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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老老实实的摇摇头。
孙权一挥手,旁边的侍者立马端来了一份早餐。
吕蒙担心自己贪睡贻误了正事,捧着汤碗如坐针毡。
孙权不忍逗他,放下碗筷笑道:“子明,你快吃饭。过会儿糜芳会派人来交涉归降的事。“
“什么?他居然就真的投降了!”话一出口,吕蒙就发觉自己这话有些不对,脸涨得通红,准备解释。
孙权心情很好,没有当一回事,摆着手要他安心进餐。
用过早饭,外面就传报糜芳的使者到了。
孙权笑道:“又不是正式的授降仪式,子明,你全权处理好了。”
糜芳是真心投降。只用了一个上午,吕蒙就和使者谈妥当了。
当天下午,糜芳按照约定,准点开城归降。
最后一次巡视了城防之后,他独自登上江陵城头,亲自降下城楼上迎风招展的“糜”字旗,收入怀中,眺望樊城方向,喃喃自语:“三郡已经有近一半的郡县投降了。我又坚守了一月有余,你都不曾派一兵一卒回援。你既不仁,则休怪我不义。”又转身西望,满眼晶莹,“大哥啊,刘备对小妹没有半点温情,甚至不愿意让她诞下一儿半女。小妹嫁给他,根本就不知幸福为何物。这些年是我们错怪了小妹。当年之错不全在她呀。现在小妹和钱应在徐州过得很幸福,有儿有女。大哥,我去也,你保重。”
受降仪式过后,就是庆功的酒宴。吕蒙抬眼在欢笑人群里一遍一遍的扫视着。
孙权放下酒杯,起身离座更衣,悄悄冲他招了招手。
吕蒙心领神会,跟出帐外悄声问道:“主公,怎么不见钱公子?”能够这么快就得到江陵城,首功归他呀。
孙权正色道:“子明,钱公子昨晚就起程回徐州了。我答应过他,从此不再告诉任何人关于他们夫妇的行迹。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彻底忘记钱公子。”
吕蒙连忙低头拱手行礼:“主公请放心,蒙从来就没有见过什么钱公子。”
孙权抿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子明,公安、江陵一降,刘备手里的其余郡县皆闻风而降。这里面,你的功劳最大。走,我们进去,好好的喝一杯。”
吕蒙咧嘴呵呵笑了。
这一天,吕蒙喝了很多酒,当天夜里竟然浑身滚烫,发起了烧。孙权连忙招来军医诊治。这才知道,吕蒙真的得了重病。
烧了整整一天,吕蒙才退烧,苏醒过来。看着他那双肿得油光发亮的小腿,孙权懊恼不已,执意要把他带回建立去延请名医,好生调养。周瑜、鲁肃都是正值三四十岁的大好年华英年早逝。他不想再这样失去吕蒙。
吕蒙舔着干裂的嘴唇强打着精神笑道:“主公,请让我再多留一月。关羽已经是翁中之鳖。有生之年能生擒这厮,我虽九死不辞。请主公成全。”
孙权无语,取消行程,留在了江陵前线。
这年十二月,关羽所部被吕蒙和陆逊重重围在麦城。大势已去,关羽接受了吕蒙的劝降,愿意出城降顺。不过,他提出一个条件,要吴军退兵十里。
吕蒙担心有诈。
陆逊笑道:“大都督,他要退十里,我们就退十里。且看他死到临头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看着朝气蓬勃的陆逊,吕蒙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年轻时候。“呵呵,不知不觉,我们都老了。”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赤壁之下,鲁肃长立于自己身后,笑呤呤的如是对周瑜说道。
他转过身去,眼前一片白衣飘飘,周瑜似乎站在他面前抚掌而笑。
“大都督。”耳畔响起了陆逊的轻呼。
吕蒙回过神来,释然一笑:“行,你去安排吧。”
陆逊领命退下。
果然,关羽在跟他们玩心眼。本来双方约好次日在南门交接。不想,这天半夜时分,关羽乘着大雪,和他的长子一道领着十几个骑兵从西门仓皇遁走,试图逃往益州。
这一切全在陆逊的意料之中。他早早就让潘鄣埋伏在了西门之外。关羽一行人出城不到十里,就中了埋伏,被俘。
