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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官府的指示衙役带领走的,也有一家几口或赶着驴车,或索性徒步南的。
每天都有人走到自己面前,劝自己不要往北走了,南去吧。也只能感谢一番之后,在对方惋惜、不懂等等不一而足的注视之下,接着北区。
虽然他前些年便已经想明白了,这场大战注定要发生的,但事到临头,却依旧心有不甘。有时也只能想着‘等战乱平歇,天下一同,是不是就会没这些事儿了。’,但又想到有记载以来的历史,哪次不是应了那一句话‘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想的越多,越想不通,只能叹一声‘或许这便是永久的死结吧’
突然陷入思考人生哲学中的男子的眼前,伸过来一只纤长素手,手上拿着一个已经硬邦邦的烧饼。
杨潇突然觉得,想这么多还不如一个能填饱肚子的烧饼实在。抬头看着眼前那人,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烧饼,指尖不小心划过那微凉的手背,心中荡起一片细小的波澜。
“谢谢”
那人影嘴角微微翘起,坐下,与杨潇隔着一堆篝火,一同吃着微硬的烧饼。
第163章 广陵之战(2)()
广陵城下。
第二日清晨,北齐大军再次发动攻势。投石机、井阑比昨日离得更近了些许。箭雨与飞石也更加密集。
一眼看去,数不清的云梯搭在城头之上,顶端有坚固锋利的铁倒钩,死死勾在城头之上。北齐将士如蚁附,沿着云梯而上。
当第一批一马当先的北齐将士离城头还有不足一丈之时。城头南楚士兵早已准备多时的石条、圆木轰然砸下。
云梯上的北齐士兵避无可避,如竹签上的烤肉,一撸到底,跌落城下,生死不知。
而双方士兵需要应对的还不止这些,一旦放松,那漫天的飞羽,便会从某个刁钻的角度射中自己,一旦受伤,在这惨烈的战场上生存的可能性便更加渺茫。
到黄昏前一个时辰之时,北齐方面的一波胜过一波的攻势,悄然变缓。
被撞击了一天,却依旧牢固的北城门,轰然打开,一队南楚士兵,不顾引火烧身的凶险,奋力了推开堵在城门处熊熊燃烧着火焰的冲车。
一支骑兵,马蹄声震颤大地,从城门处鱼贯而出,胆敢阻拦在骑兵之前的北齐步卒被骏马撞翻,被砍翻,一条血路跟在这只骑兵的身后显现。那一队南楚士兵,趁着城门附近敌人被清扫的时机,迅速退回城门内,关上了城门。
城墙被亲卫围在中间保护的司徒睿,目光穿过一处被飞石打碎的女墙缺口,露出紧张之色,紧紧盯着骑兵最前方那匹全身黝黑骏马上的将军。
就在南楚骑兵出城的一刹那,早已在战场边缘等候许久的青字营,策马扬鞭,全力提速,想着战场中左冲右突的南楚骑兵冲去。
若是野战,北齐步卒,列阵以待,不惧骑兵的冲击。但此时乃是攻城,士卒们虽然密集,但一时间难以组成有效的防守阵列,抵御骑兵。
但这只南楚骑兵的目标并不是攻城的步卒,而是不远处的井阑以及投石机。
虽然李青的青字营在南楚骑兵出城的一刹那便已经策马赶赴战场,但毕竟离得更远。当两只骑兵相遇之时,南楚骑兵已然捣毁了数座井阑以及十多架投石车。
因为要捣毁攻城器械的南楚骑兵,必然要降下速度,因此这两支骑兵迎头撞在一起之时。本就战力更胜一筹的青字营,携急速狂奔之势,瞬间凿进了南楚骑兵的深处。
