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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光芒散尽之际,近旁那道天光又极为突兀投落,不紧不慢的给这漆黑的溪涧带来一丝光线。
张致挑眉,同时也对这束天光多了些许好奇,此刻事情尽数了却,余下功夫,让他忍不住想要过去看向一眼。
这么近……那,看上一眼便走罢。
一念及此,脚下玉舟随着心意而动,瞬息间跨越几丈距离,到了那天光之下。
“原来是枝蔓被打碎了一个破口……”张致摇头一笑,暗道自己是有些多疑。
“怎么了师兄?”贾善不明所以的在身后问道。
“无事,我们走罢。”张致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刚欲催动脚下飞舟离去,却无意间瞥了地面一眼。
就是这一瞥!一个圆形石坛,毫无征兆的映入张致眼中!
暴雨把上面的一些血渍尘垢尽数冲刷而走,露出上面的繁琐复杂的纹路。还有六七个凹槽排列在上,似乎共同组成了什么。当中,一个像是獠牙般的印记栩栩如生,像是要活过来般。
美中不足的是,一道裂缝从石坛当中碎开,把这纹路还有獠牙图案分做两半。
张致看着这石坛,目光露出几分思索之色。几息后,他的瞳孔却骤然收缩,难以自抑的朝后退了几步。脚下白玉飞舟光芒闪烁不定,开始猛烈摇摆,像是因为驱使这灵器的人心绪受到了极大的波动,难以继续掌控。
“师兄,发生了什么?!“贾善跟着有些恐慌,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张致如此失态,就算是刚刚发现王景骨骼的时候,都没见他如此惊讶。
张致强自定下心神,催动白玉飞舟一路冲出了兰溪涧,大声喝道:
“其他事情暂且搁置,速速赶回宗门!“
第93章 亲至()
倾盆暴雨在窗外不住下着,但由于山体外和卧房隔着一段距离,倒也飘飞不进江白身上。
他怔怔看着窗子外的漫天秋雨,眼神似乎没有焦距,不明白究竟是在想着些什么。或者说,是为了什么而发着呆。
小黑没有回来,不知道是还在灵兽司还是其他的什么地方。沈若婵送他回来之后,也走回了自己洞府中。此时,自己这间洞府内就只有他一个人。和往常一样,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但为什么就觉得很……很有些说不出来的凄惶?
与此同时,在小石山山顶上,一道流光闪烁着划破雨幕,从此经过,却没有丝毫停留的远离而去。似乎是奔向更远处的山脉,奔向某一处最高的山峰。
凝视了窗外半晌,江白终究还是收回了目光,手臂枕着后脑,躺在床上。今天的修行早已结束,也没有心思去练符箓之类的东西,只想这样颓然的躺在床上,一直一直的躺下去。
石门忽的是传来几道急促的敲击声,江白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迅速的翻身而起,套上鞋子跑出卧房,一边拿出玉符,挥手间打开石门。
“吱吱!”淋得湿透的小黑站在门口,看见门开后,咧嘴一笑,忙不迭的跑了进来。脚底还带着一串湿漉漉的小爪印,猛地抖了抖全身,四处都是它飞溅的水珠。
“……猴精,你又跑到哪里去玩了?”江白等它身上的水珠都抖得差不多后,这才一把把它抱起,嫌弃的晃了晃,似乎是还有水珠没有甩干净般。
“吱吱吱吱!”小黑手舞足蹈的搂着江白脖颈,像是邀功一般,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今天的火云鹤是你去喂的啊。”江白淡淡一笑,似乎对此提不起什么精神,抱着小黑往后厅走去,道:“那为了奖励你,我帮你用毛巾擦干身子好了。”
“吱吱!”小黑大叫道,似乎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少说也得十几包零嘴什么的,擦干身子算什么奖励?
不过,抗议归抗议,江白向来都不理会它的反对意见,犹自抱着它走进后厅。小黑吵了几声,知道没什么用处后,也就恼怒的闭嘴了。
片刻后,江白重新抱着小黑从后厅走出,只不过小黑身上已然是多了一条白色毛巾,正自己不停的擦着身上毛发。
江白慢慢走回卧房,到了门口的时候,忽的是扭头看向石门,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罢?
