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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一个想是好此道的,抱怨道:“哥,你怎么不早说,吃我一刀切了头,不然我也尝尝这个小白脸是什么滋味。”放下刀剥了两个人的裤子,想想还在胡子墨一只手上缠了几道麻绳,做出一个奋起挣脱一怒砍人的样子,不舍道:“可惜他生了这样白净的屁股呢。”
领头的人哼了一声,众人都退出来,他在门口看看并无破绽,才放心离开。第二日过了午那李五哥才一路寻来,上了船叫声苦也,滚下船去报官。
知府也是合陈家有些首尾的,听说陈公子吃人割了头,头一个就想到贾员外,一边使人去验尸,一边亲自带人去贾家。谁知敲了许久也无人来开门。知府大人叫个人翻墙过去开了门,四下里都翻遍,哪有半个活人?
知府大人亲手去摸那丹炉,还是温的,上头封地极严实。心中惊喜道:“想必是这姓贾的合陈文才分赃不均,失手杀了逃走,幸好这炉银母还在。”屈指算算日子已过,忙问左右,“这炉是怎么开的?”
一个衙役却是晓得些,上前道:“大人,我来。”取小药锄敲碎了泥封,才推开盖子,里头一阵诱人地香味飘出,众人心里都猜是烤番薯,但无人敢说。
先头那个衙役用力把铜盖推走,果然里头满满一炉俱是番薯,哪里有半钱母的影子?想到先前知府大人还抬了银子来,衙役们心里都好笑,这个贾员外虽是骗人,却是有分寸,不肯朝知府大人下手呢。
知府大人伸头去看,取了一个番薯来看,怒道:“可恶,这厮骗人也罢了,难道本官穷地只好吃番薯么!”
原来番薯此物原是土里出地,又极贱,山东种植最多。苏州人因这些年山东的许多货物都比苏州地卖的好,极是不伏气。说人呆头呆脑,极是土气,都要骂人呆瓜,意思是山东番薯。此时炉里约有十数斤番薯,偏又是知府大人来翻着了,他不是呆瓜是什么?都偷偷掩口而笑。
知府大人也想到呆瓜的典故,气的满脸通红,道:“这分明是骗子了,给我搜!”
就有人想起王举人合贾员外的交情来,走到知府大人跟前献计。知府大人挥袖道:“走,到他家翻去!”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冲进王家,翻箱倒柜的查抄。
王老太爷暴跳,骂道:“刑不上大夫,我儿原是举人,你们胆敢无礼,老夫要上京里告你们!”知府大人也有些胆怯,突然听见鸡鸣,惊喜道:“这不是贾家那只鸡,走,姓贾的骗子必藏在里头。”一群人冲到王举人的外书房里,鸡赃俱获。王慕菲吃了惊吓,手里一本《尚书》都忘记丢下,走到一个衙役跟前道:“你们做什么?这是贾员外寄在我处的!他合知府大人是极要好的朋友……”
知府大人在外头听见,喝道:“王举人,你快些招来,把贾骗子藏在何处?”
王慕菲听得骗子两个字,心神俱乱,结巴道:“贾员外怎么会是骗子?”只觉得天旋地转,摇了两摇倒在一个衙役的怀里,知府看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猜他也不知情,然此事关节着三条人命非同小可,喝道:“王举人,那贾员外拐了陈家七八万两银子逃走,此事你可知情?”
好似九重劫云齐聚,一道道九天神雷都降在王慕菲头顶,王慕菲只觉得两耳轰轰雷鸣,好半日才挣扎道:“家父也有二万五千两银吃他拐去。”
知府大人心里暗道可惜,人都说王老太爷聚财,方才只翻出一包当票来,想必没有什么油水。不如且放他一码,他家新岳家姚家有钱,若是逼的太过没了举人体面,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因道:“也罢,这些原是贾家的东西,与我抬到府衙去。”抬了那鸡合杂物走了。
且说姚滴珠听见外头吵闹,就先抱了妆盒爬到阁楼上去。又紧紧拴了门不肯开。虽然房里吃那些野人翻过,值钱之物却幸不曾失,待人都去了,她把妆盒藏好下来,问道:“何事?”
