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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含羞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也吓傻了,裹在逃跑的人群中,被冲的踉踉跄跄,几次差点摔倒,好容易站稳脚跟,一个被巨蟒卷飞的人撞了过来,她毫无悬念被撞了个结结实实,眼前一黑,直接晕倒,掉进旁边的水塘。
*
月含羞讨厌落水,讨厌在水里那种无助的感觉。可最近她跟水好像结下了梁子,一次又一次落水,淹得一塌糊涂。
就在她觉得这次真的要被淹死,跟那些白骨作伴的时候,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水里提了出来。
她大口喘着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月儿,快,起来,快逃,这里不能停留,到处都是杀人的蟒蛇!”独倚楼不由分说,架起她就跑。
到处都是新鲜的尸体,惨叫声此起彼伏,铺满整个沼泽,人们四散逃跑,慌不择路。
含羞和独倚楼也顾不得探路,只要看见草甸子就跑过去。可是含羞的体力实在太差,没跑多远就跑不动了,她上气不接下气摔倒在草甸子上,摆手:“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独倚楼一咬牙,俯下身:“上来,我背你!”
“这是在沼泽,是在逃命,你背我跑路,两个人谁都出不去!倚楼,你先跑吧……”
“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这儿,我们既然一起到了这儿,就得一起出去!”独倚楼四下张望一番,
第1721章 恶蟒当道(3)()
看到一大片水草茂盛之处,搀起含羞,躲了进去。
两个人还没藏好,一支钢针便抵在含羞的咽喉上。
“妖女!本圣使正想着怎么给我手下那些教友报仇,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天蝎?”月含羞觉得最近可真够倒霉的,怎么就没一件顺顺当当的事儿?连找个藏身的地方还能碰上想要自己命的人。
天蝎恶狠狠道:“妖女,都是因为你,才害死我们这么多人,今天我要为我的兄弟们报仇!”说完举起钢针刺下。
月含羞眼睁睁看着钢针落下,心想,这次是真的完了。
可钢针落了一半,一阵腥风扫过,不知从哪里冒出一条巨蟒,一下子就把天蝎卷了起来。受了伤的天蝎被蟒蛇紧紧缠住,动弹不得,很快,嘴唇变得乌紫,眼珠突出,开始,他还动一动,到最后,抽搐了几下后,再也没动静。
月含羞和独倚楼目瞪口呆,竟然忘了逃跑,眼睁睁看着天蝎死去,巨蟒丢下一摊烂肉后继续寻找下一个进攻目标。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含羞感概:“疯了,这些蟒蛇全都疯了……”
独倚楼也一脸恐慌:“书上说,蟒蛇进食一餐可以顶好几天,只要不是饿了,它们不会主动进攻猎物的。可这些蟒蛇好像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就是为了杀人……”
含羞双手在微微发抖:“刚才,那只蟒蛇,为什么没进攻我们俩?”
独倚楼也觉得奇怪:“是啊,它为什么没进攻我们?对了,我想起来前天我们遇到的那条蟒蛇,它好像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它们很喜欢,所以,不会伤害你?”
“啊?”月含羞想起来在京城公主府,那两条特大号的巨蟒似乎也很喜欢跟自己在一起,就像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引它们的东西。皇帝曾经说,自己身上有他和无争的味道,所以,巨蟒不会伤害自己。天啊,这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王母教的教徒被巨蟒追赶着从两人身边跑过去,巨蟒发现两人,只是略做停留,瞅了一眼,便继续需追赶别人,直接把他们无视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过现在有一点倒是蛮好,就是不用拼命逃跑了,反正那些巨蟒对他们也不感兴趣。
月含羞换了个姿势坐下,微微喘息,扭头看独倚楼:“现在怎么办?”
独倚楼看看她:“当然是逃了。”
“往哪儿逃?”
“往……”
这还真是问题,如果顺原路返回,沼泽边上还有天牛的上前教徒在等着,就算绕过了天牛,雍王的十万大军还包围着天下城,根本就进不了城。往沼泽深出逃,无异于送死。那条直通天下城的密道又被反锁,根本回不去。
这下可难坏了两人。
又是几声惨叫从旁边传来,月含羞打了个激灵,终于决定:“我们往沼泽深处逃!反正回去还有天牛在等着,难免还是一死,不如拼上一拼。
第1722章 恶蟒当道(4)()
既然这些巨蟒现在不伤害我们,我们就继续往里走,说不定,还会遇到那条蟒兄,帮助我们脱困。”
独倚楼点头同意:“我听你的。”
月含羞双手合十:“老天保佑,希望我和倚楼可以平平安安走出这片吃人的沼泽。”
两个人做了决定后,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朝沼泽深处摸了进去。
*
一路上,到处是被巨蟒杀死的尸体,月含羞看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躲开那些尸体。
远离了那片已经成为恶蟒屠杀场的草甸子,渐渐听不到那些骨头折断的声音,和人类垂死的惨叫声,含羞才稍稍镇定下来一些。
独倚楼看她脸色很不好看,便停下来休息,递给她一壶水:“喝口水,休息一下再走。”
含羞喝了一口水,却道:“这会儿要是有酒就好了。”
独倚楼把手轻轻按在她肩头:“别这样了,造孽的又不是你,是那个大祭司不肯听你的劝阻,执意要进沼泽。”
“幽兰和落雁要是知道南锦现在变成这样,不知该有多难过。”月含羞眉头紧蹙。
水草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独倚楼警惕地握紧天蝎的钢刺,这是刚才天蝎被巨蟒缠死的时候,他捡起来防身用的。
从茂盛的水草中钻出两个惊慌失措的王母教教徒,看到独倚楼和月含羞,也是吓得一愣,举起钢刀同两人紧张地对峙。
僵持了一会儿,独倚楼先放下武器,小心地说:“两位兄弟,我们大家都在逃命,就谁也不要为难谁,各走各的路,怎么样?”
