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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是心软些儿。不肯伤人命。做了十来年头领又岂是没本事没手腕的?把历年所积尽数取出,大半散与旧兄弟。小半换得银子存到钱铺子,一行数十人改换了小船沿着海岸到松江,只比姚员外慢个把月。
姚员外满松江转一圈,只有尚家大宅合意,托了经济去问,那尚老爷倒没有什么话说,只是价钱不免贵了些,还要合城外一个庄子几十顷地一起才肯卖,姚员外晓得尚家心里有气,有心另觅良宅,急切间寻不得,只得咬着牙足足掏出了七万银子,把大宅并庄子都买下。因着这个亏是为女儿女婿吃的,自家女儿舍不得怪她,只说这个王女婿不是个好东西。马氏娘子到了松江数日,在新宅安排妥当,才叫人去唤女儿来家。偏去了几回人都不在家。
王慕菲跟姚滴珠哪里晓得,走到莫家巷,只门口一个旧仆,里头住的却是她家寡婶,原来马三娘子做主将旧宅送把她了。姚滴珠原合这个婶子处的极好,这个宅子也值不得二三千两银子,姚滴珠心里别扭一会也就罢了。
只有王慕菲,先扑了个空,丈人搬家都不合他们说,分明是不把他举人放在眼里,已是不快。再听说新丈人买他旧娘子尚家地赔嫁,花了七万银子,脸上就有些不大好看。
姚滴珠因她爹爹花了七万两,却是比她听说过的价钱多花了两万多,极是心痛,抱怨道:“爹爹怎么不合我说,吃这样一个大亏。”
姚家新宅早叫马三娘子收拾一新,那些乱七八糟的花树一律砍去,只有前头待客的所在姚员外力保旧貌。那听涛松本是正院,马三娘子住着,满院子的松树连根刨起,使大青石铺了个大校场,放着许多棍棒马枪,王慕菲一路所见,俱是凶巴巴强壮有力的粗鲁大汉,极是心惊。
姚滴珠却是头一回见识大户人家的排场,一路穿廊过户心里极是赞叹,想到尚真真从前就住在这样的所在,忍不住口渴又吃了几口醋。又恨这样大宅不得给她住,爹爹极是糊涂,恁大年纪还要娶妾。听口气那妾原是安置在港口的,两个兄弟莫不是合公公说地那般,不是爹爹所出?一路她的小心眼儿转个不停。
他两个到了内室。王慕菲原是来过的,看见满室陈设都换了新地,心里甚不是滋味,笑的就有些勉强
那马三娘见着前头娘子留下地女儿生地极美,头一眼看见倒很爱她。那个举人女婿,因姚员外这几日骂了成千上万回,又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越发地不喜他了,面上就淡淡的。
马三娘子笑嘻嘻过来拉着滴珠的手儿道:“你两个兄弟的脸庞儿都合你一模一样呢,走,我们到后头瞧他们去。”丽丽的天雷中的亮晶晶的小闪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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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小桃红有了的事好像只写了一点。这个,做过,到有了还是有时间距离的,那是一个忧伤的少女的成长故事。请待下回分解。
网友上传章节 第十一章 后母马三娘(下)
更新时间:2008…8…29 0:09:47 本章字数:6930
姚滴珠堆起满面笑容,丢下相公合板着脸的爹爹在一处,随着马三娘转过屏风到后院去。东西厢房灯烛辉煌,一个幼儿正手执一只小木剑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嬉戏,边上站着一圈笑嘻嘻的大小丫头。另有一个奶妈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人圈外,看见马三娘进来,笑道:“夫人来了。”
