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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苏纤纤鄙夷的白玉贵人一眼，扬长而去。
凤染青借着太皇太后和凤阳郡主收拾过苏纤纤，晚膳前皇上处理完政务，果然盛气凌人来朝凤殿兴师问罪了。
陌离轩一进朝凤殿阴沉着一张脸，服侍在一旁的秋菊和冬雪被圣威压得透不过口气来。
皇上这一来，朝凤殿山雨欲袭，偏她家娘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皇上来了，秋菊，还不快传膳，今儿御膳房备了酱牛肉，还有金银馒头，都是皇上爱吃的。”
都这个时候，娘娘还敢提馒头和酱牛肉？
冬雪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气差点把自个憋死，娘娘啊，你倒是哄哄皇上啊！
令秋菊和冬雪一头雾水的是，皇上听到娘娘提馒头和酱牛肉，脸色变了变，竟是缓和了下来：“皇后身子都大好了？”
秋菊忙着去传膳，冬雪为她家娘娘鸣不平，难得的逾越了一回：“回皇上，白太医说按时吃药，安心将养几天会好转。今儿一大早，贵妃娘娘带着后宫的娘娘们来朝凤殿给咱家娘娘请安，娘娘大病初愈，到底是费了些心神，后来幸好太皇太后和凤阳郡主来过，替皇后娘娘分神解忧了。”
凤染青不得不对冬雪另眼相看，短短几句话，说得圆通滑溜，既不着痕迹在陌离轩面前告状了，又维护了长春宫她的老主子。
从来都只知道秋菊是个口齿伶俐的，没想到沉稳的冬雪倒有这样一面，也是，太皇太后送到她身边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不过，说到底，这丫头也是看皇上脸色阴沉，这番话多是维护她的意思。
凤染青微微愠怒：“多嘴多舌，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是，奴婢逾越了！”冬雪态度恭谨。
皇上的脸色到底是缓和了些，陪着凤染青用完了晚膳，多次抬头默默对视，却没有多少言语。
脸黑给谁看？
凤染青想到苏纤纤也是一肚子火，心里凉飕飕的，没想到转了一圈，陌离轩还会为苏纤纤这个小三对她使脸色，真是替原主不值。
若不是凤家的人对自个真是太好，让她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这还欠着大哥一条命。
唉！真想撂挑子走人，不伺候这个南唐国最大的boss大佬了。
离职成不成？
换个老板成不成？
这心里头一有怨气，馒头啊，酱牛肉什么的，夹着往boss大人的盘子里堆，还振振有词：“这些都是皇上爱的，多吃点。”
冬雪在一旁替她家娘娘捉急，只能干瞪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挑衅皇上的威仪？不过令人无语的是，皇上到底是吃了几口娘娘夹的馒头和酱牛肉。
用完晚膳，打发了服侍的冬雪和秋菊下去，那张死人脸总算悠悠启口：“朕乏了，皇后，早些安寝吧！”
第343章 那么急着替朕选秀？（）
今儿陌离轩不是抽了吧！
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凤染青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皇上，时辰还早着呢！”
寝殿的烛火将一室照得光华，凤染青沾着床脚边坐下，脑子里灵光一闪：“皇上晚膳吃得多了些，妾身唤秋菊进来，替皇上冲壶茶消消食。”
“朕不喝茶。”
