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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江白不知道，着其中有没有王安背后世家的几分助力，但记得胖子曾经说过。在这大小石山，没有人会理会你去怎么做，所有人都是等着，看着你的修为，只有五年之后，抵达凝元境的人，才是胜者。
而王安，和自己这些人比，已经远远的踏开一步了罢？
昨天夜里，自己还暗下决心要发奋修行，没想到今日里就听见这样一个消息，内心的挫败感觉，不可谓不大。
自己……毕竟还是一个中等资质的普通人啊……
这世道……终究还是不公平的啊……
那么这样下去，自己又要何时才能真正成长起来，面对王家可能会有的报复，还有怎么保护姐姐？
想起那天傍晚在灵兽司门口，看见王安在夕阳下拉长的疲惫影子。还有默默的挑选了赤纹虎这一凶猛灵兽辅助修行，江白心底，竟然是开始有一丝佩服的意思。
长长的，深深的吐了口气，江白眼神忽的变得狠辣起来，从地上又摸起一块灵石，开始了今天的第三次修行！
灵气再一次入体，气脉已经开始有些胀痛感觉，像是千百根针同时刺下般。不过江白却是不管这些，强行吸收着灵石内的灵气。这次那周天星辰体也没有丝毫吸收灵气神化穴道的意思，任由那些灵气变作灵力，汇入气海。
只是，半个周天还未运转成功，江白口中便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力竭倒地，浑身微微颤抖，大脑发胀发痛，几欲昏厥。
苦笑一声，终究还是太勉强自己了么？
…………
自从几位长老来在那场秋雨中，来大小石山‘闹事’之后，便再也没有发生过其他什么大的事情，一切又像是恢复了往常般的平静。时间一天天过去，炼气境凝元境弟子各司其职，各自修行，默默的冲击那越来越近的某一层屏障。
那天之后，江白也没有再出现过什么反常举动，没有再去尝试着每日的三次修行，只不过是愈发的沉默了，每时每刻都像是满怀心事般。灵兽司小石山洞府两点一线的奔波，偶尔还会去一趟藏书楼，不过比起之前的频率，算得上是少了太多了。
因为差事的缘故，沈若婵几乎是每日都和江白在一起。也把他这种情况看在眼中，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却又紧紧的噎着，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胖子和顾音如还是如往常般，干着丹药殿那轻松的令人艳羡的活计，偶尔四人会有碰面，江白话语也是极少，几乎是笑上一笑，便再不开口，脸上漠然不见表情，却又像是挂着许多东西。
顾音如每每看见江白，总是在他脸上多停了几息，这少年的脸颊似乎依稀有些削瘦起来。而后又在他右眼那道伤疤上看了看，便收回目光。那件隐秘约定的事情过去，两人又像是回去了从前那般不咸不淡，不近不远的关系。
云起云涌，天明天暗，秋来秋去，花开花谢。
日子便是这么一天天过去，没有丝毫变化，没有丝毫波澜。修行就应该是这般，说是枯燥也好，说是死寂也好，总之，一切都是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成长。
三个月的时间眨眼而逝，一转眼，这些少年已经到了大小石山十个月之久，几乎都满了十三岁的年纪。
修行无岁月，也不像凡人那般有什么节日可言，每一天都是一样，每一天又有些不同。
终于是，这一日。
戊字三号洞府，练功室内。
盘膝而坐的一个少年，手中灵石光泽一点点的变淡，终于是完全消失不见后。一道细微的声响发出，像是春日里的某一株花蕾忽然绽放，无声无息而又明艳了整个世界。
双目睁开，有熠熠精光爆射而出，几息之后才缓缓收敛。江白缓缓从地上站起，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应该来的，总会来。
就像……等待已久的炼气中境一般。
第110章 放风上（）
身体里面，又有一颗穴道悄然神化，这次是位于胸口偏上的中府穴。至此，已经有五颗穴道神化，那隐约交错的金线，更是相互之间，多了一根连接。
气海中的灵力，像是多出了一倍般，原本只有着五分之一的数量，此刻已经悄然到了五分之二之多。尽管和《清心诀》中，说的应该是积攒满灵力才能进境不同，但江白也不疑有他，能够升入中境，就已经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自己三个月的刻苦不缀，终于是换来了收获，尽管过的近乎是苦行僧般的生活，但到了晋入中境的这一刻，之前所有的苦难困难都像是烟消云散，再也不被自己记起了。
按照《入门札记》上的记载，正常弟子应当是在大小石山里面待满一年，才能从初境到中境。自己只用了十个月的时间，想来这种成绩，应该也是中上资质了罢？
这几个月以来内心的阴霾一扫而空，抬眼看向窗外，天色已经大亮。江白神清气爽的去后厅洗漱了一番，换上一套新的弟子服饰。再去卧房内拉起睡懒觉的小黑，大步走出了洞府。
