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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凉的丘八们想要江州,也得问问咱们答应不答应!”
“别给战死的同袍们丢脸!”
城外南楚援军将领也是明白人,若不趁此机会入城,关闭城门固守的话,紧接而来的西凉大军必然势如破竹的攻破江州。连忙紧急传令下去,让士卒加速进城。
听到两位将领的声音、军令,城外陷入慌乱的南楚士卒,冷静了下来,开始向着城内冲去。
当西凉先头士卒,已经来到城下不远,冲入到一弓之地,还有一半南楚士卒还在城外。
“放箭!”
一阵箭雨自城头之上落下,射入直冲城门,狂奔而来的南楚士卒当中,溅起朵朵血花,却并未延缓到狂奔而来的西凉士卒哪怕一丝一毫。
还在城外的南楚水师将领,听到箭雨之声,回头一看,知晓想要让全部士卒进城,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过多的犹豫,挥手下令,让处于后方的千余名南楚士卒列阵,断后。
那千余名接到断后军令的南楚士卒,悄然骚乱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之下断后,生还希望渺茫,即使是早已将脑袋系到裤腰带的老兵,心中也难免会生出异样的心思。
但当自家那位治军严厉,但私底下却几乎没有什么架子的将军领着自己亲兵,站在最前列之时,千余老兵心中异样的心思悄然化为乌有,默然无声,,来到自家将军身前,列阵据敌。
这场城门阻隔战,还需要将军来指挥不是。
那将军看着身前密密麻麻的将士同泽,微微一笑。心中一股自豪之情升起,悄悄转头,看了一眼江州城,握着长剑的右手攥的极紧。
他要为身后的同袍,为身后的江州城,为江州城内十多万百姓,守住这一线的希望!
在西凉士卒冲到阵前之时,这位身为水师统帅,却被时事所迫,不得不守城门的将军,双目如电,将战场收于眼底,猛然举剑,振臂一呼:“坚!”
在阵列最前方,举盾的南楚士卒,扛过一波西凉士卒的冲击之后,闻声,猛然齐齐举盾,向前重重踏出一步,迎头的西凉士卒猝不及防之间,纷纷向后倒去。
“刺”
举盾的南楚士卒之后乃是长矛兵,听到号令,丈余长的长矛划出一道道笔直的轨迹,如同闪电一般刺了出去。
无数血花悄然绽放,凋零四溅。西凉士卒占据人多势众,没有把城门外这千余南楚士卒放在眼中,简单粗暴的直接冲阵,但却迎来了一记迎头棒喝。一鼓作气的士气悄然凝滞了几分。
千余断后的南楚将士,神色坚毅而平静,并不觉得首次接触便斩杀不少敌人,有什么好得意的。南楚最精锐的水师便该是如此!
乘舟江河之上,便是翻江倒海的过江龙!列阵大地之上,便是百战步卒,敢于与任何兵种敌人对战!只是如今的南楚,这样的水师士卒已经不多了。
当其余南楚士卒进入城门之后,这千余士卒已然抗下了四波,一次比一次强大的攻势。如同海浪之中的礁石一般稳固。
但他们需要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抵挡下四波攻势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当下一波潮水般的攻势袭来,自知必然不得幸免的南楚水师士卒,猛然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方的敌卒扑去,死之前总要拉个垫背!
