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尼姑好奇道:“为什么?我看这只鸡没什么特别啊。”
“因为这只鸡啊——”释心拉长声音道,“她的名字叫凤鸟!”
小尼姑给释心指了鸡圈的位置。释心寻过去时,花哥儿正懒洋洋地把大半个身子窝在鸡窝里,瞧着是昨日欺负它的女孩,动也不动。
“凤鸟。”释心唤道。
花哥儿猛地竖起鸡冠向释心看去。
释心笑眯眯地摸着怀里的母鸡:“凤鸟,我们来见见新朋友,这是花哥儿。花哥儿,你看这是凤鸟,你看你俩多配啊,一样的又老又丑。凤鸟啊凤乌,你虽然挺会下蛋的,但爱瞎嚷嚷这个毛病不好。你说你一只花毛鸡,毛都掉得差不多了,有什么好嘚瑟的?”
花哥儿整个儿站了起来,一对鸡眼紧紧盯着释心,根本不像普通家禽看人的眼神。
释心料想自己现在这样的容貌,那花毛鸡就是瞪破了眼珠子也认不出来,心里更开心,把母鸡往鸡圈里一扔:“凤鸟,乖乖地跟花哥儿相处哦。”转身蹦蹦跳跳地走开了。
欺负完花毛鸡,释心内一阵暗爽。谁能想到昔日神尊座下最看重的神禽凤凰竟沦落成尼姑庵的一只芦花鸡?若有一日这花毛鸡发现欺负它的,就是当年那只总被他欺负的饕餮幼崽,它又会是何等表情?
释心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此后的日子,释心的日子过得好不舒心,每日在庵里欺负欺负凤鸟,傍晚拿了工钱就回家逛逛街买些好吃的好玩的,何阎王要是心情好呢,她就冲他露个笑脸,要是心情不好,她也不拿热脸贴他冷屁股,直接窝回自己房间里。
要说这些日子唯一的不顺,就是她长牙牙疼。何回见不得她成日拿牙刨木头,刨得一地的木屑,难得大方地给她买了一麻袋的野生小核桃让她磕。
这日何回回来得晚,释心牙疼得难受,一边磕核桃,一边等,磕着磕着,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半夜里被一股浓重的腥臭味和极冰的寒气熏醒加冻醒,有些迷糊地抬起头,吐出嘴里的核桃道:“何回?”
黑暗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嗯。”
释心捏住鼻子,“好臭啊。你身上这是什么味。”
“烧盆热水,送到我房间里来。”随后是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
释心手脚利索地开始烧水,烧好后拎到何回的房间门口,扣了扣门,门内没有回应。
“何回师兄?何回?”释心叫唤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便直接推门而入,门内,何回面朝里侧卧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释心只得弯下腰,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去看他情形,何回突然睁开眼与她来个对视。
释心尴尬地直起身:“我以为你昏过去了。”
何回勉强地撑起身子:“把水放下,你出去吧。”
释心看着何回身上戾气重得连贵妃榻上都结出一层霜,便知他现在怒气极盛:“你遇到了什么事吗?”
“跟你没关系。”
释心很不想贴他的冷屁股,可看他这独自生闷气的模样,不知怎的她就是走不动:“唉,你怎么又发脾气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说不定我能帮你报仇呢?”
第039章 故人再遇()
释心斟酌了一下:“呃……嗯,看情况;如果对方不是很厉害的话。”
“……”何回沉默了片刻,“你这几日出门有没有觉得异常?”
“什么异常?”
“有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你?”
释心素来对气味和声音敏感;若是被人根踪立即就能发现;所以很干脆地摇摇头:“没有。”只除了她总是闻到一股幽淡的花香;因是春天百花齐开;走哪都能闻到花香便也不足为奇;便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何回站起来,走到热水盆边洗脸;手刚伸进水里,原来还热气腾腾地热水竟结出了一层薄冰。
释心实在看不下去了;心道这人控制气息的本事实在是……太差劲了。想了想,伸手抱住了何回的胳膊。
何回猝不及防,突然被一个高热的身躯黏过来;身子剧震,便要将释心推出去;便听释心道:“何回,你别动;我在帮你压制气息。”
何回不喜被人碰触;释心主动黏上来恶心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戾气也不受控制地加剧外溢,然而未等戾气成形便立即消散得无形无踪,仿佛被什么东西吸收了,又像是被什么更刚猛的东西给直接打散了。
整个房间的温度很快便回升了上来,何回这下是真的震惊了,看向释心的眼神仿佛看着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释心觉着自己好心帮何回压抑住了气息,应该会让他对她的看法有所改观,便道:“你现在不会控制气,所以我会帮你压制着。我压制你时,你身体的各个部分都会起不同的反应,你要去感应这些部位的反应,然后试着自己调动内息去压制。放心好了,我多压你几次,你被压习惯了,很快就会学会如何控制气息了。”
何回表情变得古怪。
释心清了清嗓子还要再说,何回一把拎起她的衣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直接丢出门外,将门重重地甩在她脸上,甩得她措手不及,一脸懵怔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何回将释心丢出去后,怒意也开始渐渐平息,不得不说释心“压”了一下后,他的确觉得体内的气息好控制很多。控制住了怒意,何回便又想起白日遇到的那个人。
他是在五日前隐隐发现有人在跟踪他和释心,于是藏匿身形悄悄地观察了几日,发现那人确切点地说,是在跟踪释心。只要释心出现的地方,总能在附近发现他的踪迹。
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整个人都隐在阴暗里,看不清面容,大多时候只是远远地站着,朝向释心的方向一动不动reads;。
这日何回发现那黑袍人又悄悄摸摸地跟在释心后面,便追上了去。便见跟那黑袍人走到释心搬货的尼姑庵外便不动了,似是忌惮这尼姑庵一般,不敢进去。
何回觉得此人大有问题,便向那人走去:“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那男人身子一震,然后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依旧隐在黑袍里:“何阎王,真想不到有一日我会以这种面貌与你相见。”
何回直觉觉得这人应该是自己认识的人,然而遍寻记忆也找不出这样的人来:“你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
“那你是谁?”