清风老实,答道:“知府大人来了,说贾员外拐了银子逃走,必是藏在我家呢。”
姚滴珠两眼一黑,昏倒在地。小桃红趁机跑到外书房去喊姑爷,却见王慕菲抱着一根柱子在那里哭泣。
小桃红心里满是柔情,走过去轻声道:“姑爷,姑爷。”
王慕菲哽咽道:“完了,全完了。”
小桃红轻声道:“莫忘了小姐手里还有私房。如今小姐昏倒在地,你速去劝她呀。”
王慕菲好似跌在水里的小狗捞着一根竹竿爬上岸,摇落身上的水珠,重又精神抖擞,笑道:“可不是,我糊涂了呢,只是,滴珠她为何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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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二十章 银山飞升记(下)
更新时间:2008…9…6 23:39:11 本章字数:5637
小桃红轻轻摆手示意不知,在王慕菲前头走了两步,红着脸转身扯他的袖子,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姑爷,我上个月……没有换洗。”
王慕菲满一心想着滴珠为什么会发昏,随口应道:“虽然是冷天,一个月不换洗也不大好……什么,没有换洗!”他想到真真每个月总有那几天,惊喜道:“小桃,你说的是真的?”
小桃红的脸红的合桃花似的,抬首看见松枝上一只喜鹊叫了两声,扑腾着翅膀飞过墙头,心里越发的喜欢了,羞答答点头道:“嗯!”
王慕菲拉住小桃红的手,不知不觉使了极大的力气,笑道:“你再说一次!”
“婢子上个月没有换洗。”小桃红甜蜜蜜的看了王慕菲一眼。她的脸上擦了一层淡淡的粉,叫热气一烘,一股子花香冲到王慕菲的鼻子里。
王慕菲猛然想起这是滴珠用的粉,想到娘子大的人铁砂掌,忙止步道:“小桃,我合你说话。”
拉着小桃红回到书房里,搂她在怀里道:“小桃。你家小姐的性子你也晓得的。若是此时合她说你有孕要抬举你做姨太太,将如何收拾你?”
小桃红想到小姐的手段,也自美梦中惊醒,伏在姑爷的怀里,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王慕菲长叹一口气,抚着小桃红的背,低声下气道:“她对我还动手呢,此时你在她前头有孕,我哪里保得住你。为着你好,此事休要张扬,容我慢慢劝转她。可好?”
姑爷为着她周全。又是这样求她,小桃红心里极是过意不去,连声道:“奴听姑爷的。”
王慕菲贴到她脸上亲了两口。深情的道:“你还叫我姑爷?无人处叫我哥哥。”
小桃红好像泡在暖洋洋的热澡盆里,舒服得就要成了仙。喜道:“好哥哥。”
王慕菲皱起眉,疼惜的看着她道:“实话说与你知道,咱们家叫那个姓贾地骗的一文钱都不剩,这几日只怕还要靠着你家小姐呢,却是委屈你了。”
小桃红摇摇头。道:“阿菲哥哥,我自是不妨事,只怕肚子里等不得。”
王慕菲笑道:“再忍她一两个月罢了,只要你生出儿子来,就是我王家的大功臣,谁也不能强过你去。”又亲了她一口放她站起,擦着她地胳膊过去,不再回头。
小桃红怔怔的看着姑爷出去,心里好似少了一块。好在腹内多出一块,有了这块肉,小姐一直想把她嫁把穷人就不能够。她小心地摸了摸小腹。微笑着出来。
卧房里清风明月两个站在小姐边上急的直哭,王慕菲大步奔进去。把姚滴珠搂在怀里。道:“喊后街的林郎中来!”
房里乱成一块,一个媳妇子闯进来喊道:“老太爷昏倒在丹炉边呢!”
