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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虽然是个很细微的表情,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没再继续追问,因为她懂,某些东西如果被拆穿,会把本就恶劣的事态更加恶化。
那一刻,她甚至动了返回天下城的念头,外面的世界变数太大,远没有待在无争身边安全,虽然那个妖孽经常让她心痛让她不知所措让她觉得投错了胎。
可,她是月含羞,她骨子里有一种坚持,无争还在昏迷,害他的人还逍遥自在,她不应该这个时候放弃,就算前面是个陷阱,她也要先跳进去再说。
她变得一天比一天冷静,冷静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原来自己也能沉得住气。
一路上,最大的变化是,她离开天下城时是完全信任独倚楼的,而踏进独霸门的时候,她不再完全信任独倚楼。
月含羞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太紧张导致的,总之,现在她只相信自己。
*
“公主,这是独霸门最大最舒适的居所,从现在起,它就是你的了,这儿,将是我们的大婚新房。”独霸嚣张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含羞站在屋子当中,环视一应具新的家具、陈设,红帐,红锦被,红桌布,红地毯,红烛……还有墙上刺眼的红“囍”字。
“你看看还缺什么,我这就叫他们去办!”
含羞没吭声。
“这几个丫鬟都是伺候你的,你随便差遣!”
含羞轻轻道:“多谢霸主的安排,不过,现在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们都退下吧。”
独霸立刻道骂那几个丫鬟:“你们都聋了啊!没听见公主说她累了,要你们都退下!”他骂走了丫鬟,自己凑到含羞身边,一脸猥琐:“公主,你看我们是不是……”
“霸主也请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没事,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公主初来乍到,人地两生,一个人会害怕的,还是我陪着你吧。”
月含羞脸上没一点表情:“目前,我们还没有成亲,而且,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算成亲后,我的卧房,盟主也是不能随便进入,请盟主自重。”
独霸阴翳的眼睛盯着月含羞,僵持了一会儿,忽然哈哈大笑两声:“那,我就不打搅公主了,公主早些休息,明天大婚,会很辛苦的。”
含羞微微一愣:“明天?这么急?”
“我找人算过了,明天是黄道吉日,错过了明天,就要再等上几个月才有这么好的日子。所以,我们还是早些把婚事办了,公主也好安顿下来。”
“这么仓促,来得及准备吗?”
“办婚礼的一应用具我早就准备妥当了。”
“宾客呢?”
“在天下城时,我就已经把喜帖散出去了,能来的朋友都来了。本来这么大的事,应该请无争少主来,不过嘛,我觉得,公主不会希望他出现的。”
月含羞轻轻点了一下头:“既然盟主都安排好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
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月含羞浑身的力气顿时散去,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第1782章 洞房里的杀气(6)()
这个独霸,真是步步紧逼,生怕有一丁点变故。独倚楼到底准备好了没有?她只是相信独倚楼一句为了报杀父之仇,便千里迢迢只身入狼窝,却没有问过他具体的计划是什么,如何执行。
独霸的疑心这么重,又是老江湖,手底下还有那么多死党,想要一网打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独倚楼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究竟有能力制服独霸吗?
他会用什么方法?
婚宴上拼命地灌酒,等人都醉了,然后一一处置?有点离谱,谁能保证所有的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还是投毒?这个危害面太大了吧?连无辜的人都会伤害到,独倚楼又不是南锦,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那他会用什么方法?他手下到底有多少信得过的人?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也许应该找机会跟他见一面,详细地问问情况。
可这个时候,上哪里去找他?而且这个时候跟独倚楼见面,显然不合时宜,太扎眼,容易引起独霸的猜疑。原本,独霸就不相信自己踏踏实实会跟他成亲,要是再被他抓住什么把柄,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月含羞站起来,走到门口,两名彪形大汉立刻伸手将她拦住:“公主请止步!霸主有令,近日门内来了很多客人,为了公主的安全,请公主不要外出。”
如果在以前,听到这样的话,含羞早就发飙了,这分明是软禁。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眼下自己孤立无援,这种情况只能忍了,反正跟他们吵也没用,招来独霸更麻烦。于是,一笑道:“本公主不是要出去,是来关门的。”说完,随手关上房门。
她闭上眼,在门后静立片刻,调整思绪。
*
“公主,您的嫁衣准备好了,霸主请您试穿。”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含羞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让丫鬟进来:“放下吧。”
丫鬟犹豫:“公主不要试试吗?”
