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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你可知这是何处?”戴面具的男子开口,流露出低柔悦耳的声音。
女童点头,“知道,尚阳山脚下的小镇子!”
“你知道尚阳山?”
“嗯!山上都是仙人!”
“你是这镇上的人?”
“不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娘病了,阿珠要带阿娘上山求仙人赐药!”女童稚气的脸庞尽是坚定。
男子目中微微有些诧异,在女童面前屈膝,青竹伞挡住了女童头顶的雨丝。
男子问:“你阿娘在何处?”
“阿珠把阿娘藏在一间小茅屋里,但是小茅屋的房顶漏雨了,阿娘很冷,一直在咳嗽!阿珠出来找点东西要把房顶堵住!”
男子伸手轻轻揉了揉头女童的头。
女童好奇道:“哥哥,你也要去找山上的仙人么?你也生病了么?”
“哥哥的确要去山上,但是哥哥没有生病。”
女童“哦”了声,将一直藏在怀里的一朵黄色小花举到男子眼前,笑道:“这是阿珠采给阿娘的,阿珠觉得阿娘一直闷在房子里,没有精神,如果看见漂亮的小花,一定会很开心!现在送给哥哥吧!”
男子看了小花一眼,问道:“为什么要送给我?”
“因为哥哥的眼睛看上去很伤心!”阿珠说道。
男子瞬间迷茫,渐渐的,面具下方露出来的双唇淡淡弯起。他将小花仔细的收起,将两粒红色的丹药放在女童手中:“谢谢你的花,哥哥很喜欢,这是回礼。”
女童眨了眨大眼睛,“这是什么?”
男子道:“糖果。你吃一粒,给你阿娘吃一粒。”
“糖果?甜的么?阿娘最喜欢吃甜的了!”女童喜悦的捧着两颗丹药,再一转头,却发现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唯有一柄青竹伞静静躺在脚边。
小镇之外,尚阳山顶,便是曾经神洲大陆九大派之一的天灵寺。
佛门重地,宝相庄严。
厚重的钟声荡满整座寺庙,遥遥传进了后院深处一间净室之内,身着素袍袈|裟的老僧启眼,苍老的面容露出了沉重之色。
清茶散开醇香,木案对面盘膝而坐的是个看上去二十七八,俊朗逼人的锦衣男子。
男子正将茶盏送到唇边,见此微微一笑:“劳烦法音大师连日为秦某讲佛,大师若是疲累了,便歇息稍许吧!”
老僧颌首道:“海云君言重了,传授佛理原本便是修习佛道中人的本分,何来劳烦疲累之说?”
“哦?秦某见大师神色反常,若非疲累……可是有何事困扰心头?”
老僧一叹:“不瞒海云君,却有难解之事盘桓心头。”
男子颇为意外,“法音大师乃得道高僧,竟也有难解之事?”
老僧道:“佛海无涯,怎敢自诩得道?”
“若是大师不嫌弃,不如将此事告知秦某,或许秦某会有应对之法?”男子道。
老僧沉默半刻,说道:“应对之法便不奢望了,若海云君无要事在身,便当作茶后闲谈听一听吧!”
“愿闻其详。”男子笑道。
老僧道:“此难解之事便是,今日寅时,将会有一位客人依照百年前定下的约定来此。”
“那岂不是喜事?”
“若是远方来客,自然是喜事。然而这位客人来天灵寺,却并非造访旧友,而是为了灭杀一人!”
男子听到这里,感到了情况的不同寻常,“难道寺中有哪位大师与此人结了仇怨?”
老僧一叹:“这位客人要杀的人并非寺中僧侣,而是一位客居寺中的故人!”
男子微微蹙眉理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件事与天灵寺并无直接关系,何不让他们二人去天灵寺之外的地方,做个了断?”
