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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一声短促的惨呼,也不知是临死前的惊恐,还是临死时的痛苦,反正那就像是被踩住了脖子的鸡叫声。
沈双飞用一条手臂夹住了这黑衣人,夹紧,放松,只听“咔嚓”一声,这黑衣人忽然间就像是个抽空的麻袋般倒了下去。
断裂的肋骨一根根,斜斜地刺出,穿破了他黑色的紧身衣裳。
鲜血从他鼻孔五官中渗出,流到了地上,慢慢地渗入泥土中。
黑衣人居然还未断气,圆睁着两眼,吃惊的看着这一切,仿佛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
他从未想到‘死’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在他想象中,死,应该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但他现在才知道,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痛苦,真正痛苦的是等死的时候。
他现在痛不痛苦当然已没有人能知道。
他倒了下去,他不再痛苦。
沈双飞叹了口气,目光带着种沉思之色,就仿佛这一生从未见过别人流血一样。
他嘴里却在喃喃自语:“我这法子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残忍,所以我从不喜欢杀人,你们为何一定要逼我出手呢?”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又是自言自语,别人自然听不到他说什么。
但他这句话才说完,忽然就听到一连串奇怪的“咯﹑咯”声,就好像是有人在吃坚果一样。
这是牙齿打颤的声音。
老太婆居然还未死,还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也不知是因为沈双飞这种奇特的杀人手法,还是因为那骨头碎裂的声音,她忽然哆嗦得就像是个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
她目中却已露出了乞怜的光,老人总是要比年轻人更怕死。
沈双飞的目光已转向了她,冷冷看着她,看了半晌,忽然道:“你想不到我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老太婆摇了摇头,忽又觉得不妥,赶紧点了点头。
沈双飞冷冷道:“这附近并没有人家,你们是从何而来?怎会特的赶到这里卖鸡蛋?”
老太婆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七彩山庄的禁地,最近的人家也有八里开外,就算是个白痴也不会走八里山路赶到这里来卖鸡蛋。
更何况七彩山庄魏家基业甚大,有自己的鸡场马场,一向自产自销,从不购进别人的物事。
这老太婆当然不是真的特的跑到这里来卖鸡蛋。
沈双飞冷冷地看着她,道:“你也是他们的人?”
老太婆不敢不答,却又哆嗦得发不出声,只好拼命点头。
沈双飞道:“既然你敢来这里行刺我们,你当然也知道我是谁?”
这老太婆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道:“我知道我听说过。”
沈双飞道:“那么你就该知道,我虽不喜欢杀人,但至少有十三种法子可以让你后悔为什么要生到这个世上来。”
他并不喜欢用这种威胁的口气和人说话,只因他根本就用不着。但他却知道,若想别人说实话,这实在是再好不过的法子。
老太婆勉强点了点头,却连一个字也都发不出。
沈双飞道:“所以我问一句,你最好就答一句,最好要简单明白,我若发现你有一句话不实,立马就割下你的耳朵,两句话不实,你自己就去想想后果。”
老太婆道:“我不想死死,我说我全都说实话。”
沈双飞道:“你们一共来了几个人?”
老太婆道:“六个。”
沈双飞道:“都是些什么人?”
老太婆道:“我不知道。”
沈双飞故意漫不经心摸了摸腰畔的剑柄,嘴里却淡淡道:“这么说来,你是嫌耳朵长在脑袋上太难看了?”
老太婆瞪着惊恐的眼睛,嘶声大呼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刚加入他们这个组织,一个人也都不认得。”
沈双飞道:“他们的人呢,在哪里?”
老太婆道:“就在山那边,等着我们”
沈双飞冷冷看着她,道:“很好;我相信你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老太婆仰着脸勉强自己咧了咧嘴;道:“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我还不想死,所以你就该放了我。”
沈双飞淡淡道:“我的确该放了你只不过我这人一向有个习惯。”
老太婆哆嗦着道:“什什么习惯?”
沈双飞道:“我从不杀女人,无论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不喜欢杀。”
老太婆终于笑了,道:“这是个好习惯,只要你坚持下去,我担保你一定能活到八十岁。”
沈双飞道:“但这次不一样,我非杀你不可。”
老太婆笑道:“我记得你刚才还说过,你不杀女人。”
沈双飞道:“但你不一样;你是例外。”
老太婆道:“为什么我是例外?”
沈双飞冷冷道:“只因你根本就不是个老太婆。”
这老太婆忽然咯咯怪笑了起来,道:“谁说我不是?”