也说不清楚自己在等着什么,江白微微低头,摇了摇,进了卧房。
…………
这场猛烈的秋雨在大小石山几十里外戛然而止,但却不是雨停,只不过是雨势只蔓延了这么多。随后,一道流光猛然冲出雨幕,朝着隐约可见的一处高峰飞去
一刻钟后,神意宗主峰,摘星峰上。
无数道流光在这高耸入云的山峰各处盘旋,宛如一条条彩带包裹一般。尤其是摘星峰峰顶,那被削开成为一片崖坪的地方,更是飘舞着许多不知名的光束。芸芸雾气升腾,朦胧而又迷幻,好一处仙家福地。
峰顶上,崖坪中,数座宏伟的建筑大殿依次排开。尤其是正中那间,牌匾上熠熠生辉的写着“万仞殿”三个大字,更是像要夺尽这山峰所有气势一般,恢弘雄伟。而且殿前是一块宽阔的似乎无边际的白石地面,九个铜炉按照某种玄奥的顺序排列,冒着袅袅云烟。所见之人,说不得都会赞一声此间雄奇。
只不过,这道白色流光却是没有停在这座最宏伟的大殿前,众多其他各色流光中打了个旋,落在这峰顶最西一边,一座满是黝黑颜色的建筑前面。
“贾师弟,你且驱使飞舟去将王景一事告知王长老,我有要事进去去禀报师尊一声。”张致满身都还是脏乱的血腥味和湿漉漉的痕迹,顾不上多言,待白玉飞舟刚一停稳,便立马一跃而下,奔向这座漆黑殿宇,丢下一句吩咐道。
“我一个人去么?!“贾善犹自站在飞舟之上,看着张致隐没在殿内的身形,大声喊道,只是没有丝毫回应。随后目光不自觉的往上一抬,对上那牌匾处两个大字,眼角不自禁的抽了两下。
‘刑殿!’
不过这都是片刻事情,贾善很快便收回心神,看了一眼手中的紫气环等物什,无奈的叹了口气。手决连动,这玉舟重新化作一抹流光,飞向摘星峰半山处。
…………
“此事当真?!”
摘星峰半山的一处私人亭榭内,一个满脸枯槁,看上去干瘦不已的老者从椅上蓦然站起。手中放着铜环焦木等物,神色大震道。
“王长老,按照弟子和张致师兄两人的探访,这几样东西的确是在大小石山外的兰溪涧发现的。其内还藏有一条灰色巨蟒,已经是二阶的妖兽……而且从王师弟留下的遗骨来看,确实是被这灰蟒绞杀所致……”贾善似乎对这老者颇为惧怕,只是看了他几眼后,便低下头去,双手把一个布包放在桌上,恭敬说道。
这王长老看了眼桌上深蓝色的物什,里面凹凸不平的似乎是装着什么尖细东西,眼中猛然有怒意喷薄而出。
“老夫将族中后辈送去大小石山历练,你们居然让他死在了这么莫名其妙的地方,还敢把遗物送来,莫不是欺负我王家无人?!”
