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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长歌见到此状,眼眸中浮现一抹复杂之意,而后长长的叹息一声。
“哦!”
李江河微微一愣,却是没想到身为与南楚国运绑在一起的司徒家之子亦是有此想法,强忍着心中的喜意,沉默片刻,这才淡然说道:“如今金陵城被我北齐大军包围,破城之日,指日可待。”
“况且司徒公子如今陷入我北齐手中,想要交易的话,可是要有筹码的。”
司徒岚心中升起一抹屈辱之感,但为了司徒家也,也只能强忍着,悄然抬起头,盯着李江河,凝声说道:“金陵城坚墙厚,期内尚有数万南楚士卒,粮草丰足,秦淮河自城中而过,水源亦是不缺,您麾下北齐大军虽然战力强横,兵多将广,想要短时间拿下金陵也是极为渺茫之事。”
“你也知晓如今是我北齐势大,只需暂且耐下性子,这金陵便是囊中之物,到啥时候金陵城破,即使是还有你们那位所谓的楚皇在,又有什么用呢。”
“只是这些的话,还不够!”
李江河神色不变,在司徒岚话音落下,便毫不犹豫的开口反驳。李江河知晓朱德芳就在金陵城中,若只是说,这位为了北齐甘愿藏隐姓埋名,在南楚朝堂之上翻云覆雨数十载的北齐贤人,此番入金陵仅仅是为了‘劝’楚皇南下,李江河是打死也不信!虽然不知晓那位与自己仅仅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朱远游’的其他后手是什么,但必然会是有的,自己只需静待时机便是。
司徒岚见李江河似是丝毫不为所动,低头思索片刻,悄然起身,眺望了一眼前方大战正酣的金陵城头,而后收回米光,凝视端坐于马上的李江河片刻,再次开口说道:“也对,这些年来多有摩擦的西凉北齐突然联手伐楚,如今想来北齐对着一场大战,怕是早已准备多时,金陵城如此重要,又怎能不有所布置。”
李江河双眸微凝,望着司徒岚的目光有了些许重视的意味,静听下文。
司徒岚眼眸一眯,悄声说道:“不过,定国公想过没有,若是这后手败了呢,没了呢。”
“况且金陵城如此重要,我南楚又怎么会不多加小心呢!”
“铁扇门!”
“李老将军应该是听过的吧。”
“自去岁战事一起,铁扇门对于金陵城内阴暗处的清理可是从未止歇,最开始的时候,几乎每日都有人暴毙街头,身死家中,虽然这两个月来渐渐少了,但想来应该是清理的差不多的缘故。”
“毕竟躲在暗处的老鼠怎么会是猫的对手!往日能继续藏匿,不过是猫儿不想罢了!”
李江河闻言,心中悄然一沉。朱德芳这数十年来在南楚朝堂之上执掌乾坤,但是从其传回北齐的消息来看,对于南楚军中的渗透却是半点没有,不过这也不奇怪,楚皇即使是在昏庸无能,也不会让一人在执掌了大部分政治之权之后,再染指军权!
如此想来的话,那朱德芳的后手,很可能江湖武者!意图在关键时刻,利用武者为北齐打开城门。
“在下这一番话语所说的虽然重要,但却不是真正最终的点!”司徒岚见李江河陷入沉思,心中一凝,再次开口,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一锤定音。
“西凉!”