沈双飞道:“老太婆的身子绝没有这么轻巧。”
这“老太婆”又笑了,只见她本来浑浊的双眼突然变得流水般清澈。
她眉目流转,媚笑道:“这也许是因为你们这些小伙子,我看到你们这些小伙子,骨头就会变的奇轻。”
这“老太婆“不但眼神变了,变得就好像要滴出水来,变得只有十七八岁少女才有的清澈,就连“她”的声音也变了,变得银铃般悦耳动听,少女般娇媚入骨。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种是能令男人们永远沉沦下去的声音,那么无疑就是这种声音。
这声音不但娇媚,而且入骨,简直可以让你的骨头在不知不觉中酥软。
男人听到这种声音,心里就只会想着一件事。
男人们只会想着如何才能将这个女人哄到怀里,狠狠的‘爱怜’她一番。
男人听到这种声音,若还想不动心,那就只有变成一个聋子、瞎子,要么就只有将自己某部分一刀狠心割掉。
沈双飞一向喜欢在女人群中钻来钻去,遇见的女人也都各有各的好,但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确实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能让男人在不知不觉间听她的话。
这无疑是个少妇,因为只有少妇才会如此娇媚,未经人事的少女就算很会卖弄风情,也绝学不会的。
在男人心目中,少妇当然比少女更动人,只因少妇更解风情。少妇就像是熟透了果子,有滋有味,而少女顶多只不过是个青色的果子,是苦涩的。
无论谁都看得出,这是个很能令男人动心的女人。
听到这种声音还能不动心的男人,估计这世上还不算多,也许一共也找不出五个。
但沈双飞偏偏就是这五个中的其一,他只是冷冷看着“她”,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这女人娇笑着道:“现在,你还要不要检查检查?”
沈双飞没有动,他一点“检查”的意思也都没有。
这女人眼波似水,吃吃笑道:“我知道你们男人表面上虽然装作一本正经,但若是有机会,还是大吃而特吃女人们的豆腐,所以你现在不妨来占占便宜,我绝不会怪你。”
沈双飞道:“谢谢,用不着,我现在还不饿。”
女人媚笑道:“为什么,难道你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沈双飞冷冷看着她,道:“你虽不会吃人,但我一想起来就会恶心。”
女人眉目流转,娇笑道:“难道你不喜欢女人,反倒喜欢男人不成?”
沈双飞也不生气,只淡淡道:“只因你根本就不是个女人。
这女人吃惊地道:“不是女人是什么?”
沈双飞道:“不是女人当然就是男人,但你也不能算是男人,你顶多只能算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这女人道:“这么说来,你难道还是要杀我么?”
沈双飞并不否认,淡淡道:“非杀不可!”
这女人叹息着道:“我虽想杀你,但我并没有得手,所以我们之间算不上有深仇大恨,你为什么非杀我不可?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沈双飞道:“你虽没有得手,但我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你,否则我就是呆子了。”
这女人叹了口气,伸手在脸上一摸,又媚笑着道:“现在,你看我还像不像是个人妖?”
她的背忽然挺了起来,胸膛也鼓了起来,这看来就像两个不太小的肉包子,随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居然还颤巍巍的上下窜动。
这手感,只看一眼,不用去触碰,也知道一定会很好。
她手上却只有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这就难怪她连老太婆的表情也都学得惟妙惟肖。
面具下的脸虽然苍白如雪,但谁也看得出,这是个货真的女人,而且还是个让所有男人一见就只会想到一件事的女人。
这件事当然算不上是什么好事,只会让所有人想想都脸红的事。
只有她的头发还是雪白的,但这看起来却更别有一番情趣。但沈双飞偏偏还不动心,就好像看着个死人般的看着她。
她的手从自己胸膛上缓缓滑落,脸上带着媚笑,眼波却比水还柔,那眼神仿佛就是在说:“现在,你还舍得么,你不觉得太暴殄天物了么?”
沈双飞终于叹了口气,道:“你是个易容高手。”
这女人娇笑道:“有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实在开心极了。”
沈双飞不理她,继续说自己的:“你既然精膻这一行,当然也听说过昔年的百变书生。”
这女人道:“百变书生怎样?”
第95章()
沈双飞道:“据说百变书生是个男人,但谁也看不出他是个男人,听说他不但能改变自己的容貌,变成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女人,就连身上的某些男性特征也可以随意改变。”
这女人叹了口气,道:“这倒是很了不起的本事,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认为我就是他?”
沈双飞缓缓道:“你当然不会是他,当年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公愤,为黑白两道所不容,当时六大门派和黑道十八魔头握手言和,集而歼之,百变书生虽千变万化,身份万千,但最终还是难免暴尸荒野。”
这女人道:“也许这些只是传闻,见过的人很可能连一个也都没有。”
沈双飞道:“这些并不只是传闻。”
女人叹了口气,道:“哦,这么说来,难道你亲眼见过?”