那少年忙抱起幼儿,挥手叫众人散开,走到马三娘跟前问好道:“姑姑。”
马三娘接着大儿子,抱到滴珠跟前,道:“这是你滴珠姐姐,这是我娘家侄儿小雷,比你小几个月。”
小雷嘴角浮出笑来,拱手叫声姐姐。马三娘怀里的幼儿扭着身子叫哥哥抱,少年忙接过孩子,也不理滴珠,带着孩子出去把尿。
马三娘无限慈爱的看着他们出去,笑道:“这个是你大兄弟阿聪,那个是你小兄弟阿明。”招手叫奶娘过来。那个阿明却是做怪,咯咯笑着朝滴珠伸手。小娃娃一岁多的时候最是惹人怜爱。何况滴珠新婚,正是想生孩儿的时候,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把阿明抱在怀里。
那阿明把小脸贴在滴珠脸上,合姐姐说不出的亲热。咿咿呀呀不晓得说些什么,小手一挥一挥,姚滴珠搂着孩儿,心就软了下来,亲亲胳膊,亲亲小脸,笑道:“生的极像爹爹呢。”
马三娘怕累着她,赶着要接过去,姚滴珠不舍,道:“我抱我抱,这是我兄弟呢。”就抱着阿明合马三娘话家长。说不得几句,外头阿聪撒尿的声音传来。阿明才说得一个尿字,一泡滚热的尿都撒到滴珠身上,将一条红裙污的透湿。马三娘忙叫奶娘把孩子抱走。陪笑道:“这却是怎么好,才见面就把姐姐的衣裳污了。”
奶娘笑道:“这是好兆头。姐姐不是新嫁?这样一泡童子尿浇在身上,只怕这一两个月就有喜信呢。”说地姚滴珠满心欢喜,脸着脸低头不语。
马三娘笑道:“妇人成了亲自然要生崽,姐姐羞什么?听你爹爹说你们成亲也有两三个月了,可有喜信没有?”
姚滴珠微微摇头。早有媳妇子送过一件一样的新红裙让她换。那少年看见她解裙,在门口悄悄把阿聪交给一个大丫头,顺着走廊到前头去了。
姚老爹在厅上设宴,王慕菲看着娘子合马三娘一人抱着一个小把戏,情同母女般从后边出来,极是诧异,脸上不免带些神情出来,姚员外合马三娘都看在眼里,越发的不喜他。
待到马小雷入席。却是一个朴实少年,拱手喊声姐夫。王慕菲因他穿着平常,嗯了一声就罢。那少年也不恼。只有马三娘心中暗怒,她娘家只得小雷这一点血脉。看地比自己亲生的阿聪阿明还要重些。这个举人女婿居然瞧不起她家小雷,怎么不恼。忍不住眉头微微皱起。
那姚员外原极爱小雷,别人不知就底,他却是晓得地,马家祖产巨万马三娘一文不取,都留把这个侄儿,若是女儿许他,上无公婆,只得一个亲姑姑还是继母,日子自然极是好过。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女儿看上这个吃软饭的什么举人,做下丑事来要嫁他。姚员外越想越不痛快。
酒过三巡,马三娘安排女儿女婿到客院歇息,叫一个使女提着灯在前头带路,一连经过两个大院落都不曾进去,姚滴珠不解,问道:“这两处是什么所在?”
使女笑道:“那边两个大院子,一个叫绿萝院,是小雷少爷住着,一个是松萝院,是阿聪阿明两个小少爷住的。”
姚滴珠道:“占着那样大地方,怕不是有几十间呢,阿聪阿明有许多人服侍还罢了,那个小雷不过是个投奔姑母的表少爷,随给小院罢了。”
那个使女原是姚家旧人,在新主母手上极是重用,闻言笑道:“阿哟哟,小姐,你不晓得,跟着小雷少爷来的管家们足有三四十,那院子还不够住呢。”
迎面撞来两个大汉,看见是姚小姐,一声不吭避到一边。
姚滴珠恼了,道:“没有半点规矩,见了姑爷小姐问个好都不会。马姨娘怎么教地下人?”王慕菲听见那两个人都重重哼了一声,因他们长相凶恶,心里有些害怕,要说话壮胆,问使女道:“前头是花园,久无人住了,可是要把我们安置在望月楼?”
那使女笑道:“就是那里,姑爷怎么晓得?”
姚滴珠想到这本是尚家旧宅,那王慕菲自然来过,忍不住问道:“阿菲,你从前来住在哪里?”