下一瞬间,‘礁石’破碎,被‘裹挟’着,沉入了潮水之中,消失不见。
这块‘礁石’之上,那枚最坚硬的‘石块’,那位在南楚军内声名不显的水师统领,在被淹没之前,回身看了眼,那自己千余人用生命换来的江州城门。
此时身后的城门已然吊起,将要完全关闭。
但下一瞬间,被粗大铁索缓缓上拉的厚重硕大吊门猛然停滞在了半空之中,让其惊怒交加,眼神猛然化为不甘。
在其陷入彻底的黑暗之前,模模糊糊之间,他似乎看到了那吊门再次下落的的瞬间。却最终只能带着无尽的猜疑与祈求,战死沙场。
第190章 江州落幕()
城门外千余南楚水师士卒以及统帅将军为了给其余同袍创造守城以及生存的机会,抵挡了数十倍于己身的西凉步卒五波攻势,最终全数战死在城门外。
且由于西凉的先锋士卒为了尽快赶到江州城下,并未携带重型攻城器械。让城内的南楚士卒暂且松了一口气。
最终城门顺利的关上了,千余士卒的牺牲暂时保住了城门。但就在城内的南楚士兵还没来得及为战死城外的同袍默哀,以及为自己活命下来而庆幸之时,城内那仅剩下两千出头的西凉铁骑,趁南楚士卒将大部分注意力转移到城外的西凉士卒,松懈的间隙,猛然发难。
出乎南楚将士的预料之外,不再拼命试图杀向城门,试图重新夺回城门的控制权,而是调转方向,齐齐翻身上马,而后借助坐骑,冲出了包围,离开了城头之下的战场,沿着大道,向城内而去。
而此时虽然西凉一方重型攻城器械还未抵达,但云梯一类还是有的。城外不宽的护城河,纷纷架起简易木桥担板,云梯竖起勾住城头,刹那间,如无数蚂蚁攀附一般,西凉士卒纷纷沿着云梯,向城头爬去。
此时江州城内南楚兵力经过叛变、城门死战,已经不足四千之数,加上刚刚进城的四千南楚水师,城内的兵力不足八千之数。只是应对攻城的西凉步卒,都已经够勉强的了,程蒙实在是无暇顾及那向城内逃窜而去的两千余骑。
好在虽然程蒙手中兵力不足,准备不足,但西凉一方同样如此,暂时缺少重型攻城器械,虽然兵多将广,一时间也难以拿下城头。
时间流逝,城头之上的厮杀声不曾停歇片刻,奏响一曲铁与血之音。
数个时辰之后,临近黄昏之时,那逃窜进城内,暂时脱离主战场,但一直处于南楚士卒监视提防之内的两千西凉铁骑,猛然再次出现在了直通城门的大道一端。
两千西凉骑兵,两千西凉大马,寂静无声,一股惨烈而令人窒息的气息萦绕。下一瞬间,两千西凉男儿、两千骏马如同一人,踏着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的步伐,向着城门冲击而来。
程蒙早就防备这城内的西凉骑兵,虽然无法分兵围剿,但却也做了防备。早早的令士卒在大道之上设置障碍,布置鹿砦,防备骑兵里应外合,冲击城门。
程蒙见那两千骑兵虽然远不如清晨之时八千骑兵破城门那般气势磅礴,但那股惨烈窒息之势却让做了各种应对的他眼皮一跳。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无人能挡住这支除却马蹄声便再无其他声响的骑兵的情绪。
铁骑奔腾声越来越近,时不时有西凉骑兵撞在陷阱障碍之上,人仰马翻,但绝大多数骑兵的速度却并未有丝毫的降低。当骑兵来到最后一道鹿砦之前时,已然损失了五百余骑。
这一道鹿砦以及之后,守在城下的两千南楚士卒便是城门下最后一道防线。
这两千南楚士卒一方面是为了轮换休息城头上的士卒,一方面便是为了防备这一支西凉骑兵。当西凉骑兵接近城门之时,城下的两千士卒早已列好了阵势以待。
突然,向城门冲来的西凉骑兵当头的百余骑,猛然加速,腰间的西凉制式长刀出鞘高举,对于从城头上射下来的箭羽视而不见。在程蒙惊骇的目光之中,全速狠狠撞在了鹿砦之上!
顿时,长刀下劈、鲜血喷洒、骏马悲鸣!
而那异常沉重的鹿砦被这百余骑以生命为代价,终于破去!双方士兵之间再无阻隔!
