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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肯让她走。
他很执着的要知道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你梦里叫的那个小哥哥是谁，还有……你是不是有叫过小尾巴这个名字？”
小尾巴？
叶冉冉一愣，眼眸一点点睁大。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
席凌南将他小时候的一段记忆告诉过她，故事中，那个叫做小尾巴的女孩，叶冉冉印象是很深刻的。
她记得，虽然那时候席凌南还很小，小尾巴年纪也不大，并且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但席凌南却是很喜欢小尾巴的。
叶冉冉的梦是破碎的，是不完整的。
她刚才努力去回想，也只是想起来一些片段。
“你说什么？小尾巴？”
“没错，你在梦里是不是叫过这个名字？”
他的情绪有点激动，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指紧了下，叶冉冉痛的眉头立即就皱了起来。
可席凌南却全然不管，他不会在意到她痛不痛，更不会去注意她脸上的表情，他的所有心思都被系在她的梦里了。
这是他现在最迫切，最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一定要弄清楚，他必须要弄清楚。
“席凌南，你弄痛我了，松手。”叶冉冉被他的粗鲁和蛮力气着了，手用力甩了下，却被席凌南握的更紧。
他的指关节都泛白了，可想而知他的力气使得有多大，叶冉冉几乎都能听到从他指间发出来的骨骼交错声。
第1343章 她不想说实话了（）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席凌南猛的将她扯到他怀里，手臂如同蔓藤一样紧缠在她腰上，不许她离开，再次勾起她下颌，眼里闪烁着灼灼的火光，“你说梦话了，我亲耳听见你叫出了小尾巴这个名字，你还哭着喊着说什么不要走。”
“叶冉冉，我要知道你梦见了什么，只要你将你梦里的一切告诉我，我就放开你。”
“说，你为什么会知道小尾巴？”
他的手指仿佛都嵌入了她的肉里，手腕间传来剧烈的疼痛，叶冉冉痛的额头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可席凌南丝毫也不关心她。
他的眼里，根本就看不到她因为疼痛而变得苍白的脸。
自从叶冉冉嘴里喊出了那个名字，他便一直在想，她究竟梦到了什么。
他一直在等她醒过来。
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他是什么心思都没有的。
叶冉冉的那几句梦话，就像是在他心里点燃了一把火，那处地方原本依旧是荒芜一片，只有无尽的黑暗，现在却再度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叶冉冉挣脱不掉，只好将声音放软：“席凌南，我的手真的很痛，你先松手好不好，你这样……我也根本就记不起来我梦见了什么。”
也许是她的声音听着有些可怜，更大的可能是她的后半句话起了作用，席凌南的眼里依旧闪烁着那种狂热到可怕的目光，却在低头看了她一眼后，将手慢慢的松开了。
叶冉冉立刻跳出他怀中，往后退了几步。
她低头一看，刚被他握着的地方都有了一圈红色的指印，可见他那时的力气都多大。
心里一酸，顿时，诸多种情绪都一起涌上了心头。
委屈，愤怒，难过……
委屈的是他一点也不顾及她的感受，刚才那样的行为，真正是一点也不在乎她了。
愤怒的也是这一点。
难过的却是从刚才他的表现来看，小尾巴在他心里真的是占据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位置。
她忍不住就想，如果在他没有失去记忆的情况下，她和小尾巴，究竟哪个在他心里占据的位置更多一些呢？
“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他像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急急的催促着。
叶冉冉揉了揉红肿的手腕，沉默几秒，才慢慢说道：“席凌南，你失去记忆了，所以你也不记得小尾巴的事情是你亲口告诉我的吧？”
“我告诉了你小尾巴的事情？”席凌南怔了怔，显得很惊讶似的，狭长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不是你亲口说的，我又怎么会知道。”
叶冉冉是可以将她梦里的一切告诉他的。
如果，他不是这么粗鲁的对待她的话。
可现在，她不想说实话了。
第1344章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如果我真的在梦里叫过小尾巴，那也只是因为我在梦里演了一场戏，仅此而已。”
这一刻，她是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她一觉睡醒后，会是被他抱着。
怪不得她觉得他的态度一下子变好了很多。
怪不得他还会那么贴贴她，又是让她枕着他睡觉，又是给她盖毛毯。
心里的那些疑惑，现在都清清楚楚了。
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做小尾巴的小女孩。
即便是隔了这么多年，小尾巴在他心里依旧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重要到超出了她的想象。
如果是席盛庭守着一份记忆不肯放手是一种偏执的行为，那么他呢？
席凌南不也是守着十多年前的记忆念念不忘吗？
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心里便觉得失望，很失望很失望。
在他心里，她究竟算什么呢？