双方骑兵顿时战作一团。不时有骏马嘶鸣将士的闷哼声响起,却又淹没在喊杀声中。
广陵城头上的司徒睿,双手抓在墙头之上,青筋毕露。
当双方骑兵相撞之时,己方那领头的将军,被一青甲将军,一戟削去了头盔。若不是那将军反应及时,怕削去的便不是头盔了,而是大好头颅。
心中估算时间的司徒睿,自觉时间一到,连忙发号施令,鸣金收兵。
城下南楚骑兵听闻,不在缠斗,与就近己方身侧的数百骑,一样马鞭,狠狠抽在坐骑之上,寻好方向,纷纷在战场之上画出一道弧线,向城门聚集而来。
北齐青子营,并不相放过,紧跟在身后追击。
就在骑兵到达城门前一刻钟,城门大开,一队数千重甲步卒,从城门而出,在城门附近摆好阵形,将城门附近的北齐轻卒,杀死逼退。
那支南楚骑兵,在城门数十丈外,悄然汇合,笔直的冲向城门,那重甲步兵,在间不容发之间,放出一道裂口,让过己方骑兵,而后迅速的合上缺口,手握一人高的精铁盾牌的,三列盾甲兵,将盾牌杵与地面之上,藏于身后,侧身肩扛盾牌,后两列盾甲兵将盾牌抵在前方同泽背后支撑。盾牌之间细小的缝隙,一支支丈余长的长矛架起,尾部插地,锋矛斜冲天。
紧接而至的青字营,在阵前,悄然划过一道弧度,奔驰离去。
等青字营离去,称门前的重甲步兵,维持紧密阵形,缓缓后撤退入城内,城门再次紧紧闭上。
离开广陵城箭雨射程范围之外后,青字营放慢速度,脱离战场。那名总是冲在最前方的青甲将军,颇有些惋惜的叹息一声,此人正是李青。
方才若是青字营直冲而去的话,怕是会全数葬送在那城门之下,毕竟这只骑兵并不是重甲骑兵,只是轻骑,直面冲撞已经摆好阵形,如同钢铁刺猬一般的重甲兵阵,胜算渺茫。
不过如今也算知晓的广陵城的所有家底,也算不亏。
三千重甲兵,五千轻骑,其余的皆是普通步卒。哦,不对,此时应该是四千轻骑了。
南楚人多,却少马,广陵城这五千轻骑,怕已经是南楚三分之一的骑兵了。
就在这时,金锣声响起,传遍战场,北齐攻城士卒,相互掩护,后退。城头之上射下来的箭雨,不过是有胜于无聊,并未造成多大伤害。
自第二日起,此后十余天,北齐方面的攻势一天胜过一天。
期间南楚轻骑数次出城,虽再捣毁了数座井阑与二十架投石机,却丢下了两千多骑,到第十二日,日暮北齐收兵之时,已经仅剩千余。
而北齐骑兵却并没有有损失太多,每次南楚骑兵出城面对的皆是不同的对手。
到了第十三日,广陵城北门上的城楼经历了不知多少次,从天而降的巨石摧残,已然成为了一片废墟。坚固的城墙也是四面漏风,硕大的缺口不知多少。
此时广陵城内已然是伤兵满营,三万将士,已经不足半数,其中仍有作战之力的,不过一万。至于那些留在城内的广陵青壮,没有经受过正是的训练,虽然经历过了十多天的战火洗礼,更多的作用搬运石料一类,即使是站上城头,也不过是倾倒金汤,投掷石块圆木辅助守城而已。
日落天黑,一江之隔,南岸,铁枪营营地。
一众‘新兵’忙碌非凡。好在这五千汉子,皆有武学根底,虽然大多数都不过是一田未满,但体魄力气却依旧是超出寻常人。
江岸旁,一眼望不到边儿的船只,隐于黑暗之中。
热血男儿终于要踏足江北之地,新的铁枪营也将于前辈先烈一般,马踏江北。
第164章 铁枪重现()
在北齐前军攻打广陵之时,中军也不曾闲着,大江北岸不止宝应、珠城、兴化三座县城,只不过其余诸县不在北齐的主要进攻路线之上。趁着这些时日,北齐方面已然将其余县城收入囊中。