那两人根本就无心跟独倚楼对抗,听了这话,放下钢刀,扭脸钻进草丛里,继续逃命。
含羞轻叹一声,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继续上路,往沼泽深处走。路上偶尔会碰到一些从巨蟒口中逃生的散兵游勇,大都无心恋战,只顾着自己逃命,偶尔也会有一两个不知死活的,跟独倚楼发生短兵相接,独倚楼的武功对付不了那几位圣使,但对付这些虾兵蟹将还是绰绰有余。
随着日头升高,沼泽里的沼气又开始生成,变浓。
更糟糕的是,月含羞觉得浑身越来越无力,上吐下泻,打摆子,到后来,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浑身冷得发抖,额头却滚烫。
独倚楼有些慌神了,扶着她找了块草甸子坐下,不停地帮她擦冷汗:“月儿,坚持住!我想可能是你落水的时候,喝进去不干净的水了。”
含羞躺着,少气无力地望了一眼蓝天,道:“倚楼,可能我再也走不出去了,你要是能出去,见了无争,就说是我自己调皮,闯进沼泽的,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们为什么会跑到这里,记住了吗?”
“月儿,你一定活着能出去!”
含羞苦笑,摇摇头:“我是真的没力气了。记住我说的话,答应我,千万不要提王母教,更不要提离歌……”
“我才不会替你传话呢!你想对他说什么,自己出去跟他讲,
第1723章 恶蟒当道(5)()
你要是死在这里,我是不会跟他说谎话的,他有权利为你报仇!”
“倚楼……”
“别说了,你躺一会儿,我去看看能不能采到什么草药。”
月含羞闭上眼,昏昏沉沉地躺着,像是睡着了,又像是醒着,脑海中全是沼气、水蛭、蚊虫、巨蟒、白骨、尸体……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耳畔好像传来兵器相接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兵器叮当声清晰可辨,不是在做梦。
“倚楼!倚楼!”
她唤了几声,没听见独倚楼的回应,怎么回事?是不是他遇到王母教的劲敌了?那打斗的声音是他吗?
月含羞摇摇晃晃爬起来,踉踉跄跄朝着打斗声音的方向找过去。
穿过一片水草,她被一个人绊倒,扭头一看,是昏迷的独倚楼,他怎么样了?受伤了吗?她爬过去,手指按在他脖子上,还好,有脉搏,他只是被打昏了而已。那又是谁在打架?
她爬起来,继续往声音处走。
她终于看见,一个人跟天虎圣使斗的难分难解,意外的是,那人居然是东宫无声!
不是吧,这变态加恶棍,怎么跑这里了?他不在城里帮无争守城,来这儿捣什么乱?
无声看到摇摇晃晃的月含羞,忙里偷闲问:“妖女,你还活着啊?”
含羞回答的声音小的连她自己都快听不到了:“暂时还活着……”
“一边等着,待本城主先料理了这只病猫再说。”
含羞当然要在一边等着,就算她想帮忙也插不上手。
可是,打斗声吸引的,不止她一个人,天狼带着几个人,从另一个草甸子里钻出来,当他看清跟天虎打斗的是东宫无声时,阴森森问手下要来弓箭,张弓搭箭,对准无声。
月含羞在一边看的真切,该死的天狼,居然在背后射黑箭!她想提醒无声注意,可弓弦已响,她没有时间再多想,拼劲全力冲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了羽箭。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她挺反感这个恶棍一样的男人,也许因为他是无争的大哥?为了无争,她什么都可以做,包括保护他的大哥。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因素,这个恶棍不止一次救过自己,这算是抱恩吗?
当弓箭没入她心口时,那种巨大的冲击力,还有那种无法形容的剧痛,当时,便让她无法呼吸。所有的感觉在远去,声音在远去,水草在远去,蓝天在远去,光明在远去,只剩下无边的疼痛和冰冷……
*
一个人游弋在无边的黑暗和冰冷中,身体像羽毛一样漂浮摇曳。
这是到了哪里?
