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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百余年的铁枪营也该回来了吧。。。”
当夜,距金陵千里之外,巫山。
南楚江湖一流门派,巫山派便坐落在巫山诸峰的其中一座,毗邻大江。此地大江水势湍急,两岸山势险峻。
一队黑衣人,悄然沿着山间的小径,向着坐落在半山腰的巫山派摸过去。黑衣人约有三十多人,人数不多,但观其行进之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动作习惯而知,这些然皆是内力深厚,身法不俗之辈。
巫山派人数不多,如今共三代弟子,约百余人。两名青年辈弟子守在山门处,抱着长剑,睡眼迷离。
突然一声夜莺啼鸣,惊醒了两人。两人循声看去,一片黑暗寂静,不自觉心中同时升起一股寒意。
下一刻,微风拂过。两人颈部一道血线显现,双目圆睁,口中涌出血泡。一位黑衣人越众而出,来到两人身边,双手各自按住两人的头颅,双目微眯。
将死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全身内力沿着经脉逆流,直冲头部百会穴,全身经脉如刀割,却无力挣扎。不一会儿两人便断气而亡。也不知是内力枯竭,经脉寸断而死,还是气管断裂,窒息而死。
当这名黑衣人起身之时,身边的那些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隐隐约约从前方传来惨叫与哀嚎之声。
黑衣人扭了扭脖子,一把扯下面巾,双眸之中充满贪婪,如同饥肠辘辘的野狗一般,不再停留,施展身法而去。正是李慕华。
或许是其余黑衣人收到了不可违抗的命令,但凡遭遇到的巫山派之人,皆打成重伤,击倒在地,令其不得动弹,却皆留下了一口气。
但这侥幸留下一命的巫山派弟子,还未来得及庆幸,视线之中一只大手扑面而来,内力逆流,经脉寸断,最后面带惊恐,意识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那些黑衣人在顺利清扫了外围的巫山派普通弟子之后,终于遇到了些许麻烦。反应过来的巫山派长老以及精锐弟子,近二十人,抱作一团,开始组织抵挡。
但这对于还未折损一人的黑衣人来说,也只是小小的麻烦而已。
当年在苏州天池山被杨潇击败的原‘四秀’之一,巫冶也在其中,脸色苍白,眸中惊慌。巫山剑法也略有些凌乱。
方才其亲眼所见的景象,容不得他不惊慌。
李慕华‘吃’完外围那些巫山派弟子的内力,便悄然赶了过来。刚好一位跟巫冶关系有些亲近的师妹,一着不慎,被黑衣人抓住肩头,拉了过来。接下来的一幕,让不只是巫冶,巫山派其余残余之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慕华再次吸干了这位相貌颇为秀丽的巫山女弟子全身内力,缓缓起身,看着已经可以算作‘盘中美餐’的残余之人,脸上挂起一抹开心至极的笑意,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直勾勾盯身边的战斗,伺机而动。
双方僵持缠斗许久,其中一位黑衣人忍耐不住,真气流转,灌注到双臂经脉滞洪,手中双刀绽放出璀璨之色,下一刻,两道雪亮的庞大刀芒,劈入了人群之中。
