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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太医带着药匣匆匆而来,离着几丈远便趴倒在地:“小臣拜见皇上。”
朱见深没好气地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罗里吧嗦的,快看看贵妃伤情如何?”
太医跪行到万贞儿身旁,简单问了问万贞儿哪儿疼后,轻轻按压扭动了几下,回复朱见深道:“皇上请勿担心,贵妃娘娘只是扭到了脚,先请公公们把贵妃娘娘移回九华宫,小臣帮娘娘推拿一番,再开几帖活血化瘀的药服用,几天便可下床走动。”
朱见深看了看周围的宦官,放心不下,弯下身来,柔声细语对万贞儿道:“爱妃咬牙忍一忍,朕抱你回宫。”
万贞儿轻轻点了点头,抿着嘴,上排牙齿咬着下嘴唇。
朱见深一只手揽过万贞儿的脖子,一只手穿过她双脚的脚弯,一用力,把万贞儿抱了起来,也不知道似有意还是似无意,他像示威一样,从宸妃的面前走过。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宸妃淡扫的蛾眉连动都不动一下,垂着眼睛,爱怜地抚摸着怀中的狗儿。
朱见深重重“哼”了一声,大踏步远去。
后面传来了宸妃不屈不挠的声音:“臣妾恭送皇上。”
朱见深听见后,身子僵直,像是想返身回去,不过停了停后,他咬着牙离开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女人面前受到挫折。
这一切,尽收万贞儿的眼里,万贞儿开始恐慌,巨大的危机感汹涌袭来。
回到九华宫,朱见深把万贞儿轻放到床上,坐在床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太医推拿揉捏。
经过太医一段时间的忙活,万贞儿的痛楚减轻了几分,朱见深拿着一方手帕,为心爱的女人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还疼吗?”
“好很多了,皇上,已经没有那么疼了。”
“太医,快去开方子吧。”
“是,皇上。”
万贞儿见皇上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阵甜蜜,娇嗔道:“皇上,臣妾又不是瓷器做的,哪那么金贵,再说了,太医医术再好,也不能令臣妾立刻痊愈,干嘛这么火急火燎地催促他。”
朱见深食指毫无征兆地点了下万贞儿高挺的胸脯,道:“可是,朕一想到贞儿忍受疼痛的折磨,就心躁如焚。”
万贞儿娇羞不已,亲昵地拍了下朱见深一触即退的手:“皇上,下人们都在呢。”深情地望了一眼,继续道,“你对臣妾真好。”
朱见深道:“谁让全天下,只有你最懂朕呢。”
他们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腻歪着,太医在不远处飞快地写着单子。
突然,万贞儿感觉到一阵恶心,身子压在朱见深的腿上,探到床边,干呕了起来。
“贞儿,怎么了?”
万贞儿气喘吁吁地吞咽着唾液,回道:“不知为何,臣妾最近常常感觉到恶心。”
太医停下笔来,几步走到床边,道:“娘娘可否把玉手伸出,让小臣为娘娘把上一脉?”
朱见深抬头看向平时谨小慎微,今日有失礼仪的太医,他的脸上居然充满了喜悦,似乎想要证实什么一般。
万贞儿把手腕递到了太医面前,太医把手指搭上,听了一会儿脉后,冁然而笑:“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朱见深闻言一呆,道:“你……你说什么?”
太医跪倒在床前,连连叩了三个头后,道:“皇上,娘娘的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正是喜脉啊,皇上。”
“什么……朕……朕要当爹了?”
满屋子的下人,一听这话,全部行上了大礼,恭贺之声响遍九华宫:“恭喜皇上,恭喜娘娘。”
朱见深喜出望外,道:“赏……全部有赏。太医,快,给爱妃开两副安胎补气的药。”
太医站起身来,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浑身上下如入冰窖,不自觉后怕起来,抖如糠筛。
朱见深发现太医有异,道:“怎么了?”
太医道:“小臣大喜过后,很是后怕呢,皇上。”
“为什么?”
“因为小臣刚才正在帮贵妃娘娘开活血化瘀的药,里面有一味是红花。红花性温、味辛,虽然具有活血通经散瘀止痛之功效,但是却极易导致孕期女人流产,幸亏娘娘及时干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臣是后怕过度,才导致在君前失态。”
朱见深听了,不惊反喜,道:“呵呵,你应该庆幸才对,如若你开了那副药方,即使罪不怨你,朕也会砍了你的脑袋。这说明朕的皇儿乃真命天子,万事不惧。用心替朕开一副绝好的安胎保胎药来,再自个儿去领十两金子,算是压压惊啦。”
太医一听,连声道:“谢皇上,谢皇上。”
万贞儿九华宫中侍候的下人们一听,彼此看了两眼,他们从双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光芒,朱见深刚才用“真命天子”来形容万贞儿肚子里的孩子,无异于宣布了太子之位的唯一人选,就是这名刚刚凝结成骨血的婴孩,只要他是男孩儿,他就是大明帝国的继任者。一旦万贵妃诞下太子,他们便是一荣俱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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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万贞儿怀孕了(四)()
第四十一章 万贞儿怀孕了(四)
朱见深从九华宫出来,直奔仁寿宫,他要亲口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周太后。
当他来到仁寿宫的时候,周太后正阴沉着脸,脚踏处正趴着刚才惊吓了万贞儿的狗。
周太后见朱见深进来,道:“什么事情让皇儿如此兴奋?”
