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婪的世家豪强索求无度,再加之人口的增长,资源利益已经逐渐不能满足所有人的诉求,土地兼并愈演愈烈,虽然算不上民不聊生,但与北齐、西凉相比已然是远远落下。”
司徒峰、司徒睿二人听到此处,脸上方才为司徒岚的‘大逆不道’之言浮现的震惊之色已然悄然变幻了味道。世家豪强的弊端,二人同样有概念,但却并不想司徒岚这般想的这般条理清晰。毕竟二人乃是既得利益者,而司徒岚虽然出身司徒世家,但却不同于二人一般,走读书入仕的道路,反而是混迹江湖,挣脱身份的限制,却又拥有世家子的大局,两者结合看的反而更加清楚。
司徒宇望着‘侃侃而谈’的司徒岚,眼眸之中悄然浮现出一抹复杂之意。
“其三,党争!”
司徒岚说道这一点势,微微犹豫了一瞬,毕竟自己父亲乃是南楚太尉,往前十多年来到如今,南楚朝堂之上,最大派系的领头人!
“历代楚皇的平庸无能,无力把控朝堂,历代权臣无论是主动的,满足自己掌控权力的野望还是被动的,被派系之中的官员裹挟。都导致了我南楚的党争之争比西凉、北齐严重数倍!”
“本该治理天下,为百民爱戴拥护的朝廷官员一门心思钻营,抱大腿,往上爬,又如何能不出问题。”
“有志之士不得施展才华,最终郁郁而终,甚至被党争所迫害。这一点相比父亲也是会有深切的体会。”
说到这里,司徒岚语气悄然低沉了一分,望了眼司徒宇,再次开口,用一种极为低沉的声音道:“朱德芳还有父亲你,都曾是党争之中的受害者,也都最终变成了加害者!”
这一段话落幕,书房之内沉默无声。
司徒峰悄然想起当年自己刚刚高中状元没几年,还在外地任职之时,自苏州老宅来金陵游玩的妹妹就在那段时间里,如此巧合的与楚皇相遇,最终进入宫中,成为当朝皇后一事事后自己想来,也只当是巧合罢了,此时想来,却是有些蹊跷,果真是大兄为了在朱德芳那老贼的打压之下,在朝堂之上稳住脚跟,所使的计谋吗?
半响,司徒宇悄然出声说道:“还有吗?”
司徒岚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有!”
“其四,军力不足!”
“我南楚虽然有三国之内最为雄壮的水师,但步卒战力低迷,骑兵数量匮乏。致使我南楚无力北进,只能固守大江,全线防守姿态的直接原因。”
“百年前楚孝皇北伐北齐一战,虽然为我南楚拿下了江北广陵一地,有了江北的桥头堡,但那一战之后,我南楚步卒战力低迷之局,却一直困扰着我南楚。将江北广陵作为跳板的意图始终没有发挥作用。”
“其五,。。。。。。。”
“其六,。。。。。。。”
。。。。。。
半个时辰之后,接连说了十一二条的司徒岚终于停了下来,这才发觉有些口干舌燥。
司徒峰、司徒睿二人同时吐出一口浊气,望着司徒岚的目光,像是见鬼了一般。司徒岚从小便喜无厌文,真不知晓是如何能说出这么多东西来的。
司徒宇陷入沉默之中,胸中的怒火不知何时已经渐渐平息了下去,他身为南楚太尉,掌控朝堂大权,司徒岚说的这些诸多条目,他有如何能不知?
但知道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十多年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啊,朱德芳数十年苦心经营,并不是平生生造成南楚内部矛盾,而是抽丝剥茧,潜移默化,通过种种政策,激化、恶化这些问题。自己真正接手南楚朝堂大权之时,已经无力回天,这些年来小心翼翼的缝缝补补,得罪了不少人,却也仅能为持续现状而已。
“这些都不是你自作主张达成交易的理由!”