沈若婵照例等在门口，看见江白石门大开之后，微微一笑，忽的是讶然的挑了挑眉，问道：“你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
忽的，她又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更为吃惊的问道：“你……你已经突破了？”
“对啊，就是刚刚的事情。”江白哈哈一笑，扶了扶肩膀上小黑快要歪倒的身子，道。
“咦，你怎么看的出来……莫不是你也……”江白蓦地一愣，突然想到，修为低是不能看见修为高的境界。
“正好是前几天……我不小心也到了中境……”沈若婵调皮的的吐了吐舌头，眨眼狡黠道。
江白一阵无语，本以为自己在十个月内突破到中境，应该已经算是比较快的一批人了，没想到沈若婵居然是早自己一步就到了这里，而且看样子，还是突破了有些时候。
心中没来由起了一阵烦闷感觉，但江白同时也真心为沈若婵感到高兴。这毕竟是自己的朋友，不是王安那种身份，修为进境的提升，也没有必要去眼红艳羡什么。
“走了，去灵兽司吧。”江白摇摇脑袋，脸上重新浮现起一抹笑意，开口说道。
“嗯。”沈若婵点点头，和肩上犹自昏昏欲睡的小黑打了声招呼，便跟着江白一同往山道行去。
已经是十二月中旬，按理来说，应该是进了寒冬。不过在这大小石山地界，似乎是无惧寒暑。又或者是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不怕季节变化。在这大小石山的弟子中，大多还是穿着一件青色单衣。
“到了炼气中境，这才算可以完全运用玉符了罢？”江白忽的是想起某件事情，忽的问道。
“对啊，只要往玉符里面滴一滴命血，就可以完全驱控了，以后你也就不会再被关在洞府里面了。”沈若婵眨了眨眼，笑道。
“……”江白尴尬的点头答应，闻言苦笑一声，不做犹豫的划破手指，往玉符中滴了一滴鲜血下去。只见这滴红色血珠像是融化般，慢慢的渗入了玉符里面。玉符中的晶莹颜色蓦地是沾染了丝丝红润，正中心，一团血滴静静漂浮。
心脏中猛地额外跳动了下，似乎是和手中玉符产生了些玄而又玄的感应，但细细察看之下，却又毫无踪迹可循。
“好了，小黑，这东西以后就送你了。”江白摇了摇脑袋，撇开心中疑惑，笑了笑，把这玉符挂在小黑脖颈上。
炼气中境的弟子，由于体内灵力的数量上了一个层次，也可以基本上的掌握玉符中的其他能力，譬如说这滴入命血。
一个宗门内，要知道所有弟子的生死踪迹，光光靠明面暗面的消息渠道显然是远远不足的。这滴入命血，就是最简便的方法。只要命血滴入玉符中，等于宗门中已然知道你的生死痕迹。要是弟子尚在，这命血就不会消失，而若是弟子身陨道消，那么这存着命血的玉符也会跟着一同碎裂。
要是当初王景在炼气中境死去的时候，宗门内从命血痕迹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决计是不可能等到七天之后才发现不对劲。
这也正是，江白急匆匆的选择在炼气初境下手的原因之一。
“诺，我的也送你这猴精，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来敲我门了。”沈若婵跟着一笑，把一块绑上细绳的玉符同样挂在小黑脖颈。
小黑只觉得脖子上突然是重了许多，揉了揉惺忪睡眼，捧起脖子上的两块玉符。蓦地咧嘴一笑，晃荡晃荡着，颇为开心模样。
两人相视一笑，走到大石坪上，只觉得这冬日里的天气极好，湛湛青天，暖暖白日，浑身都舒服了不少。
这一天，正是十二月廿四日。
…………
灵兽司。
轻车熟路的走到鹤穴中，不理会那拿着两块玉符和鹤老大炫耀什么的小黑，两人拿着粪袋和铲子，开始清理着满穴的污秽。
或许是因为修为进境的缘故，又或者是今日心情实在是大好。江白无视了那些故意上前挑衅排泄的火云鹤，笑呵呵的来者不拒，用铲子一个个收拾干净。末了还摸了摸一只火云鹤的脑袋，让它一阵惶恐，喔喔几声之后，迈开两条细长腿脚，远远的跑到一处，满怀惊疑的看着那与往常不同的少年。
这小子是不是……铲粪铲疯了？
要是这只火云鹤像鹤老大般开了灵智，心中定然是这么想的。
不偷懒，不闲聊，不抱怨，不啰嗦，今天的活计居然是只用了半天功夫就弄完了。约莫着刚好是午后多上一些，顶穹落下的日光刚好是一天最盛，照在粼粼潭水上。
忽的是听见一声金铁交错之声，只见铁铲被丢在地上，一个少年站起身来，懒懒的伸了一个腰，蓦地大笑了几声。
“舒服啊！”
第111章 放风下（）
鹤穴正中，一个几丈见方的小潭不清不浊，淡淡的泛着一些波纹，颇有一些静谧意味。只是不时，会被几只因为口渴而踱步而来的火云鹤打破这种恬淡感觉，水波渐起，把两人映在水中的倒影揉碎散开。
这小水潭一直都在鹤穴里面，两人经过的差不多也有一年时间，只不过，从未像现在这般静下心来坐在水潭边上，或是休息，或是享受。
半日时光打理完鹤穴里的事情，江白两人忙中偷闲，坐在这水潭边上休憩，看着水中礁石上的一猴一鹤，还有四周或是歇息或是吵闹的鹤群，忍不住挂上一丝丝笑意。
其实……现在也不是这么想吃这些爱排泄的鹤了……
江白暗自讪笑几分，抛开脑中之前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变成躺在地上，两腿交叉翘起，一抖一抖的，享受着午后阳光。