“我?”那人声音悲凉,“我是一个卑微得你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人,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何回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废话,直接向他攻击过去。哪料到那人一副畏缩消沉模样,却是一个极厉害的对手,两人沉默着过了近百招,不分上下。便在何回要布下阵法与他大斗时,地下突然钻出一堆骷髅死尸,腐臭扑鼻,死死地抱住他的双腿,挡住他的去路。
何回挥剑将骷髅死尸削成肉泥,黑袍人趁机离开,只留下悲凉却又极具惧震慑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何阎王,我现在还不想要的你命,识相的话,不要管我的事,否则我让你如这地底腐尸一般,死不得息,永不瞑目。”
何回擦洗完身上的腐臭味,推开门出来,便见释心坐在院子里磕着核桃磨牙,看见他出来,赌气一般背过身去。何回将水倒了,进门前脚步迟疑了一下,冷冷道:“这几日出门留心点。”便进屋关门。
释心磨着牙闷闷不乐地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来人间已有两个多月了,算算离回清岳也没有多少时日。释心数了数手自己攒的钱,足有五百圭之多,全是零钱,叮叮哐哐一大把。释心想着难得来人间一趟总不能空手回去,便打算到市集好好逛逛,给自家师傅和师兄各挑件像样的礼物,也算是自己不白出来一趟。
释心拎着沉沉的一大袋零钱逛街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夜何回最后说的话,便留意起身边的动静来。途中她经过一条全是卖酥糕店铺的街道,在充斥着糖香的地方,那道一直被她忽略的若有似无的花香便显得可疑了起来。释心迅速转身,向花香散发的地方望去。
那里是一处人流穿梭的巷子口,巷子口躺着几个乞丐,南角立着一个米糕摊,摊前有三四个行人驻足,释心无法准确分辨花香是从哪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便立即向巷子口走去。
走到巷子口,一条黑影迅速向巷子深处飘去,行迹十分可疑。释心想也未想追了过去。
“站住,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释心全力奔跑起来的速度极快,即使那人使了法术急速移动,也很快被她追上。
此时两人相距不过两丈,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整个人都隐在黑色的长袍里,看不见面容。
释心亦停下奔跑,犹豫地走近了几步,因为这样近的距离,她从黑衣人身上浓郁的花香里分辨出了熟悉的味道,她迟疑道:“……你是……颜不语?”
黑衣人褪去帽子,露出的正是颜不语的面容。他面容消瘦,表情阴郁,眼圈的乌青将他整个面容衬得越发消极颓废:“小鱼,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里?”释心彻底放下防备走了过去,“为什么悄悄跟着我不现身?”
颜不语一直隐忍着不动,等释心走到他面前,他才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她,低声道:“小鱼,每次都是你主动走到我的面前reads;。”
“嗯?”释心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颜不语眼神暗了下去,抱着释心的双手散发出一缕缕黑气,缠绕在释心周身,释心只觉得突然困意上涌,身子一软倒进了他的怀里。
等释心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且精致的房间内。她摸了摸昏沉的脑袋,跌跌撞撞地推门走出。庭院内几个婢女仆人正各自干着手中活计,表情呆滞,动作僵硬,宛如傀儡。
释心分不清方向,胡乱地走着,遇到的皆是傀儡一般的下人,最后她走到一处荷塘,在荷塘中的水亭中发现了颜不语的身影。
此时的颜不语依旧披着一身黑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像。当释心走到他面前时,他才缓缓地抬头:“你醒了?你睡得很香,我没忍心吵醒你。”
“这里是哪里?”
“只是暂时居住的地方,不重要。”
释心头痛,身体也不舒服,走了这么一会,连站着也坚持不住,脚软了软就要跌倒,被颜不语扶住,抬头望向他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药量很小,只是让你全身没力气,不会伤着你的身体,不用担心。”
“颜不语,你要干什么?”