“原本理应如此,但难就难在,那位故人如今已经心智失常!而这位故人与寺中百年前坐化的普灵方丈乃是千年旧交,普灵师兄临终前曾将此人托付于老衲,保此人不再受任何伤害。”
男子明白过来,法音大师的师兄临死前给他留了个麻烦人物,现在那麻烦人物的仇家找上了门,那麻烦人物心智失常当然不可能自觉离开,法音大师摆脱不掉这个麻烦人物,估计也对付不了那位寻仇的仇家,还不能把那麻烦人物交出去,进退两难了。
法音大师本身已经是元婴中期的修士,让他无可奈何的那人,恐怕本事相当不小!
男子眼中闪过了兴奋的光芒。
老僧继续说道:“一百年前,这位客人闯入寺里意图带走那位故人,当时老衲任方丈之位,在法华大殿上当着全寺僧人面前将此子击败,此子不甘,拼死也要闯入那故人所在之地,最后被寺中三十六尊镇魔像重伤几近至死!”
“接下来呢?”男子道。
“接下来,此子使出了一种强悍的魔道神通,欲与整个天灵寺同归于尽!当时寺内元婴修士仅老衲一人坐镇,虽然能够保证天灵寺不致遭受灭门之灾,但大量弟子损伤却是无可避免。情势紧急之下,老衲与此子定下约定,一百年后老衲与他单打独斗一场,他若胜了,老衲便不再阻拦他带走那位故人;他若败了,便永远不许再踏足天灵寺一步!”
“……照今日结果来看,他想必是答应了。”
“他对此约定眼也未眨便答应下来,爽快离去。他当时仅仅是刚刚才进阶元婴初期的修为,老衲以为,百年之内他是不可能进阶中期与老衲一战的。可近些年老衲深居天灵寺中偶尔听到外界风声,才知当初实在小看了他!又及数十年前老衲外出受了重伤,至今未愈,扪心自问,面对如今的他,老衲并无胜算。”
男子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想了想,一笑:“听闻大师所言,这人似乎在神洲大陆有些名头?不知何方神圣?秦某可见过此人?”
老僧道:“海云君可听说过无月宫?”
“逐落渊无月宫?这般在神洲大陆名声大噪之地,秦某自然听过。莫非此人竟是无月宫中人?”
老僧缓缓颌首。
男子感兴趣道:“既然是位元婴高手,想必在无月宫内地位非比寻常。那个他即使拼了命也要灭杀的人,恐怕在心智未曾失常之前,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吧?”
“不错,那位故人与你我均属同阶修士。”
男子心中暗暗一惊,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可说在整个人界也难逢敌手。修炼至此者,无不是心志极坚之辈!除了修炼中走火入魔,很难会心境大乱甚至到了神智失常的地步!
“元婴中期的修士心智失常……恐怕不是走火入魔那么简单吧!”
老僧素来沉静如水的苍老面容上,一瞬间出现了惊恐的神色。待男子再仔细看去,却已风过无痕。
男子勾起一边唇角:“想必大师这位故人的遭遇,与今日的客人也脱不了干系了!”
老僧沉沉出了口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低声道:“不知海云君可曾听说过‘咒魂恐术’?”
男子脸上那漫不经心的浅笑霎时僵滞,转为毫不遮掩的震动。
咒魂恐术,是一项融合了魂道与魔道精华的无比邪恶残忍的术法。顾名思义,咒魂恐术是一种作用于魂魄的诅咒,施展此术限制极多,除了施术者必须拥有强大的魂力与魔力、施术之地必须为鬼气浓郁之处、术法复杂困难、施术时机千年难遇等等外,还要求被施术的魂魄完整,全程保留有清醒的灵智!
术法成功后,被施术的魂魄只余下元魂,不消不灭,却又永不超生、不入轮回,今后漫长的生命中,将无时无刻不煎熬在咒术的折磨下,永无解脱的一日!对于灵智完整的生灵而言,这种痛苦简直比道消身亡更痛苦千百倍。
在被咒魂恐术诅咒的施术过程中,受术魂魄将要遭遇抽魂、炼魄、剥魂、碎魄……等一系列无法想象的痛苦,直到只剩下元魂。脆弱的魂魄之身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痛,几乎都会在施术完成前便魂飞魄散!
