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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入凉州不过数个时辰,便要再次赶回墨宫。但两人却不敢有丝毫的话语。
马车带起一道尘土,出了凉州南门,向着墨宫而去。
车厢之内,三人皆安静的像一只鹌鹑一般。
一身黑衣的姜夜月端坐在车厢之内,衣裙之下,起伏的双峰,显示着她此时内心并不平静。
哪有一个女人天生便对于婚姻之事,看的这般淡然。哪有一位曾经女子不曾情窦初开,真心爱过某人。
即使是强大如姜夜月也不能免俗。
这件事情还要从二十多年前,姜夜月还小之时说起。画卷上那人、姜夜月、莫羡三人,从小便在一起生活,刨除莫羡这位舅舅,剩下的两人,可以算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人是太皇太后娘家后人,不是嫡系所处,血脉也远了。二十多年前的西凉浩劫,覆灭的不只是西凉门派,与皇室有牵连的世家姻亲,也受到了宗门被毁,家破人亡,红了眼的西凉门派幸免遇难之人的,疯狂反扑。
有势力的,对西凉重要的家族,自然受到皇室的庇护,但西凉立国数百年,代代结亲,早已形成了如同树根一般的关系网,处于末梢的,落魄的家族自然难以顾及过来。
最后一副画像中那人便受到了波及,一夜之中小小的家族覆灭,仅剩当时不过十岁的他及时被父母躲藏在衣柜之中,存活。
事后,被太皇太后接到身边,跟姜夜月、莫羡一同生活作伴。
或许是受到那事的影响,当时不过小小少年模样的他,少年老成,所思所虑,跟年龄相仿的姜夜月、莫羡两人截然不同。
十二年后,二十二岁的年轻人,背负一剑,一包裹,没有告别,没有只言片语,西行而去。
留下不知何时便已经对他生了情愫的姜夜月一人彷徨。
之后姜夜月痴迷武学,不理其余之事,二十五岁那年,由太皇太后牵线,赐婚马家大公子。而这位马大公子,却没有福分与姜夜月结为夫妇,被刺身亡。
当抵达墨宫之时,姜夜月终于睁开了双目,沉默下车,没有理会早已慌忙跪伏在山门前的守山弟子,带起一道寒风,大步而去。
俞绣琏紧跟在姜夜月身后,突然留意到一道模糊的黑影,向着山上而去。姜夜月虽然在墨宫之中没有丝毫职务,但身为华山王的独女,便让她成为了华山王之下最为尊贵之人,那黑影显然是见到了姜夜月,却施展身法而去,像是在躲避,不对,是守在山门处,遇到了他们,特意先行一步,赶回去报信。
俞绣琏心中一动,墨宫之中需要特意避开三人,如今也唯有杨潇一事。悄然紧赶了几步,走到姜夜月身侧,说道:“长公主,不若在山上随意走走,散散心。”
心中烦乱的姜夜月闻言,也不反对。俞绣琏心中一喜,看似随意而行,却是暗中将姜夜月莫羡两人,向着另一条道路之上领去。
走在最后的莫羡,将俞绣琏的动作收于眼底,心中升起一抹狐疑,但俞绣琏不仅是墨宫剑堂堂主,也是姜夜月的贴身侍卫,而这墨宫之中,也无人能对自己这位外甥女造成危害,莫羡同样也想看看这俞绣琏心中卖的是什么药,便默不作声,跟在身后而行。
经过多年的扩张建造,墨宫已然将这座山整个笼罩了在内。山上的大路小路不计其数,各堂也分布在山上各处,但大都散布在山阳一面。
唯有一堂,处于山阴,终年被山峰的阴影笼罩,不见丝毫阳光。
而三人此时走的这条路,便是去往那一堂的小路。
此堂名为,宣秘堂。顾名思义,入了此堂,你所知道的所有秘密都会被挖出来。乃是墨宫专门刑讯逼供的堂口。
第224章 山阴宣秘堂()
就在姜夜月三人沿着小路向着宣秘堂而来之时,宣秘堂前厅之内,武阁大阁主,樊鳐正端坐在主坐之上,手边一盏热茶散发出一缕水雾。
“回禀大阁主,长公主殿下、剑堂余堂主以及莫大人,已经返回墨宫,此时正在来宣秘堂的路上。”一位身材精干的黑衣人,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沉声说道。