语罢,重重一掌拍在了椅旁木桌。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桌面应声破碎,就连四根桌角也断裂而开,那深蓝色布包轰然掉落,散开一地的残骸,根根扭曲变形。
“不敢,王长老何出此言……据我们调查,这王景是跟着大小石山上的一个弟子下山的,恐怕是为了之前生的一些间隙,想要在山下好好教训一番,只不过为何突然死在了兰溪涧中……恐怕,也和那弟子脱不了干系。”贾善心中颤了颤,随即又恢复了惯有的那副笑脸,亲和说道。不过话中只隐隐提到江白,却是没有顾音如的存在。
“放屁!你真当老夫如此好骗?!一个同为炼气初境的弟子怎么可能杀的了景儿?!你当这紫气环是破铜烂铁不成?你当我是三岁小童不成?!定是这大小石山中哪个和我王家有仇的凝元境弟子下的手!莫要被老夫查到,不然定要他碎尸万段!“这王姓长老怒火更为之一盛,几乎是咆哮着开口。
贾善情不自禁的露出几分苦笑,暗道自己来和这王长老说事真的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当初就应该在刑殿外面等张致师兄一同才是。
不过,心中想是这么想,但贾善脸上却也不敢吐露丝毫,仍旧和颜道:“王长老误会了,这事情的确和凝元境弟子没有干系。刚刚弟子所说,王景跟着那人下山后,便离奇失踪。虽说同为炼气境,王景手中又有紫气环,按理来说同阶里面自然不会有敌手才是。不过据弟子所知,那人也不是一般的炼气境,半年间便学会三种符箓……“
王姓长老瞳孔略略有些凝起,看了一眼手心第三样东西,赫然是一张炎火符的符纸残片,不过却也不太相信,犹自说道:“即便那小子在符箓上天资聪颖又如何?符箓一道已经是旁支末流,怎么比得上当今天下正统的道法神通?更不用说匹敌一件灵器……“
“那弟子的符箓之术,据说是得过屠师兄的一些指点……“贾善忽的是开口说道,眼中带着几分神秘意味,截断王长老话头。
“屠夫子教的?!“这王姓长老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喝问道。随即看见贾善点头不语之后,沉默了几息,忽的是重重一握拳,把掌心牢牢合拢,目光凌厉道:
“带我去小石山,老夫要看看,是哪个弟子有这般天资和胆量!“
风声乍起,摘星峰半山腰处蓦地腾起两道白紫光芒,朝着几十里外的小石山掠去,逼退漫天云雾。
“照你这样说,那叫江白的弟子,之前和景儿有些过节?”紫色光芒内,那王长老御着一块大印,淡声道。
“是的,据弟子调查,江白和王景两人不仅是在山门处有过一次冲突……而且,似乎临江城王家在入门试炼之时,还抢了那江白的一块升仙令,只不过不知那江师弟知不知道这件事就是……”贾善御着白玉飞舟,勉强跟上紫光的速度,开口道。
只见在紫光包裹之下,看不见王长老面容表情。半晌,才听见他幽幽说道:“此时既然他不知,也请贾师侄瞒下,师叔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贾善眼中略有几分奸诈笑意,点点头,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一道身后似乎雷霆之音,忍不住回头看去。王长老自然也听见这道雷声,两人同时扭头。
只不过,两人堪堪侧了一侧脸颊,还没完全转过身,一道庞大的雷光便从头顶轰然而过,眨眼间便在天边消失,其中似乎还有两个人影模样。
一息之后,巨大而又猛烈的雷声猛地在两人耳畔炸裂,震得贾善和王长老两人耳膜一阵抖动,嗡嗡声遮盖了天地间所有。几乎站立不稳,要从御物上掉落下去!
只不过是一道飞行余势,便让一个玄丹境和凝元境连御器之术都施展不出,这是何等之强的道法修为?!
十几息后,两人方才缓过神,呆呆的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雷光,尽皆面容大骇,对视了眼。
“……雷震尊人,他怎么出峰了?!”