欲使受术魂魄不至消散、并且保留清醒的灵智到施术完成,唯一的方法便是施术者以己身分担施术过程中,受术魂魄将要承受的部分痛苦!所以说这项邪术不但害人,更加伤己!
“那被施展了咒魂恐术的魂魄究竟是谁的?这又与大师那位故人有何关系?”男子蹙眉问。
老僧道:“受术方,正是那位故人最疼爱的嫡系后辈的魂魄!那位客人在老衲那位故人面前折磨那后辈的魂魄,然后施展咒魂恐术……那位故人眼睁睁看着后辈遭受无法想象的巨大痛苦却无能为力,便生生被逼疯了!”
男子不禁抽了口冷气。
咒魂恐术因为太过邪恶残忍,早已在修仙界中流失上万年。那人费尽心机将这古术找出来,并且不惜领损及自身施展此术,以此折磨那麻烦人物,必然是恨透了那人!
“……对敌对己均残忍至此,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怨?”
老僧沉默一刻,缓缓开口:“追溯因果,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那时神洲大陆正魔大战还未爆发,诛神海上空间隔阂未破,海云天城尚未与外界连通。”
“那么久……这么说,是两三百年前结的怨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名弟子的轻语:“法音师叔,院内有人请见。”
法音透过闭合的窗扇望了眼净室外,无奈低语:“他来了。”然后转头对侍立于身后的一名眉目清秀的年轻僧人吩咐道:“你去吧。”
年轻僧人行了一礼,沉稳的打开门出去。
海云君不解道:“大师命一名结丹弟子面对那人,不太合适吧。”
法音叹气摇头:“老衲若与那人动起手来,此事便不可挽回了。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可能设置羁绊,让那人自行放弃!而这名弟子,便是老衲手中唯一可能牵绊住那人的机会了!”
海云君一听便知其中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因果,于是不再言语,垂首饮茶,耳中聆听着室外雨声。
作者有话要说: 客人、故人、年轻僧人都是谁,应该不难猜吧?
海云君秦司墨是个新角色,海云天城是新地图
昨天发文的时候弄错了,是未修改的版本,已经替换
第156章 海云君,秦司墨()
净室外干净素雅的小院内,一个人立在雨中。
修仙之人,水火难侵,而这个人一身宽大的紫袍却完全浸润在了细雨里,雨水沿着黑发纠结而下,滑过精致却冰凉的金属面具,在细长的眼眸中染出寒冷的颜色。
年轻僧人将净室门仔仔细细闭上,转过身来,躬身合十:“颜前辈。”
颜绯月目中闪过了然神色,半刻后开口说道:“绝尘道友当年恩情,颜绯月始终铭记在心!‘前辈’一称愧不敢当,你我便如从前一般,平辈论交吧!”
绝尘神情依然,再次躬身:“颜道友。”
颜绯月看向他身后净室,淡无波绪的声音回荡在这一方院落中:“法音大师,这便是你的回答么?”
净室内没有任何回音传来,颜绯月道:“这一百年间,大师当初提出的约定颜某一刻也不敢忘!到头来,竟只是大师的一句戏言?如此岂不有辱法音大师威名与天灵寺几千年来的清誉?”
话音落下,前方净室门被一股强风吹开,瞬间又再次闭合。
一名容貌英俊的锦衣男子负手立在门外,微微侧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颜绯月。
颜绯月颀长俊挺的身形静静立在寒雨中,散开无法漠视的冷冽气息,尽管被冰冷的金属面具遮住了眉眼,但挺直的鼻梁,线条优美的下颚上薄薄的双唇,与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眸子……仍可辨出面具后必然是一张颠倒众生的容颜。
男子眸中兴味越浓,说道:“你莫再相逼法音大师了,今日秦某代替法音大师与你战一场!”
