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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入了圆满之境,怕是明年三年之期圆满,出关之时,便会赶上他如今的境界了。
如今齐、楚、凉三国青年一代的顶尖人物,纷纷突破武障,武学境界高歌猛进,着实远超石铁那一代人。而且未来几年三国必定战火不断,对于武者来说,徘徊生死之间的战斗必然不少,虽说残忍,但却更加磨练武者,新生一代的崛起已经可以预见。只是能有几人能达到武学的顶峰,甚至去挑战如今武林之巅的华山王,石铁心中并不乐观。
想再多也无益,石铁收拾心情,脸色一正,看了眼离歌,说道:“任静如今已有身孕,师弟你要不要将她先送到师傅那边,明年开春之后,战事必然更加惨烈,说不还便会燃到明剑山,滞留于此,有些凶险呐!”
离歌闻言,脸上闪过一抹为人父的慈祥之意,但瞬间便垮了下去,苦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啊,静儿不愿意,我百般劝阻,都不能劝她南下。”
石铁突然脸色闪过一抹复杂之意,盯着离歌良久,最终叹息一声,低声唤了一声:“师弟”
离歌脸上的神色悄然淡去,默然无语。
“师兄知晓你心中还存有为青竹夫妇报仇的想法。。”
话音落下,离歌脸上的神色更冷了一分。
“但如今你将要为人父母,若无必胜把握,还是将心中对华山王甚至西凉皇帝的执念放下吧。”
石铁说完,不再言语,一时之间,凉亭之内只有呼啸的冷风之音。
“我知晓了”
离歌突然脸上冷色消散,悄然一笑,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远处一位穿着厚厚衣裙,披着裘袍的清丽女子正微笑着看着这边。
石铁见两人走到一起,似乎说了些什么,而后便举步消失于拐角。他几乎是看着离歌长大的,对于离歌的种种可以说是聊熟于心,方才离歌的话中有几分真心,石铁心知肚明。
“唉”
一声叹息悄然而起,又融入到风中,消散一空。凉亭之下已经空无一人。
夜幕降临,离歌夫妇房内,一盏烛火无声燃烧。一床大红喜被之下,任静依偎在离歌怀中。
“三天之后,外门的江鱼长老要去一趟广东,我跟着去吧。”
离歌身子猛然一僵,抚弄伊人长发的手悄然定住。
“我会乖乖的在那边等你,咱们的孩子来年五六月份,差不多要降世了,你要来啊。”
“你听到了。”离歌第一次言语之中,带着些紧张,心中滋味难明。
“嗯”任静的脑袋悄然往离歌怀中深处拱了一拱,寻到一处更为舒服的位置,一声好听的鼻音传出。
“答应我,你那时会在,不然我不会南下的。”
离歌揽着任静的手臂悄然紧了许多。沉默半响,直到烛火将要燃尽之时。
“嗯,我答应你!”
下一刻,一阵冷风打开了木窗,熄灭了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烛火。
三日后,一队明剑山的弟子,在外门长老江鱼的带领之下,南下而去。
队伍中一辆马车,位于队列中央,一只干净素手探出窗外,无声晃动,跟队伍之后,站立在风中的身影告别。
第178章 风雪小和尚()
十一月底,杭州城外,风雪茫茫,官道早已埋没在厚厚的白雪之下。举目望去,四野无人。
突然一道轻微的‘嘎吱嘎吱’声,悄然传来,沿着官道往南望去,一道身影迎面而来,步履沉重。
一身粗布衲衣早已布满风雪,双眉染为白眉,光头之上九个戒疤,在这白茫茫的天地之间,愈发显眼起来。
和尚自南楚佛教圣地佛山南少林而来,一路北来,走的不快也不慢。
这一路上,和尚遇到遭遇到麻烦的行人,每次都出手相助,而后便飘然离去,继续北上。饿了,便拿出怀中藏的严实的托钵,去各家化些剩菜剩饭,不谄媚不纠缠,有则,道一声谢,祝一声,阿弥陀佛。无则,于山野之中,寻一些野菜瓜果充饥。渴了山泉江河,随意而饮,若有善人递过一瓢甘甜的井水,也郑重拜过,饮下。累了,天为被地为席,何处不能歇息。
年轻和尚这千里之行,一步步走来,见过了许多之前,跟在师祖同门身边,不曾见过的风光,也遭遇到了许多之前不曾遭遇到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了,心中的迷惑不解,却并没有减少。
‘或许是走的路还不够吧。’
和尚这般想到,于是便继续北上而行。遇山翻山,遇河渡河。这期间遭遇的人有许多,有恶人、有善人、有贫有富。
一日,于山野中行走之时,听到过行人在山道上,遭遇山贼,临死之前高呼‘世道不公,一生坎坷蹉跎,不曾有害人之意,却死于贼人之手,何其不公!’
