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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雨衣脸色立即就变了。
白马银枪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白马飞刀,银枪小侯,这两个人纵然不是当今江湖最有名的人,那也相差不多了。
南宫熬淡淡道:“他正是听说了血魔刀的大名;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萧雨衣正在叹气,道:“我当然听说过,据说银枪小侯爷掌中一柄银枪,回风舞柳三十六式使将出来,当真是有若毒蛇出洞,蛟龙入海。白马公子手上一柄三寸长的小刀可谓是人挡杀人,鬼见鬼愁。”
南宫熬嘿嘿冷笑,道:“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那么我就告诉你,这位正是白马公子。”
萧雨衣这才知道,原来这少年手中修指甲的那把小刀就是他的武器。
这种武器很难练,棍乃百兵之祖,枪为百器之王,枪挑棍扫,这种外门兵刃长一分威力自然也就大一分。
何况人并不是石头,是会动的,很难取得准头,是以暗器大多都是用机簧发射而出,只因手上的力道再大也总归有限得很。
这少年手上的小刀长不过三寸,宽不过一分,其薄如纸,看光泽显然是精钢打造而成,但轻轻巧巧的最多不过五钱来重,出手速度也就有限得很。
敢用这种兵器的人,武功自然也就绝不会太弱。
何况暗器的出手本来就是要让人出其不意,抽冷子暗算,自然也就很难闪避的开来。
萧雨衣本来樱桃一样的嘴唇有些发白了,勉强笑了笑,道:“幸会、幸会!”
有这么一位好看的女人在打招呼,就算并不是很热情,但只要是个男人,总应该露出些笑容,多瞄上两眼。
谁知这位白衣少年非但不笑,甚至连眼皮也不眨一下,两眼还是注视着自己的指甲,手上的那把三寸小刀,也还是不紧不慢缓缓的修剪着自己的指甲。
看他冷冷的样子,你就算是将四大美女用麻绳串成一串,牵到他的面前来,也不一定就能打动他的心。
他的整个样子,看来就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骄傲、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
沈双飞却在叹气:“原来这里还有这么样一位高手做你们的后台,这就难怪你们会如此目中无人了。”
南宫熬也不生气,淡淡道:“既然你知道,那么你就应该听说这位白马公子有四大特点。”
萧雨衣勉强笑了笑,道:“请教!”
南宫熬大笑着,显得像是在恐吓又是在示威:“其一是飞刀无敌,其二杀人无算,其三是翻脸无情。”
沈双飞忍不住道:“还有一个特点呢?”
南宫熬顿住笑声,淡淡道:“还有一个特征就是不翻脸也无情他这一生别的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做一件事。”
沈双飞道:“他想做什么?”
南宫熬喝了一杯酒,这才淡淡道:“他想做的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只不过想将他手上这把小刀插在小李探花的脖子上,让李寻欢将他将他的‘小李飞刀’改一改,叫做‘白马飞刀’。”
三十年前的那个时候,江湖上风云变幻,高手、美人、异士、能人辈出,仅仅在百晓生所作的兵器谱上排名的男子高手就达四十八位之多,这还不算上女子高手和影迹在风尘中的异人。
小李探花李寻欢却以手中一把小刀,独闯少林寺,揭破林仙儿的阴谋,决战第一高手上官金红,被尊为侠中之圣,后辈少年俊杰多以小李探花为榜样,学他游侠人间,就连经过他的门前,也都恭恭敬敬的甩鞍下马。
这少年看起来也顶多不过十七八岁,嘴上连毛都找不到一根,就算是从娘肚子里起,就开始练功夫,又能练得多少年,有多少功力?却夸下这样的海口,胆敢要挑战李寻欢。
萧雨衣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道:“这位既无心又无情的公子,不但有把握杀得了李大侠,还要让人家连招牌也让出来?”
南宫熬淡淡道:“按照他的意思,事情只怕就是这个样子的。”
萧雨衣又吸了口气,道:“他的口气好大,要知道近三十年来从无人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南宫熬道:“口气大的人,通常情况下,本事也不会是太小的。”
沈双飞居然也点了点头,道:“好像是这么个样子的。”
南宫熬笑道:“好像?为什么是好像?其实难道不对?”
沈双飞也笑,道:“口气越大,本领越小,纸上谈兵,夸夸其谈,这世上岂不是有很多人都是这个样子的?”