就在城内西凉骑兵、南楚步卒撞在一起之时,城头之上,局势同样直转而下,本来程蒙就极度缺少兵力,又经过一个白天的激战,士卒们早已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而城下西凉士卒却是精神饱满,为了这一战,养精蓄锐许久。众多西凉士卒,纷纷爬上城头,并且开始在城头之上站稳了脚跟,掩护云梯之上的同袍登上城头。
程蒙不曾回身,仅仅听到身后的动静,便知晓发生了什么,脸色苍白,无声惨笑。
若无郑氏作乱让近四千南楚大好男儿死的不明不白,若无贺功名打开城门致使将士受到重创,若水师能够早些入城
却是没有这么多如果!到了此时,唯死战尔!
程蒙转身,长剑出鞘,奋力杀敌!
死战!死战!
夜深人静之时,响彻江州城一天的喊杀声消失不见,城头之上已然换上了西凉王旗以及马老将军的帅旗。
数百西凉士卒趁着今夜月光明亮,开始收拾收拾城内城外的士卒尸体。当一队西凉士卒来到已经被染红了,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城头之时,望着那一具倚靠在女墙的尸体,目光之中有着尊敬与复杂之意,正是程蒙的尸体。
西凉男儿淡漠生死,却最敬真汉子!
程蒙的尸体,脸色狰狞,身上大小伤口无数,血迹斑斑,右手微垂,一柄只剩剑柄的断剑还紧紧握着。
江州城一役,西凉八千铁骑,最终只剩下千人,攻城士卒战死六千人。而南楚江州守军,除却极少数南楚士卒见城门被西凉铁骑冲破打开,城头之上也是遍布西凉士卒,大势已去之后,弃兵投降之外,全部战死!
城内,离城头不远的大街之上,身穿西凉将军盔甲的长斧将军神色平静淡漠,一手提一坛美酒,边走边洒,身后几位亲卫跟随。这道街、这城头是他手下儿郎战死的地方,这一战他失去了手下七成的儿郎!他从军多年,看透了生死之事,不过是早一步晚一步而已。
晚一步的人给早一步的敬杯酒喝,黄泉路远且冷,暖暖身子,再动身!
江州知府严丰府邸,一队西凉士卒前去‘请’府邸主人前去面见西凉主将。进入院落之后,悄然发觉院落之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当这队士兵刚走进客厅见到严丰,还未道明来意。突然间整座院落起火,火势极其迅猛,难以扑灭。
而同样身处烈火之中的严丰,白衣飘飘,脸带微笑。
“好想再喝一杯爹酿的醉仙啊!”
这是狂儒严丰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没有轻狂,没有恨意,没有后悔,只有淡淡的追忆。谁能知晓十多年前的风流才子探花郎,竟然不是出身书香世家,而是一名小小酿酒师傅的独子。
当月落日升,再到日西斜。第二日黄昏之时,六千自龙山疾驰江州城而来,风尘仆仆的南楚骑兵,借着夕阳的余晖,远远看着已然变换王旗的江州城,默然无语。
第191章 大军何去?()
六千南楚骑兵出现在江州城郊区,引起了西凉大军的些许注意,但此时江州城内骑兵不过千余,暂时顾及不到这六千南楚骑兵,而且这六千骑兵想要冲击此时的江州城,却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西凉一方也仅仅是派出斥候,远远的警戒,监视这支骑兵。
江州城外,郑家大宅,此时已然是人去庄园空。在西凉大军控制住江州城的当夜,居住于此的郑家人便连夜入城,住进了城内的产业住所之内。一方面是为了为了安全,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西凉大军的掌控者马老将军表明郑氏并无‘异心’。
江州最大的酒楼,金樽楼。此楼共五层,虽不是江州城内最高的建筑,但却最豪华,最富丽堂皇,乃是一等一的销金窟。此楼正是郑家的产业。
金樽楼顶楼,可以说是一手将江州城送到西凉手中的郑氏家主郑渊,此时独自一人坐在这偌大的顶楼之上,眉头紧锁,脸上阴云密布。