在远处,听到声音,却来不及救助的和尚心想,‘因果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似乎对死于山贼手中那人,并不适用。
当他将要揣着疑惑离去之时,一队奉命入山剿贼的捕快衙役,迎面而来。
和尚心想‘虽你死前不曾得到善报,但死后能有他人之手报你之仇,也算是因果相应。’
但那一队捕快却似乎没有见到就在眼前的这一幕一般,在十数丈外,齐齐调头,往其他方向而去。
和尚眉头紧锁,抬头看了眼西方天空,云卷云舒,十分安宁。忍不住从山道旁的山林中跃出,来到那一队捕快身前。
“为何视而不见?”
那些捕快微微一愣,但因楚皇崇信佛教,因此那领头的捕快对出家人言语之中,带着恭敬,说道:“贼人势众,我等几人去了也是枉死。”
和尚微微愣神,心中想着‘那你等为何上山,为何不召集够了人手’。和尚观那一帮山贼对这一带地形甚是了解,应该在此山已经落草倭寇许久了,周围府县的捕快怎么不知晓山贼的势力多寡。
突然和尚瞧见一名山贼在不远处的草丛内冒头,似乎是在观察这边的情形,而那领头的捕快暗中使过去的眼色,被和尚瞧的分明。
‘官匪勾结!’
和尚心中了然。
地藏王菩萨曾发下宏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小和尚想到此处,突然明悟了什么。喃喃低语一声:“因果报应加诸吾身,和尚要替因果了结因果。”
当和尚离开这座山之时,位于山顶的山贼山寨,寂静无声。满地的尸首,却无鲜血流出,皆神色安详,似死于美梦之中。
‘少林七十二绝技,慈悲掌’
意在伤敌而不杀敌的慈悲掌,第一次在小和尚手掌送人登极乐,不,是入地狱。这也是小和尚第一次杀人。
当和尚于风雪之中,行走在杭州城外之时,毙于和尚慈悲掌下的恶人已有一百二十六人。有山贼,有大盗,也有所谓的‘父母官’。
若有人有阴阳眼,能观阴阳,明因果,便会看到,和尚身后笼罩这一片无形的阴沉业障,身前却有一团灿烂却柔和的功德光辉。业障之中,似有恶鬼咆哮怒视,功德之内,却有百姓平和笑意。
杭州城近在眼前,小和尚回身,看了眼身后茫茫的白雪,似乎没有路。但和尚脸上神色突然一变,左脸菩萨慈悲安宁,右脸金刚怒目狰狞。
“和尚找到自己的要走的路了。”
和尚回身步入杭州城,不为人知的话语传入风雪之中,那漫天风雪为止一滞,当和尚的身影消失在城门之后,这才再次呼啸怒吼。
恩施县城,一座宅子之内,就在杭州城外漫天风雪停滞的那一瞬间,紧闭的房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传出,而后便再无声音响起。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才从房内传出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
“有趣,有趣,魔障尽消,小和尚,大和尚等你走到我面前的那一天。”
这一日,无人知晓,杭州城外,风雪之中,一位出自南少林的,法号为‘可乐’的年轻和尚,行千里路,于此连破数境,直入佛体圆满之境,即真气外放圆满境界,只差一步便入,佛体无漏,真气外放极境,走到了如今武林青年一代所有人的前方。