“若是因为母国的种种问题,便要背弃,那这又有什么道理?”
司徒宇悄然开口说道。但明显的,语气之中的怒意已然淡了很多,更多的是问询,而不是质问的意味。
司徒岚当然知晓这些都不是什么正当的理由,说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松动,可以称之为‘顽固’的父亲的心念,接下来所说的,能不能彻底打动司徒宇,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第302章 无眠一夜()
“的确如父亲所说,方才我说的皆是,为何我南楚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的原因,却不能成为我司徒家弃城,不做抵抗的原因。”司徒岚脸上升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悄然出声说道。
“我与北齐达成交易,不是为了南楚!甚至不是为了金陵城中的所有人!仅仅是为了我司徒家能够存活下去而已!”
司徒岚深吸一口气,直视司徒宇的目光,将心中的真实想法没有一丝保留的和盘托出。
“楚皇丢下皇后小姑与太子、三皇子,独自南逃,待金陵城破,等待小姑与太子、三皇子的又会是什么,父亲不会不知道。”
“身为南楚天子都放弃了金陵,父亲又何必为了一个不值得您效忠之人,困守金陵呢。”
“世人都说我司徒家,一门三状元,乃是南楚第一世家!”
“我就呵呵了!”
司徒岚发出一道讽刺的冷笑。
“我司徒家原本不过是一寻常小世家而已,等到父亲您这一辈才开始显赫起来,与南楚境内绵延数百年甚至上千年,远超南楚国诈的真正世家相比,不过是一‘暴发户’而已。”
“说句自贱的话,又有何德何能将南楚国一肩挑,背负起来呢?”
“父亲不会不知,如今这金陵城中人心早已浮动,当官的,不当官的都在为自己的后路打算,我司徒家在这等境地下为自己打算又有何不妥之处呢?”
司徒岚这一番话出口,突然瞧见司徒宇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心中暗道不好。
司徒峰、司徒睿两人眉头微皱,对视一眼,心中暗叹一声。
‘岚儿还是没有真正摸透(大兄)父亲的心思,(大兄)父亲他又岂能是其他人能比的!’
司徒宇半响无言,脸上浮现出一抹疲惫之色,而后悄然问道:“时限?”
司徒岚此时心中正是一团乱麻,猛然受此一问,没有立马反应过来,缓了一缓,才想通父亲突然所问的乃是自己与北齐定下的交易时限。
“两日,日落之前。”
司徒峰、司徒睿二人眼眸微眯,却是被这一问,弄的有些摸不准起来。
“好了,我倦了,你们几个都去安歇吧。”
司徒宇并不给几人揣摩的时间,悄然起身,淡然说道。话音落下,自己便绕过书桌,当先走出书房,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留下叔侄三人大眼瞪小眼。
司徒岚同样摸不透自己父亲的想法,但还有两日时间,还有机会,自己没有直接被送入大牢便已经是万幸了。
“岚儿,去休息吧。”
司徒峰压下心中的复杂矛盾之意,走到司徒岚身边,轻轻拍了对方的肩膀,温声说道。毕竟司徒岚能归来,没有陨落于江畔已经是值得欣喜之事。这段时间翻天覆地般的局势变幻,让司徒峰应接不暇,而楚皇的南去,着实是在其心头狠狠的插了一刀,让本来对南楚皇室忠心耿耿,甚至可以说是‘愚忠’的他,内心疲惫不堪。
“嗯。”司徒岚轻轻应了一声。
“能回来便已经很好了,莫要自责。”司徒睿目送自己叔父离去,这才走到自己弟弟面前,轻声安慰说道。
“你我兄弟二人自广陵之后便甚少见面,为兄今夜没什么睡意,陪为兄喝上几杯吧”司徒睿淡淡一笑,再次开口说道。