月含羞努力张大眼睛,想要看清楚周围,可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自己这是死了吗?这儿是地狱,还是天堂?
天堂应该是无限光明美丽的,黑黢黢的地方,肯定是地狱。一定是自己活着的时候做错了什么事,所以,只能下地狱。
听说地狱有十八层,这又是哪一层?
她想抬一下手,
第1724章 恶蟒当道(6)()
可是却动弹不得,刚一用劲,浑身骨骼便断掉一样剧痛。想动动不了,想叫叫不出声。那种无法言喻的巨疼不断加大,痛得她恨不能立刻死掉。
不对,自己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死一次?
又不对,不是说人死了,就没啥感觉了吗?自己怎么还会感到痛?
要命,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不管是死是活,反正身上的痛楚正在折磨自己,也许,这是地狱的酷刑?
剧痛,让她再次失去知觉。
*
又一次醒来,月含羞看见前面有一线光明,她试着走向光明,这次,居然可以动了!哦,不是动,是飘……
她像一片随波漂浮的羽毛,飘向那一线光明。
刺眼的阳光让她一时很难适应,闭着眼,停了好久,才敢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这是哪里?是天堂吗?地狱是不会有阳光的。
蓝天,白云,青山,碧草,小鸟……
一个年轻的女人,背上背着一个小女孩,在崇山峻岭间艰难跋涉。她不敢走大路,专拣人烟稀少的小路,她风采露宿,与小女孩相依为命。
那小女孩不就是童年的自己吗?那年轻的女人不正是离歌吗?
月含羞从未如此清晰地看到过自己的童年,在她遇到无争之前的事,她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可现在,这一切竟如此的真实,离歌的微笑,离歌的温柔,离歌的慈祥……看来自己是真的死了,不然,怎么可能看到这些往事?
如果,生活真的是如此温暖美好,她宁愿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一阵狂风把她吹上了半空,青山绿水消失了,蓝天白云消失了,到处是汪洋,头上是电闪雷鸣……
她看到,离歌领着四岁的自己,在拼命奔逃,像是在躲避比暴风雨比洪水更危险的东西。
她们逃到了浊浪滚滚的河边,前无去路。
一个美丽端庄的年轻女人挡住她们母女的退路,向离歌伸出一只手:“把这个孩子交给我。”
离歌紧紧护着小女孩:“求求你,放过我们母女吧!”
女人的手依然伸着,在她的手腕上,挂着一串菩提佛珠:“把孩子给我。我跟他有约定,除了我,他不能让任何女人为他生孩子。”
“白蟾不是他的女儿,是另一个男人的女儿,夫人,我求你放过白蟾,她真的不是无争的女儿!”离歌在狂风暴雨中向那个女人跪下,磕头不止。
女人的神色依然温和,但话语冰冷:“你骗谁?随便编出来一个男人,我就相信这丫头不是你跟无争的孽种了吗?从你离开少主到这丫头出生,刚好十月。”
“白蟾是早产,她七个月就生下来了……”
“别再编了,你说的那个男人我见过,他叫谷金满是吗?他就是个小混混,赌徒,无赖,什么都不会,长得也丑,脾气也坏,天下最美的舞娘,怎么可能嫁给那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还为他生孩子?这一切,都是你为了掩盖这个孽种的身世编出来的谎言,对吗?”
第1725章 恶蟒当道(7)()
“夫人,孩子还小,什么事都不懂,您就放过她吧,我保证,她绝不会成为您的障碍,连同我在内,永远不会出现在无争面前!”
女人微笑:“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告诉你,除了死人,谁,我都不相信!把这孩子给我,快点!”
离歌的脸上已经分不出是泪水还是雨水,那女人在一步步逼近。她突然转身,把小女孩扔进滔滔洪流中,用力推远……
*
月含羞一下睁开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淌落,心口一阵阵揪痛。
满天星斗,新月如钩,一条银河横亘夜空。
地狱?天堂?
地狱里有星星吗?天堂里有星星吗?
这是她小时候问无争的问题,但无争从来没有回答过。
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她试着动了动身体,结果一下子沉到了水里,呛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不会吧?难道自己刚才是躺在水面上?
她在水中浮沉了几下,发现,这汪水跟别的水好像不太一样,当自己不动的时候,就会稳稳地漂浮在水面上,稍微一动,就会沉下去。
四周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她只好放松四肢,让自己继续漂浮在水面上。
接着,她就开始思考,发生什么了?
刚才是在做梦吗?小时候的事,怎么那么清晰?清楚的就像刚刚发生过,那个陪伴了自己十五年的噩梦,终于醒了。
的确是母亲亲手把自己推进洪水,亲手把自己推远,但,那是为了保护自己。
武美凤,原来,第一次见到她不是在两年前的泰山,而是,在十五年前那场洪水中。
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一定给离歌造成了很大的阴影和伤害,所以,如今重新回来的这个离歌,才会有那么多难以解释的言行。
那么,现在,自己还活着吗?她好像隐约记得,天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