时孙权正在临沮。潘鄣等人把捆得象两个大粽子一样的关羽父子带到了孙权面前。
两父子梗着脖子,不跪不拜,誓死不降。
吕蒙冷笑:“关将军,之前,你已经答应投降,却出耳反耳。堂堂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孙权嘴角上翘,得意洋洋。
“呸,无耻之徒。用的尽是下作的哄骗伎俩,算什么英雄好汉!”关羽怒目圆瞪,大声斥责着,“关某只怪自己运气不好,手下皆是庸碌无能之辈。这才让你等钻了空子。鼠辈,休得猖狂,有准就出来单枪匹马的和你关爷爷单挑。”
吕蒙气极,一跃而起,瞪目拨剑。
身边的陆逊悄悄按住了他,对着关羽轻言细语道:“关将军熟读兵书,岂不知什么叫做‘兵不厌诈’吗?一军之帅,重在谋略,怎么能逞匹夫之勇呢?事到如今,关将军就没有好好反省过吗?你以为你真的只是输在运气上吗?我且问你,你苦过这么多日,为什么不见你的侧翼护军出兵援助?刘封、孟达真的是庸碌无能之辈吗?他们为什么见死不救?你受此大辱,你的结义兄弟又安在?”
关羽闻言,冷哼一声,扭过脸去,闭目不言。
“好了,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关将军执意不肯归降,想必是和我无缘。罢了,我也就不为难关将军了。”孙权挥挥手,示意军士们将他们父子俩带下去。
关平不甘心的瞪了孙权等人一眼:“休要碰我们。我们自己会走。”
孙权好脾气的笑了笑。
关羽父子俩阔步昂首出了帐外。
孙权起身:“我素来敬重英雄,只可惜和关羽无缘。来人,敲响军中大鼓,送两位关将军上路。”
一时间,营地上空响志了雄壮低沉的大鼓之声。关平悲壮的拜别关羽:“父亲请先行一步,孩儿为您送行。黄泉路上,有孩儿追随,父亲一定不会寂寞。”这倒不是他怕死,要关羽先受刑。而是,他身为人子,不能让关羽亲眼见其身首异处,白发人送黑发人。
“要杀便杀,哪来这么多名堂!”关羽硬挺挺的站立在郐子手之前,仰天长叹,“上天,你为什么要这般待我!为什么不赐我战死沙场,却要忍受这般**!”实际上,他的心里全是愤恨和不甘:他一连派了好几拨人马分别向刘封、孟达和刘备求援,为什么他们的援兵迟迟不到?为什么!
鼓点如麻,密集的响了起来,突然,“咚”的一声,鼓点骤停。郐子手执大刀拱手:“关老将军,一路走好!”他大喝一声,刀光闪过,关羽的人头应声而落,象铁塔一样的身躯轰然倒地。
“咚咚咚”,鼓声又响了起来。
“父亲!”关平含泪跪在地上,一口气给关羽叩了三个大响头,然后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父亲是站着受死,那么,他也不能跪下。
另一个郐子手赞许的点点头:“好样的!关少将军,一路走好!”大吼一声,关平亦受死。
鼓声停了。两名郐子手用黑色漆盘端了关羽父子的人头去复命。
孙权见关羽死不瞑目,一双凤眼圆瞪,心生怯意,连忙让他们将关羽的人头装进事先备好的木匣内,洒上石灰,准备敬献给曹操。
禀着鲁肃留下来的“刘备弱时为友,强时为敌”的方针,刘备一当上汉中王,孙权就悄悄的和曹操结了盟。关羽作梦也没有想到,孙权会暗通曹操,在背后捅自己的刀子。
张罗完后,孙权心满意足的吩咐杀牛宰羊,他要大宴三军。
在庆功宴上,他向吕蒙透露,有意为他加官晋爵。这南郡不就是依他之计轻松得到的吗?孙权准备拜他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赐钱一亿,黄金五百斤。
吕蒙离席跪地谢恩。只见他伏下身子,揖首谢道:“谢主公……”。却伏在地上,久久不见起来。
下面有人笑道:“大都督不至于这样感动吧。”
孙权心里泛起不祥之感,连忙示意侍者过去把人扶起来。
侍者刚一碰到人,吕蒙就无力的翻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
“啊!”侍者惊呼,战战兢兢的把手指伸到他的鼻子底下去试探。立马吓得哇哇大叫,“君侯,大都督他,他没气啦。”
孙权手里的酒杯当啷坠地,起身怒道:“快,传军医!”