也无人知晓,多年前便跨出了半步,却卡在半步之遥的墨宫副宫主邪和尚,终于跨出了那一步,成就‘肉身罗汉’,这片大地上的武之极境,也是已知,如今江湖中,第四位到达这一境界之人。
佛山,南少林。
在禅院内,盘坐静修的可善,猛然睁开双目,平静无波的佛心,一股怅然若失的意味升起,打破了内心的意境。似乎是血脉之上的感应,但却不甚明了。
可善长叹一声,走出禅院,院外满地白雪,虽不厚,不过薄薄一层,但这却是他自入南少林门墙之后,第一次在南少林内看到。
前几日听师祖说过,似乎这场雪是第一次,但却不会是今年唯一的一次。
暮鼓之声传来,惊醒了雪中思量的可善,而后迈开步伐,往藏经阁而去。
数月前,师兄可乐,自己的胞兄,观遍藏经,而后出寺,下山而去。虽然师祖曾阻拦过,但似乎并未有什么不喜,反而似乎更多的是欣慰。
他想知道师兄从藏经阁中悟到了什么,明了了什么。自小他便是跟在师兄身后,一步一步走来的,如今身前没有了那道身影,让他很不适应,也很不喜欢。
可善依稀还记得,两人的父亲曾说过:“以后长大了,你们兄弟俩要相互扶持。”
虽然拜入南少林,成为了和尚,尘世间的一切便需斩断,但可善却不是这么想的,想到此处,可善迈入藏经阁的身影,微微一凝,脸上带着一抹自嘲。
“或许这便是自己一直不如兄长的原因吧。”
第179章 江州郑氏()
十二月中旬,年关之前,江州(今重庆)城外,川蜀郑氏庄园。这座占地极广的庄园,矗立于此已经二百余年。
两百多年前,齐、楚、凉三国鼎足而立之势初显,其余各小国皆处于三国夹缝之中,艰难求生,朝不保夕。
而当时的郑氏是江南小国璋国的大族,祖籍是璋国上饶,如今扬州南部的上饶县。那时璋国在实力强盛的南楚连番攻势之下,节节败退,不日将要攻到上饶城下。是时,郑氏先祖力排众议,独断而行,向南楚献上大量家财,疏通关节,使得郑氏数百族人得以保全,举族迁离上饶,西进川蜀,最终落在了这江州,于江州城外购置田产,兴建庄园。
当时从各地迁往川蜀的世家大族,不止郑氏一支,如今川蜀四大家之外的崔氏、李氏、何氏,皆是那段时间举族迁徙而来的。
而当数年之后,南楚兼并吞噬了江南大地之上其余小国,开始攻打,占据川蜀的巴蜀国之时,巴蜀王见南楚大势已成,以巴蜀国羸弱的国力,无力回天,便不战自降,归顺了南楚,使得川蜀一地不曾陷入惨烈的战乱之中。
当南楚一统江南之地之时,当年带领郑氏迁往川蜀的那位先祖已经逝世,对迁徙川蜀,颇有微词的郑氏族人这才明白老人的智慧,安心在这川蜀大地之上繁衍生息。
二百多年过去了,如今的江州郑氏已然成为了当地的第一大族,在当地不说只手遮天,但也是举足轻重,历任牧守江州的南楚官员,上任的第一件大事,便是造访江州城郊的郑氏,获得郑氏的认可,皆因郑氏的产业遍布江州各地,涉及到江州的各行各业。若不这样做怕是在自己的任期内,政令能否通达都是未知之数。
而如今齐、凉联合伐楚,川蜀避过了两百多年前的大战,如今却避无可避。而早已扎根在此、家大业大的郑氏,也难以如同那时一般再次迁徙。况且今时不同往日,只剩齐、楚、凉三国,无处可迁。
不过郑氏能绵延数百年,虽曾于战乱之中跌落低谷,但依旧能爬起,并且更加繁荣,遇到危机之时,怎能不会有所应对呢。
郑氏庄园,家主书房。一座鎏金碳炉,其内价格不菲的银骨碳无声燃烧,书房之内温暖如春。这银骨炭,其碳白霜、无烟、耐燃、不易熄,乃是冬日室内取暖绝佳之物。
“准备的如何了?”一道威严厚重的声音悄然响起。
