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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桑虽然很心疼君墨尘,心里很想见到他,但却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她不愿自己的出现分了他的心,却又担心他会因为政事繁重而不能按时吃饭,便去拉着彩霞灶房做了好些的鸳鸯酥。
心里挂念着君墨尘,吴桑也没有忘了前院为君墨安施针的殇神医,便将酥饼分为了四份。
一份交给彩霞让她送去承运殿,一份她自已拿着送到了前院。
秋风瑟瑟,虽说不至于冻死人,但若是在风口里站得久了,寒气入体还是极为伤人的。
殇神医虽是性子乖戾之人,心地却还和善。自己这里用不到人,他便将人都打发到了偏房里候着,只留了一个绿柳在堂屋里听差。
绿柳见夫人亲自过来,忙迎上来请安,接过了了吴桑手里装点心的盘子。
“王爷可有动静了?”
绿柳知道夫人关心王爷,可是她又不能撒谎,低首,轻声道“王爷一直很安静。”
吴桑自打瞥见了殇神医那一闪而过的细微神情,便怀疑君墨安的身体状况并不若殇神医所表现出来的那样乐观。
现在听了绿柳的回答,心下的怀疑得到了证明,她虽说不安,却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望着紧闭的屋门,侧耳细听了下里屋的动静,不知道现在殇神医在做什么,里面似有水声。
绿柳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人,见夫人在侧耳倾听,忙解释道“神医让人送了热水进去,现在应是在替王爷泡药浴呢。”
“哦”吴桑应了,转头望着绿柳,略低了音量的问道“上皇可曾来过?”
绿柳瞧出夫人心底的希冀,小心的摇了摇头,道“绿柳听闻上皇最近身体欠安,有些日子没出养心殿了。”
听着绿柳的安慰之词,吴桑心底的心闷疼感却丝毫没有减轻。
头两天自己还与君墨尘去见过老皇帝的。虽说他确实苍老了下去,身子骨也不如以往。但,绝对没到连门都出不了的地步。
这倾云宫离养心殿并不算远,若是他心里真的有自己的儿子,让人抬着,也能过来瞧两眼吧。
不知道怎的,吴桑便想起了当初晕在天云山,被雪埋起的那君墨尘。
那时的他,孤零零的,身上披着厚厚的雪,远远瞧去像一个不起眼的坟包,存在于白茫茫的天地间。
若不是自己心血来潮的出行,他的生命将如皇后所料,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那一片空旷之间。
若是那时便结了生命,他便不会知道父皇曾对自己的娘与自己的妹妹做过什么吧。
只是想着君墨尘知道真相时的悲凉,痛意,吴桑便再也忍不住,她有种强烈的冲动,要将自己并不是当初被皇帝亲手送手的那个女婴的讯息告诉他,一刻都等不得。
绿柳瞧着夫人的面色变得悲悯,正在不知如何安慰,却瞧着夫人转身,如风一样离开开,径直出了倾云宫的院门。
出身于宫中的绿柳自然明白这皇宫并不若它所表现出来的平静。
今儿早淑妃的登门拜访,绝不会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只怕是那传闻已经落在了她的耳中,夫人也已被她当成了阻力。
宫里人的手段层出不穷,当初丽妃那样一个在宫中存在了十数年,又得皇帝圣宠的人,都被别人给暗害了,更何况如今的夫人对宫中情势一无所知。
绿柳知道事态紧急,忙去偏房寻了静荷顶替自己,之后直接追了出去。
301 二百九十九冷静()
绿柳知道事态紧急,忙去偏房寻了静荷顶替自己,之后直接追了出去。
吴桑走的急,直到被冷风吹面才冷静下来。
她虽进过几次宫,却,并不知道如何从倾云宫走云承运殿。立在两道朱红的墙壁间的夹道内,她望着面前岔出的宫道,觉得有些迷罔撄。
抬头,闭眼,吸气,她想要赌把自己的运气,却在睁眼时望见了碧兰的天空。云丝浮动,广阔无边偿。
低头,身处的夹道越来越窄不知伸向何方。夹道两侧本该艳丽却通着冷厉的没有丝毫情感的朱色高墙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曾住过或是将会住进年轻貌美的妃子。
若是君墨尘成为皇帝,不论他愿与不愿,都会如同他的三哥一样,在朝臣的力谏之下将一个又一个的女子充进后宫。
转瞬流转的念头,压的吴桑喘不过气来。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君墨安的安危,猛然转身回奔。
追寻而至的绿柳,瞧见自家夫人在青天朱墙下有睦孤单的身影,慌忙疾步追了过去。不曾想,夫人突然回身,步子急急的奔了过来,她急忙侧身,才避开了两人的正面相撞。
“夫人,你没有伤着吧?”