话音落下,司徒睿便一把拉过司徒岚的臂膀,二人一同而行。
金陵城东,一处小巷之内,张归晚缩在角落之中,空空如野的肚子时不时发出‘咕!咕!’的声音。今日清晨自梅苏府中溜出之时,所带的一些简单吃食早已消耗殆尽。
这城东的确是平民的聚集之地,在金陵城彻底戒严之前,的确有大批的百姓如同赖五一家一般,南去躲避战火,空房不少。但期内却并无他所想的,能够支撑他渡过这段时间的被褥与粮食。
接连翻了几道墙,入了几座空院落,除却无法带走的大家什和光秃秃的四壁之外,并无一粒粮食。
无奈之下,张归晚只得喝了个水饱,再次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之中游荡。
虽然天上繁星点点,但巷子之中却依旧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而‘倒霉’的张归晚疲惫之下,一不小心却是崴了脚,一时间动弹不得,只能缩在这小巷的角落之中,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
一阵夜风吹过,微凉,张归晚缩了缩脖子,昏昏沉沉之间,一个喷嚏打出,悄然发觉,自己身前立着一道黑影。
心中一个激灵,彻底的清醒了起来。定睛望去,漆黑无光,却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容,更是摸不透对方的来意。
“兄台,在下有夜盲症,又一不小心崴了脚,等我缓一会儿,这便走。”张归晚干笑一声,一边缓缓扶着墙壁站起,一边轻声说道。
那黑影微微低头,似是看了一眼张晚归的双脚,沉默片刻,这才悄然说道:“崴了脚是真的,但这夜盲症怕是胡扯的吧!”
话音落下,张归晚只觉得眼前黑影浑身散发出一道锋锐之气,心中悄然一沉。
‘武者!’
就在二人沉默对峙之时,不远处,一扇老旧的木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悄然打开,一道光亮悄然驱散了些黑暗。
“旺大哥,是谁啊?”一道柔和好听的声音悄然传来。
院中透出的灯火照亮了轮廓的黑影,正要开口说话之时。
张晚归脸色一紧,却是借着昏暗的灯火看清了面前男子腰间悬着的一柄长刀,悄然出声说道:“小娘子,在下张归晚不慎崴了脚,一时间无法行走,惊扰了二位,这会儿好了一些,在下这便告辞。”
话音落下,张归晚一手扶墙,拖着不得动弹的左脚,缓缓向巷口挪动而去。
那悬刀男子目光凝在张归晚身上,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似乎想动,但有有着什么顾忌一般。
“张公子且慢!”
“小女子粗通医术,扭伤也能多少治上一治,若是不嫌弃的话,让我出手一试,也能免去公子一些痛苦。”
女子话音刚落,那悬刀男子眉头一皱,轻声说道:“此人行踪诡异,不似什么好东西,放他离去已经是极限。你我还未莫要多事为好。”
第303章 所遇所行()
张归晚苦笑一声,不过回想今日自己一天的所为,一句‘行踪诡异’也不算过分。
“若是只有秀儿一人的话,还真不敢多管此事,不过有大哥在的话,便没有问题了。”那女子轻笑一声,语气之中有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这一双男女正是前几日想要出城,却没能出去的盲女阿秀与化名‘阿旺’的步浪。
张归晚在这城东溜达了一整天,却没想到是恰好来到了这儿!
步浪回身看了一眼立于院门边的阿秀,脸上升起一抹无奈之色,而后犹豫一瞬,大步走到张归晚身边,右手探出,毫不费力的将张归晚整个人拎了起来,转身向院门而去。
“上好药,赶紧滚蛋!”