如今可以说南楚在江北唯一的城池,真的只剩下广陵了。
九月十二日,广陵之战第十四天。天气更冷了一些,早晨士兵们醒来,走出营地,已经可以哈出淡淡的白气。
前军主将,一位身材魁梧,枣红脸庞的威武将军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沙盘。不,应该说是死死盯着沙盘上的广陵城。
按照以往战事的估算,如广陵这般城墙高大宽厚,守城兵甲三万的重镇,没有一个月是攻不下来的。仅仅过了十三日,便已经多次攻上城头,只差一丝便要破城,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但看将军的神色,显然是对这般进度,颇为不满。
在进攻方不满的时候,守城的南楚一方,更是阴雨密布。
城墙内不远一座宅子的大厅之内。
“北齐一方攻势这般凶猛,也是你我万万想不到了,将军不必自责。”司徒睿眉宇间虽然有些不展,但依旧温声宽慰身边的这位将军。
说实话若不是黄将军守城有方,临机应变,上一次敌方攻上城头之时,便已经要破城了。
黄将军沉默半响,隐约听到城外集结的号角声,猛然起身,向城头走去。不出意料,城下如潮水般的齐兵,已经开始向广陵冲来。
霎那间,箭雨飞石纵横,又一天的战斗打响了。
今日,随着天气的变冷,广陵城残余不多的好运消失不见了一般,开战没多久,城门东侧数十丈外的城墙被一记硕大的圆石击中,前几日刚刚修补了一番的城墙。
那段城墙自腰部轰然倒塌,引起了连锁反应,十多丈的城头消失,站在其上的百余士兵淹没在城砖之下。一个硕大的缺口显现。缺口底部,不过一丈多高。
黄将军面沉似铁,发号施令,让三千重甲兵顶了上去,守住缺口。
下一刻,齐兵纷纷架起人梯,送同泽入城。齐兵后方,一队千余兵卒,在城墙倒塌的下一刻,便背着沙袋,冒着箭雨,向那缺口冲来。
瞧见破城希望的齐兵,声势大振,一时间向广陵城射来的箭雨飞石,仿佛密集了一倍。压的楚兵不敢冒头。等箭雨飞石停歇,靠在城头上的云梯之上,百余齐兵约上城头,奋力厮杀,为还在云梯上,还未上到城头上的同泽,守住这方城墙。
战事对于广陵一方来说,顿时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已然抽出佩刀,斩杀了不知多少齐兵的黄将军,见身边的同袍越来越少,微微有些力竭恍惚。猛然间一道刀光直劈门面,血光乍起。
回过神来的黄将军,一手托住用身体为自己挡刀的年轻亲卫,眼神一狠,反手一道道光闪过,那名脸上带着兴奋之意的齐兵,软软倒地。
战到此时,唯死战尔!
不知奋战了多久,黄将军手中堪称良品的长刀,已然卷刃。手臂身上的伤口也数之不清。
猛然间,黄将军只觉得,地面微微颤抖,似有万马奔腾之声,从广陵城西侧传来。当其随手砍杀了身前的一名齐兵,举目望去之时,一道钢铁洪流疾驰而来。
似有震天的呐喊声传来。
“铁枪!铁枪!”
黄将军眼中含泪,嘶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援兵已至!儿郎们随我杀敌!”
楚兵气势一震,渐渐稳住了局势。
但就在铁枪营接近广陵城下战场之时,一道更加响亮震天的马蹄奔腾声从战场北齐一侧后方响起。
两万北齐骑兵,以青字营为锋,全数出击,兵锋直指铁枪营!