他将小尾巴记了十多年都没能忘掉，可她呢？
“你说的是真的？”那双闪烁着灼热目光的凤眸眨也不眨一下的盯着她，好看的眉头微蹙着，拧着眉，眼里带了点探究和怀疑，像是不大相信她的话。
他在打量她。
打探的双眸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眉心拧的更紧：“叶冉冉，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叶冉冉止不住的冷笑，“如果我真的想骗你，我就应该趁着你现在失去记忆，告诉你我就是小尾巴，这样一来，不是更好吗？”
席凌南愣了愣，沉默了下来。
她说的没错，如果她真想骗他，就直接告诉他她才是小尾巴了。
狭长的凤眸眯了眯，他看向她的目光从一开始的热切，到怀疑，再到失望。
他怎么可能会不失望呢。
已经灰暗了十多年的那片地方，因为她的几句梦话又再度的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他一心以为或许他的小尾巴真的还活着。
他以为，即便是叶冉冉不是小尾巴，她也应该知道一些和小尾巴有关的事情。
他抱着的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深。
勾人的桃花眼里，火光一瞬间被掐灭，流光溢彩的双眸也变的黯淡。
他的脸上，眼里，都写满了失望两个字，短短几秒的时间，整个人的情绪都低落了下来。
这份低落和失望，是不加任何掩饰的，直接的就呈现到了她的眼前。
失望和情绪低落的人不仅仅是他，叶冉冉心里也觉得失望。
她觉得自己还比不上他回忆里的一个小女孩。
小尾巴是死了，可却永远活在他的心里。
她这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却被他忘得干干净净的。
心里怎么可能会不委屈，不难过，不失望。
没能从她口中问出他想要的讯息，席凌南满脸失望之色，连目光也不愿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扭过头，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云海，声音低落：“我知道了，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是我奢望了，竟然会想着小尾巴可能还活着。”
“她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第1345章 我会跟你离婚（）
“那时候，她还那么小，又不是很会游泳，被卷入了深海区，又怎么可能还有存活的可能。”
“找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找到她，如果她真的还活着，又怎么可能连一点点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他俊美的脸庞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悲伤，这份悲伤的气息钻进他的眼里，将他那双流光溢彩的漆黑深眸蒙了起来。
他的头是侧对着她的，俊美的侧脸像是隐藏在一团朦胧的雾气里，叶冉冉有点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
她只能从他身上感觉到那份悲伤的气息，他低哑自责的声音还在继续的说着：“当时，我是可以去救她的，如果我的动作够快，或许我就能救回她。”
听出他话语中满满的自责，叶冉冉漠然片刻，嘴唇动了动：“席凌南，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眼眸紧了紧，转过头，目光再次转向她：“你想问什么？”
他眼里的悲伤还没来得及撤去，半眯着的细长凤眸黯然无光。
叶冉冉看着他，轻声说：“如果小尾巴还活着，你会怎么做？”
“你对我说过，你和她之间曾有一定约定，等她长大了，你就会娶她做老婆。这个约定只是随口说说，还是现在也作数？”
她知道她不该纠结这些的。
小尾巴已经死了。
所以，没有什么所谓的如果，她假设的事情并不成立，也不会变成现实。
她真的不需要和一个已经死了那么久的小女孩计较的。
可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如果不让她问个清楚明白，她会把自己憋死的。
席凌南明显愣了下，眉头诧异的挑了起来。
“如果你不想回答，你也可以不说的。”叶冉冉看着他沉默几秒，又补充了一句。
席凌南也沉默了一阵，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说过了，你如果不想回答，可以告诉我。”
“没什么不可说的。”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薄唇微动，又沉默了片刻，声音淡薄，“如果她还活着，我会兑现诺言。”
他说的很直接，一点不拐弯抹角，也不委婉。
咯噔一声，叶冉冉仿佛听到了她的心掉入冰池里发出来的声音。
冷气一瞬间就浸透了她的心脏。
她嗓音发干：“如果……如果现在小尾巴还活着，你又找到了她，你会为了她跟我离婚吗？”
如果她不问这些，是不是就会好很多？
小尾巴已经死了，所以她所说的这些可能性都是不成立的，她问了也是白问。
席凌南不可能和她离婚后去娶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她的声音干干的，所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显得生硬又干涩。
“是，我会跟你离婚。”
席凌南并没有沉默太久。
大概是一分钟的时间，或许一分钟都不到，他就迅速做出了决定。
第1346章 我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可你也知道，她已经不在了，所以你问这些问题并没有什么意义，现实是我娶的女人是你。”