众将领纷纷起身,把吕蒙平放在地上。
陆逊喜道:“主公不要担心,大都督只是晕过去了。”
“君侯饶命。”侍者吓得咕咚一声跪倒在地。
不等孙权开腔,早有军士把他拖了出去。
很快,两个军医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他们一见吕蒙这样子,暗叫不好。一个熟练的翻开他的眼睑,一边扣住了他的手脉。齐齐叹了一口气,两人交换了一个沉重的眼神,向孙权复命:“大都督过于劳累,旧疾复发……”
话没说完,孙权猛的一脚踢翻了自己跟前的矮几。杯子、盆碗碎了一地,里面的美酒佳肴飞的到处都是,狼籍不堪。
“又是过于劳累,旧疾复发!我不要听这些。我只要子明好好的!”这样的话,他听得太多了。当年公瑾(周瑜的字)是这样!子敬(鲁肃的字)亦是这样!无论如何,他不想子明也步他们的后尘!
第225章痛
第225章痛
那个时代信息很不发达。黄硕在江陵的时候,只听说关羽水淹七军,俘于禁,斩庞德。虽然江陵城头已经易旗,但是,很多文人士子暗地里谈得更多的是关羽的英雄事迹。他们甚至于还渴望关羽能带领着荆洲的将士们打回来。
木乔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华佗随关羽出征了,不在城内。
黄硕很担心华佗的安危。可是,现在兵荒马乱滴,关于关羽的各种传闻满天飞,连木乔都分辨不出真假。略加思索之后,她决定暂且带着众人回草庐。一来,那里最安全;二来,离青龙会的襄阳分舵最近,无论是打听消息,还是调动人手都是最方便的。
于是,黄硕等人过江陵城而不入,直接回了草庐。
没想到,他们在草庐里看到了华佗。
华佗满脸胡碴子,憔悴不堪。瘦得跟一根竹竿差不多了,仿佛只要用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他戮倒。
一见到黄硕他们,他的眼泪就下来了:“夫人,快快想办法救救关将军和少将军他们。”
“什么!”黄硕以为自己听错了。
宝宝和木乔等人更是呆住了。一路上,他们听的最多的故事就是讲关羽如何神勇,打得曹仁等人找不到北。水淹七军是何等的气势如虹,简直就跟战神下凡一般。怎么一下子就要“快快想办法救救了”呢?
华佗用手背揩去眼泪,抽啜着说道:“关将军带着将士们在前方杀敌,让糜芳和士仁在后方防守。关将军用兵如神,我们连连获胜,眼看着就要把曹军全部赶出荆洲,结果,在这个关节眼上,糜芳和士仁那两个贼人竟然私通东吴,放吕蒙、陆逊入境在先,开城降敌在后,致使吕蒙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了整个南郡。
这样一来,我们前有曹军,后有吴军,背腹皆受敌。战况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关将军知道情况不妙,连忙向驻守上庸的大公子和孟将军求援。可是,一连派去了三拨人马,迟迟没有盼来援军。眼见着,我们就要被曹军和吴军完全包围了。
无奈之下,关将军一边派出最后两拨人马同时向上庸和益州求援,一边率领众将士拼死抵抗。期间,军师受了重伤,可是,军营内早已断了药。于是,关将军下令,派了三十名精甲军士护着我和军师突围。
等我们从曹军的包围圈里脱身,三十人已经死的死、伤的伤,所剩无几。幸亏阿仇带着襄阳分舵的弟兄们过来打探消息,要不,我和军师肯定是难以逃出生天了。”
黄硕听了,心里沉甸甸的:“你们回来多久了?”