绿柳的手臂被吴桑撞得生痛,便她顾不得理会,上前便要查看吴桑的情况。
吴桑被猛然出现的绿柳吓了一跳,听到她的声音,眨眼瞧清眼前的来的人,才紧张的问道“绿柳,你怎么过来了?可是,神医有什么吩咐?”
吴桑现在满心都是君墨安的安危,瞧见一直候在倾云宫堂屋里等候殇神医吩咐的绿柳急慌慌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里便提了起来。
“夫人放心,王爷那里一切安好。是奴婢担心夫人不识宫里的路走岔,私自出追出来了。夫人想要去哪里?绿柳替您带路。”
听了绿柳的回答,吴桑的一颗心稍稍的回了原位,道“你陪我回去吧。”
吴桑说完转身便往回走,绿柳不好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安静的在后面随着。
回到倾云宫,吴桑径直走进正房,立在里屋门外,静听着屋内的支静,等候着殇神医的出现。
候了不大的功夫,里屋的门便被打开,殇神医自内走了出来。
“师侄,你怎么过来了?”
对于吴桑的出现,殇神医并没有表现出许多的意外,只是很随意的问了一下。
“师叔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桑哥有些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师侄不用太过担心。这里有师叔在呢。”
殇神医知道吴桑的担心,上来便丢给她一个并不太起做用的安心丸。然后转头,对着绿柳道“绿柳姑娘,里屋的水可以撤了。”
绿柳听见殇神医的吩咐忙同着静荷一起,进到里屋收拾沐浴的东西。
吴桑瞧着静荷与绿柳走进了里屋,抬头望了一眼殇神医。
她眼里的期望与问询之意太过明显,以至于未及她开口,殇神医已然丢给她一个了然的微笑,道“即然心里担心,便进去瞧眼吧。”
得了殇神医的准话,吴桑抬脚便进了屋子。快的好像慢些殇神医就会收回刚刚的话一样。
望着吴桑急切匆忙的背影,殇神医原本温和笃定的眼神暗了下去,轻垂了眼皮,他心间不忍的叹了口气。
吴桑走的过急,并没有听到那轻不可闻,带着浓浓的无力与愧疚的叹气声。
屋内水氤氤的有种刺鼻的草药气息。
吴桑对于殇神医的医术与人品自然是信得过的,并未过去查看那水里都放了些什么药材,目光越过忙碍的绿柳与静荷直接的望向了君墨安所睡的床。
不知是不是因为沐浴的水浸湿了头发的原故,君墨安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闭目,盘膝的坐在床中央。
他背对床头,面向床尾,从吴桑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眼睑低垂,双唇紧抿,瞧着双颊与唇带了血色的与光泽的样子,他的状态比之入宫之前要好上许多。
吴桑不太确定君墨安的气色转变是因为中毒的症状有所减轻,还是因为刚刚被水的热力蒸过,便想走到床前去细看。
随在她的身后人殇神医仔细注意着她的神色,动作,见她要靠近君墨安,一个大步迈到她的近前,道“师侄,你身上的寒气还未袪净,万不可离床过近。”
被殇神医出言点醒,吴桑猛然的顿住了步子。
想着自己刚刚无意识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她只觉得有些后怕。面有愧色的转头望向殇神医,开口问道“师叔,王爷经脉里的毒怎么样了?”
