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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是儿跑哪去了。”
“是儿不舒服,大概水土不服,非儿让她去休息了。”
幻惜点点头,突转话题道:“小景,他怎么会在南方。”她记得去徐家迎亲的不是他。
小景歪着头想了想:“好像是谈生意吧,不过后来侍大哥却绕行,找了你们。”
非儿狠狠瞪她一眼,小景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蔫蔫的不敢出声了。
徐幻惜拧着双眉,推测这个龙倾侍的地位应该不高,要不然怎么会来迎接他们,想通了这点,徐幻惜不再过问:“恩,你们也早点休息,天气越来越冷,主意身体。”
两人顿时感激的施礼:“是,夫人(小姐)。”
徐幻惜躺在床上,棉被把她包的严严实实的仅露出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此时的她比早上精神百倍,原本惨白的小脸,白里透红的呼着氧气,不变的笑颜挂在嘴角,看上去适应能力不错,至少证明她心情很好。
她突然从被窝里伸出手臂,指着自己,打气道:“心怡!你马上就要成家了,要当一个好小妾哦。团结大姐,笼络亲党,照顾老公,咱要当新世纪的一流小妾,OK睡觉。”
万籁俱寂,更声回响,空旷的黑雾浓浓的掩盖白日的喧闹,凝结的露珠瞬间能变换形态,偶然跑过的家鼠哆嗦着不敢停留--
门槛上积厚的冰块与门檐下一尺的冰凌相应月色。
此时龙家:
广袤的厚重门前挡不住身轻如燕的高手,他翻墙入院,穿过葱郁的松树林一路轻点--踏雪无痕,在亭台楼阁间穿梭亦敏捷自如--身形似电,他闪进一幢占地不大却朴质大气的院落,轻手轻脚的不敢快行,他所过之处力求空气不曾波动。
他慢慢的跪在银装素裹的院落旁,恭敬的以手抚胸:“主子,倾侍复命。”
里面人好似知道他要来,门无人自开,龙侍经却不敢起身,更不曾奢望进去,跪在这片瑶银的土地上,他甚至不敢让身下留有踩踏的痕迹。
“如何。”冷如冰锥的声音刺透他的耳膜。
龙倾侍双膝跪地,眼观雪色,心看敬意:“如主子所料。”
里面久久的安静,不曾回话。
龙侍经屏住呼吸,等待主子指示:“属下查到,徐家嫁出的并非六小姐,但属下接到的也不是原来出嫁的人,换吗?”
里面不假思索道:“不用。”
“是。”
“婚宴照旧。”
“是。”
房门毫不征兆的扣紧。
龙倾侍不敢殆懈,飞身离开。
凋零的树木,银白的素裹,穿梭的劲风,又让小院恢复了刚刚的沉寂。
焰国厉三十五年入冬,原定的陇墓堡纳妾小事,顷刻间成了人人皆知的正妻典礼,整个中原地带,因这匆忙的决定乱成了一窝粥。
“听说龙庄主又要娶妻了。”
“哎,不知是谁家倒霉的女儿。”
“据说他克死了父母,如今又要祸害人家的女儿,真是……”
“谁都知道他死了两个妻子多房姨夫人,怎么还有人敢嫁。”
“还不是为了他龙家的钱。”
街头巷尾说书的老先生也改了口里的战阵戏码和古典历史,换成了龙堡主娶亲窥秘记。
小孩子放弃了老旧的童谣,拍着手拉着手,吟唱流行的克父克妻传。
整个官场上层人员,纷纷开始采购贵重物品,两天后送往陇墓堡参加婚宴,对他们来说龙家不是普通的商业世家,他甚至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拥有独立行兵权。
两年前焰国于赤木国交战,皇上竟然央求他出兵御敌,从此以后龙潜远被皇室重视,下面的人巴结。这两天就连庙堂之上的问候语也换成:“送什么?”