南宫熬的笑就像是挑拨,沈双飞的笑却完全就是在挑战。
这句话他本来也就是对着白马公子说的。
谁知这少年就像是个白痴似的,任凭他如何讥讽笑骂,脸上根本就没有一丝表情,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听人说话。
他修剪指甲的动作却很是缓慢,动作中却又很有韵律,就像是一个美人在对着镜子在描眉毛一般,生怕会一个不小心就将自己涂成了熊猫脸一样。
谨慎的人,大多都很珍惜自己的生命,这少年虽然骄傲得像是只孔雀,但做任何事都很仔细,很谨慎。
孟轻寒本来很少去看别人的手,现在却很注意这少年的。
他手上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根肌肉的跃动,都看得很是仔细。
手并不是赤裸的女人,并不好看,也不值得去看,修指甲也并不是件很有趣的事,绝对没有哪一个男人修剪指甲的动作会很好看。
这骄傲的少年是左手拿刀的。
他做任何事,都是用的左手。
孟轻寒的眼睛就像是刀,无论谁被这么样一双眼睛盯着,都不会是一件很好受的事。
但这少年仿佛没有感觉到,还是很镇定,就连呼吸也还是一样的若有若无。
他的手干燥、稳定。
他这样的人当然不愿意有更多的束缚,来妨碍自己的出手,所以他的一双手干净得就像刚从水里抱出来的婴儿一样,又白又净。
短的手指一般都比较有力,但这少年的手指却修长,简直比女人的手指更纤细。
他的手也光滑如女人,但他左手三根手指的皮肤却很粗糙,和另外一只手相必,根本就不像是长在同一个人身上。
孟轻寒却至少从他这三根手指中,看出了两件事。
这少年的左手比右手更有力,也更灵活巧妙。
他还看的出,这少年是个左撇子,练的也是左手刀法。
他不喜欢这样的对手,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对手。
高手过招,两眼必定是瞧在对手的右手上,往往会忽视对手左手动作,这是受习惯性的支配。
而这少年左手掷刀,刀路相反,出手必定专走偏锋,那招式必定就更诡异辛辣,更难对付。
但等你一旦忽视了这一点,受到习惯性的支配,他的刀就会在瞬间出手,插在你的咽喉间。
孟轻寒的眉头皱了起来。
白马公子忽然冷冷的道:“看人修指甲,就不如看人下棋的好。”
他仿佛被人看的很不安,虽然没有抬起头来,却知道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因为他的精神气力都完全集中。
他虽然没有用眼睛去看,但他的心却能感受到!
视觉很有可能会欺骗你的眼睛,但是用心去感受的却永远是不会错的。
南宫熬正在大笑:“尤其是下棋的这两位,都是当今天下的大国手。”
下棋的蓝衣年轻人总算还不是聋子,知道是在谈论他,总算抬起了头,含笑一揖道:“原来是孟大侠和沈公子到了。”
第78章()
原来这蓝衣人是识得孟轻寒和沈双飞的。
他的人长得好看,声音居然也和女子一样娇柔好听,但却不急不徐,更显得优雅有礼,显然出身大户人家。
白马公子说了一句话,又紧紧的闭上了嘴巴,继续修他的指甲。
沈双飞却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不是你家的公子。”
蓝衣人微笑着道:“公子为何叹气,可是有什么想不开的事?”
沈双飞摇着头,叹道:“像你这样的书童,既能替主人分忧,又能出谋划策,怎奈偏偏是别人的,我为何不叹气,我怎么会想的开?”
孟轻寒这才知道,原来两人竟是老相识。
蓝衣人微笑道:“公子心中有事,想必不能心静,近日来也不曾下得棋?”
沈双飞道:“已经被你们逼得狗一样四处逃窜,吃嘛嘛不香,喝嘛嘛无味,简直就是坐卧不宁,连睡觉都得半睁着眼睛,担心一个不小心,人头就被你们割了下去,那里还有你们这份闲心下棋?”
蓝衣人似是没有听懂话里讥诮的意思,还是满面笑容,道:“公子说话不尽不实,在下可是听说公子这许多日子以来,都是陷在红粉阵中,难以自拔,又何必欺我?”
沈双飞笑笑,也不否认,却问道:“你家公子呢,近来可曾下棋?”
蓝衣人下了一着棋,这才回过头来,淡淡笑道:“我家公子也不曾下得棋,只因管辖的地盘越来越广,事情也委实太多。”
孟轻寒忽然道:“你贵姓?”
蓝衣人道:“孟大侠不要问,在下实在不好意思提及姓名。”
他叹了口气,摇着头,缓缓道:“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棋童而已,既没有孟大侠的快刀无双,也没有沈公子的风流倜傥,我有什么资格在两位面前提名道姓,没得辱没先人,还是不要提及的好。”
孟轻寒的眼睛亮了,追问道:“棋童?谁的棋童?”
蓝衣人又回头下了一着棋,这才淡淡道:“棋童的主人自然就是公子了。”
孟轻寒目光闪动,道:“公子?逍遥公子?你家公子是不是就是逍遥公子?”
蓝衣人含笑不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孟轻寒刀一样的目光直视着他,道:“你家公子现在何处?是否就在这附近?”
蓝衣人不答,却曼声而吟:“公子逍遥,翱翔九天。”
他微笑着道:“公子自然就在人间天上。”
孟轻寒不再问,沈双飞却看向白发老人,道:“那么剩下的这位道长是?”
南宫熬笑着介绍道:“这位就是这里的大观主”
下棋道人本来一直专心致志看着棋盘,此刻忽然转过头来,接过南宫熬的话,冷冷的道:“老道姓方,道号百斩。”
这道人一头白发,下巴上颌却光秃秃的,也看不出究竟多大年纪,声音却偏偏比冰还冷,两眼回首顾盼之际,炯炯生威,显然也是个惯于发号施令之人。
沈双飞皱眉道:“姓方?方百斩?道长莫非就是昔年方外三剑之一、武当护法木叶道长?”