朱见深道:“母后,儿臣是来向您报喜的,您要做祖母了。”
周太后浑身一震,道:“什么,你说什么?是哪位妃嫔有喜的?”
“是万贵妃,她怀上小皇子了。”
一听是万贞儿,周太后的喜色顿减不少,道:“哦,是她啊,玉雯,到哀家紫檀匣子中取一些上等的阿胶送去,这些阿胶都是哀家挑了又挑,选了有选的,就等着专门给受孕的妃嫔们用的。”
“是,太后娘娘。”
朱见深道:“母后,你不高兴吗?”
“高兴,只要是你的孩儿,哀家能不高兴吗?可是哀家衷心地希望,后宫中的十二个妃嫔,都能怀上龙种,母后想看到你多子多孙。”
朱见深道:“母后的心意儿臣明白,可是,母后应该知道儿臣早已心有所属,容不下其他的人。”
周太后道:“身为皇帝,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朱见深道:“好了,母后,今天大喜的日子,儿臣不想提这个事情。儿臣来这儿,另有事情和母后商量。”
周太后道:“什么事情,说吧。”
朱见深道:“儿臣想册封万贵妃为皇贵妃。”
“不行,绝对不行。”
“母后,为什么不行,当初儿臣想立万贵妃为皇后,母后不答应。现在她为儿臣怀了孩子,有功于社稷,晋升为皇贵妃有何不可?”
“那安妃呢?安妃怀孩子生孩子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想到册封一事?这般厚此薄彼,皇儿你就真不怕寒了其他人的心吗?况且,我大明朝开国以来,还没有一位皇贵妃,第一位皇贵妃应该端庄典雅,实至名归,她,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母后?”
“她比你大十七岁,而且行事乖张,后宫中谁人不曾受过她的欺压,哀家平日不说,可是都看在眼里,她的那些奴才,也狗仗人势,宫里宫外横行无忌,那些盐引、房中术、虎狼春药……一笔笔荒唐事都和她有关,哀家都能容忍,可是哀家绝不答应史书上记载着这样一位皇贵妃,明朝的列祖列宗也不想看到。”
朱见深没想到在他看来隐藏很深的事情周太后都了如指掌,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周太后跺了跺脚踏:“听说你要摔死这条狗,知道这狗是谁的吗?”
“不……不是宸妃的吗?”朱见深话刚出口,便觉不对,周太后既然如此问,肯定是另有其人。
周太后道:“它是哀家大约一年前送给宸妃的,宸妃这孩子素来心境就窄,无论什么事情,都搁在心里头。哀家看在眼里,没有别的办法,就送了这只狗儿给她作伴,这些你统统不知道,你的心,全都搁在那个女人身上。做女人苦,做皇上的女人更苦,而做你的女人,更是苦中有苦。哀家都觉得后悔,早知你会这样,哀家何必为你挑选那么多妃嫔。好了,今天你又伤了宸妃,她的心死了,和安妃一样,我看你怎么挽回。”
“朕……”
“皇儿,哀家头有些痛,想休息一会儿。”
“母后……”朱见深本来还想替皇贵妃的事情,话到嘴边,终究强咽了下去,道,“那母后好生安歇,儿臣告退。”
周太后闭上眼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走出仁寿宫,朱见深神情恍惚,脚步虚浮,漫无目的的跌跌撞撞,看得张敏心惊肉跳,立刻扶住朱见深,道:“皇上,是不是去万贵妃那儿?”
“不,朕想到御书房坐一坐,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一想。”
他边走,还是心有不甘地问张敏:“张敏,你说句公道话,朕全心全意疼爱万贵妃,这有错吗?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朕罪大恶极一般?为什么他们都要来逼朕?”
张敏哪敢给他个确切的答案,只是重复着:“奴才……奴才以为……”
“好了好了,朕知道从你这里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算了……”头一低,像打了败仗的将军,落寞地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万贞儿眼开眉展,把玩着四四方方的锦盒。
盒子里包着的,是玉雯送来的阿胶,这还是周太后第一次派人送东西给她,万贞儿心道,哀家还是等到了你向哀家低头的一天,看来到底是母凭子贵,孩儿啊孩儿,你来得可真是时候,你是娘的尚方宝剑,有了你,后宫这些女人,再也别想抢走皇上了。
她喜滋滋地等着朱见深回来,可是一个时辰过去,始终不见踪影,不由得眉头一蹙,唤道:“香寒,皇上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还不来,让小安子去瞧瞧。”
香寒畏畏缩缩地进来:“刚才萧翎来过,告诉奴婢,皇上因为娘娘怀上龙种,心怀大开,正在找太后娘娘商量,准备册封娘娘为皇贵妃。”
万贞儿道:“哀家正纳闷皇上为何那么匆匆离去,原来是想给哀家一个惊喜。”也许,笼罩在幸福中的女人都是迟钝的吧,过了一阵子,她不见香寒回应她,这才仔细瞧向香寒。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香寒道:“太后……太后她……”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香寒道:“太后她极力反对,说我们大明朝第一位皇贵妃应该端庄典雅,实至名归,说娘娘你不合适。”
万贞儿呆住了,万万没想到,周太后仍然万万不肯接纳她,她银牙一错,恨声道:“周老太婆,究竟要哀家做成什么样儿她才能满意?”