不过一天,江州城内许多富足大户人家,便遭了兵祸,家中金银资产被强行夺走,许多店铺也被蛮横的西凉士兵掠夺一空,此时江州城内,百姓人心惶惶。郑家在江州城内有许多店铺产业,也未能幸免于难。
而这种掠夺的行为与郑渊跟马老将军的‘交易’中的条件相悖。
对此郑渊曾想要去寻找此时江州城的掌控者吴将军商议此事,阻止士兵的掠夺。但却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记闭门羹。
西凉士卒虽然是借助了郑氏的策划与帮助才得以用极小的代价拿下了江州,但吴将军却对郑渊并不待见。
此人脸黑心贪,胃口极大,虽然有顶头上司的提点,但却依旧不想放过江州城内百姓手中的财富这块肥肉。况且他对于此次西凉方面的损失极为不满意,正向着法子找补回来。还暗中打算想把超出预计损失的锅甩给郑氏。
郑渊虽然隐隐察觉,但此时正处于寄人篱下的境地,虽然为西凉立下‘大功’,但他却并不指望凉人会记得郑氏的好。独自一人在金樽顶楼思索良久,悄然起身,来到窗边,推开古色古香的木窗,不期然看到不远处那一处烧成了废墟的小院,心中微微一叹。
‘严丰,如今大势不在南楚,不在你。天时地利人和皆无,为南楚而死,乃愚忠,你怎会看不透呢?’
想到此处,郑渊猛然苦笑一声。如今的郑氏已然上了西凉的战船,虽然暂时不虞灭族之祸,但却依旧需要两头下注,看来需要让郑嵘早些离开了。
再一日,江州城破的第三日。
龙山城外,原西凉大营,已经变为了一片凌乱的空地。虽然龙山城已经被拿下,但城外的西凉大军却并没有全数驻扎进去,而是在龙山内驻扎了一支数千的凉军。其余大军在收到加急连夜送来的江州城破的消息之后,便立马全军开拔,向着江州而去。
而那被郑渊念叨的郑氏麒麟儿,郑嵘,正坐在马车里,双目微闭,手指莫名掐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随着西凉大军而行。
江州城东北百余里外,南楚大军,原地修整歇息。但却有细心的士卒发觉,这一次的休息时间格外长,大白天正是赶路的时机,却出发没多久,便毫无缘由的停止行军。
处于大军中间位置的周屠夫将手中的书信攥的死死的,双目微合,黝黑的脸上寒冷如霜,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进’的迫人气势。
在不远处的杨潇、花怜瑶二人感应之中,只觉得此时的周屠夫如同覆盖在冰雪之下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让两人心中异常压抑。
半响之后,周屠夫一身骇人的‘压力’逐渐消失不见,绿豆大的眼睛睁开,两道寒芒迸射,让周围的人忍不住低下目光,避过。
只见周屠夫一挥手,周围的南楚将领便围了过来,周屠夫五短身材,此地职位最高,但个子在一种将领之中却是最低的,被周围的人遮挡了起来。杨潇两人便再也看不到了。
两人相视一眼,颇有默契的同时叹息一声。只观周屠夫方才的状态便知,多半是江州城的事态严峻。
不多时,周屠夫周围的将领们虽然脸色难看,但却也各自领命散去,大军继续前行。半个时辰之后,坠于大军最后,以防有西凉武者暗中跟随的杨志凡,突然来到杨潇两人身边。
“江州郑氏勾连西凉,江州城如今已经陷落了。”杨志凡带两人悄悄远离了些行军的士卒,来到山道一旁的山林之中,深深叹息一声,轻声说道。
杨潇眉头一皱,但心中虽然愤怒,但却并无太多惊讶之意。世家大族多以自身的延续发展为第一宗旨,有此行事,也不奇怪,只是着实坑惨了南楚。
“江州一失,半个川蜀便落在了西凉手中,而南楚大军之后的防守重心,必然会放在成都一带。我明剑山离江州不算太远,且偏南,不会在南楚大军的顾及范围之内。”
杨志凡说道这里停住,脸色有些不甘心,据守龙山数月,南楚各派皆有不少弟子身死,明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