那位正对着刀芒的已入真气外放之境的巫山派长老,剑气破碎,长剑断为两截,整个人被那去势不减的刀芒劈做了三段。
好在这两道刀芒被迟了一步的巫山派掌门拦下,这才没死更多的人。
李慕华看着那四散飞出,掉落在地面上的血肉,眉头一拧,心中升起一股可惜之意。
第156章 巫山之殇()
离地此地沿江西去三十里。山势渐缓,一支名为潮河,宽数十丈的河流,自西南而来,汇入大江。一座名为大溪城的小小县城便坐落在江河交汇处,西南五里。
此时西凉的一只先锋营已然到了大江北岸,黑夜、秋雨、树林为这只人数不过两千的先锋营,提供了掩护。江边树林内藏有约百余支小船。只等定好的时辰一到,这两千人便会乘坐船只,迅速渡江。攻下大溪城。
此时满地尸体鲜血的巫山派,也只剩下巫山掌门,两名长老以及一名上代祖师和巫冶五人还在支撑。但五人皆已经人人带伤,真气内力几近枯竭。
之前那名使着双刀,境界高深的黑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剑封喉。还有四名黑衣人同样倒在血泊中。
之前始终没有发力的巫山上代祖师,寻到了黑衣人以为大局已定,略微松懈了几分的时机,猛然暴起。已入化境的巫山剑法,剑气纵横,瞬间袭杀了五名黑衣人,拉住巫冶便想要冲出去。却被一名黑衣人一道远隔数丈,瞬息而至的磅礴掌力拍中的胸前,吐血重伤,回到了原地。
而见五位同伴身死的其余黑衣人,更是暴怒。巫山众人左支右绌,抵挡不住,接二连三的被打出战圈,死于紧接而至的李慕华手中。
巫山祖师眼中升起一抹刻骨的悲痛,但却在无计可施。而当这位曾为巫山派遮风挡雨数十年的祖师以及当代巫山掌门,力竭被擒,万分憋屈的死在李慕华手中之时。
剩余的两名长老以及巫冶三人已然陷入了绝望之中。
一众黑衣人突然收手而立,将三人围在其中,在巫冶眼中,简直就是魔鬼的李慕华缓缓走来。
巫冶见状,身体剧烈颤抖,眼神惊恐至极。在李慕华走到三人身前一丈之时,本来就摇摇欲坠的意志猛然碎裂为粉末,丢去手中长剑,猛然跪下,伏在地面之上,鼻涕眼泪长流。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求你们放过我,要什么我都给!要什么我都给!”
李慕华森然一笑,停在原地,一手抚摸下巴,似乎是在考虑。
“冶儿!起来!”一声充满怒意的娇喝声响起,让巫冶浑身一震,口中的喃喃之声,也停下。
“小姨,我还不想死啊。”
半响,一道近乎哀嚎的声音从巫冶口中发出。这位发声的巫山长老正是克死了五位丈夫的俏寡妇云长老。
相貌靓丽,身材婀娜的云长老听闻,脸上的怒意消散,只剩下平静冷漠。
“你还没看明白吗?”
“能拿出这么多高手,一夜之间覆灭我巫山派,这天下间又有几处。”
“对方摆明了,就是要巫山派消失,怎么会因为你一个微不足道,连利用价值都没有,棋子都算不上的小人物,改变初衷。”
李慕华闻言,抚掌一笑,看向巫冶的眼神,却是有些嫌弃。
“可是。。。可是。。”巫冶闻言,恍惚起来,仍旧是低着头,支支吾吾。
“西凉准备了二十年,终于动手了。”云长老不去看巫冶,盯着李慕华,淡然的出声问道。
“是啊,准备了二十年呢!”李慕华轻叹一声。
“你说你南楚还能扛过这国灭之劫吗?”李慕华突然一笑。
“南楚能不能扛得住,我不知道,我一个要死的人,也操心不来。”云长老语气平静。