陌离轩大掌一挥，寝殿的烛火灭了一半，凤染青那张盈盈一握的小脸，在半明半灭的烛火下光洁如玉，五官精巧却灵活生动，像一只受惊的猫咪。
那双灿如星辰的眸子，不停的转动，左顾右盼，长翘的睫毛在灯火下扑闪扑闪，像展翅欲飞的蝶儿。
陌离轩微眯的眼里掠过一丝戏谑，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突然放松了些，踱到床沿逼近她：“青儿，就那么怕朕吃掉你？”
咳！
这张死人脸到底玩什么花样？
凤染青想到昨晚兰香殿那幕，脸色微微泛红。
那个，不知怎的，感觉被那么多女人享用的男人，有点像现代公园修成像小别墅一样的公共厕所，很养眼，但是却真的很脏。
她俏皮一眨眼，灵巧的一个旋身，躲开他的攻势。
然后，移到檀香木桌前，亲自沏上一杯茶：“青儿还是担心皇上的身子，这茶还热着，皇上饮杯茶消消食吧！”
“青儿倒是贴心。”
陌离轩意味不明看她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伸了手去。
他的皇后这副娇羞忐忑的模样，更是让他兴致盈然，存了心要戏耍她，接茶时并不急着握住，反而停在她手上轻轻摩娑。
她的手滑嫩细腻，在烛火下泛着凝脂般的光泽。
嗷嗷嗷！
这张死人脸到底要搞什么鬼？
想到昨晚兰香殿那段温香软玉，凤染青目光躲闪，连带着本能身子也躲闪，手一抖，那杯茶钭钭倾了去，就那么滴淋湿了某男的衣袍。
唉！见鬼了！
怎么被一个古代滴男人调、戏成这样？
触上他那张阴晴不定的脸，想着自个要在这后宫存活，到底是要仰仗他的脸色。
凤染青不由得泄气了，只得认命的取出一方帕子，去擦拭他袍摆上染湿的水渍：“皇上自怒，我这就替你擦干净，要不要唤了秋菊进来，去腾龙殿替皇上取一件袍子？”
“不用。”
陌离轩声音嘶哑。
他是坐在床边的，凤染青持着帕子的手，在他腿上滑来滑去，他猛的一下将她一双手紧紧握住，往怀里扯，眼神如狼一样凶猛：“青儿，你到底要躲朕躲到什么时候？”
天啊！
她真是脑子少根筋，往他身上泼了茶水，唤秋菊进来伺候也成，这不是主动将羊送进狼嘴里吗？
她目光躲闪，弱弱提醒他：“那个，皇上，白太医说了这些日子得静养着。”
“好一个白太医！”
陌离轩放开她的手，阴阳怪气道：“也是，皇后中了噬心蛊，得需将养一些时日。听说皇后今儿赏了凤阳，还应了太皇太后将选秀提前了？皇后那么急着替朕选秀吗？”
他没病吧？
不是喜欢美人吗？听这口气怎么像是对提前选秀不满了？
第344章 可不许出声（）
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要这位boss不潜规则，一切好商量。
凤染青换上一副娇俏的笑脸：“这后宫的姐妹太少了些，皇上整天为政事烦忧，青儿这也是想替皇上解忧哟！”
凤染青一笑，如春花般灿烂，如阳光撒满林间，俏皮的透过树隙照进人心间。
她这副神态，让陌离轩想起凤府，想起从前在宫里与青儿妹妹相守的一幕幕，因她允了太皇太后选秀那点怒意平息下来。
“罢了！”
陌离轩无奈的叹息一声，手掌一挥，用内力熄了朝凤殿的烛火：“时候不早了，青儿和朕一起歇下吧！”
“皇上，皇上……。”
内殿传来凤染青惊慌的喊声，冬雪和秋菊在殿外伺候，相视一笑，皇上和娘娘拢在一处，总算可以在太皇太后面前交差了。
朝凤殿的窃窃私语声低下来，不久没了声息，下去安寝的秋菊和冬雪当然不会知道，朝凤殿安静下来，冷宫长秋苑却是热闹了。
长秋苑外一株遮天蔽日的大树上，凤染青狐疑的小声嘀咕：“皇上，这天冷的，守了半夜也没你说的大戏啊？”
陌离轩熄了朝凤殿的烛火，又神秘兮兮将她诓来长秋苑看戏，到底她是女孩的身子，在这凉风中吹啊吹啊，冷得直打颤。
“嘘！”
