完全对。
怀璧不是错,错的是他的身份不够尊贵。
我岔开话头,对着莫小净道:“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这灵蛇是巫族驯化,极通人性,按道理,它能来这里,必然会有人跟在它后面来啊。”
莫小净思索道:“这,我也曾有耳闻,巫族灵蛇以笛声驱动,你们有听到笛声靠近吗?”
这倒是奇怪,我方才凝神静听,笛声尚在好远之外,这蛇没有笛声是不可能被驱动的。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笛声在这山谷里便失了效,这蛇便脱离了笛声的控制了。”
莫小净轻哼一声:“你又知道了。”
柳如寞对着莫小净道:“在下柳如寞,尚未请教姑娘大名。”
莫小净白他一眼:“你也配知道我的名字!”
柳如寞讪然不语:“姑娘,我觉得你这般骄横,实在是不对。”
莫小净拿起石子便要弹他,柳如寞又道:“打人更是不对。”
而我,坐在一边看着烤得香喷喷的蛇肉,心里想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山谷真的有古怪啊。”
第54章 傻?()
除此之外,尚有一事,令我奇怪,那就是为何我总能在这山谷里入幻。
在缺月居内,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平心静气我都难以进入幻境。
这山谷,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莫小净倒是不以为意,“要真是这么邪门,这山谷外头住的人家怕是早死了,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我知道莫小净是在揶揄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柳如寞自顾自道:“二位恩人,咱们究竟何时出谷。”
“你问他!”莫小净看着我道:“他认得路。”
我想了想,我已经痊愈了,莫小净打坐之后,脸色也恢复了,想来我与她均是无碍。
至于柳如寞他腿上的伤口早就止了血应该也无碍,我看着柳如寞道:“你知道那群人为何追杀你吗?“
柳如寞点点头:”自然是为了名动天下的《安平录》了,那位美女劫持我时,一直问我《安平录》从何而来,其实,那本是假的啊,根本不是《安平录》。“
莫小净与我都深知其中原委,但还要摆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否则显得我们太好说话了,不像是江湖中人。
柳如寞见我们都不相信,便有些慌神,急道:“是真的啊,两位恩人,那本书里都是浓词艳曲,当真是恶心,那给我此书的人当真是坑害我也!”
莫小净道:“那么,是何人给你这书的呢?“
“是冷一笑,一个叫冷一笑的,是我们如骅私塾少元阁的学子!”柳如寞道:“倘若你们不信,便可以去找他,把他抓来问问便知分晓。”
莫小净看我一眼,那神情仿佛是在说,如何,我早叫你杀他了你不信,何必徒留这么一个祸害呢!
我无语地摇摇头,看着柳如寞道:“听说你也是如骅私塾的学子,那冷一笑与你想来是同窗,你这般轻而易举地卖了他,竟不会于心有愧吗?”
柳如寞看着我,满不在意地道:“轻而易举?我哪里轻而易举了,我也是被人劫持,被人逼迫,有性命之忧才会说出他名字的,我岂是那种卑鄙小人。”
我道:“我们何曾逼迫你?”
柳如寞道:“我知道,你们也是想要《安平录》,怕我不说,所以先救下我,施我以恩德,接着再套我的话,可是?现在,我告诉你们了,你们去找冷一笑吧。”
我摇了摇头,缓缓道:“如此,你不会心有不安吗?倘若我们杀了冷一笑,你不怕他的亡魂来找你吗?”
柳如寞拉住我的袖子道:“恩公,我不能死,我的父亲是东华县县令,我的外公是前朝大员,我以后一定平步青云,我以后会当大官,造福一方百姓,你们为了日后的那些百姓,也不能杀我。”
这是什么托词!
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既然有心造福一方百姓,那么,冷一笑是否也是一方百姓,你现在就能把他卖了,不怕你自己日后变成坏人,荼毒一方百姓吗?“
柳如寞笃定道:”不会的,我从小就想做个大官,造福百姓。可是,冷一笑不一样,是他害我被人劫持的,是他给我假的《安平录》,他是个坏人!说不定真的早被他藏起来了!“
真是胡说八道,无可救药!
莫小净厉了声色,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倒是个善良可怜的人了?”