“不过,我却知道,你却是活不了多久。”云长老话锋一转,突然展颜一笑,明媚亮眼,看向李慕华的眼神有些怜悯。
李慕华收敛笑意,脸沉似铁。
“不是死在南楚武林人手中,便是死在。。”
“死在你魔宫宫主华山王手中!”云长老突然大声说道,话音落下,灌注全身真气入长剑,青锋哀鸣。‘巫山剑法之浪碎礁毁’瞬间挥出,整个人随剑走,扑向李慕华。。
长剑哀鸣之声高亢,惊起一片夜莺,而后长剑哀鸣之声戛然而止。
一刻钟后,巫山派山门处,一众黑衣人悄然下山。神色无比阴冷的李慕华,左臂之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清晰可见。
方才战圈之处,巫冶与另一名长老的尸体,仰面而倒。巫冶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对生命的留恋与不舍。
两人周围,鲜血融入秋雨,侵染大地。无数的碎肉散落一地,不远处只剩下半边脑袋的头颅,沾满泥泞的尘土,依稀可以看出,决然的神色。
南楚延熙八年,八月初四,秋分,秋雨夜。
传承两百余年,历史悠久的巫山派成为这场绵延近二十年,天下一统之战,第一个退出历史舞台的江湖门派。
今夜的雨不大,不过几个时辰便停了。天亮前一个时辰,巫山西,大溪城对岸,等了半夜的西凉先锋营,悄然推船入江。
黑夜无声,只有纷杂的划船声在江面上回荡,却也不足以传入大溪城上。
承载两千精锐士兵的百余条船只,顺利的度过大江,在江边无声集结,而后毫不停歇的向着五里外的大溪城赶去。
当第一道鸡鸣声在县城内响起之时,西凉先锋营已然到了城下,城门未开,但这并未携带攻城器械的两千人反而发起了冲锋。
震耳欲聋的脚步声惊醒了守城卫,刚刚探出头探查,那大好头颅便旋转着从城墙上掉了下去,双眼之中充满了疑惑。
“吱——呀”
一声悠长,在西凉两千男儿耳中十分悦耳的声音传来,面前不远那大溪城的北城门缓缓打开。
终于可以发出呐喊声的西凉男儿,齐声吼叫着,从大开的北城门鱼贯而入。
霎那间,金锣声、厮杀声、惨叫声、甚至是哭喊求饶声响彻县城。
一身黑衣的李慕华立于城头之上,低头看着城内,眼神玩味,而后癫狂大笑。
天刚亮,南城门外,一匹骏马驮着一位身着官服的微胖中年人,四蹄飞扬,荡起一路尘土,仓皇离去。
身后县城,城楼上的旗帜已然换成了西凉白龙旗与白虎旗。
南楚第一座县城陷落,也是西凉在大江南的第一座城池。
齐凉灭楚之战,就此拉开序幕。
第157章 战事终起()
五日后,北齐二十万大军,在国都临淄郊区,誓师南下。此时李青的青字营,已经到了北齐边境不远的重镇楚州。
“西凉那老混蛋,竟然提前发兵。”亲临誓师大会的北齐皇帝回到御书房之后,将桌上宣纸笔墨文书统统摔倒地下,恨声说道。
“陛下息怒”一位老公公躬身跪拜,尖声劝解。
“西凉贪图先机,不宣而战,师出无名,已然失了大江以南万民之心。虽然现在连克三城,但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
“等南楚回过神来,必然会将大部分兵力用来应对西凉,而我北齐便可以轻松许多。”
老公公语速不快,尽量用柔和的语调开解。
北齐皇帝猛然转身,盯着这位自小便侍候自己左右的老公公一眼,沉默半响,突然笑骂道:“你还以为朕是十年前刚刚即位,国事不通的孩子吗?”