王慕菲心里还在想姚家多了这许多恶形恶状的大汉,不晓得姚员外这几年做的是什么生意,随口道:“还能是哪里,绿萝院罢了。。www;16K.Cn。”话才出口,想到宅院易手,自家故地重游,真真却是再也回不来了,陪在身边的却是个泼妇,不由悲伤不已。看着天上半轮明月,深深叹息了一声。
姚滴珠冷笑道:“绿萝院见是小雷少爷住着呢,爹爹甚是想不开,又不是自家没有儿子,偏要当儿子似的待他。”
王慕菲心事重重,也不应她,随着那个使女走到望月楼。望月楼只得一个又老又丑的使女伏侍,姚滴珠觉得受到怠慢,心里极是不快活,支使的那个使女团团转。
王慕菲嫌烦,借着小解出来,略走了几步,闻见一股檀香,逆着风走到墙边,原来的假山变成了一个小池,墙那头正是他初见真真的庵堂。他随在树下寻了块石头坐下。
风吹树摇,王慕菲想到六七年前,就是这样一个有月亮地晚上,初遇真真被她迷惑,鬼迷心窍拐着她逃到济南去。为着她吃了许多苦,好容易他中了举人以为可以好好过日,从来柔顺的真真反长了脾气变的小气了。原是他王慕菲看错了人。像尚真真这般吃人说几句好话就跟着人走了地,实不是好妇人。幸好不曾写婚书把她。虽然银子可惜。然叫他在尚莺莺之流地女人跟前低头实是不能。
想到此,他觉得自己甚有骨气,实可当得金银不能移也,站起来又走了两步。姚滴珠骂使女地声音传来,王慕菲才松快几分地心又抽紧了。这个娘子合真真比,还差几分,爹爹一头钻在钱眼里,实在糊涂!他恨恨地跺了跺脚,咬牙暗道:“姚滴珠,你对自己亲兄弟都不怀好心,出了事莫怪我不管你。”
且说马三娘看着两个孩儿睡了,带着几个心腹各处巡查一回,听见望月楼里姚小姐骂人。暗道:“老爷说他女儿性子最好,我看她对两个小兄弟也极是疼爱,怎么对使女这样凶法?难道松江地小姐都是这般瞧不起下人?”回到房里合姚员外睡下。道:“留女儿住几日罢,她从六七岁上没了娘。你又数年不在家。多亲近亲近也好。”
姚员外晓得滴珠待两个儿子甚是亲热,极是安慰。想到她这几年名声不好。原是他娇惯之故,后来又为着钱不在家,一个十四五岁地姑娘家,一无长亲教导,二无夫家管束,闹出这许多是非来也怪不得她,更何况世人眼里,他姚家没有儿子,可不是任人欺负!因道:“留女儿住几日也使得,只是那个王女婿名声极不好。你是个有本事的,不如想个法子叫女儿弃了他另嫁罢。”
马三娘心里好笑,弃了再嫁,难道我家侄儿就娶不到正经人家的小姐,要拣这个破鞋不成?因道:“世上哪有岳丈要拆散女儿婚事的,这个女婿名声再不好,也是你女儿自家挑的。再者说,你还要在松江重做生意,至要紧一个信字,比性命还重。因着女婿名声不好,就叫女儿弃掉他改嫁,以后谁还合你来往?”
姚员外长叹一声,道:“实是怕我女儿步那尚小姐后尘呢。”
马三娘撸起袖子把床板拍地嘭嘭响,冷笑道:“他敢!他若是弹我家滴珠一个手指头,我来灭他姓王的全家。咱姚家论银子也有几十万,论打架满松江也找不出一家能比我家强的来。滴珠还有两个小兄弟,过得十年长大了能不是英雄好汉。就是他王慕菲当了大官,也不敢不对我家滴珠好。”
姚员外把小雷做女婿的想头落了空,哎声叹气,在床上滚来滚去。马三娘心里明白,索性推他道:“我合你养儿育女,并不把滴珠当外人看,你怕女儿将来吃亏我这个后母待她不好是吧,不然这样,我私房里头取五万两银子赠她如何?”姚员外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我访过了,王家那两个老的不是东西,待她小两口儿短什么,与她些也罢。”
马三娘冷笑道:“老爷,你休要揣着明白妆糊涂。我直说了罢,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的连她带她夫家那些鸡零狗碎都要老娘替她养活一辈子。你嫌五万两多了,那减一等,三万两罢了。我背着女婿交把她,有这三万两,省着用也够她合你外孙几辈子。将来你若是背着我暗地里捣鬼,我还带着儿子们去做旧营生,你只合女儿过罢。”
姚员外的心神都系在两个儿子身上,唬地魂不附体,满口央求道:“娘子见识超凡,都依娘子就是。”曲意讨好不提。
第二日,马三娘使人到望月楼来说:“夫人要去金山寺烧香,问小姐家里忙不忙,若是不忙,不妨同去。”
姚滴珠舍不得两个小兄弟,忙应了下来,王慕菲道:“那我怎么办?”