颜绯月的双目淡淡转过男子,落在净室门上,“法音大师,此人的话可算数?不会又是大师的一句戏言吧!”
半晌之后,净室内才传出一声长长叹息。法音大师苍老的声音无奈的响起:“绝非儿戏!”
颜绯月这才正眼看向锦衣男子,道:“那便开始吧。”
锦衣男子道:“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凭什么能够代替法音大师?”
颜绯月眉梢微微一掠,“与我何干?”
锦衣男子愣了下。
颜绯月道:“胜了你就可以带走南宫琼霄,这便够了。”
“哈哈哈……”锦衣男子大笑几声,“你对那人的恨意果然不浅!不过好歹你我要比试一番,若是连相互名姓都不清楚,未免太过有失礼仪!我们海云天城,素来最讲究的就是个‘礼’字!”
颜绯月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诧异,细长的眸子细起:“你是诛神海上海云天城的人?”
“在下海云天城城主秦司墨!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锦衣男子抱拳笑道。
颜绯月微微蹙了一下眉,说道:“无月宫宫主,颜绯月。”
“无月宫宫主?”秦司墨登感意外,不由仔细观察颜绯月。
自诛神海上空间隔阂被打破,海云天城与外界相连,无月宫这个地方便如雷贯耳!听闻无月宫虽非魔道势力,但无月宫宫主的几式魔功神通广大,连纵横神洲大陆上千年的一些魔道巨枭都谈之色变!
在秦司墨的想象中,无月宫的宫主应该是个白发长须、气势威严的老者,绝非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年轻男子!
“还比不比了?”
颜绯月一句不温不火的话语将震动中的秦司墨拉了回来,秦司墨自感方才的反应失仪,轻咳了两声,“自然是要比的。”
“城主打算怎么比?”
“秦某以为,此处乃天灵寺内,颜宫主与我在此斗法必然将危及到整个天灵寺,不如……”
“你若要换个地方,颜某奉陪,不过最好不要离的太远,耽搁时间。”颜绯月打断。
秦司墨笑了笑:“颜宫主误会了,秦某的意思是比试不一定就要斗法,我们可以用别的方式分出胜负!”
颜绯月看住他,“愿闻其详。”
秦司墨手掌一翻,掌心上出现了一面青灰色的小鼓,他看了小鼓一眼,转向颜绯月道:“此海音鼓,乃是用诛神海中一种特殊的海兽之骨与皮炼制而成,欲奏响此鼓,仅凭蛮力是不行的。普通的元婴修士最多能够奏出三响,秦某一般能够奏出七八响。颜宫主,你我便比试一下,谁能将海音鼓奏响更多次,如何?”
“可以。”颜绯月毫不迟疑。
“颜宫主当真信心十足。”秦司墨将海音鼓抛往天上,海音鼓立时涨大至一人高,稳稳立在地上,灰白色的兽皮骨面显露出来。
“颜宫主,你我谁先来?”秦司墨礼貌问道。
“随意。”颜绯月道。
秦司墨一笑:“颜宫主是客,本应客人优先,但海音鼓不同于一般法宝,秦某便失礼一次,为颜宫主演示一遍好了。”
“请。”颜绯月道。
秦司墨站在海音鼓前,悠然神色变得严肃,他一手运起灵力,只见一层淡蓝色气泡一样的灵气团将他的右手包裹住,他紧盯海音鼓面,右手成拳狠狠击上去——
“喝!”
霎时强大的音波回荡开来,小院里风起树摇,墙头瓦片都有些飞离了开来。
然而海音鼓却没有响。
秦司墨未曾回头,说道:“颜宫主,方才秦某击在海音鼓上的灵力被海音鼓吸收后发散了出去,才引起飞沙走石,但是这么做海音鼓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