第94章 事起()
大小石山,漫天的秋雨依旧瓢泼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按照现在已经是午后快要临近傍晚的时分来看,这么大的雨势,已经差不多持续一天了。
忽的,这黑沉沉的天幕之间,骤然划出一道雷霆,照亮了整个天地,明晃晃的光芒形如白昼,让有些还在外面的弟子双目忍不住闭合,像是有些适应不了一般。
随即,巨大的雷声轰然而至,在九霄之上炸开,仿若是上古雷神的轰鸣。其声之大,让大小石山所有弟子都是心中颤了几颤,耳膜鼓痛。
“好大的雷啊……”丹药殿内,胡非为被这突然而然的雷声惊了一惊,忍不住跳起身来。随后看见自己对面的少女只是捂了捂胸脯,并没有像自己这般失态。低声嘟囔了一句,似乎是要借此找回一点颜面。
灵兽司。
屠师兄一如往常般躺在地上,散漫的看着一卷发黄古籍,两条白皙而又多毛的大腿裸露在外,抠着鼻孔内的秽物。忽的是听见这天外雷声,也跟着惊坐而起,看向窗外大雨,眼中呆滞一扫而空,若有所思。
这道雷霆不知从天上哪处而来,从大小石山炸到了兰溪涧,轰鸣之声不绝于耳。直到看见了那枝蔓遮掩下的山谷,这才触及地面。
雷光渐渐敛去,两道身影出现在兰溪涧的谷外。只见其中一人裸露着上身,看着四十多岁年纪,脸庞方正,浑身肌肉有如虬龙般贲起,线条分明,又足足比常人高了两个个头。第一眼瞧见,便给人种伟岸魁梧感觉。
而且,更是还有一道道雷弧犹自在他身上跃动,在肌肉间隐没,更是像那降临凡尘的神祇般。
而第二个人,便是满身还带着水渍血污的张致了,看他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战栗,似乎是受了什么重伤一般,几欲摔倒。
“如果想要驱使你手中那柄‘惊雷剑’,那么适应我身上雷霆是最基本的开始。”只听这虬山大汉淡淡开口,话语听上去只是普通语气,但却又如雷声般震耳欲聋。
“是,师尊!”张致强自压下体内翻涌灵气,拱手一礼。看的出来对这大汉十分恭敬,不敢有丝毫违背。
“你说的……就在里面?”虬山大汉点了点头,随后目光朝着兰溪涧深处的黑暗一瞥,问道。
“是,弟子在这溪涧极深处发现,那里的枝蔓还有一处破口,有天光投落……”张致详尽说着,答应道。
“嗯,走。”虬山大汉目光微动,片刻后便点了点头,拉着张致衣襟,化作一抹雷光掠向溪涧深处。
雷霆再一次狂奔涌动,撕碎这溪涧黑暗,无数条枝蔓断开,无数条各色蛇类惨死倒下,似乎是受不了这微微外溢的雷光。
“到了。”眨眼间,这雷霆便停在了一处石坛之前,电光隐没,重新现出那虬山大汉和张致身形。
而经历了两次这如雷般的折磨,张致终于是忍受不住,飞快的跑到一边呕吐,模样痛苦。
虬山大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未作表示,转眼又把目光落在了脚底石坛之上,双眉微皱。
漫天雨珠似乎无视头顶一层枝蔓的覆盖,稀里哗啦的直落而下,只是离近这大汉周身一尺地界,却诡异的消失不见,像是蒸发了般。
只见这虬山大汉绕着这石坛慢慢的走了一圈,看着那坛上繁琐复杂的纹路还有六小一大七个凹槽,眉头慢慢锁紧。最后,看见当中那被裂缝分开的一块獠牙状印记,神色终于是有了些变化。
这一根獠牙,总体来说并不长,按照比例缩小,也就只有拇指般长短。牙根饱满而带着一丝神形,牙尖尖细,有一抹微微倒钩的弧度,看不出是什么妖兽的牙齿,但可以猜测,绝非什么普通兽类便是。
虬山大汉脸色凝重,忽的是把一只手放在了石坛上,雷弧猛然跃动,顺着这一根钢筋铁骨般的手臂奔涌而下,尽数倾泻而下。
随后,这石坛上的纹路似乎被传递了般,也开始跟着跳动细小的雷弧,一根根花纹开始发亮,朝着四周延伸开去。一层微光笼罩在了石坛之上,像是某种法阵将要被启动的先兆。
只不过,待到这发光纹路延伸道祭坛一半,当中的獠牙也染上半数的雷霆之力后,却遇上了当中那深入地面的裂痕。至此,只听嗤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刺破的声响。半个祭坛的雷光如潮水般褪去,再无任何变化。
“师尊,如何?”张致面色稍微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