只见书房内书桌前,一位身材不高,两鬓有些霜白之色,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身穿蜀锦长袍,一手负于背后,一手捏紫毫大笔,悄然将笔头蘸入一方石海水龙长砚之内,沾满黑墨。
而后提笔在书桌上的一方宣纸之上,舒意挥洒,笔走龙蛇、矫若蛟龙,点如坠石,勾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
待停笔之时,一副绝佳的书帖呈于纸上。
当中年男子放下紫毫大笔,抬起头来之时,站于书桌另一侧年岁稍轻一些的中年人,恭敬而立,微微一拜,低声说道:“回禀家主,嵘儿已经都准备好了,其余的皆已备齐。就等明日出发。”
若是自信看,书桌两头的这两人,相貌有几分相似。
“西凉军营那边呢,打点好了吗?”身为郑氏世家当代家主的中年人,最后看了一眼桌上出自自己之手的字帖,眉头微微一皱,突然探手将那许多爱字的读书人视为珍宝的书帖团作一团,随手扔到了书桌旁的纸篓之内。走到书房外间的暖炉一旁,自顾倒下一杯暖茶,悠然一品。
“嗯,西凉马家的一名青年校尉已经答应下来,会带嵘儿直入帅营,面见西凉大军主帅,马大将军。”
“唔,那便好,只要进了帅营,呈上我郑家送上的大礼,即便是华山王也要动容一分。”郑家家主,放下杯盏,微微一笑,说道。
书房内的气氛随着这一笑,悄然缓和了几分。
“哥,这事儿派一位得力,持重的管家去便可,为何要让嵘儿跑这一趟。”那名年轻一些的中年人,见状心中微松,言语之中也不再拘束。
名为‘郑渊’的郑家家主,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同胞弟弟,心中悄然叹息了一声。自己的弟弟,虽说生性稳重,做事也丝毫不漏,但却不够智慧,只有中人之资。好在生了个好儿子,不然自己膝下无子,自己百年之后,郑氏怕是要沦落到无人能挑起大梁的尴尬局面。
郑渊沉默了一瞬,还是耐着性子,出口为自己这位唯一的胞弟解释了一下。
“小弟啊,其实若是能选,我会从西凉、北齐之间选择北齐,西凉行事太过霸道,不易获得民心,北齐皇帝虽然年轻,但在一帮北齐能臣的协助之下,行事反而刚柔并济,日后齐、凉两国逐鹿天下,最终获胜的几率更大。但此时我郑氏身处川蜀,西凉大军的兵锋之下,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暂且上西凉的战船,以求保全郑氏。”
“若西凉情报还算可以的话,便知道嵘儿乃是我郑氏已定的下代家主,更能让西凉那边信服。”
“可是,嵘儿此去必然会被扣在西凉大营,战争无眼。。”郑渊之弟还是有些放不下心,有些担忧。
“郑华!”
郑渊猛然喝了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嵘儿已经长大了,是时候让他独自面对有些事情了。”
“嵘儿暂时会成为西凉那边握紧我郑氏的质子,必定会负责他的安全。”
“待川蜀落到西凉手中,战事告一段落,我自有办法让嵘儿回来。”
郑渊越说,语气越轻,对于这个弟弟,他是真心爱护,但这之后的事儿暂时不能让他知晓。最终还是打住了话语,挥手让他退下了。
而此时,离这书房不远,一座精致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