当两支洪流撞在一起之时,广陵城头上震天的喊杀声为之一滞,天地为之变色。
两只骑军,凿进了对方深处,也都凿穿了对方。相撞的那片空地之上,满地的马儿男儿倒在血泊中。
“缠斗!不离!”调转阵形的铁枪营,最前方的两人,其中那位身形略小一些的人,悄然出声,瞬息间便已经传到了身后男儿的耳中。
司徒岚深知,己方铁枪营不过新建,跟百余年前那只令行禁止,阵势严密坚实的铁枪营相差甚远,若按照常规战术,凿穿敌骑,冲散数倍于己方的老练骑兵,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能是缠斗在一起,将骑兵结阵的冲击力抵消,发挥己方人人皆是武者的优势,才能寻求一线胜机。
刹那间,两只骑兵再次撞到了一起,但铁枪营凿进敌方骑军腹部之后,却并不接着前冲,而是缠斗厮杀在了一起。
已经冲出去的青字营,猛然发现,身后的骑兵被黏住了。李青眼神微眯,见缠斗之中,人数更少的对方,反而如鱼得水一般,不断斩杀己方骑兵于马下,心中暗道不好。招呼青字营回身加入了战圈。
战场上极为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本一触即分的骑兵,反而如同步卒一般混战了一起,让广陵一方以及北齐一方,瞠目结舌。
戚长歌四周皆是敌手,一杆银枪入蛇如电,悄然间,‘细雨梨花’之式,笼罩周身三丈内的敌骑。朵朵‘梨花’染血凋零,无尽细雨泼洒,变为血雨坠入尘土。
另一旁的司徒岚,一杆漆黑如墨的长枪,十分霸道,黑色硕大枪影,横扫竖劈,顿时四周人仰马翻。残肢血雨飞射。
两人,更加魁梧的戚长歌,玩起了技巧,‘细雨梨花’颇有些炫目,而本该玩技巧的司徒岚却,拿起了霸道。黑色枪影如龙盘踞。
终于来到混战前的李青,已经看出了这只所谓的骑兵,分明全部都是武者,知晓缠斗下去,没有意义,反而会被对方利用出众的个人武力,蚕食一空。因此到达近前之时,反一个转向,领着青字营一贴而出。
“退!”李青猛然回身爆喝,声音之大,传遍全场。
混战中颇为憋屈的北齐骑兵,听令,毫不犹豫的,扬鞭策马,脱离了混战。司徒岚虽有心跟上,手下的铁枪营尚未能如臂使指,一瞬间便错失了时机,只得收拢散乱的铁枪营,聚集起来,默然对峙。
第165章 广陵终焉()
就在双方两只骑军对峙之时,广陵城东侧,一阵尘土飞扬,不计其数的南楚军旗首先映入战场双方眼中。
北齐前军主帅,神色难看,却最终喟然一叹,只得鸣金收兵。已经登上广陵城,抢占了大部分城墙的众齐兵心有不甘,但也只得听令后退。
残余的南楚士兵,见齐兵退去,这才放松下来,许多士兵这才发觉自己已然全身无力,缓缓跌坐在地面之上。
李青望着对面不远处的铁枪营,神色凝重,但却并不后退,一直对峙着,等己方步兵安然退回之后,这才带着骑兵,缓缓后退,但阵形却丝毫不乱。
等退到即使对手发动突袭,也能反应过来的距离之后,这才调转马头,离去。
司徒岚微微一笑,却悄然松了一口气,方才混战,虽然己方占的先机,但是毕竟对方人数数倍于己方,若是死战不分,等到铁枪营士卒,内力用尽,难免会力竭,被捉到尾巴,到时候,能活下去几人,就只有天知道。
毕竟铁枪营虽然都是武者,强于常人,但并不超脱。尤其跟沉浸沙场征战多年的老兵生死相搏的话,未必就能稳稳拿下。
即使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华山王,跟两万骑兵正面死磕,怕也胜算不大。说到底虽然如今武道昌盛,但还没有到达拳破苍穹,脚碎山河的地步。
司徒岚与戚长歌两人,带着铁枪营向广陵城而去。等到了近处,猛然抬头瞧见,一位身着官衣,却手拿长刀染血的男子,无声轻笑一声。
身为广陵知府,自己的兄长,司徒家的长子,司徒睿,怎会是贪生怕死之人。
广陵南外十里。一队既不是兵将又不是难民的队伍缓缓向江边行去。
“孔兄,就这么走了?”
“咱们暗中冒死做了那么多事,怎么不得让广陵知府司徒睿那个世家子,恭恭敬敬送咱们离开广陵啊。”一位嘴中吊着狗尾巴草,双手抱着后脑勺,上半身微微后仰的消瘦男子,撇撇嘴,有些郁闷的说道。
“咱们暗中杀了那么多将士,官位高的都是统领数百甚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