“已经半月有余。军师的伤很重,一直昏睡到昨天凌晨才醒过来。”
难怪华佗憔悴成这样。
黄硕并不知道关羽的情况,安慰他:“我们是从江陵那边过来的,一路上并没有听到关将军落败的消息。”
宝宝也轻声说道:“华叔叔,您先别急。关将军很厉害的,能征善战,说不定已经打退了敌人呢。”
华佗勉强的露出一个惨白的笑脸:“阿仇也是这么说的。三天前,他和龙六带人分头出去打探最新战况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军师吧。他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了,但是还是虚弱得很。身边离不得人。毛头两兄弟这半月都没出过药庐半步。”
“也好。”黄硕点头答应了。
木乔见他们人手少,便主动提出带着其他人去厨房帮忙。
华佗笑道:“这样最好不过了。手里才有两个小丫头,却要做么多人的饭,这段时间,江嫂真的是累坏了呢。”他们悄悄进来养伤的,这里又靠着襄阳,他们不敢到外面去买奴仆,怕走漏风声。
黄硕和宝宝刚进药庐的门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中药汤子味道。毛头拿着一把蒲扇蹲在院子里守着一个红泥小火炉煎药。从瓦黑瓦黑的药罐子里时不时的飘出几缕热气。
见了黄硕等人,他连忙起身行礼:“娘,木叔叔,姐。”
另外三个伤兵被小厮们搀扶着在院子里慢慢的走动。他们也纷纷停下来,艰难的拱手行礼打招呼。
众人皆颌首回礼。
黄硕和宝宝已经将近有半年多没有见到毛头了。小家伙见风就长,似乎又高了半头,身上又多了一分猪哥的风范。
猪哥让他们两兄弟跟着华佗学医,事先也是征得了黄硕同意的。黄硕很满意他的良苦用心,冲儿子抿嘴一笑。
宝宝走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蒲扇:“我来吧。”毛头也是一脸倦容。院子里住着这么多伤员,看来这段时间他也没有休息好。
知道她以前经常帮华佗打下手,煎药之类的活没少干,毛头没有坚持。
“有劳姐姐了。”他温声谢过宝宝,转身为黄硕等人引路打门帘子。
屋子里也全是草药味。马良全身被白纱布包得严严实实的,摆了一个“大”字躺在榻上,四肢下面各绑了一块木板。
铭儿跪坐在卧榻前,正用调羹一小勺一小勺的给他喂水。
看到黄硕和木乔进来了,马良嘴里含糊的说了一句什么。
铭儿便收了水碗和调羹,闪身站到一旁。这才正式向黄硕行礼:“伯娘。”
黄硕走过去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探身柔声说道:“季常(马良的字),我是黄硕,来看你啦。”
马良眨了两下眼睛,艰难的说道:“见过嫂夫人。”
还好,神智是清晰的。往日活蹦乱跳的一个人变成了这个样子,黄硕不禁鼻头发酸。
“有将,将军的消息吗?”马良用力的吐出了这几个字。他并不知道黄硕是青龙会的会长,以为她刚从成都那边过来。
“我们刚才回到荆洲。”黄硕摇摇头,“你先不要急,安心养伤。阿仇他们出去打探消息,很快就会回来了。”
马良合上眼睛,眼角泌出两滴眼泪,无声的流入了两鬓。
黄硕听到他无比清晰的说出了一句话:“都怪我瞎了眼,认人不清。”让糜芳和士仁留守后方是他的主意。诸葛亮在信中再三强调一定严防孙权。马良以为糜芳和士仁都跟随刘备多年,是刘备的心腹嫡系。把后方交给他们是最保险不过了的。
黄硕轻叹:“季常,其实我听木长老说,他们两个也是中了吕蒙的奸计,并不是事先通敌卖主。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说不清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先把伤养好。不要想得太多。”
马良听了,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