沈双飞道:“我的确亲眼见过,因为当时我就在现场。”
这女人忽然又“咯咯”娇笑了起来,道:“既然他已经死了,死人当然不可能复活。”
沈双飞道:“绝不会!”
这女人笑得更媚更动人,胸前那两个肉包子也跟着笑声颤动不已,那看来当真是相当的动人。
只可惜他们谁也不会有心情来欣赏这道美丽的风景。
这女人笑道:“那么,我当然不可能是他。”
沈双飞冷冷看着她,冷冷道:“你当然不会是他,但我却知道,百变书生虽死,但武功心法却流传了下来,这世上至少也还有一个衣钵传人。”
女人叹道:“百变书生虽为黑白两道所不容,但他武动之博,所学之广,武林这数百年来,据说除了昔年王怜花,还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这人能学会他全部本事,倒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
沈双飞道:“的确了不起,如果他将他所学的这些用来做好事,倒也是件好事,只可惜”
这女人居然也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他虽学会了百变书生的本事,但也学会了他的为人处事,所以他也必定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恶魔,为黑白两道所不容这些年来想必也是东躲西藏,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日子过得想必也不会是太舒服的。”
沈双飞道:“他的日子比你想象中的要舒服百倍,因为他已经投入逍遥公子手下,这些年来他过的都是神仙都不如的日子。”
这女人道:“既然他还活得好好的,那我为何从未听说过他?”
沈双飞冷冷道:“你当然不会听说过,只因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这女人媚笑道:“你别忘了,我是个女人,女人总没有法子qj女人的,怎么可能会是他?”
沈双飞也笑了,缓缓道:“若是真的女人,当然没有法子,但谁说你是女人?”
女人嘴巴紧紧的闭了起来,再也不肯开口了。
沈双飞又笑了,道:“难道你真的要我脱光你的衣服,你才肯承认?”
这人目中终于露出了惊惧之色,颤声道:“但我知道你是不会这么做的,对么?”
沈双飞淡淡道:“我对男人的身子的确没什么兴趣,你就是脱光了给我瞧,我也会看着就会觉得恶心,但今时和往日不同,今日——”
他看着他,缓缓接着道:“我今日若是放过你,你这老毛病一定还会再犯,他日还不知还要继续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他的声音并不大,相貌也并不狞恶,甚至还可以说得上是很亲切。但在江湖上混过几天的人都知道,越是这种平淡的口气,也就越说明了他的决心。
这人身子一震,跳起来就想跑。
他的身法并不慢,但他忽然觉得自己手臂上像是多了两道铁箍。
沈双飞不知何时已扭住了他两只臂膀。
聪明人绝不会时常流泪,因为聪明人都认为若是只靠眼泪打动别人的心,那这人一定是个笨蛋,要么就是丑得不可见人。
聪明人当然会有很多很好的法子来对付别人。
这些法子当然也都很实用,因为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普遍都是贱骨头,总喜欢吃别人的这一套。
但现在他已痛得流出了眼泪。
沈双飞两只手就像是两只铁钳,抓在他双臂上,他连挣都挣不脱。
他只觉得自己两臂的琵琶骨像是要被捏碎似的,耳朵只听到自己骨头“咯咯”地响,眼前也一阵阵发黑,险些疼得当场晕倒。
但也不知怎么回事,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鱼。
这也许是直到此时此刻,他才能体会到了鱼在鱼钩上是何等绝望的心情。
这人拼命挣扎,也正像一条在鱼钩蹦跳的鱼。
沈双飞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忽然一把拉住他苍苍白发,用力往下一拉,就好像蛇蜕皮似的,从他的脸上拉下一张皮来。
原来她的头发是染了颜色的,面具下的面具还有一层人皮。
面具下的脸却是一张瘦小、干枯、蜡黄色的,就像是个黄蜡捏制成的人头,但却十分年轻的脸。
这张脸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百变书生化身万千,从无人得见他的真面目,只因他巧手制作的人皮面具。
百变书生虽死,制作的面具流传下来的虽不多,但也并非没有,何况是他的传人,自然也学会了他的全部本事。
学好不容易,但学坏却好像是人天生就会的本事,压根儿就不需要别人来教。
“她”也并不是女人,而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只不过他的身子生得特别‘娇小’,在胸前塞上一团棉花,再加上天生的好身材,只要稍加模仿,当真是鱼目混珠,以假可以乱真。
孟轻寒目光闪了闪,却还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也并不显得特别吃惊。
刚才刀柄敲在这人身上,他已觉得有些意外。
这人的身子比他想象的要重得多。
女人的身子总是要比男人轻些,老人的身子当然也比年轻人要轻得多,因为他身子里的水份已渐渐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