张归晚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步浪‘拖’到了院中,原本想要出口的推脱之言,却是被步浪的这一声‘威胁’,生生堵了回去。
又是一道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老旧的院门关闭,黑暗的小巷之内重现变的安静了起来。
此时,金陵城南,一处废弃的院落之内,立于院中的孔兆脸上的神色无比的难看。
梅苏的嘴很严,骨头也出人意料的硬!但最终还是没熬过去,将自己所知本就不多的一些东西和盘托出。
只是孔兆如今并不知晓,梅苏供出的朱德芳与阿福二人在数个时辰之前,今天白天的时候,便已死在了礼部尚书卫仲府上。其余的事情,朱德芳也并未告知梅苏,除了朱德芳、阿福、张归晚这三个人名,其余的皆是一无所获。
“头!”一位比孔兆略高一些的黑衣人,悄然来到孔兆身后,轻唤了一声。语气之中满是惶恐不安。任谁知晓了,曾执掌南楚朝堂数十年,被楚人尊称为‘大儒’的朱德芳原来是北齐的人,怕都是会如此的吧。
“叮嘱兄弟们,把嘴闭好了!”
“我这就去见扇主大人!”
孔兆沉默一瞬,长叹一声,悄然出口说道。
“这梅苏怎么办?”黑衣人见老大举步欲走,连忙出声问道。
“先关入铁扇门死牢,在做定夺!”孔兆眉头微皱,做出了决定,而后再不停留,出了院门,向铁扇门而去。
长夜漫漫,今夜谁人无眠!
日出天明。城东小巷之中,早早便起身的步浪走出房门,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沉。撇头看了一眼院子西侧的柴房,双眸一眯,一抹冷光炸裂。
正巧,那柴房的院门就在此时,悄然打开,脸上带着些许迷糊之色的张归晚悄然走出,腿脚还有些不便,但却比昨晚要好太多了。
“兄台,早啊!”
张归晚拱手对着步浪一礼,微微一笑。
“哼!”
“秀儿心善,暂且收留下你,等你脚好了,赶紧滚蛋!”步浪看到张归晚的脸,想起昨夜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答应秀儿,收留此人的情形,便是心气不顺,冷哼一声说道。
张归晚也不闹,脸上的笑意不减,轻轻点头,毫不在意的应下。昨夜他便摸透的这冷脸汉子在盲眼姑娘面前不说极为顺从,但也可以说是有应必答。这小小院落之中,却是姑娘做主。如今自己无处可去,能在这里落脚,已经是不能再奢求太多。
“这城不需多长时间便会破了,兄台身为凉人,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虽说北齐、西凉联手伐楚,但两国的关系可并不算好。”
张晚归见对方向院门走去,似是要出门,微微犹豫一下,还是好心的出言提醒了一声。
步浪听闻,身子一滞,自己在金陵也有大半年了,即使是最为熟悉他的阿秀也不曾知晓他凉人的身份,却被此人一眼道破,心中一惊的同时,对张归晚的防备之心却是更重了一分。
“观你昨夜的狼狈模样,怕是在躲避什么人吧。”
“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在柴房好好躲着,别暴露了,连累了阿秀!”
“不然到时候,怕你没死在追杀你的人手上,倒先做了我刀下亡魂!”
步浪双眼微眯,背对张归晚,淡淡的说道。
话音未落,步浪便打开院门,大步走了出去。
张归晚望着步浪离去的身影,眼眸闪过一道莫名之色,悄然抬头看了眼天空,叹息一声,转身钻会柴房。
盲眼少女、刀客、书生。三种截然不同的人却聚到同一座院落之中,‘猿粪’二字,谁又能说的清呢。
此时,金陵城东,铁扇门总部。一夜未睡的孔兆满脸倦色自铁扇门大门处走出,昨夜面见扇主,所听到的消息,却是让他心中一松的同时,更为沉重了起来。
朱德芳、阿福、梅苏、张归晚。二人身死,一人陷入大牢,只有张归晚还不知下落。从得到的消息来看,这张归晚乃是新拜入朱德芳门下的一位学生。直觉告诉他,这张归晚怕是跟梅苏一般,不会知道什么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
但却下落不明,总归是一个隐患,如今没有其他的线索,还是沿着‘张归晚’这条线追查下去再说,总归是有胜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