在其说话之时,前厅后面,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接一声鞭子挥打的声音。期间还隐约可以听到细微的闷哼声传出。
显然是后堂之内,有人正在接受鞭刑。但前厅内的两人都对着声音视而不见,显然是极为熟悉,并不在意。
墨宫宣秘堂的鞭刑,与军中惩戒士兵所用的马鞭不同,不是用寻常的马鞭,而是一种铁鞭。长鞭末梢之上,布满了细若牛毛,但却异常坚硬,类似于弯曲的铁针一般。
击打在人体之上,不仅会留下鞭痕,末梢的牛毛细针也会留下无数细小的伤口,带下来混杂着血水的细小肉末。在刑讯经验丰富的宣秘堂人手中,着实是一种难忍的煎熬,但并不致命,端是阴毒。
樊鳐听闻手下所说,眉头一锁,但却并不紧张。杨潇身怀刀谷铸刀之法一事,他已经派人告知正在凉州城内的华山王。虽然宫主没有亲来,但却传回了消息。
“务必尽快得到刀谷铸刀之法!”
短短一句话,便表明了华山王的态度。特意令人留意姜夜月的行踪,也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免得影响进度。但华山王之令,足以让他心中安定,即使是如今姜夜月发觉此事,他如今有令在身,并不惧怕分毫。
而且若姜夜月与杨潇两人之间真有什么,说不定能让尝遍十八般刑具,却‘死不张口’的杨潇松一松口风,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想到此处,樊鳐眉头悄然舒展,身子往后一仰,静待姜夜月的到来。
因为唯有宣秘堂建于山阴,离其余各堂甚远,墨宫弟子往往也是敬而远之,仅有宣秘堂之人会来来这里,因此并没有特意设置隔音的密室。
俞绣琏眼见那黑影往后山而来,心中知晓此时的杨潇怕是已经被提到宣秘堂,严刑拷打,逼问铸刀之法,心中急切,但若是快速而来,怕是更遭人怀疑。好在姜夜月已经在她的暗中引领之下,渐渐接近了宣秘堂,再往后的一段不长的路,没有岔口,也不怕不能走到宣秘堂,撞破杨潇之事。
今日早晨,姜夜月三人出墨宫,去凉州城。樊鳐得知此事,便令人将已经被关入地牢之中,三日水米未进的杨潇提到宣秘堂。
三日的完全黑暗无光无声,无水无食,让本就被禁封内力,身体虚弱的杨潇,愈发虚弱起来。而完全黑暗,寂静无声的环境,扰乱了杨潇的感觉,无形之中大幅拉长了这短短的三日时间,若不是杨潇靠默背奈何刀决以及刀谷铸刀之法,刻意的不去关注外部环境,此时的状态怕是会更凄惨三分。
入了宣秘堂,各种花样,十八般阴毒的刑具,短短不足一个白天的时间,便已经在杨潇是身上用了一个遍。
此时被吊在半空之中的杨潇,全身上下各式的伤痕、伤口无数。细小的、尺长的伤口之内流出的鲜血,早已经染红了他附近周围的地面。满身的血污、伤痕,若是花怜瑶看到,怕是一时间也难以认出杨潇,凄惨无比。
杨潇双手十指之上的指甲,全数被硬生生,一点点拽了下来,随意被丢弃在杨潇身前的地面之上,十指血肉模糊。而他双足的指甲之内,虽然没有被拽下,但却各自插入一根黑黝黝、锈迹斑斑的铁针,仅留小小的顶端露在外面。至于躯干四肢之上的伤口,更是杂乱无章,纵横交错,各种刑具留下的伤口层层覆盖,已经看不清都有哪些刑具留下的了。
身体的极度摧残,无时不刻的冲击着杨潇的心神,但杨潇还没有从刀谷铸刀之法之中拆解出,墨宫如何简化,如何能够让普通的铸匠也能掌握的这种简化铸法,若是说出了不该说的什么东西,怕是会助长西凉的军事,更无从暗中将这种简化铸法隐去,吐露其他部分,误导墨宫投入人力物力,却最终徒劳无功。
因此杨霞打定主意,在自己没有悟出这简化铸法之前,即使是身死,也不会吐露出一个字。
半柱香之后,终于那宣秘堂终于出现在了三人的视野之中。俞绣琏心中早已焦急难耐,但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宣秘堂的门口,双手背后,望着这边,脸上一副淡然的笑意,正是樊鳐。
俞绣琏见状心中一沉。
‘这樊鳐这般作态,分明是手中有着什么凭证,即使是姜夜月因为白沙岛之事,要死保杨潇,怕也难以成行。’