“目前看来,一切都还顺利。照这样的下去,十五之前应可以全部聚到心尖之上了。”回答了吴桑的问题,殇神医接着道“师侄放心,小君子吉人天相,他还有心事未了,老天爷肯定不会让他困在后宫的脂粉堆里的。”
殇神医说话时,意有所指了望了眼吴桑。
吴桑听殇神医话里的调侃之意,脸立马就红了。
“借师叔吉言。”
瞧着吴桑因为君墨尘而羞红的面颊,殇神医心有不忍的别开脸,望着床上的君墨尘道“师侄放心,我号称殇神医,惯会从阎王手里抢人。他身上的毒,包在我身上了!”
听了殇神医自傲难掩的豪气承诺,吴桑深看一眼床上的君墨安,退了出去。
她的人才回到后园,彩霞便自承运殿赶了回来。
“怎么样?皇上收了那酥饼没有?”
面对自家夫人急不可待的追问,彩霞心间一跳,突然间便明白了何以夫人会送鸳鸯酥这种点心去承运殿,也明白了郑公公为何会见到自己二话不说的便接过酥饼送进殿内,更明白了为什么日里万机的皇上会为了几块酥饼,而让自己传话给夫人。
彩霞被自己悟出的真相吓了一跳,但,她很快的便平静下来。
“回夫人,酥饼已经经郑公公的手交到皇上手上了。皇上让彩霞传话与夫人,酥饼很好吃。”
听了彩霞的回话,品着那句酥饼很好吃。吴桑便仿佛看到了承运殿内,君墨尘听闻郑公公手里的鸳鸯酥出自自己的手里时,迫不及待的咬上一口时的情形,眼角眉梢都现了温柔而甜蜜的笑意。
彩霞瞧见夫人隐着满满爱意的神情,越发的认定自己刚刚的猜测没有错。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王爷才醒来,皇上便晕了过去,而且看起来比自家王爷的情况还要严重,她只知道只要床上的不是自家王爷便好。
她心里替自家夫人松了口气,可是转念便觉得不妥。
夫人还顶着秦王夫人的身份呢,那个淑妃便找上门来了。若是自家王爷成了皇上定会想着法子的将夫人接进宫里来,到时淑妃她们还不得把夫人给吃了啊。
夫人那么善良,肯定斗不过那些女人的。
“夫人,彩霞这辈子都跟着夫人好不好?”
还沉在甜蜜中的吴桑突然听到彩霞本能的答道“好啊”说完才觉得彩霞不太对劲,仔细的打量着她道“彩霞,你这是怎么了?”
302 三百粥()
还沉在甜蜜中的吴桑突然听到彩霞的声音,本能的答道“好啊”说完才觉得彩霞不太对劲,仔细的打量着她道“彩霞,你这是怎么了?”
彩霞没有想到自己心里所想的话就那样突然的从自己的口里冒了出来。她想要收声已然来不及,夫人已因自己的刚刚的话而多想,并担心起自已来。
彩霞因自己的大意冲动而引得夫人担忧,心底懊恼而自责。对于对夫人的问话,更加不敢随口应答撄。
王爷与皇上身份一互换的事情并没有告知自己,她便不能把自己担心以后夫人入宫淑妃会对夫人不利的想法说出来。
“彩霞无事。只是,刚刚突然想到若是夫人离开时,身边能有彩霞照应着,王爷也能放心些吧。偿”
一年前秦王夫人突然失踪,之后不久,秦王爷便陷入了长达一年的晕迷。这在许多人看来都很容易的理解成,秦王爷是因为担心自家夫人思念成疾。
彩霞身为秦王府的侍女,会想到陪在夫人身侧替王爷照顾夫人,替自家王爷分忧,确实很符合她的身份,只是吴桑对于刚刚彩霞苦思得出的答案并不是很相信。
她猜着彩霞是在路上遇到淑妃或是别的宫人,听可能听她们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不过彩霞不说,她也不好追问。只是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带着你。”
“夫人说话可要算数!”