李江河听到这‘西凉’两个字,心中升起一抹怒意,却是想到了,在临淄北齐皇城肆意妄为的西凉华山王。
司徒岚将李江河不自觉流露出来的一抹怒意看的分明,心中讶然。虽然此战过后,不出意外的话,因为天下一统的天大诱惑,西凉与北齐关系必然恶化,但却也不至于让眼前的这位老人忍不住流露出怒意。华山王大闹北齐皇宫之事,被北齐封锁消息,还顺带着将锅甩到了南楚头上,此事司徒岚并不知晓,因此想不通这这一丝愤怒为何而来。但此时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西凉占据半个川蜀,已然走到了你北齐的前面。北齐想要迎头赶上,必然不易,稳妥而迅速的拿下。。。。金陵,而后。。。继续南下,拿下不比西凉少。。。的土地、资源、人口,为之后的齐凉决战增添。。。最多的筹码,才是定国公如今最应该考虑的。”
司徒岚说这一番话的时候,中间长顿了几次,身为南楚人说出这一番将南楚置于无处之地的话语,也是极为难受的,但观如今天下形势,已然如此,实在是无可奈何。司徒岚如今唯一想要做的,便是保下司徒家!即使是自己要成为南楚的罪人,也要做到!
第297章 北齐读书人!()
戚长歌脸色复杂,安静的待在一旁,听着司徒岚的这一番话语,心中同样不是滋味,身子深处生出一抹深深的无力之感,挥之不去。
悄然想起,去岁自己带着三千同门与师父告别时的景象,虽然知晓战事危急,南楚危急,但却从未想到,来的这般快!这般让其猝不及防!
两百多年来,南楚、西凉、北齐三国鼎立,期间战事不断,一国势弱,两国来伐。齐楚凉三国历史上皆有山河将崩之危局,但最终都留下满地的尸首、破败,‘安然’度过了,如今再次轮到南楚,这绵延二百多年的鼎立之势,终于要崩溃结束了吗?
突然间,这位性情豪迈的汉子觉得有些累了,十多年的江湖之上浪荡时光,不足一载的军旅生涯,两相比较,却是后者更为沉重。
在戚长歌思绪放飞的片刻时间里,李江河却是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之中。
终于!拿定主意的李江河,对着司徒岚悄然开口说道:“说说你的交易吧。”
司徒宇听闻此言,心中一松的同时,又有一抹悲哀之情升起,心神强自压下,低声应道:“放我入城,我帮你劝说父亲放弃抵抗,北齐士卒可以不用再有伤亡的拿下金陵!事后,不得大肆杀戮金陵城中之人,放过司徒一家。”
“包括皇后与太子、三皇子!”
“你父亲!”
李江河闻言,双眸之中精光暴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的李青眼眸之中同样有着一抹惊讶之色。
“不错,家父侥幸幸免于难,如今便在金陵城中。”
李江河悄然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为就在金陵城中的朱德芳担忧!
若是他人,便算了,以朱德芳的本事,即使是引起怀疑,也能连消带打的糊弄过去,但司徒宇却不是易于之辈。
想到此处,李江河心中悄然升起一抹焦躁,眺望金陵城,暗自为朱德芳祈祷。北齐对其亏欠实在是太多了!
“青儿,传吾令,今日提早一个时辰收兵!”李江河收回目光,转头对着李青吩咐道。
“是!”李青握拳一拜,应了下来。
“今夜你便入城,给你两日时间,劝说司徒宇。”李江河微微一顿,对着司徒岚吩咐说道。
“多谢定国公!”司徒岚听闻,脸上的神色并未轻松,但却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其父的性情,他知晓,劝说其放弃抵抗,实在是一件极难之事。
“不过,你要知晓,此事若成,你所说的条件,老夫分毫不减的给你,但若是不成,司徒一脉便会彻底断绝在金陵城中!”李江河死死盯着司徒岚,冷声说道。李江河此时并不十确定朱德芳如今处于何种境地,无法逼迫司徒岚答应保下朱德芳。一旦如此说了,那对方便会知晓朱德芳的身份,到时候即使是司徒岚从中斡旋,也是难以有所保障,不如不说。
早有此预料的司徒岚并无过多的神色,默然点头应下。
就在司徒岚与李江河达成交易之时,金陵城中,卫仲府上,朱德芳已经可以说是步入了死地之中。
“你究竟是何人?”
