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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以为他拿着书那么招摇必有用意,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他那么招摇过市,那个大汉自然会看到那本书。
黄衣公子追问道:“呀,刘兄,你看到了《安平录》啊?那你可曾拿到手?”
汉子绝望地吼了一声:“这才可恨!我不仅没有拿到那本书,我还眼睁睁地看着持有那本书的小孩跟着柳如寞走了。”
“啊,柳如寞!柳如寞!”
“是县令爷之子柳如寞吗?”
众食客议论纷纷,坐我身后的那几个食客议论道:“《安平录》落在了东华县县令之子柳如寞手里。”
“是啊,唉,已经是县令之子了,想考取参元也不是难事,现在有了《安平录》真是如虎添翼啊。”
我喝下酒,觉得这汉子这么一席话,可以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把柳如寞推在了风口浪尖啊。
“那,你亲眼看见那书被柳如寞拿走了?”
黄衣男子问道。
那大汉答道:“我以前在青楼亲眼看到过柳县令和他儿子柳如寞。怎么会看错!我还亲眼看到柳如寞带走了那有《安平录》的小子。”
众人一片惊讶,随后面面相觑。
“刘兄,你找什么呢?”
黄衣男子拉住东张西望的大汉。
大汉颠颠倒倒地站起身,含含糊糊道:“酒呢,我的酒呢?”
他脚不沾地地走到楼下,我也吃饱喝足,跟上去一探究竟。
他走得略急,险些撞倒了往楼上送菜的小二,左手里的酒坛子,哐啷一声摔在地上。
“客官,你慢着点儿啊。”
那哐啷一声引地一楼的客人们都看向他。
人,总是猎奇的。
听到动静,都看向大汉这里。
那大汉浑然不知模样。
右手举起酒坛子,酒水哗哗地灌进嘴里,只听他急吼吼地叫道:“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已经是县令之子了,还要霸占着《安平录》不放,就不能给我们这些寒门留点活路吗?”
闻言,一楼食客具是一惊。
“柳如寞已经有了《安平录》了?”
“怎么回事?空穴来风吧。”
众人交头接耳,厨娘看着账簿的头缓缓抬起来,看了楼梯边的我一眼。
我会意了。
楼上也有食客凑在楼梯边看热闹,期望大汉说出更多的话。
但大汉只是喝着酒颠颠倒倒地走出了馆子。
越是这样,别人越是好奇。
一楼的客人有些跑上二楼去询问情况。
如此一来,必会将事情越传越离谱。
厨娘放下了账簿走进了后厨。
我跟了上去。
她站在灶台边上剥蒜,我走了进去笑道:“那个大汉是你安排的吧。”
厨娘笑了笑,“敢欺负我干儿子,我当然不会让他快活。”
啧啧,女人啊。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接口道:“也对啊,要不是这样,柳如寞闲着又要生事。这样也好,让他被口水淹没,也就没闲工夫招惹别人了。”
我笑着走出了猪肉店,三日后,整个东华县街谈巷议的都是说,有人目睹了柳如寞带走了一个持有《安平录》的小孩。
甚至越传越过份,柳如寞手持《安平录》迟早一步登天。
我去月卿楼找莫小净打发时间,她告诉我,“柳如寞日日来寻我,求我迅速找到那本书。”
我道:“那便给他呗,反正是本假的。”
“给了啊。我告诉他,这就是我找到的。那翻开书之后,发现只是艳曲,气得把书都撕了。”莫小净笑得前仰后合。
“我看柳如寞在这里是站不住脚了。”莫小净看着我道:“现在外面都认为他手里有《安平录》,都说他学富五车,要是日后别人发现他只是个草包,那岂不是笑掉大牙。”
莫小净一想起那画面便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地笑。
第33章 可怜()
“未必,柳如寞他到底是自幼读书,家学不错,只要他日后好好读书,还有精进学问的机会的。”我说道。
“啊?你不知道吗?”莫小净看着我,道:“你原来不知道这件事啊。”
什么事?
莫小净语气略显惊讶,我看着她,眉目间竟染上了些微的疑虑。
莫小净的神色有些微的不同,她顿了顿,还是说道:“你不知道,柳如寞他已经不可能看书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莫小净,眼里浮过不解。
莫小净道:“柳如寞曾经在童元阁时总能力压众人你可知道?”
这我倒是听冷一笑提起过。
据冷一笑说,柳如寞曾经是如骅私塾天之骄子,少元阁都没有进,直接升入了清元阁。
因为这,冷一笑之前一直崇拜柳如寞。
“那又如何?他如今江郎才尽了不是吗?”
我看着莫小净道。
莫小净摇摇头:“据我所知,柳如寞后来变得这么纨绔,是被人所害。”
莫小净道:“东华县县令柳志华,之所以能成为县令,是因为他娶了武成帝一朝的三品大员莫之仪的五女儿莫雪银,成了莫之仪的女婿,少在官场坐了十年的冷板凳。你知道的,这种人,武成帝一朝覆灭之后,莫之仪引退,那当年嫉恨柳只花的人自然会对他的宝贝儿子下手。”
我不解地皱眉,东华县是皇城脚下的四大府管辖的大县,柳如寞是县令之子,谁能在东华县算计了他?