“不用了。”
“裁缝就在门外候着,要是有不合适的地方,可以马上给您改。”
“我猜一定很合适。”含羞微笑。
“还是试一下吧。”丫鬟的眼睛眨了一下。
月含羞心里一动,自己没看错吧?那丫鬟是在给自己暗示什么吗?她是独倚楼的人?还是独霸在试探自己?或者只是随便眨了一下眼睛?这个时候,她必须谨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丫鬟展开嫁衣,要帮着含羞套在身上,含羞只看了一眼,便道:“我是护国公主,不是普通百姓,这嫁衣,不合体制。”
丫鬟愣了一下。
“你把裁缝叫进来,我跟他说。”
裁缝进来,站在那里“恭听”了一番护国公主嫁衣的规格后,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月含羞眨了眨眼,问:“听懂了吗?有问题吗?要不要我再解释一遍?”
裁缝合上嘴,摇头:“公主,这个……小人能力有限,您就算再解释十遍,小人还是做不出来,这除非是宫廷里御用的裁缝才做得出……”
第1783章 洞房里的杀气(7)()
含羞看丫鬟:“你不是说,裁缝能改的吗?”
丫鬟也有点晕:“可是,公主,您说的这也太复杂了……咱们这里是小地方,别说做了,就是见也还没见过呢……”
“哦,那你们干嘛还非要我试?”
“这……”丫鬟哑口。
“要不,我去跟霸主说说,让他把婚礼往后拖一拖,派人到京城为我订制一套大婚用的服饰?”
丫鬟和裁缝面面相觑,这不等于要他们的命吗……独霸的脾气,谁不知道啊,点火就着,杀人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含羞看看两人:“怎么了?这个很为难吗?那你们说怎么办?”
*
月含羞其实根本不在乎那件嫁衣是不是合乎她“高贵”的身份,她只是想弄明白丫鬟那个眨眼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就算没什么意思,她也得闹出点动静来,最好能把独倚楼给招来。
这一招确实管用了。
关于那个什么体制等级什么什么的,独霸也搞不明白,完全就是一团浆糊,可他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月含羞闹不愉快,再加上他还有很多客人要招待,索性推给独倚楼,那小子在京城住过一段时间,跟那些达官显贵混得火热,这些东西难不倒他。
独倚楼画了一幅符合护国公主身份的袆衣图样,很耐心地跟裁缝解释一番,那裁缝总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可还是为难:“这袆衣上的刺绣这么多这么复杂,就算把咱们这儿附近所有绣工都找来一起赶工,一宿恐怕也很难弄出来啊……”
独倚楼拍拍裁缝的肩:“我知道,你一定能想出解决的办法,快去吧,耽误一刻就少一刻时间。”
裁缝赶紧跑去重新赶制嫁衣。
独倚楼看一眼那丫鬟:“小香,好好照顾公主。”
“放心吧,少门主。”
独倚楼又对含羞道:“小香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跟她说,她会帮我们传递消息的。我先走了。”
“唉!等等!”含羞叫住他:“明天……你怎么准备的?我应该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洞房里就行了,一切有我。”
“就这么简单?”
独倚楼轻轻点了一下头,转身离去。
含羞发了一会儿呆,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既然他让自己明天待在洞房里,那就先待在洞房里吧,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
*
连续赶了多日的路,虽然很疲乏,可月含羞还是睡得不踏实,待在独霸门,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好容易熬到天亮,丫鬟、喜娘们进来帮着她沐浴更衣梳洗盘头。
刚梳好头,新嫁衣就送到了,月含羞看着那些华丽的纹饰,不禁感概,也难为那个裁缝和那些绣工们了,只用了一夜就赶制出件像模像样的嫁衣来。穿上试了试,还不错,挺合身,虽然手工赶不上宫里尚衣局那些人的活儿,不过,在这种小地方,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至于首饰,独霸准备的,她一件都没戴,太俗了,她有自己的凤冠、花钿,
第1784章 洞房里的杀气(8)()
虽然只是做做样子假装成亲,她也不想太过于随便凑合。
一切准备就绪,月含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些伤感,三年前,也是这时节,因为无争,她第一次穿上嫁衣,她的新郎在迎娶她的时候,死在她脚下。
三年后,她又一次为了无争,穿上嫁衣,等待一场即将发生在洞房里的谋杀,谋杀对象,居然又是她的新郎。
这大概就是命吧。
接下来,她差不多变成了一个木偶,喜娘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繁琐的仪式搞得她心烦意乱,强忍着按部就班一步一步做完。周围全是乱糟糟的笑声,她也没听见司仪都说了些什么,到末了,只听见一句“送入洞房”,才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把过场走完了。
*
一入洞房,月含羞就把红盖头扯下来,扔在一边。
小香赶紧关紧房门:“公主,自己把盖头拿下来,不吉利。”
含羞看了小香一眼,随手拿起一把描金小扇,扇着风。这大热天穿这么齐整,真把她闷坏了。
小香还算聪明,赶紧改口:“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又不是真嫁……”她倒了杯茶水,端给含羞。
含羞喝了口茶,问:“小香,倚楼公子的计划,你都知道吗?”