他看着她，目光平静又淡漠，一点也不像是在看一个和他关系最亲密的女人：“你们女人总喜欢问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答案究竟是什么，真的很重要？”
原来，她是真的不如一个死了十多年的小女孩的。
这个时候，叶冉冉竟然觉得她很羡慕小尾巴，还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嫉妒。
一个占据着席凌南心中重要位置十多年的小女孩依然是比她这个大活人重要的，不是吗？
她有点像是在自取其辱。
亲自将一个可以侮辱她的机会双手奉上，然后送到了席凌南的面前。
现在，她如愿以偿了。
他的态度很明确，丝毫也不含糊。
他刚才就说过了，没有哪个女人是可以和小尾巴相比的，当然也包括了她这个所谓的妻子。
“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或许没什么意义，对我却很重要。”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叶冉冉慢慢抬起头，唇角挤了一丝笑出来，声音越发干涩了：“至少，我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席凌南不解，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小尾巴是因为我的疏忽才会发生意外，将她记在心里，是我唯一能够祭奠她的一种方式，如果我就这么忘了她，你会不会又觉得我薄情寡义？”
叶冉冉笑笑，摇了摇头：“我没资格要求你忘记她，我也没办法控制你的大脑，这是你的自由。”
“可你生气了。”席凌南紧紧的盯着她，“你在气我会为了小尾巴和你离婚？”
不等叶冉冉说话，他又说道：“叶冉冉，小尾巴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
可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觉得可悲。
一个死了的人，却轻轻松松的就赢了她。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笑，那种看着有点悲凉的笑容很刺眼，看得席凌南直皱眉头。
女人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好好的，非要去和一个已经离世的人相比。
就算他说他会为了小尾巴和她离婚，这件事情又不会真的变成现实。
叶冉冉胃里忽然很不舒服。
空腹喝了那么多酒，胃一阵阵的紧缩，痛的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我饿了，我要先去吃点东西。”不想被他看出来她的异样，丢下这句话，她便转过身匆匆离去。
席凌南站在原地，盯着她越走越快的背影，眉头也越皱越紧。
他知道她不高兴了。
他也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会让她满意，但他不可能为了让她满意就去撒谎。
在他心里，的确是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小尾巴。
就是她叶冉冉，也还没有重要到可以超越小尾巴的地步。
要不是有小尾巴陪他，在那段灰暗不堪的日子里，他极有可能就和他的妈妈杜晚晴一样，也换上重度抑郁症吧。
小尾巴对他来说不光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也是他那段灰暗人生里的一抹光明。
……
四个小时后。
第1347章 我知道该怎么做（）
刚落地，叶冉冉开机后，便有好几条短讯的铃声响起。
短讯声嘀嘀嘀的持续响了半分钟后，席凌南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几秒，又落到了她还在闪个不停的手机上。
是席盛庭给她发了那么多的信息吗？
这么长的时间了，叶家早就发现她不见了吧。
想到席盛庭，他心里又有点不舒服了。
他忍不住就开始留意叶冉冉的一举一动。
他看到她拿起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大概是在点开那些短讯，低着头，很认真的看着，看了一会儿，她眉头皱了皱，脸上的神情变得有点微妙。
等她翻完了那些短讯，并且将手机再度放到包里去后，席凌南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道：“席盛庭找过你了？”
叶冉冉抬起头看了看他，没马上回复。
席凌南也不说话，问完后，也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仿佛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两人这么默默的对视了片刻。
“嗯。”半晌后，叶冉冉冷冷淡淡的回了一个字。
这样的态度……明显的对他疏离了不少，也冷漠了不少，席凌南立刻就感觉出来了。
从他说出他会为了小尾巴和她离婚后，他们之间就没有过什么交流了。
后来的几个小时都是在睡觉。
但席凌南是没有睡着的，一直闭着眼，却一直很清醒，脑子里涌入了太多东西，他连该从什么地方整理都不知道。
就那么心烦意乱的假睡了几个小时，他发现他脑子里想的最多的，竟然是她。
“他说什么了？”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叶冉冉愣了下，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淡淡的看着，片刻后，才又淡淡的回道：“没什么。”
这句话说了当没说。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不愿意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