陌离轩轻轻捂住她的嘴，顺势将她揽进宽大的风袍下，只露出她一张脸和那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噤声，来了！”
凤染青被袍子遮住，只感觉浑身一暖，紧接着看见不远处墙头一道黑影纵入长秋苑。
等了片刻，见没有动静了，陌离轩才挟着她纵上屋顶，轻轻揭开一片瓦。
这个，她喜欢！
这是她昨天晚上干过的事儿啊？
没想到做皇上的人，还有做贼的潜质？
凤染青眸光闪烁，心里头滑过一个伟大的设想，要是收揽一个当皇上的做贼，多么威风凛然！
“青儿，不管看到什么，可不许出声。”
陌离轩声音压得很低，语过后，她耳边还贱留着他温热的气息。
她身边的人哪里会想到，晚上干揭瓦的这事儿，她才是专业滴，昨天晚上她可是一晚上踩过长秋苑、天牢还有兰香殿，顺便在香雪宫的屋顶坐了半夜。
这种偷窥的事，当然不能出声，她配合着点点头，心急隔着瓦洞凑过去看。
这一看，浑身的血液僵住了！
长秋苑太后的寝殿烛火忽明忽暗，她还是看清楚了，太后坐在床头，而背对着她的那道黑影，纵使是烧成灰，她也记得，那是当初在杏花坞发号施令的那个黑衣人。
只因为当初她醒来时，那人离去的背影特别深刻，所以才将这道影子嵌入骨子里，嵌入灵魂里，刻骨的恨意让她永远不会忘却。
“汐儿，这个时候唤我来，可是冒了天大的险啊！”
那人对太后楚汐汐语气温柔：“没想到凤府那丫头手段这么厉害，将白太医也收买了？你受委屈了。”
“你知道冒险，这不是也来了吗？你对我如此，我为了你，受些委屈不值当什么。”
第345章 谋害凤天翔的凶手（）
太后朝着黑影伸出双臂：“赏菊宴上没扳倒那臭丫头，没能遂了你的意，今天听纤儿说，长春宫那老妖婆想将凤阳郡主弄进宫，你想借着纤儿把持后宫，又要多费些功夫了。凤阳不比别的世家贵女，要提前下手。”
“凤阳可不是那么好对付，公主府门客三千，死士无数，真没想到邵阳公主心那么大，千防万防也没有防到公主府去。”
来人上前一步，将太后楚汐汐搂在怀中：“汐儿，你的眼睛……？”
那黑衣人将太后搂得紧紧的，轻轻抬起太后的下额，然后用手触摸她的脸，随着手指一寸一寸移动，每一下的轻触似乎都带着无尽的爱意。
凤染青隐在屋顶，透过瓦片的缝隙恰好看到他的手移到太后眼睛旁，轻轻摩娑，然后双手捧住梦汐汐柔情蜜意的脸，黑衣人俯下身去。
依着凤染青的性子，看到这样喷血的一幕，原本会兴奋得蹦起来。
可是一想到那个人转过来可以看清楚他的脸，可以看清楚害死大哥的人到底是谁？浑身的血脉都在逆流，忍不住在寒凉的夜色中轻颤了开来。
陌离轩握紧凤染青的手，突然加重了力气，夜色寒凉，一片漆黑，她还是感觉皇上隐压的怒气。
屋子里那两人很快倒在一处，轻纱幔帐将两个遮掩起来，嗯嗯啊啊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
“汐儿，解铃还须系铃人，普天之下，恐怕只有白太医能医好你的眼睛。”
“他早被朝凤殿那臭丫头收买了，指不定凤天翔死后，凤家那臭丫头养病二个月，跟白烨生出一些情意来。那个人一向不问世事，原本不会插手后宫的事帮着她。”
楚汐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要治这双眼睛，怕是要你先帮我在宫外物色医术了得的。白凤羽天生是我的克星，她死了留下这个小贱人，当真是碍手碍脚，将一个一个男人的魂勾了去。北漠那边可有音信？你务必传了信去，凤阁老不是帮着皇上要与北漠国互通边关贸易吗？让她的孙女去边关送死，才能消了汐儿心头这口怨气。”
“嗯，在得知赏菊宴上失手，我已经着手准备了，选秀前后会有消息，汐儿且安心。”