王慕菲恼的直跺脚。忙道:“快使人去抬他来家。叫林郎中先去瞧他,使不得,林郎中先来瞧滴珠。再去把前街的蒋郎中请来瞧老太爷!”把滴珠放倒在床上,喊才到门口地小桃红过来看着。小桃红满脸掩不住的喜色,坐到床边,使本《合德传》给小姐扇风。清风明月两个对使脸色,走到一边不作声。
王慕菲虽然放心不下滴珠,然爹娘也是要紧处,一路小跑到隔壁去。老太爷跌倒在丹炉边,无人敢动他,王老夫人坐在一边的地下,头发都乱了,边哭边骂,看见儿子进来,撞进儿子怀里哭道:“俺们攒一辈子的钱哪,都叫那个天杀的拐走了啊!”
王老夫人鼻涕眼泪都糊到举人的绸衫上,王慕菲推开老夫人,道:“娘,爹这是怎么了?”他弯腰把王老太爷扶起。1…6…K…小…说…网王老太爷哼哼了两声,咳出一口痰来,有气无力道:“你去贾家新宅……”
王慕菲道:“知府大人已是往那边去了。滴珠也在房里发昏呢,且等她醒了再说。”
王老太爷发狠,喝道:“两万五千两哪,你管她做甚?”
“那姓贾的已是逃走了,没的把银子留在新宅等我去扛!”王慕菲怒道:“你一两银子都舍不得把儿子花,如今倒叫人骗了个精光!”他涨红着脸喘了几口气,又道:“李百万家叫人拐了三十万去,也无计可设,李九跟尚莺莺两口子灰头灰脸去了山东。咱们这三万两丢了,也罢了。眼前至要紧是滴珠无事!”
王老夫人尖叫道:“我的儿,不是两万五,哪里又来地五千!”
王慕菲似针扎他般哆嗦了一下,动了动舌头,满嘴苦味,道:“我把房子典了,又有上回卖铺子的三千两,凑了四五千与他!”
王老太爷咕咚一声朝后一倒。王老夫人也是两眼发黑,扶着墙摇了几摇,哭一般问儿子:“那我们家一钱银子也没了?”
王慕菲镇定的点了点头,道:“爹合我是一钱银子也没了,然滴珠还有呢。”这一回不过丢了三万两银子,比不得上回真真休他丢了数十万,王慕菲虽然心痛,却没有到爹爹那样地地步。
老太爷自地下一古碌爬起来,揪着儿子的衣裳问道:“滴珠有钱?”
“有,她有私房,还在苏州买了房。”王慕菲本不想说,转念想到将来又不能弃掉爹娘独自过活,瞒着他们也无益,不如说开了,也省得他们得罪滴珠。因道:“爹、娘,只是丢了三万罢了,不必过于心痛,上一回丢了真真那几十万,你二老也不至于这样啊!”
王老太爷不语,老夫人恶狠狠地骂道:“那一回要是晓得她有几十万地嫁妆,绑也要把她绑在王家。谁知她那样坏法!”
王慕菲不耐烦道:“我原是要写婚书的,不是你们拦着不叫我写,说不写她自家也要回来?罢了罢了。不提这个。娘你对滴珠客气些儿,如今家里要靠她呢!”