然而事情既然走到这一步了,也只能走下去再说,再不济,也不会有再差的结果了。
一路之上,默然无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姜夜月悄然看到樊鳐的身影,突然想起三日前自己心中的那一抹疑虑。
‘正好借机会,问一下。’
这般想的姜夜月,将之前自己的种种不该有的姿态抛之脑后,衣裙轻舞,大步向着宣秘堂而去。正确的说,是向着站在宣秘堂门前的樊鳐而去。
“见过长公主。”
樊鳐见姜夜月三人走到近前,微微一低头,便算是见过礼了。
一路之上始终没有什么举动的莫羡,一双小眼睛一眯,胖脸之上毫不掩饰的挂起自己对樊鳐的恶感。
樊鳐对于莫羡不加掩饰的厌恶,毫不意外。这位华山王的小舅子虽然这些年在墨宫的时间很少,但墨宫上下却都知道莫羡的名头。这胖子要是能对墨宫中,除姜夜月以及姜夜月的近人之外,表现出好感,那可才是惊悚。
走到近前之时,姜夜月三人便已经听到了堂内传出的鞭声。
“宣秘堂内,是何人受刑?”姜夜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墨宫之中,需要她避讳,拐弯抹角去打探的事情真的没几件。
第225章 再见姜夜月()
“长公主殿下若有兴趣,可以入内一观。或许能对我等的任务,有所帮助。”樊鳐轻笑一声,语气轻柔,却暗含它意。
姜夜月秀目微眯看了樊鳐一眼,微微沉吟片刻,便当先举步向堂内走去。她身份虽然高贵,但也是一名武者,在这墨宫之中长大,种种阴暗、血腥,虽然不喜,但却并不是不能承受。
宣秘堂不大,不过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落。与其余数百堂众的墨宫大堂动辄占上百亩,扩张扩张再扩张的占地相比,要不起眼的很多。真正归属宣秘堂的堂众不过十数人。武功高低不一,甚至有几位只是从西凉各地府衙抽调而来,擅长刑讯逼供的衙役捕头而来。
如若宣秘堂无事还好,若是一旦有事需要这帮即使是杀人如麻的恶人也惧怕三分的宣秘堂堂众出手,便会抽调好手,在宣秘堂周围戒备,以防不测。
方才姜夜月三人一路行来,早已落入了散布在附近的戒备之人眼中,只是三人身份非比寻常,更有姜夜月为主,这才无人露头阻拦,但向宣秘堂通报风声,还是难免的。这也是为什么樊鳐能在三人快要到达宣秘堂的时候,恰到好处出现的缘故。
这三进的院落,第一进正是方才樊鳐喝茶的前厅,后面两进才是真正的刑讯逼供的场所。而杨潇便在最后一进内,一间刑房之内。
许是,房内行刑之人知道有贵人要过来,手中沾满鲜血的铁鞭挥舞的愈发用力起来。已然跟在姜夜月身后,走到刑房门前的俞绣琏心中不自觉一揪。
‘吱呀’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
樊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故意落在最后面,让姜夜月三人先行进去,而后自己才跟了上去。
房门洞开的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冲入姜夜月的鼻中,眉头悄然一皱。跨过门槛,一双秀目环视四周,略过刑房之内稀奇古怪的刑具,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吊在半空之中,满身鲜血,遍布各种伤口的杨潇身上。
紧跟而入的俞绣琏见此情形,瞳孔猛然一缩,嘴角轻颤,连忙微微低下目光,不忍再看。虽然她与杨潇不过两面之缘。一次奇珍会中场休息的间歇,一次白沙岛匆匆而见。但她与石铁当年的旧情,却让她自己对杨潇也有一股亲近的感觉,这般‘凄惨’的情形,着实让她有些难以直视。
莫羡没有什么表情,本就对华山王对墨宫有着太多意见的他,这般情形在其脑海之中不知道恶意的脑补了多少次了。
杨潇气息微弱,持续数个时辰的刑讯逼供,已经让他有些心神恍惚,身体也渐渐被疼痛麻木,过了半响这才反应过来。
有些太安静了!