香寒道:“娘娘,太后还提到了盐引、房中术……”
万贞儿手一哆嗦,然后猛然发作,一手打翻刚刚泡好的紫苏安胎茶:“出去,给哀家滚出去。”
茶盏从桌子上飞出,大半泼溅到香寒脸颊一侧以及双手,香寒惨呼一声。
万贞儿狞声道:“鬼号什么,死了没,没死的话赶紧从哀家的眼前消失。”
香寒忍着痛,战战兢兢地退出了房间,她的眼中,掬着泪,她跟了万贞儿几年,万贞儿就是这样反复无常,开心的时候,赏她点银钱,不开心的时候,对她又是打又是骂的,本来白白净净无一点瑕疵的身上,三五年下来,已经留下了大大小小好几处伤疤。
火辣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袭来,然而她不能擅自离守,万贞儿随时会找她的,她只能忍着痛,在门外候着,不多时,被滚烫开水溅到的地方起了大大小小好几个水泡。
“香寒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两名宫女凑上前来安慰香寒,可是香寒从她们的眼中根本看不到一丝紧张,从她们的口中根本听不到一丝焦心。
在九华宫中,这些宫女,谁不妒忌她最得万贵妃的宠爱,谁不想着有一天能取而代之,她们这些虚情假意的问候,香寒听着就觉得作呕。
“没,没什么,是我一时不小心,碰翻了茶盏。”
“姐姐以后一定要小心哇,妹妹们身上担着差事,没办法帮姐姐讨点药膏来,唉。”
“不碍的,你们忙你们的吧。”
“那我们先去了。”
说完,两个人快速离开,香寒眼睛随着她们的背影远去,在她们拐弯到另一侧的刹那,香寒看到了两个人交头接耳幸灾乐祸地笑了。
越是疼痛的时候,时间似乎过得越慢,香寒咬着牙,开始默数时间,当她数到三五七,一个声音出现在她的耳边:“香寒姐姐,你的脸,天哪,你的手。”
同样是问候,这个人的话让香寒心中一暖,她循声看去,是刚来九华宫不久的花蕊儿,香寒道:“原来是香柔啊,别大惊小怪的,被水烫了一下而已。”
“被水烫了一下,还而已?”花蕊儿大声道,“姐姐你知道一张脸对女人多重要吗?你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脸?走,我带你去找太医。”
“不,不能的,我得在这伺候娘娘。”
“娘娘不知道你烫伤吗?我去跟娘娘说。”
花蕊儿连说带说,就要往里走,香寒连忙去拉花蕊儿的衣袖,谁知竟然没扯住,身子被带出去好远。香寒颤声道:“好妹妹,别冲动,这样会连累你的。”
“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得赶紧去看大夫才行。”
香寒叹了口气,道:“傻丫头,宫里头的大夫只有太医,我们宫女是无权看病的,如若生了病,只能自生自灭。我这点小伤,忍一忍就过去了。”
花蕊儿听了,瞠目结舌道:“这,这也太没有人性了吧,难道宫女就不是人吗?”
由于听到了闻所未闻的事情,花蕊儿的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内室传来了万贞儿的声音:“外面是哪个没规矩的奴才在大嚷大叫?香寒,把她给哀家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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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万贞儿怀孕了(五)()
第四十一章 万贞儿怀孕了(五)
这个时候香寒想保花蕊儿都保不住,无奈之下,只得把花蕊儿带到了万贞儿的面前。
万贞儿道:“香柔,你为什么在外面大声说话,不知道哀家要休息吗?”
花蕊儿跪在地上道:“娘娘,香寒姐姐她被开水烫伤,奴婢想带她去敷点药。”
万贞儿道:“怎么,刚来九华宫第一天,就教本宫做事吗?你帮她出头,是不是拉帮结派呢?”
“不是的,娘娘,如果香寒姐姐满手满脸都是水泡的话,到时候就没人伺候娘娘了。”
“这么说来,你是替哀家着想喽。”
“是的,娘娘。”
万贞儿猛地一拍桌子,道:“简直是巧言令色,哀家最讨厌像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下人,香寒做错了事情,即使她是哀家的心腹,哀家也会严惩。至于你,分明是谄媚主子,想装仗义,哀家就教教你九华宫的规矩。适才看你机灵,才免了你那一个半时辰的跪,现在到外面,把剩下的时间跪满了,香寒,你给我盯仔细了,她少跪一刻钟,你便多跪一个时辰补回来。”
香寒道:“奴婢遵命,娘娘。”
香寒牵起花蕊儿,来到门外,指了块地儿:“妹妹,跪下吧。”
花蕊儿道:“凭什么,因为她心情不好,就可以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