“对了……江白，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身旁，沈若婵忽的是轻轻推了他一下，问道。
“忘了，什么？”江白眼睛也没睁，不以为意的张嘴问道。
“你……就是我们到了炼气中境就可以做的一件事情啊……”沈若婵有些气恼，用力的推了他一下，道。
“我们到了炼气中境……就能做的一件事情？”江白冷不丁被这股力道翻了个身子，爬坐起身，看着沈若婵，面色古怪的重复了一遍。
“你看我做什么？你乱想些什么……看火云鹤啊！”沈若婵被他看的脸颊飞上两坨红润，低下头道。
“嗯？”江白听话的扭头，看着那群修长白皙，只有双翅像朵赤云般的鹤群，还是不解其意。
“哎，傻子，你忘得可真干净……”沈若婵见提醒无果，无奈的叹了口气，附耳过去，在江白的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喔喔喔喔……”江白听着，口中念念有声，同时眼睛越发的明亮，末了还嘿嘿坏笑了几声，忙不迭的点头，一拍手道。
“这下我完全想起来了。”
…………
鹤****，水潭边上，沈若婵正蹲在地上和小黑嘀咕着什么东西。小黑的一双猴眼滴溜溜的乱转，听完之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情愿的神色，像是不能出卖朋友般，坚决的摇了摇头。
“一包糖豆。”沈若婵目光一闪，站起身来，笑了笑开口道。
小黑眼珠又转了几转，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像是不为美食所动。
“两包。”沈若婵颇为痛苦的搓了搓眉心，像是败给了这只猴子般。
小黑挠了挠脑袋，伸出两根手指看了看，蓦地是咧嘴一笑，更加坚决的摇了摇头。
“三……”沈若婵刚想加价，忽的是被江白一手拉下，凑近她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不肯就算了，以后我一包都不会给你吃。”沈若婵听了江白耳语，轻轻一笑。忽的是换了一副脸色，故作凶恶的对着小****。
“吱吱吱吱！”小黑一愣，忽的是恼怒的跳脚，对着江白一阵大喊，似乎是不满他出卖了自己。而后，又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脸色，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阵。
“不给，刚刚给你两包你不要，现在我不肯了。”沈若婵抱臂摇头。
形势急转，现在变成是沈若婵占了上风，小黑只能是被动的央告，急的它抓耳挠腮。
“吱吱！”小黑又伸出了一根手指，大叫道，这已经是最低限度，不能再少了。
“啊，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一包就一包罢。”沈若婵故意叹了口气，装作心痛模样的答应道。
“……“小黑愤愤难平的回身，朝着鹤老大走去，喉咙里一阵咕噜声，像是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江白和沈若婵像是一笑，轻轻击了下掌。小黑想要和这两个‘心肠恶毒’的少年少女斗智斗勇，终究还是太嫩了些。
“吱吱吱吱！“小黑在鹤老大边上一阵吱哇乱叫，同时还回头指了指江白两人，脸上犹自挂着几分怒意，也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
“喔！“鹤老大听到最后，或许是有几个类似于糖豆之类的关键字眼入了它的耳朵，忽的是一改懒散。振奋起身，站在礁石上，对着四周鹤群振翅一呼。
这一声鹤唳之后，周围的十几只火云鹤纷纷飞来潭水边上，听着鹤老大喔喔喔喔的讲些什么。
一通鹤语之后，这些火云鹤纷纷转过修长的脖颈，看向比自己矮了好几个头的两个人类，鄙夷而又不屑的纷纷摇头，迈步走了开去。
“这……这些火云鹤就这么不待见我们？”江白愕然，脸上像小黑般带了些许气愤，恨恨道。
“看来是的……”沈若婵一阵苦笑，点头回道。
“亏我们还整天来这鹤穴中干活，没想到……这群白眼鹤！”江白恼怒的挥了挥手，道。
这十几只火云鹤根本就不理会两人，纷纷迈步走开，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一只还站在原地，看着江白两人，喔喔的咧开尖喙，像是傻笑一般。
“傻六……你……”江白一眼便认出了这只火云鹤。虽说这十几只鹤中，每只火云鹤长得都差不多，不过细看之下，还是有些不同。江白在这里呆了快一年的时间，自然是能够区分。
而能辨别之后，江白便也给这群火云鹤冠上了一些代号。其中，眼前的这只火云鹤，算得上是这群火云鹤里比较呆滞的一只，不像其他鹤会欺负自己，吃了饲兽丸后，一般都是站在某个角落默默的排泄或者傻笑，于是乎一个傻六的名字便送给了他。
“……傻六，你愿意带我们？”江白颇为激动的说道。
“喔喔……”傻六终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