杨潇的发髻早已散乱,黑发之上沾满的血渍,之前的血渍一干边将头发黏在一起,一缕一缕,遮挡了他的面貌。不过即使是没有遮挡,姜夜月此时怕难以把眼前的这人与当初在孤岛之上给她捕鱼做饭,留下深刻印象的杨潇。
“嘿嘿,怎。。么。。不打了!”
缓过一口气的杨潇,低垂的脸上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强自出声说道。
姜夜月心中一震,虽然杨潇声音极为虚弱沙哑,但她却从中听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就在她要发问的时候。
不知何时走到杨潇身边的樊鳐,抓起杨潇的下巴,将杨潇的头强行抬起,笑着说道:“长公主殿下,应该还记得明剑山二公子杨潇吧。两年前的白沙岛一战,听说杨潇公子曾跟您有过一段‘患难与共’,这般情形再见,杨潇公子心中应该颇为感慨吧!”
“你说是不是啊,杨潇!”樊鳐拍了拍杨潇的脸颊,语气之中带着‘惋惜’之意。
“樊鳐,你什么意思!”姜夜月回过神来,俏脸含煞,眉头一皱,寒声说道。
俞绣琏见这般情形,却是心中一喜。这樊鳐也不知怎么打算的,居然用言语‘挤兑’姜夜月、杨潇。
姜夜月何等身份,无论樊鳐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一番话,可以算是将姜夜月往杨潇这边推了一下,或许便会出现对杨潇更为有利的态度。
‘长公主?西凉长公主?姜夜月?!’
杨潇昏昏沉沉的脑袋此时才反应过来,强自打起精神,艰难抬头,向前方望去。
“嘿嘿,真。。没。想到,再见的。。。时候,我居然。。比上次还。。。要狼狈。”杨潇忍着疼痛,露出一抹‘苦笑’,断断续续,语调几不可闻。
姜夜月心中长叹一声,当年逃脱白沙岛之后,二人驾船向骆寒所说的孤岛行去,若不是杨潇,自己怕是要迷失在茫茫大海之上,幸存的几率渺茫。
而那短短孤岛六天时光,却是她自从那人悄然西去之后,最为放松舒心的一段时光。自然一同流落孤岛的杨潇也曾在她的心中留下痕迹。
如今再见,当年那位夜月之下练刀,海边捉鱼的洒脱青年变的这般凄惨,却是让原本在其心中角落已经渐渐去的感觉,再次清晰起来。
或许也有今天听闻那人返回西凉的消息,让姜夜月的情绪波动剧烈,再遇到此时的杨潇,让原本能把控情绪的她有些心乱了。
“杨潇身上有什么值得这般拷问的秘密?”姜夜月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波动,转头看着樊鳐问道。
樊鳐左右看了下莫羡、俞绣琏二人,犹豫一瞬,见姜夜月并无反应,轻咳一声,说道:“杨潇身怀奈何刀法以及刀谷铸刀之法。”
“当日在青县追杀骆寒之时,他自己亲口承认的。”
“还有杨潇那柄名为‘青铭’的名器之刀,乃是用刀谷独有的铸刀之法所铸,可为物证。”
姜夜月听闻此事却有些犹豫了起来。早些年曾听过自己爹爹念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