莫小净慢慢抬起胳膊,我知道她要杀了柳如寞,我拦住她,对着柳如寞道:“柳公子,我们不会杀你,这世上,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一个人是善是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你既然打算造福一方百姓,那我们便不杀你,要是你以后不能造福一方百姓,我们随时来取你性命。”
“妇人之仁!”莫小净放下了手,对我的言行有些不满。
其实,我这个人,真的对善恶没有很大的概念。
为什么放过柳如寞,我真的不清楚,当时只是觉得,他是个可怜人,就是这么想的,可怜人,我不想杀。
因为我觉得一个人可怜,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别人太厉害,一个是自己太无能。
自己无能的人,有什么值得我们杀的,一个因为别人太厉害而显得可怜的人,又何必去杀呢。
况且,柳如寞他的经历也算是坎坷,都已经被表兄毒害地无法背书了,心里扭曲也是正常,算他可怜吧。我就是不想杀他。
因为,他说他想造福一方百姓时,我觉得他浑身上下都很真诚,一点都没有栽给冷一笑时的心虚。
不知道,就是觉得这种人很稀有,我看着莫小净道:“不想杀就不想杀,别问为什么。”
莫小净哼了哼:“但愿柳公子日后真能做个好人。”
柳如寞似是受了刺激,冷哼了一声,神色不似方才唯唯诺诺,而是有些昂然:“姑娘,你觉得什么是好人呢?姑娘,你是好人吗?”
莫小净思考了一瞬,可能是她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有些虚虚道:”我这双手沾的血怕是比我沾的脂粉都多,我不算,可是,“莫小净推了我一把,笑道:“可他是好人!”
我吗?
我算是好人?我其实一直都不想做人。
我小时候见识过黑店,深谙人性之险恶,我有些怕人,有些轻蔑人,我时候可怜人,有时候笑话人,有时候仰慕人,人啊,你为何如此多变?
你为何不像一株树一样,单纯生长,而是这样地复杂!
有时候,我希望自己是个神,高高在上,立在庙堂,受人瞻仰,无须理会世俗,可看尽千山和万水,看尽人间辗转安定。
哎,人间!
柳如寞看向我,有些诘问:“你是个好人,那你说说什么是好人!”
好人?
好人真是难以定论!
我摊摊手:“我不知道。”
柳如寞看着我道:“既然她觉得你是个好人,那我问问你,你都不知道什么是好人,她凭什么说你是好人呢?你杀过人吗?你是江湖中人吧,你肯定杀过人!”
我看着我的剑,丝带飘飘,杀过。我点头。
“那你可知道,你杀的人,他们也有父母妻子,也有在乎他们的亲人朋友,你觉得他是坏人,你杀了他,那你在乎过在乎他的人的感受吗?”
我摇摇头,我说到底,是个剑客,只顾我的剑,是否快,而已。
柳如寞冷笑,此刻的他,才真正像个文人,带有书生意气,和一些书生特意的偏执的冷傲:“所以你们这些江湖中人,自以为正义,自以为是对的,其实,善善恶恶根本模糊不清,善的会变坏,恶的会变善,你们纠结于善与恶,何其可笑!”
柳如寞再次转过身,负着手,整个神气都变得自信起来,语气也颇为老气横秋:“不仅你们这些莽撞的江湖人,就连这世上的大部分愚民都是如此,执着于善恶,当真可笑。”
莫小净立在我旁边,“他傻了?”
我摇摇头:“傻倒是没傻。”
他如果真的身居高位,自然会有一群靠他活的说书人,来想尽办法琢磨他的话,他要是跌入泥潭,那他就是一个与世格格不入的傻子。
正常人都不会去思考这些,正常人只想着吃吃喝喝,所以柳如寞注定不会生活在庸人之间。
可惜世上的正常人大多是庸人。
我摇摇头,柳如寞尚在大发感慨,滔滔不绝,仿佛壮志踌躇,雄鹰起飞,我对着他的后颈就是一点。
柳如寞晕倒。
“我已经点了他的颈后穴,六个时辰之前的事,他都不会再记得了。”
莫小净看着我道:“你真是妇人之仁。”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