年迈的老皇帝睁只眼闭只眼就当没看到如今的朝局,他似乎默许着大家巴结龙潜远的意图。
于此喧闹成对比的是当事地--陇墓堡。
它安静的矗立在中原腹地的正东方,高大广袤的墙身像一只酣睡的猛虎阻隔着外界的嘈杂,也束缚着里面的阴气。
几个貌若雪花的女子围着一台暖炉剥线穿针,一排排柃木翡翠屏风把整个空间隔成三个小房间。
几个女子或浅笑,或埋怨,或羞愧的握着手里的小针,四周十来位清秀的丫头恭敬的站在自家主子身后,低眉低首。
忽然一个年龄不大却挽着夫人髻、穿着紫色小花妖的女子生气的丢开手里的针线,声音叮铃脆响:“不玩了,不玩了,姐姐们欺负空儿。”
她说完,余下的女子全笑了:“妹妹,是你没耐性。”
空儿接过丫头手里的针,再次丢在绣案上:“不管,人家不玩了。”
一位红衣女子笑道:“好,你退出。”
空儿听了这话,甜甜的笑容就像抹了蜜般讨好的挽住红衣女子的肖肩:“姐姐,空儿不适合玩女孩子的玩意。”
红衣女子听她这么说笑的很勉强:“是呀,妹妹适合跟着谣竹妹妹弄剑。”
红衣女子说完,大家笑的更放肆了。
空儿不依的把头埋进女子的胸前:“欺负我,都知道欺负我。”
一个古灵精怪的声音接到:“怎么,我们欺负不好玩,需要相公欺负呀。”
空儿立即脸红,在做的也有两个因为她不顾及的语言脸色通红。“画女姐姐,也欺负人家啦,司徒姐姐你看她。”
“好了,都别闹了,你们还想不想给相公送礼物了,赶紧绣吧。”
“我才不绣,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空儿心目中司徒姐姐才是当家主母。”
红衣女子立即垂眉:“空儿不得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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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同样是几个女子汇聚,不过她们都冷静很多,年岁看上去也比红衣女子大:“他爱娶就娶,只要那女人别自以为是,我才不管她有什么目的。”
另一个女人蹙眉道:“我不看好相公娶亲。”
蓝衣女子耸耸肩“我没意见。”
绿衣女子看也不看她们挥着剑道:“随便。”
只是说的和做的是不是一样潇洒就不知道了,这里必定是龙家,她们只表面上是姐妹背后可不是掏心挖肺的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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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10…2…21 16:09:41 本章字数:2669
“跃龙”客栈:
一千名童男童女身着白衣恭敬的捧着贡品,虔诚的祈福。
另有得到高僧、不世神尼服亲自侍幻惜斋戒沐浴,祷告纳寿。
陇墓堡更是大摆三天流水宴--供孤寡老人无母妻儿温饱,散发黄金百万两为新主母祈福添福。
徐幻惜在今天再次穿上火红的嫁衣,将再次走入花轿。比之以往,这次她的小屋人数也众多,各怀心思的人也不少。是儿非儿和小景帮不上忙的看着,友好姨娘们送来的专业化妆师,垂头哀叹。
今天的天气也格外晴朗,外面的积雪亮亮的映着阳光,折射出万丈光芒,小儿老者纷纷走上街头静待这特殊的一天。
穿好绣鞋,带好佛珠,握紧如意,附上盖头,在一片忙碌中,礼号吹响:“时辰到,起轿--”
震天的锣鼓声敲响:首先是法师开路--驱魔诸神,再者是道士开坛--赶鬼邀福,接着童子送仙--吉祥安康,知道的是娶亲,不知道还以为迎神呢!
中原之地在这一刻,舞龙舞狮,载歌载舞,热闹沸腾,震响天泽。
“恭祝主母福如东海!”
“愿神保佑家主平安吉祥!”