“嗯,知道一点点,他会等参加婚宴的人都醉得差不多的时候动手。”
“他有多少人?有多大把握?”
小香摇头:“我只是个小丫鬟,少门主没对我讲那么多。”
“那……他准备在哪里对独霸下手?宴席上,还是……在洞房里?”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
含羞看到小香目光有些闪烁,眉头轻蹙:“是不知道,还是不肯告诉我?”
小香低头不语。
“是不是倚楼公子不让你告诉我?”
小香赶紧解释:“公主千万别误会,少门主不告诉您,也是怕您担心,其实,您知道的越少越安全,就算他有个闪失,也不会连累公主。”
“闪失?你的意思是,他的计策并非万无一失,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个……”小香又开始吞吞吐吐。
“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香,如果你们什么都不让我知道,真出了什么状况,我就没办法帮你们少门主了,你也不想你们少门主有什么闪失,对吗?”
小香叹口气:“公主有所不知,就算再周全的计划,也做不到万无一失,因为,门主练了一身金刚不坏之躯,普通人,根本就杀不死他,除非武功要高出他数倍,或者找到他的命门,一击而中,才能杀了他。”
“原来如此,那他的命门是哪里?”
小香摇头:“没人知道,门主从来就不把命门告诉给别人知道,连少门主都瞒着。”
月含羞眉头紧蹙。
小香捡起红盖头,道:“公主别操心了,少门主会处理好一切。这个盖头,您一会儿还是盖上得好,万一门主进来,看到了,不太好。”
含羞点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奴婢就在门外,有事公主随时吩咐。”
第1785章 洞房里的杀气(9)()
*
月含羞习惯性地去找寒刺,想放在手边以防不测,可是没找到,想起来还在离歌那儿。想用免死金牌吓唬人,金牌不在,被无争没收了。
这下她可有点犯愁了,听小香的意思,今天的复仇行动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早知如此,应该事先就问清楚独倚楼的计划是什么,再来独霸门帮他复仇。
也不知那段时间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一桩又一桩错综复杂的突发事件,弄得她颠三倒四,尤其是无争中毒之后,她已经是身心俱疲,什么都不愿想了,只想救无争。
现在已经不是救无争的问题了,而是自救自保。
如果是过去,她可能会完全信任独倚楼,但现在的她,经历了种种磨难,渐渐明白一些道理,任何事任何人都有变数,最不可信的人会在危难关头救你,那么最可信的人也会在危难关头害你。
就像无争如果不是完全信任自己,怎么可能毫无戒心地喝下那碗被下了毒的粥?
她并不愿意把独倚楼想象得太坏,但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她在独倚楼身上找不到浩然的简单,魏王的胸怀,无争的信义,无声的直白。独倚楼对她而言,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因为一个巧遇相识,尽管他对自己挺好,也帮过自己,可还是觉得,跟他中间还是隔着一层东西,以至于模模糊糊,看不太清他的面目。
现在她反倒觉得跟无声相处都比跟独倚楼相处要简单得多。东宫无声虽然大多时候是个变态的恶棍,但至少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恶,他张牙舞爪竭尽所能把自己变成一个恶人,让所有人都不愿亲近,唯恐避之不及。他做坏事的时候会明明白白写在脸上——我是恶人,我要做坏事了。可独倚楼却总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你压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他明明心里藏着杀父之恨,却在独霸面前做了近二十年的乖孩子,不慌不忙等着羽翼丰满,机会降临的那一天。
月含羞没由来的一阵烦躁。等待原本就是让人很不舒服的事,更何况这是个凶险的等待,明知道今晚的洞房杀机重重,可到现在她还不知道具体的计划是什么。
*
房门“砰”的一声被人粗暴地推开,又“咣当”一声被人粗暴地关上。
忐忑不安的月含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独霸。
独霸喝了不少酒,他扯掉胸前的红花,脱掉华丽的外氅,团成一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随手扔到一边,脚步有些虚飘,走向含羞。
“公主,你怎么自己把盖头去掉了?这个,好像应该是我的活儿吧?来,盖上!”他拿起挂在床头的红盖头,就往含羞头上蒙。
含羞迅速站起来,避开:“霸主,我记得我们约定过,这个房间,您不能随便进。”
独霸“嘿嘿”笑了两声:“今儿可是我们新婚,
第1786章 洞房里的杀气(10)()
公主不会是打算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把我这个新郎撵出去吧?这要让外面人知道,会怎么说我们两个?究竟是我独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