老道尚未答话,南宫熬已经大笑着接过话,道:“你的剑法虽然未见得有多高明,但眼光倒还是不错,这位正是当年的武当第一护法,‘一夜百斩’的木叶道长。”
他虽然是在解释,言辞里却偏偏带着威胁之意。
萧雨衣脸色忽然间就有些发白,不由自主的倒吸着冷气。
她听说过这人。
早在三十年前,这人就是和峨眉的铁冠和尚、海南飞鱼道长齐名的方外三大剑客之一。
昔年百晓生做兵器谱,只因这三人是方外之人,不理红尘之事,所以榜上并无他们的排名,若是算上他们,只怕兵器谱上前十的高手还要重新排列。
据说这人想要杀人时,不管你是大人是小孩,还是男是女,上天入地也非要杀你不可。
这老道出家本来法名木叶,只因出手狠毒,手下多伤无辜,被武当掌教驱逐出武当,他非但不以为耻,反而自鸣得意。
又嫌木叶这法名太娇柔,恰好又在江湖上混出这么个诨名,干脆改名百斩。
这么样的一个人,虽然时隔多年,年纪或许已老,精神体力或许大不如前,可是剑法内力却一定更胜当年。
看来逍遥公子果然神通广大,连这种方外之人,都能搜罗到手上。
沈双飞苦笑道:“多年前就听说过道长脚踢南海三魔,一剑荡平雁荡七连寨,其后却影迹于山林,这次出山想必是一鸣惊人,打算做下惊人之举了?”
百斩道人头也不回,淡淡道:“三十年前侥幸不死,归隐于山田,老道只以为世上再无人识得,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晓得老道的来历底细。”
他说完这句话又低头去看棋局,可是他只不过瞧了一眼,手上拈着的棋子就‘叮’的一声落入棋盘中。
他却忽然衣袖一拂盘上棋子,满盘棋子皆乱。
他反而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当今一代国手,棋艺非老道所能望其项背,贫道甘心认输了。”
蓝衣人很是惊讶,道:“道长这一着虽然下错,却只不过是因为被人分了心神而已,尝有可救之处,道长何故就此认输?”
百斩道人冷眼看了看孟轻寒,道:“一着下错,满盘皆输,何况下棋正如对剑,本该心无二用,可是贫道却已心乱如麻。心乱则急躁,如何能算得上是高手,这局棋不用继续下去,也是输定了。”
蓝衣人微笑着站起身来,道:“心乱时的确不宜着棋,也不宜用剑,心乱时很多事都适宜去做。”
百斩道人淡淡道:“这世上的事大多也都是这样子,若要做好一件事,就该专心致志,千万不能被外来任何人事分神。”
蓝衣人微笑着道:“幸好道长着棋时虽然三心二意,对剑时总算还能一心一意。”
百斩道人抬手轻抚腰中长剑,淡淡道:“也幸好如此,所以老道至今还能偷生苟活于人世,否则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是别人剑下亡魂了。”
他面上有得色,蓝衣年轻人居然也还是微笑,毫无一丝紧张神色。
小小棋童已能如此镇定,逍遥公子又当如何?
是不是比传说中的更加可怕?
蓝衣人忽然将手上一枚棋子轻轻放入棋盘,又含笑拱了拱手道:“两位再坐坐,下棋最耗体力精神,在下此时已是精神不济,请恕不能奉陪两位,先行告退一步。”
孟轻寒的眼光从白马公子的手移到他的脸上,冷冷道:“为何不再坐坐,等我们办完事?”
蓝衣人叹气道:“这里本来清净优雅,怎奈两位舞刀弄剑,满身杀气,扰乱道观清静,偏生小可胆小如鼠,早已吓得是战战兢兢,已是无心下棋,道长着棋也无心,既然这里无棋可下,在下为何还留在这里不走?”
孟轻寒冷冷道:“你只下棋,不会用剑?”
蓝衣人微笑道:“在下不像这位道长,小可的一颗心只有在棋盘上方能安静,对剑时一颗心却乱如春草,怎敢自夸用剑,何况在当世几位大家面前,岂非班门弄斧,贻笑大方?”
孟轻寒冷冷看着他,道:“你若一定要走也无妨,留下你杀人的右手来,我放你走。”
蓝衣人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面上也毫无一丝惧色,微笑着道:“既然这里无棋可下,小可就已非走不可,孟大侠就算要割下小可人头,小可也还是一样要走。”
别人说上一句;他往往要说上七句八句;只听他继续说道:“在下可是听说孟大侠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孟大侠要杀在下;在下只好双手奉上人头;只是在下生怕孟大侠觉得杀我这种人,杀得毫无滋味之至。”
他说走就走,微笑着站起,全身上下并无一丝戒备,施施然的从孟轻寒身边走过,一直走到门口。
他知道孟轻寒不会拔刀,任何人都可以在他无防备的这一瞬间杀死他;可是孟轻寒不是任何人,孟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