王老太爷突然暴跳起来,怒道:“狗屁!你这个举人是白当地?休要惯地她合尚家小贱人般。你把银子合房契寻来交把我收起。”
若是他去寻。姚滴珠必要合他拼命。王慕菲见不是事,扭头道:“此事将来再说。我去瞧瞧她。”也不理会两个老的,又一路小跑回卧房。
王老夫人想喊儿子,吃王老太爷拦住了,甩了她一巴掌,骂道:“榆木脑子。此时正是儿子下手的时候,咱们回去听消息。”扫了厅里几眼,又巴到炉里去看。里头十来斤呆瓜还热乎着,喊老伴道:“你去寻个盆来,把这些番薯捡了,我们晒干了慢慢吃。”背着手出来上上下下看看,暗道:“这个炉子是铜地,也值不少钱的呢,明日拿去当几十两银子收起防身。”
王老夫人到厨房里找了找。找出一个大盆来,真个把番薯都搬回家去,老两口坐在卧房里。看着空荡荡地箱子,守着一盆烤番薯心痛如刀绞。
王老夫人恨恨的道:“一个番薯值上万两银子呢。老娘吃一个!”拣了一个大的剥了皮吃。
王老太爷因她吃的香甜。也忍不住剥了一个同吃,道:“只许你吃一个。如今穷了。要省着些。”
却说姚滴珠一日气急攻心,在床上睡了一会子,大夫才进卧房她就醒了,看见小桃红坐在床边,心里惊奇,道:“清风明月两个死到哪里去了,还不上前?小桃红你去厨下烧水来,我要吃茶。”
清风明月就把小桃红拉到一边,一左一右拦在她跟前。小桃红讪讪的,忍着气走出来,想到小姐方才趁乱抱着妆盒上阁楼,下来却是空手,想必妆合是藏在上头了。正在那里动心思。王慕菲一脸急色进来,她忙冲王慕菲挤了挤眼,指了指阁楼上,匆匆出门。王慕菲不解,进房扫了几眼,房里早叫那群快手们翻地乱七八糟,方才因滴珠发昏,都无人收拾,王慕菲着意看了看妆台上并无妆盒,就晓得小桃红的意思了。候着大夫诊过脉,吩咐清风明月好好看着小姐,又把几个粗使的丫头合管家娘子都支进房里收拾,取一钱银打发郎中,飞一般钻回内院,那胡梯还搭在那里呢,手脚并用爬上去,那阁楼原是他两口儿日日静养的所在,何处能藏物哪里要翻,王慕菲一摸一个准,开了她的妆盒翻,并无房契合钱铺的折子。他记得真真的妆盒原是有夹层的,试着把几个小抽屉都拉下来,果然看见里头有个暗格,伸手进去摸了半日,摸出一张纸来。王慕菲以为是银票,凑到窗边去看,原是一篇帐,上头写着某记折子上有多少银,藏在某处。王慕菲想了想家里并没有这几处屋舍,想必是苏州新宅。正好窗边有现成的纸笔,他就抄了一张贴身藏起,再把这个帐照旧折起放回,把妆盒照原样藏起。若无其事下来,正好小桃红捧着两碗茶进来,两个相视一笑,王慕菲冲她点点头,接过茶进去了。
小桃红因小姐不喜欢她,又有姑爷撑腰,也不上前讨好,默默走到内书房去替王慕菲收拾。
却说姚滴珠接过王慕菲递来地茶,心里越发起疑,然此时心痛她的五万多两银子,还顾不到这上头来,所以妒忌的念头一闪而过,转而盘算起手中地财物来,一边慢慢吃茶,一边算帐:苏州的房极贵,她是在离城二三里地小镇上买了一间三进带花园地宅院,花了足足有三千多两,彼时手里有钱不觉得,此时就觉得贵了,好在还有一万一千两银子的折子散藏各处,若是好好经营,待王慕菲做了官,倒不在乎这几万两银子。只要两口子能合所过日,就是穷些也罢了。更何况公公地银子都叫那姓贾的拐走了的,两个老的手里没了银子,说话也不硬气,却是福气呢。横竖自家那五万多两银子王慕菲也不晓得,世人也都不晓得,不如忍住不说。想到此,摸摸贴身藏着的那张收据。长叹一声,柔声对王慕菲道:“阿菲哥哥,我听说你把家里的房都当了银子送去炼银母。可有此事?”
王慕菲因滴珠挑着他的错处,心头着恼。含糊道:“有啊,你可好些了?”
姚滴珠尽力挤出笑来,道:“我方才听说那姓贾的是骗子,想到我们精穷,一时着忙……”
王慕菲长叹一声。握着她地手道:“贤妻,原是相公的不是,咱们的房子合银子已是没了。不过你休要着忙,我两个妹子处尽可以借住。”提到他两个姐妹,到觉得自己颇有先见之明,姐姐妹妹都嫁把有钱有势地人家,纵然他一时困窘,得姐妹助力,就是不靠姚滴珠。将来得官也不难。
姚滴珠看他眼珠乱转,就把要他同到苏州去住的话吞下去。靠在枕上闭目养神。却是王慕菲忍不住,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就道:“滴珠,我记得你合我说。你在苏州置了间宅?”
姚滴珠半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