司徒宇问完这一声之后,便死死盯着这位满脸灰败之色的老人。
房内的气氛随着这一句话的问出,变的凝固压抑起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低垂的铅云一般。
阿福心神紧绷,悄然挪动一步,试图将朱德芳护在身后。但刚刚挪动,整个人却被一股刺骨的杀意笼罩。影子淡漠的目光看似随意的落在阿福的身上。
“阿福,别那么紧张,这一天老夫已经早有预料,临死之前,能够吐露出一切,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很好了。”朱德芳悄然出声,微微一笑,对着阿福说道。
“太尉大人,老朽自知今日必会葬身于此,但有一个不情之请,也算是为太尉大人自己留一条生路。”
“还望太尉大人能放过阿福。”
话音落下,这位在南楚度过从青年到老年时光的老人悄然低头,目光恳切的,说道。
司徒宇听闻此言,心中涌动的怒意,愈发狂暴起来,强行压制住自己上前掐死朱德芳的冲动,还未缓过来,有些虚弱的身子轻轻颤抖。即使是在心中已经笃定了朱德芳身份有问题,但对方这一番话,彻底将司徒宇仅存的一丝丝侥幸之心彻底击碎。
“阿福不同于老朽,乃是地地道道的南楚人,一位被南楚坑害一生的楚人而已。”
“楚人?”司徒宇猛然冷笑一声,瞥了一眼阿福,语气不屑。
“唉”
“阿福的祖辈皆是南楚的农夫,其父一生都花在了侍弄土地之上。却只因为一场大水漫了田地,为了生计,被迫沦为地主豪强之家的仆人。”
“没过几年,只因不甚打破了一不算珍贵的瓷瓶,便被其主的恶仆活活打杀。不过六岁的阿福侥幸逃出,沦为乞儿,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遇上了刚刚在金陵高中,外放做官的我。”
司徒宇听完这一番话,神色并没有丝毫的缓和,冷声说道:“你我若算起来,不过是分列两队而已,他无论什么原因站到了你那边,在我看来皆有取死之道!”
朱德芳知晓在阿福一事上,无法与司徒宇达成一致,对阿福投去一道‘抱歉’的眼神,轻叹了一声。
“阿福能遇到老爷,乃是天大的幸运,老爷不必再为阿福费心。”阿福神色不变,淡淡的说道。
“你朱德芳究竟是何人?”
“不要让我再问一遍!”司徒宇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然消耗殆尽。
“我是何人?老朽不过是一位立志,弭消无谓战争,促成天下一统的读书人而已。”朱德芳微微一笑,脸上神色一正,对着司徒宇说道。
朱德芳见司徒宇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屑之意,再次开口说道:“哦,对了,我是一名北齐的读书人。”
司徒宇脸上的不屑之意随着这一声话语落地,猛然凝固。他来的时候,以为这朱德芳不过是一位祸乱朝堂,迷惑君上的败类而已,却是没想过对方居然出身北齐。
如此说来,朱德芳此番来金陵的原因,也是再明显不过。
无声无息站立一旁的影子听闻此言,淡漠的眼神之中也是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第298章 老人之死()
“原来如此!”司徒宇愣了半响,发出一声叹息。叹息声中有满腔恨意,也有一丝敬佩。“难怪你当年执政之时,会暗中打压那几位有志振兴南楚军力的同道。”司徒宇想起自己初入官场之时一直到朱德芳致仕之前,那几位郁郁不得志,不得升迁务实,困守在清水衙门几位有才之人。
原以为是朱德芳为了以防其他派系做大,却没想到真正的原因竟是如此!
朱德芳见司徒宇脸上的震惊之色,心中悄然升起一抹自得之色,灰败的脸色悄然红润了一丝。
“当年,你初入官场之时,老夫也曾暗中打压,原以为你会跟前几人一般,心灰意冷,满腔热血消磨殆尽,却是没想你司徒宇能最终抗下来,更是最终在我致仕之后,彻底压下虽无实才,但犹善党政之争的卫仲!”