姚滴珠笑道:“你送我们到码头,自家去罢。”两个吃过早饭。马三娘笑吟吟牵着姚滴珠的手坐车,众人都是骑马,一路到码头,却是极大极华丽的新船,马三娘在刘家港买地。
王慕菲看着那位雷少爷抱着两个小把戏在跳板上行走如飞,还当他合自己一般是送行。谁知待奶妈使女们上船接过两位小少爷,姚滴珠合马三娘都进了舱。那位雷少爷也不下来,闲闲的坐在甲板上吹风。
王慕菲见了又气又急。气地是,若是男人也能同去。那外侄比不得女婿亲近,为何不叫他去,这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急地是姚滴珠本来就爱合男人说说笑笑的。若是合那个小雷怎么着,不是送他一顶大大地绿帽子?
正在那里跺足。一个小厮来请他道:“举人老爷,我们公子有请。”
王慕菲认得是苏家的,忙问道:“何事?”
小厮笑道:“少奶奶有喜了,所以我们少爷要在春晖楼请举人老爷吃酒。”
王慕菲转念一想,姚滴珠原是他明媒正娶的。正愁没借口休了她。若是惹出是非来不是正好?若能休了她,忍一时之辱又如何?想到此,放下心来,随那小厮到春晖楼。
原来春晖楼是个新开地青楼,几个粉头年小面嫩,艳名远播。苏公子因娘子左一个右一个,替他娶了四五个妾在家,想去寻芳又怕娘子再乱花银子。所以方才路过码头看见大舅子,就要拉他同去。料得大舅子嫖过的粉头,娘子必不会赎了家去。
王慕菲哪知就里,合苏公子在春晖楼吃地大醉。苏公子就要留宿。那几个粉头要撒长线吊大鱼。你推我我推你没有一个肯留他两个。因苏家太远,苏家小厮只得把两个醉鬼送回王家。
小桃红在家接着。喜从天降。叫人把苏公子安置在外书房里间,自家想着要好好看顾姑爷。清风明月都是晓得小姐心思的。若是让小桃红近了姑爷身,小姐回来要请吃铁砂掌的,就道:“小桃姐,外书房只得苏姑爷家一个小厮,也要人照看呢,我两个论本事都不如你,若是怠慢了,姑爷醒来不快活。不如小桃姐去照看,姑爷晓得自然喜欢。”
小桃红恨道:“你们两个小蹄子,当我不晓得小姐的心思呢,姑爷有什么好,我生吃了他不成?我就去照看苏姑爷去!”心里咒骂她两个坏人姻缘,不情不愿走到外书房去看茶递水。
那苏公子自从娶了素娥以后。素娥晓得他天性风流,为着自家能在苏府立足,故意合苏太太做对,只要苏公子想要的,千方百计都依着他。
人心都是肉长地,一边是严厉至极的老母,一边是千依百顺的娇妻,自然慢慢靠向娘子这头。苏公子觉得素娥虽然嫁过两回,外人又不晓得倒没什么,平常小姐哪里能这样大度贤惠,心里渐渐觉得母亲太心狠了些。
后来素娥又取出银子替他纳了两个妾,叫他母亲寻隙打死一个,他越发觉得母亲不好。素娥见他伤心,一口气连替他纳了三个。苏太太气的不管家事,倒合了他的意。素娥原是做过夫人的,接过手去管的井井有条,又拿着她不心疼的苏家钱花在苏家穷亲戚身上,越发的人都说她好起来,都夸苏太太有眼力,娶得一门好媳妇。苏太太气地有苦说不出,偏素娥日日烧香感动送子娘娘,不过数月有了身孕,越发动不得她了。
苏公子得了这样贤内助,晓得将来娘子生了儿子,他母亲更要退一射之地,将来的日子还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