轿子里的徐幻惜忐忑的握着玉如意,诅咒说话不算话的龙潜远:好好的妾室不让她干,干嘛让她当正妻!哎--搞这么多花样还不是怕她早死。
既然老公对自己这么好,自已也不能让人家失望,徐幻惜抬高右手,庄严的宣誓道:“我要当模范妻子!”她的叫喊在繁华中消散,她的志气冲上云霄沉寂。
历史的这一页掀开了一个女人辉煌的一生。
轿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幻惜感觉一阵眩晕后,落入一个冷如寒霜的怀抱,此时佛学心经吟唱震天。
幻惜赶紧搂住来人的脖子,但她清楚的感觉到,这个可能是她老公的家伙身体霎那间紧绷,幻惜识相的悄悄撤回手,迷迷糊糊中别送入了洞房……
本以为可以休息的幻惜,再次被拉起,庄重的摆在房间中央的位置,一群半老徐娘,围着她转圈,边说边往她身上砸东西:
“主母,枣甜花生娇--祝你早生贵子。”
“主母,石榴开花--子孙满堂。”
“主母,竹签满园--步步高升。”
“主母,红艳满布--相夫教子。”
“主母,梅兰竹菊--性情高雅。”
……
“礼毕,闲杂人等--退!--”
五分钟后空气安静了,嘈杂隐退了,幻惜悄悄掀开盖头的一角,被入目的奢华惊傻了:
眼前的方桌竟是全体--汉白玉,依次排开的座位是同种玉石的附属,内室与外室被一幅山水绣做隔开,山水绣中的丝线全部为金银纤秀;
距它一米远,是一帘八米宽的珍珠隔帘,以幻惜目测的结果,感觉里面的千余颗珍珠色泽光亮,大小均匀;
幻惜的背后是一张普通的大床,这张床相对其他物品显的寒酸,但是她发现床身竟然会随着外界的时间转变自己的颜色;
一整张虎皮从床底到她脚下伸开开来,两颗绣在虎皮中间的眼睛,凶猛残酷;
房间正中央有一颗皮球大小的夜明珠,珠外罩了一层红色的丝纱,弥漫在空气中的红色暖暖迎人;
幻惜狠狠的掐自己一下,张着不断冒口水的嘴,摸着手下的汉白玉久久陶醉:“本小姐发财啦!本小姐是富婆啦!”
……
日落西山,月上梢头,讨好的嘴脸卸去谄媚的缠绵离开温暖的窝巢,利益的驱使掩盖不可告人的秘密走出月夜的欢娱,杂乱的狼藉留给忙碌的下人整合,吐露不出的芬芳通通等待春的呼唤--
陇墓堡的大门准时关闭,吵闹了一天的龙家此刻回复以往的安静。
……
龙潜远坐在床边,让原本暖洋洋的房间随着龙潜远进入寒气逼人。
徐幻惜揉揉自己发麻的胳膊,“乖巧”的口鼻遮盖在红帕之下,身边的男人虽然没有说话,但陆心怡明白就算自己再活五十年也不够人家入菜,而对于陆心怡来说揍不过的人,她向来采取讨好和疏远两种方针。
一位老夫人战战兢兢的递上喜签,颤抖道:“请……请主子……子……掀……掀……”
“下去。”冷然的声音就如平地惊雷,却听不出情绪。
老夫人像得到特赦一般感恩戴德的跑走。
幻惜的脸色突然变的难看:她想要一个软脚虾老公,最不济像王千幻那么蠢的也行。
但这这个--貌似要下很多功夫呀,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龙潜远瞬间拉下她的盖头,幻惜立即凝面--小媳妇样跃然脸上。
她可是号称敏捷第一的雪夜女魔,快不过你,她就不混了。
“名字。”
幻惜困难的绞着手指,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丈夫,学着刚刚老夫人的腔调道:“徐……徐……兮……惜……”
“名字。”幻惜身体一颤,淡漠的语调好像要给她第二次机会。
幻惜的头垂的更低了,这个男人的一切告诉她,在他面前演戏必须神情具备:“徐……徐幻惜。”
龙潜远满意的颔首,修长的手指,带着粗糙的触感猛然抬起她的下颚。
徐幻惜骤然握紧衣裙,紧张的不敢呼吸。徐幻惜再次震惊了,比这间奢华的房间给她的冲击更强,只因入目的是一张难以描述的刚毅面孔,薄如羽翼的唇形竟没有一丝血色,一弯脱离幻惜认识的眉毛带有几分女子的怜垂,狭长的眼睛毫无情感的看着手里的幻惜,一头乌黑的直发轻松的束在脑后,狂傲不羁。
幻惜越看越傻,越看越呆,其实不是她花痴,是她感觉身为陆心怡都看傻了,徐幻惜还不看呆了,所以她就呆了,傻傻的呆了。
龙潜远毫不费力的把她抱起来。
幻惜依然“发傻”。
龙潜远面色如常,很自然的把手里的人放在床上,平静的解开自己的衣服,面无表情的把幻惜压在身下。
徐幻惜呆愣的紧闭双眼:MD!这男人懂不懂矜持!怎么不先培养下感情!