莫小净了然地笑了笑:“你知道,官场嘛,素来这样,该纠结在一起的时候必会紧紧抱住不放,该推倒别人时更是不会手软。害柳如寞的是莫之仪的表哥,莫学钦。”
我对当今朝堂局势也是知道一二的。莫之仪虽说是引退了,但手里其实还是掌控着部分局势的,他有十个女儿,有十个女婿,权势遍布朝堂。
听闻,莫之仪最宠的是五女儿,却把她嫁给了一个无权无势的书生,和其他王侯之尊的女婿比起来,柳志华确实太普通了。
可是,武成帝被我杀了后,武阳帝登基,朝中局势重洗,反而受到冲击最大的是那些王侯将相,而柳志华却安然无恙。
难怪,莫之仪的其她女儿会抱怨莫之仪偏心了,所以,莫学钦嫉妒自己的表弟柳如寞也是在意料之内的啊。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莫小净柳眉一挑,有些自得道:”我暗刀门要是连这点朝堂的消息都打探不到,那我还有什么底气帮助参元作弊呢!“
我点点头,确实如此。
“当初,那周参元带着柳如寞来找我后不久,我就派人查清了柳如寞的一切底细。”莫小净看着我道:“原来柳如寞在童元阁时便能熟背少元阁的所有书的所有篇目,还在莫之仪举办的寿宴上当众作诗,引得众人钦佩呢。”
“后来啊,便有有心人四处夸耀,说柳如寞必然是状元人选,于是,他那位已经考取参元的表哥便在他的茶水中下毒,本是为了直接毒疯他的,谁知道,柳如寞被毒成一个蠢材,自那以后,背什么书都背不进去。也是可怜。“
莫小净叹了口气:”柳如寞来找我,求我帮他考取参元的时候,差点哭了出来。“
也是,他那神童的声名在外,要是参元考不中,怕是要贻笑大方,不仅他一人贻笑大方,便是连他父母亦是受人耻笑。
他,柳如寞急功近利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忽然懊悔自己,行事莽撞了。
师傅以前教给我,一个人作恶事,未必是因为这个人是恶人,所以不要多管闲事,不要自以为正义地做所谓的好事。
柳如寞此人,虽然做的事有些出格,但也是他所处的地位所迫啊。
果然,没有一定才德的人,不能居于一定的地位,否则,一定引起祸患。
我叹口气,这大武王朝真的是积患良多啊。
为官的,处事不端,欲望难断,为民的,却愚蠢糊涂。
假如,大武朝的官员让一群道士和尚来做,必不会出这种情况。
”叹什么气啊?“莫小净笑看我,“是不是觉得柳如寞很可怜,有些后悔自己下手狠了?”
我点点头。
莫小净轻笑一声,萧大侠,你可是剑神,剑神可是无欲无求的,这么多愁善感,是会拖慢你挥剑的速度的。
我笑了笑,“你知道,我最近几日为何不随身带剑嘛?“
“为何?”莫小净问道。
“因为我知道,处理俗世俗物,必然会引起我多愁善感,所以,我不带我的剑来。”我道:“我的剑,它是纯粹的。”
莫小净扑哧一笑:“纯粹?世上真的有纯粹之物吗?”
“怎么没有。这世上当然有纯粹之物。”
莫小净似乎要认真地和我辩驳,便问:“比如?”
“比如,至高无上的剑道。”我正色道:“至高无上的剑道,必然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不掺杂一丝杂念。”
“哦?”莫小净饶有兴趣地看着我,随后道:“剑没有思想,自然可以纯粹,可是,持剑的人呢?”
师傅说,只要有一颗剑心,便能操纵神剑,人剑合一,天下至纯,所向披靡。
我看着莫小净,这丫头的心思,是不会明白这种境界的。
莫小净见我不语,便说道:”别问柳如寞心烦了。要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人心思纯净的。既然你选择入世,便已经做好了成为一个好人或者一个坏人的准备。“
”所以啊!“莫小净叹口气:”要么你选择不入世,否则,你不可能谁也不伤害的。与其伤害别人,倒不如伤害柳如寞这样的人。即使有时候,他也令人同情,但是,他受点伤只是受点伤,而冷一笑这种寒门子弟,受一丁点伤都可能覆灭啊。“
我叹口气,忽然一种痛苦的感觉弥漫在心底,寒门子弟,连伤都不能受啊。
哎,这种处境,到底是谁造成的。
我不禁想起了,去年来和我比剑的少女,她说的很对啊,不论是武成帝还是武阳帝,黎民一样的不堪不是吗?
反而会因为改朝换代带来的权势重新分配给百姓造成惶恐和冲击。
凭什么,像冷一笑这样聪慧的人要小心翼翼地活着。
要不是遇见了我,他还不知是什么凄惨模样!
我有些愤恨!