彩霞急寻自己的承诺的反常,令吴桑猛然间看到了她内里一颗向着自己的心。
吴桑骨子懒散,只要知道彩霞刚刚的话是出自真心,其它的便无需追到根底,她望眼桌上的小衣,冲着彩霞道“当然,不过为了证明带上你真有用,你还是先帮我把这底图画上。”
今儿是答应夜琉璃绣好小衣的最后一天了,自已却连小衣上的图样都没有改好。
吴桑心底有些急燥,终于决定不在拘泥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将改图之事交给了更擅长它的彩霞。
夫人总算松了口,彩霞忙接过笔照着那只夜琉璃绣好的斑斓彩蛋鸟将余下的那只也改了形状。
彩霞绣功了得,这画底图的技术自然错不了。吴桑只瞧着她盯着那只看不出章法的彩蛋看了几眼,便下笔如神,三笔两笔的就将一只原本灵气十足,体态优美,神情闲适的鸟勾成了圆不溜秋,憨态实足的蛋状物。
那蛋状物虽说看起来幼稚如三岁小儿的涂鸦,看起来同夜琉璃的那只鸟却是出奇的合谐。
吴桑心下佩服,瞧着彩霞手里拿起了针线,忙接了过来,遣她回屋去休息,努力的静下自己的心思,一针针的绣了起来。
吴桑的技术一般,为了怕误了夜琉璃的事,绣了个通宵才算将小衣绣好。
当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时,吴桑终于确定,小衣的图案她都绣了下来,才仔细的将小衣叠好放于桌上,然后一口气吹熄已快燃尽的灯,揉揉酸胀的眼睛,打着哈欠伸了两个懒腰,抬眼望了下纸窗。
晨光如潮水渐渐的弥满整张窗子,映的细白的窗纸如同一块温润的薄玉,散着一片柔柔的白光。
吴桑在心里略略盘算了一下,现在应是还未到用饭的时间,去前院或是出宫去安王府都还早得很。
心里想着左右自己也没有什么要事,便回床上补起眠来。
说是补眠,她睡的并不沉,当窗纸透过明光的,炫眼的光线时,她便醒转过来。
没有得到充份休息的身体疲乏的厉害,吴桑伸了个懒腰,努力的活动了一个身上的关节,才觉得身上松快了些,肚子便叫了起来。
她刚要叫彩霞替自己准备饭食,彩霞便提着一只雕花描金的红漆食盒走了进来。
“夫人,皇上让郑公公送了莲子粥过来。”
彩霞朱的声音因为她手中的食物变的异常清甜悦耳,吴桑在不觉间弯了唇角,跳下床便走向桌边。
夫人还没有洗漱,彩霞放下食盒便去取放在屋外的取热水,铜盆。当她转身时望着桌上冒着热气汽的粥碗与正要开动的夫人,突然觉得手里的东西有些压手。
她正想着要不要将水啊,盆啊的悄悄的送回屋外时,水壶碰到了盆沿发出一声脆响。
“咣~”
望着食物,吴桑被声音惊动,抬眸刚好望见了进退不得的彩霞。
想着自己竟然未曾梳洗就要动君墨尘特地为自己做准备的早餐,吴桑觉得极为汗颜。
她忙招呼着彩霞,离开桌子,走到门边,又仔细的净身洗手,搀好了发髻,才再次坐到回桌边。
粥熬的很化,内里的莲子绵绵软软的,直到吃完最后一口也没有一点莲芯的苦涩。
303 三百玉玺()
粥熬的很化,内里的莲子绵绵软软的,直到吃完最后一口也没有一点莲芯的苦涩。
咽下最后一口粥,轻轻的拭净嘴角的粥渍,莲子那绵软微甜的口感依然在吴桑的舌尖流连徘徊。
她抬眸瞧着将碗筷收拾起来放入食盒的彩霞,道“彩霞,还食盒时,替我跟郑公公说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