还有就是,自己该让他吃吗!吃了后保险吗!会不会亏呀!
但当她偷瞄了一眼龙潜远超赞的体型后,她又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投怀送抱了,可又一想,她是要当古代贤妻的人,怎么能对男人主动呢,所以她心一横,腿一蹬:上吧!我是木头鱼!
……
夜色转淡,熏香渐息,陇墓堡早起的杂役在无人的院落清扫厚厚的积雪。
徐幻惜强迫自己挣开双眼,迅速从暖暖的被窝里爬起来,腰酸背痛的起床。她擦擦眼角遗留的证据,艰难而又委屈又要带点甜蜜的爬起来。在丫头轻手轻脚的服饰下穿戴整齐,然后恭敬的和下人一起候在床边等自己的男人起床--
呜呜--受罪呀--她什么时候这么早起过呀--当个贤妻不容易呀--当个模范妻子更是难呀--等老公死后拿贞节牌坊更是难上加难呀--
但她发誓:这些目标她都要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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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0…2…21 16:09:42 本章字数:1839
片刻
龙潜远起床,屋内因为他的动作,气氛瞬间降低。
整个陇墓堡仿佛都感染了主子醒来的气息:摇曳声。鸡鸣声、犬吠声、落雪声,夹杂着下人沉重的脚步凑出一首绝妙的--清晨忙碌曲。
徐幻惜如同一个平常的妻子般规矩的帮相公穿衣,龙潜远理所当然的让她服侍。
这就是男尊社会中女子的地位,她们必须比相公早起,必须无条件听从相公的安排,必须以自己的相公为行为准则。虽然条件苛刻,但幻惜还是不禁感叹不是让她穿去女尊社会做一个为家拼搏的事业性人物。
她感觉自己不是成才的料,在别人背后捅刀子行,要是到了人前她连刀都不提,直接上枪。
徐幻惜踮起脚,龙潜远弯身,幻惜为相公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转手帮他束发。
此期间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的各自为政,脚下七八个小丫头跪着不敢抬首。
徐幻惜帮相公束好发髻,默默的退到他身后,如乖巧的妻子般做的很到位。
龙潜远整装后起身,毫无留恋的离开……
徐幻惜望着他的背影,发誓等他死了,接管他家财产。
“你们下去吧。”她要补眠了。
“是,主母。”
一行人退去,有两个清秀的生面孔留了下来。
“怎么还不走。”你不困她可困。
“回夫人,奴婢们是分配给您的专属丫头,以后负责您的起居、了解堡中事务。”
徐幻惜脸色骤然贪婪,她们的话让她想到了妹妹的珠宝!但转瞬即逝:“名字。”这两字是跟新上任的相公学的,貌似整个晚上他相公就和她说了这两字。
“奴婢康儿。”
“奴婢福儿”
哦--还是怕她死了:“是儿,非儿,你们以后跟着两个姐姐多学学。”
一直站在角落的两人走来,毕恭毕敬道:“是,主母。”
“下去吧。”都睁不开眼了,老公这东西就不是好东西--累人。
康儿和福儿好似看出她的意图,交换了一下目光,行礼道:“主母,您现在必须梳洗了,呆会各方姨太,庶出子女和家丁下人要拜见主母。”
幻惜瞬间转头--“相公有孩子?”
康儿出列行礼:“回主母,主子共有四个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