冷一笑可怜,柳如寞可怜,作恶的人可怜,不作恶的人也可怜,这是怎么回事!
第34章 精进()
“啊!你早知道柳如寞他那么惨。你之前怎么不提醒我?”我指着莫小净有些气。
莫小净不在意地摇摇头:“他又不是我师弟,我理睬他做什么。人啊,不能多管闲事。”
这贼丫头!
“对了,刚刚说起剑道,你什么时候教我剑术呢?”莫小净笑嘻嘻地看着我,“师傅。”
我抖了抖,被她看得背脊一凉,笑回道:“我已经教了你啊。有一颗纯粹的心,便能拥有剑道。”
“我呸!”莫小净啐了一口,气愤地坐在了凳子上,怒道:“你就是偏心,你对冷一笑那么好。你给他吃那么多提升内劲的药,我也要。”
我淡然坐下,问道:“柳如寞可曾问你从何处得来的那书?“
莫小净摇摇头,”他一接过书就打开看,发现里面的内容不对就疯了一样。“
哎,名利误人啊!
想起来,当今世上,能了悟名利误人的门派还有多少呢。
我摇了摇头,道:“想学剑,先问问你自己,为何要学剑?想明白再来找我。”
我起身出门,一径回了缺月居。
这几日忙着冷一笑的事,竟冷落了我的剑。
事实上,我宁可冷落这柄剑,也不愿带着它在俗世走动。
何况,我有时非理会俗世不可。
我委实不愿意我的神剑被俗世沾染。
回到缺月居,焚香沐浴之后,我才提起我的剑。
我带着这柄剑走到了后面的山谷,缺月居背靠山谷,山谷之后是一片荒村。
我想去后面的山谷练剑。有时候,不免觉得缺月居也沾染了俗尘。
冷一笑和莫小净走后,我把缺月居里里外外擦洗了一遍。
我觉得很奇怪,缺月居本就在红尘之中,我何必擦洗它,求它不染红尘呢。
可是不擦,我会觉得我的剑道它不纯粹,不神圣。
我想,我需要再多读读佛经,洗练一下心境了。
可能,人真的是很庸俗的吧。
自以为干净之后,便多次擦拭,让自己以为自己干净。
其实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江湖都说我是剑神,可我知道,剑道遥远,我只是站在它的最低端。
但是比我更可笑的是那群江湖人。
他们不去追寻剑道,反而仰慕一个在剑道最低端的人,奉我这样的为剑神。
然后一群练剑的人争夺排在我之下的剑仙,剑圣的名号。
都是蠢辈,蠢辈总是有太多拥趸。
因为拥趸只能和蠢辈成为知己,而真正的高手是超凡脱俗的。
谷中光线被我的剑光刺劈混乱,桃花在如镜的剑身折射出粉光。
灰色花枝在空中随剑气飞舞,空谷中桃花香散乱。
原来,春天真的到了。
我的剑它越挥越快,但这种快是不正常的,是一种容易入魔的快,它不纯正。
因为我的心,它躁动了。
被抛弃街头,流浪乞讨时,我不曾躁动,连愤怒都没有,只是平静地接受这种历程。
但是,现在,我的心,竟然躁动了。
我躁动,是因为我发现旁人比我可笑,而我高高在上,所以我有些得意,这种得意令我快乐,所以剑也快,但这种快是刺不准的。
而且,我修了很久的无欲无求似乎也有些改变了。
它不稳。
我收回剑,平心静气地在山谷里打坐。
嗯。
我进入了幻境,这是当年佛道兼修时,师傅教我的。
师傅说:“当你觉得自己的剑术快得不正常,甚至轻浮时,你便用内劲打坐入幻境。”
这是我第一次入幻境。
我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袍,束青色腰带,盘腿坐于佛光下的男子。
冥冥中,我知道,这男子是我,因为他的袍角落着一柄寒冰剑。
但又似乎不是我的那柄寒冰剑,因为这柄它崭新,它的剑鞘没有象征杀了人的红丝带。
这个俊美白袍男子闭着眼。
我正迟钝间,对面又走来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这也是我。
只是这个我,穿黑袍子,不束腰带,不束发,看起来有些邪且懒。
白衣的我说道:“你来了?”
黑衣的我答:“请教前辈一些问题。”
我有些疑虑,这两人都是我啊,都是我的幻象,为什么一个管另一个叫前辈?
白衣的我默然。
黑衣的我蹲在白衣的我面前道:“我觉得我的剑术有走火入魔的倾向。它,越来越快了。”
白衣的我睁开眼,展唇明朗一笑:“嗯。我知道。这是求剑道之人必经的。它,为什么快呢?”
“它,它很高兴。”黑衣的我肯定道:“寒冰剑它很高兴,所以越来越快,快得我难以控制。”
白衣的我缓缓摇头,散漫开口:“不是寒冰剑高兴,是使剑的人高兴。”
使剑的人,那不就是我吗?
我这么一想,便觉得黑衣我与白衣我具是抬头看我。
我一惊,只觉腹下一震,显些幻象破裂。
我忙静下心神,一切如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