虽是责怪,但却怒意却消散了许多。
“南楚都城金陵就在我北齐大军南下路线的正前方,是绕不过去的。大军将要受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算了,这些事情,筹划之初便早有预料。现在再说也是没有意义。”还不满三十的青年皇帝,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有那位贤人孤身入南楚,筹谋那么多年,我北齐大军必然会势如破竹,一鼓作气公婆金陵城,为陛下擒下熊敖。”老公公微微抬起头,笑着说道。
“哈哈,希望能如此,若有差池,唔”青年皇帝眉头轻皱,沉思一下,再次开口说道:“罚你一个月不得吃桂花糕。”
老公公闻言,一张老脸皱成一团,喃喃道:“这桂花糕可是奴婢唯一的爱好了,陛下此举,可是要了老奴的命了。”
英气勃发的青年皇帝,哈哈大笑。
“南楚室淫,治国无度,遂致天谴,灾异相仍,贼寇不绝,民不聊生。今吾北齐承命,发百万天兵,讨南楚室,救万民之命。望江南之民能知我齐之心,勿助逆。南楚诸官若献地服,则赏千,及事平,必将用。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助南楚宗拒者,天道昭昭,自取死也。其得敖首者,封万户侯,赏金千两。。。。”
司徒宇一边看着手边的前线急报,一边听着自己弟弟司徒峰念着北齐的战书缴文。听到此处,突然抬头一笑,说道:“这北齐皇帝也太小气了,万户侯,金千两。嘿,果然是孩子。”
“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司徒峰放下手中的缴文,苦声说道。
“西凉不宣而战,已经巫山以西接连拿下了三座城池,站稳了脚跟。再过几日西凉大军接连渡过大江,川蜀、荆州危矣。”
“周将军昨日便已经动身,去主持大局了。川蜀地形复杂,可选的进攻路线并不多,等周将军到了,该能稳住颓势。而且大江上游水师,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位,堵住了那只西凉前锋军的后路,西凉主力大军想要渡江,不将半条江水染红,怎么可能过的来。”
“那荆州怎么办?”司徒峰问道。
“齐、凉两国在大江沿线,跟咱们南楚划江为界。北齐攻广陵这一线没啥问题。若是西凉想要先拿下荆州,怎么不选择夷陵、荆州城,汉口一带,偏偏去先占了更靠上游,价值不大的大溪城呢?”
司徒峰若有所思。
“你信不信,若是西凉先拿荆州,北齐那边说不好就会在广陵这边磨洋工,等到西凉大军渡江之后,趁着西凉国内空虚,直接反咬一口。”
“齐凉两国就像两头饥肠辘辘的孤狼,都垂涎咱南楚这根带肉的骨头,但要是西边这只狼想先啃下肉最多,味道最好,也最好肯的骨头中间。东边这只狼肯定不愿意。”
“说到底,这两只狼都有独吞这根骨头的心思,只是怕吃不下,反而被骨头噎住喉咙。这才联手一起啃的。”
司徒峰这才恍然。
突然司徒宇,眼中一抹狠光闪过。轻声说道:“要我说,就将川蜀‘送’给西凉这只狼,然后盯死北齐这只狼,堵在大江以北。到时候一个已经吃的很饱,嘴边还有一块最鲜美的肉,另一个除了吃到原本就长的不牢固的一小块儿肉之外,毫无收获,反而饿的更狠了。你说这只饿的更狠的狼,会不会惧怕那只已经吃饱,变得更加强壮的狼消化完这跟骨头之后,再把他给吃了呢,而直接去咬那只吃饱了的狼呢。”
司徒峰看着兄长平静的神色,不知何时已经满头大汗。半响司徒峰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有些担心的说:“哥,你不会已经私下里示意过周将军这样做了吧。”
司徒宇微微一笑,怅然说道:“怎么可能呢,你要信我啊,弟弟。”
司徒峰越想越怕。他自小便摸不准自己这位哥哥的心思,几十年过去了,依旧如此。
此时只带着数百亲卫的周大将军,沿着西去的官道,纵马飞驰,黝黑的脸上,有着无比难看憋屈的神色,一双小眼睛眯的几乎看不见。
苏州城郊外,铁枪门。
一位意想不到的稀客,正坐在铁枪门大堂上首。此人星眉剑目,气度不凡。
“司徒公子,没想到来的人是你。”戚长歌看着这位同代人,心情很是复杂。
“看来戚兄是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也好省去我许多功夫。”司徒岚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这两日,原本在江湖历练的众师兄弟从四面八方赶回铁枪门,甚至许多已经成家立业,多年不回铁枪门的师兄师叔们都纷纷而至,若是还猜不出公子来意,那老戚未免太笨了。”戚长歌笑着说道。
“明日我们便动身,马匹已经准备好了,今夜应该就能到。”司徒公子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这位曾经南楚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忽然转过身子,说道:“戚偏将,今后要叫我司徒将军。”
微微一顿,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