朱德芳说道这里,看向司徒宇,神色之中有着一抹欣赏之色,微微一顿,再次开口说道:“不然的话,老朽此时怕也会在乐清县坐看云卷云舒,也不至于把自己搞的如此模样,再无踏足江北之地的机会。”
“呵呵!”司徒宇闻言,发出一声冷笑,心中的烦躁之气大盛,已然没有再听对方诉说下去的欲望。
独身自北齐而来,却一路青云直上,最终做到了南楚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着实是对南楚最大的讽刺!
有如此人物暗藏朝堂高位,布局数十载,这一场大战,他南楚如何能不败,焉有不败之理!
“杀了吧,利索点,别让他受苦。”司徒宇颇有些意兴阑珊,不再看朱德芳一眼,悄然出声说道。
话音落下,司徒宇整个人便转身向外走去,眼下,金陵城被围,人心惶惶,楚皇南下旧都,留下他的侄子,年幼的太子监国,虽然似是看不到一丝曙光,但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的。
阿福双目圆睁,双拳猛然紧握,一口充沛的真气提起,便想要冲着司徒宇而去,若是能制住此人,他与老爷还能有拖延时间,获得一线生机,阿福已然要拼命了。
但下一刻,司徒宇的背后,一道黑影显现,隔绝的阿福的目光,也抵住的他击出的双拳,那磅礴厚实的拳劲猛然一溃,消失无踪。
司徒宇对此并不理会,依旧步伐坚定,向外而去。
房门一开,刺眼明亮的阳光照射而入。门外司徒峰、卫仲二人目光投射而来,似是在问询这什么。
“走吧。”司徒宇对着司徒峰淡淡说道。而后瞥了一眼卫仲,眼中的淡漠与森寒,让卫仲心中一寒。
若不是此时金陵城中容不得大的波折,这卫仲今日便会立即死在这里。
“等影子出来,这院落中的一切封存!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包括你!”
司徒宇留下一语,而后带着司徒峰,悄然而去。
留在原地卫仲神色难看,虽然他被朱德芳颇为轻看,但却也不是愚笨之人,从司徒宇的话语之中多少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疑窦。知晓若是此间事情被外人知晓,这金陵城怕是等不到北齐大军攻破,便会从内部彻底崩溃。
卫仲最后望了一眼,大开的房门,眼眸之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而后悄然退到了院落之外,静待尘埃落定,影子而出。
房间内,阿福死死挡在朱德芳身前,硬生生抗下与影子交战时发出的真气余波,而影子却并无这般顾忌,出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本就逊色于影子的阿福没过多久,便浑身鲜血淋漓,将要支撑不住了。
朱德芳浑浊的双目望着阿福的背影,苍老灰败的脸上灰败之色更甚,突然皱纹密布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干枯的右手在发髻之中拂过,一枚乌黑极小的丹药悄然出现在手心,一扬脖,便吞了下去。
苦苦支撑影子攻势的阿福发觉之时,已然晚了,眼眸之中猛然生出浓郁的悲切之意。喉结微动,全身真气沸腾,双拳一凝,不顾影子已然拍向自己大开的中门,猛然击出!
试图以命换命!
影子淡漠的眼眸之中没有丝毫的波动,房内的这二人已然是他的囊中之物,无需着急,身子猛然幻化幻影,向后退出。
终于逼退对方的阿福,猛然转身,扑向床边,‘哐’的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面之上,虎目含泪!
让早已作出防备对方带着朱德芳试图逃脱的影子猛然一停。
“阿福,快逃!”
“老爷我已经服下死丹,再无幸免之理。快逃!”朱德芳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平静的说道。
这一枚死丹,乃是当初朱德芳来到南楚之后,逐渐进入南楚权利中心之时,便备下的一枚无解之丹,一旦服下,无论是谁,皆会十息而亡。
而此时朱德芳本就是残老将死之人,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