那人的声音压低了些：“杏花坞失了手，这次边关一行，天高皇帝远，一定让那丫头死得透透的。等纤儿得了凤位，将太皇太后那妖婆收拾干净，这整个后宫都还是汐儿的天下，没有凤家的势力，汐儿想重回朝堂指日可待。”
“之澈，你待我真好。”
“汐儿，我的心肝宝贝。”
凤染青隔夜饭都快呕出来了，没想到太后楚汐汐一把年纪，还会有相好的？也不知道这种私情有多久了？
太后惯会将私通的罪名安在其它妃嫔身上，谁能想到她还有夜半私会的情郎？
之澈？
凤染青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震，那个人，当初在杏花坞那个逼迫她的人，竟然是苏纤纤的父亲苏之澈？
屋里那道影子，与杏花坞那道重合，再与当初自己被当成妖女时来探监的苏之澈重合，难怪一直感觉那影子熟悉，没想到是他，真是他……
第346章 杀了那对狗男女（）
太后与臣相苏之澈有私情？
苏之澈又叫摄政王，也就是现在的瑞王一声主子，自称奴才？
凤染青脑子里有一线灵光闪过，但那灵光仅仅是一闪而逝，按理说太后一直与瑞王是生死政敌，这个苏之澈到底是跟太后一伙？还是跟瑞王一伙的？
这么复杂理不清的关系，简单令人万分糊涂。
不过，此时此刻，凤染青还真没心情去理顺这种关系，她趴伏在屋顶上，隔着那个瓦洞呼吸都快停止了，杏花坞大哥万箭穿心、射成刺猬的惨相在脑海中重演，那个人就在屋内，她恨不得将苏之澈这个杀人凶手碎尸万段。
当然，还有与苏之澈狼狈为奸的太后，那一对狗男女，恨不能让她食其肉、饮其血。
陌离轩觉察到凤染青的异样，不顾她的反抗，捂住她的嘴强行将她挟持到附近枫林里。
“呜呜呜，放开我，我一定要杀了那对狗男女。”
“青儿，你冷静一点，你这样会打草惊蛇。”
陌离轩不顾凤染青的挣扎，将她紧紧砸在怀里：“你听着，青儿，朕和你一样，一定要将谋害父皇和母妃的凶手碎尸万段，凤大哥的死你万分悲痛，父皇的死朕也是没有一日不悲痛的，隐忍了这么久，也是为了报仇雪恨。但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将杀人凶手一网打尽。”
“父皇？”
凤染青张大嘴，很惊悚：“你是说先帝的死，也是太后和苏之澈谋划的？”
“没错，朕早知道父皇是死于噬心蛊，却苦于找不到凶手。”
陌离轩眸光幽暗：“青儿，你虽然假装中蛊动了些心思，朕不怪你。说起来要谢谢你帮了朕一个大忙，借着赏菊宴，借着白烨的医术，这才找到谋害先皇的凶手。朕很痛心，当初火烧妖女那次，落入母后和苏之澈的谋划中，成了帮凶……。”
“皇上以为我当真没中蛊吗？早在进宫第二天给太后请安，她在我身上动过手脚，若不是白太医提前发现，我现在早是一具傀儡了。”
凤染青幽叹一声：“皇上，火烧妖女的事，都过去了，过去的恩怨就让他随风而逝吧！”
如果能让大哥死而复生，她宁愿当初爱的人是陌离轩，也不是当初的摄政王。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可惜，她的心沦陷了再也没法拉回来，纵使不能再爱，纵使禁不住思念，恨一个人，也总比心被抽空那种感觉好，那种空荡荡的茫然无依，会对存在于这个世间，对于活着，都会产生一种深深质疑。
陌离轩动情的伸出手，抚上凤染青脑后的发丝：“青儿，朕恨自己没用，不能早点识破楚汐汐这个妖女的阴谋，才会让你落入阴谋中，让凤大哥惨死在杏花坞。”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在长秋苑屋顶得知谁是杀害大哥的凶手？
她努力忘却努力平静的心再次波涛汹涌，陌离轩再提起杏花坞三个字，让她的心再次隐隐刺痛。
阵阵的窒息和压迫感再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