“小鱼,留下来,留在这里跟我一生活吧。”
释心惊讶地看他:“你疯了?”
“疯?”颜不语摇摇头,表情是狂热的,声音却极悲伤,“我没有疯,你不喜欢疯子,我便不会发疯,我现在清醒极了。”
释心分不清他现在是疯着还是清醒着,只是觉得他这样的状态实在有些危险,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这一步却刺激到了颜不语,他一把扣住她的手:“不许走!答应我,留下来,不要回去了。”
释心去掰他的手:“颜不语,你知道这是不可能,我必须要回去!”
颜不语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小鱼,我从来不是你心中第一位,对吗?”
释心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呵呵……”颜不语阴侧侧地笑了起来,“是啊,你现在是掌门的三弟子,前程远大,怎么舍得放弃一切,跟我这个叛徒离开?你从来没把我进过心里,你一次次地从我身边离开,一次,两次……”
“颜不语,你清醒些。我不是你的小鱼,我是释心。”
“释心?”颜不语狞笑,“这是掌门给你取的名吧,明明先遇到你的人是我,是我!为什么你选择的是他!小鱼,你跟他们一样,因为我懦弱无能,所以看不起我,想摆脱我,是不是!”
释心觉得这样的颜不语不仅是疯,而且非常可怕。她不知道离开清岳境的大半年他发生了什么,明明在无尽谭底时,他虚弱得快要死去,没想到再次相见,他已经强大的不似人类。她下意识地去摸脖子间的棋子,却摸了一个空。
颜不语摊开手心的黑棋:“你在找这个吗?”
释心扑身去夺,却脚软地直接扑倒在地,随后一阵粉屑在她头顶扬洒下来。
第040章 躲避庙庵()
释心四肢无力地跪在地上,体内的兽性却被颜不语的举动激发了出来。她是凶兽饕餮;怎可能这般无能地受制于人!
她抬起头,双目慢慢变得血红;冷冷盯着颜不语道:“颜不语;你知道我不是人;你真的准备好接受我了吗?也许知道真相后;你会吓得根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颜不语弯下腰;摸着她的脸道:“小鱼,我知道你是妖;但是我不会害怕你的,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不在乎。”
“不在乎?”释心冷笑着,嘴角往后裂开,撑在地面的手慢慢长出黑毛;指甲变成锋利的利刃,将坚硬的石砖门面划出一道道深痕。
颜不语瞧着释心半人半兽的模样;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走兽啊,我一直在猜你是飞禽还是走兽;你不喜欢我叫你小鱼;因该不是水生。”正说着,一双肉翅从释心的背后破皮而出,辅天盖地,颜不语的双眼蓦地瞪大,是极度的震惊也是极度的兴奋,“小鱼,你有翅膀啊!”
颜不语瞧着释心扇动翅膀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便要去拥抱她,然而释心的背部弓起,猛地膨胀至两丈高,化出一个黑色巨兽仰首发出咆哮之声,震得地面晃动起来。
颜不语蓦地停止所有动作,瞪大眼,仰望着足有一幢房子大的巨兽惊呆了:“小鱼,你……”
释心用血红的眼珠瞪着他,兽嘴里发出轰鸣之声:“你要留下我?这样的我,你要留在身边吗?你敢留在身边吗?你连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妄想将我束缚?”
饕餮的凶煞之气铺天盖地袭卷过来,颜不语被震摄得心神俱裂,克制不住地连退几步,浑身剧颤。他想过种种释心幻出原身的样子,却万万没想到她的原身如此巨大而恐怖。怎么可能,那么小巧可爱的小鱼,怎么会是这样丑陋的巨兽!看着巨兽露出尖利的牙齿朝他走近,他下意识聚出一道法术向巨兽攻去。
释心经脉被封,又中了他的药力,勉强化出原身,根本没有任何抵抗能力,闷哼一声被他的法术打中,摔飞了出去,鲜血从它身上流了出来。它晃了晃脑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着颜不语露出一个复杂的眼神,转身展翅飞走。
直到巨兽远去了,颜不语才回过神来,看着一地的鲜血,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他打伤了小鱼!他竟然因为恐惧出手打伤了他的小鱼!
“小鱼!”他大叫一声,立即向释心逃跑的方向追去。
释心受了伤,飞了没多远就体力不支,摔到地面上。脑袋摔进泥地里,突然就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哪里委屈也说不出来,就是没来由的委屈。她甩了甩脑袋,重新飞上天空,认出不远处就是她干活的尼姑庵,当下收起翅膀,落在了尼姑庵的后山,压倒了一大片密林,将自己缩至成小兽形态,摇摇晃晃地向尼姑庵走去reads;。
刚走近尼姑庵的庙门,她就被拦住了。
一只威风凛凛,摆出一副庵庙守护者模样的芦花鸡挡住了它的去路。
一鸡一兽对视了片刻,芦花鸡冷笑一声,口作人言:“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