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径上爬了下来,一路上大动静没有,小动静却不断。好在这里是思过崖,是归一门处罚弟子的地方,尽管那一排排洞府里可能住满了不听话或是犯了罪孽的弟子,但洞府外头的后山上,却是人烟稀罕,荒凉至极。四处静悄悄的,莫说什么妖兽咆哮,就是寻常可闻的蝉鸣声,倘若能在这里遇上,也算是一件稀罕事了。
系统还在那捣鼓着传送阵法,趁着这短短几分钟的空闲时间,陆易环顾了下四周,思过崖本就荒凉,周围又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哪怕是谁长着一双火眼金睛,能看到的地方也有限。
但陆易相当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闭着眼,也能在脑海里描摹出样子。
前世这个时候,哪怕是位年满十八的穿越人士,陆易也还带着点中二情怀,一旦二起来就不可收拾了。
比方说有一段时间,被容谦欺负狠了,陆易就总琢磨着思过崖后山会不会藏着什么大人物,要不就幻想着能在那儿捡个戒指之类的什么东西,之后由于他陆易陆大少天资禀赋,气运非凡,不经意就从别人看着像是垃圾一样的东西里头得到了不得的传承,从此拳打容谦,脚踢男配,不到二十年就走向人生巅峰,成为天元大陆主宰啥的
所以他专门从师兄那求来了归一门门规三千册,恰好那时师父将容谦打发出去做事情,没人打搅,师兄又素来爱纵着他们这些师弟师妹,陆易就撒欢了,变着法子找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犯错,从思过崖山顶的洞府到山底的洞府都住了个遍。
起先陆易这般还真的只是为了找秘籍找宝藏,一心一意的想把容谦给压下去。可惜没等他找到一半,被师尊差遣出去的容谦就风尘仆仆的从外头赶回来了,交完任务之后,去陆易洞府没找到人,扑了个空,就踩着飞剑来了思过崖
自此,陆易记忆里的后半段,便是他同容谦在思过崖玩躲猫猫的日子了,什么宝藏秘籍以及白胡子会仙法的老爷爷这些正事就没一个能想起来的,起先是陆易躲容谦寻,再后来容谦做事惹到了陆易,便是陆易拎着剑追到容谦后头喊打喊杀了。反正思过崖素来清净,除了犯错的弟子以外,没谁爱来这个不毛之地。陆易就是掐个法诀把半片后山全部冻成冰也没人会看到。不过再到后来,他们越打越过火,整个思过崖被他们两个折腾了个底朝天,倒也终于逼得他家师伯,也就是归一门的掌门大人不得不修改了好几十项门规,为的就是防着他与容谦两个因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前一后的被送进来。
黑暗中,陆易摸索到了一块有两人高的巨石。这在思过崖也算是难得遇上的景色了,但上辈子,因着某件事,被他直接拿剑给劈成了两半,又用法术把残骸给炸上了天,半点痕迹没留。
这一世,再看见这块巨石时,陆易早已没了前世那会儿的气恼,反倒是感慨颇多,他将身子轻轻的倚在石头上,紧锁的眉头不知何时终于松开了,因为压力而微微下垂的肩膀也渐渐舒展开来。
这不是以前了
第98章 98()
陆易在思过崖好不容易硬起的心肠浸在他家小师弟赵寒舟的眼泪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软得一塌糊涂。
“好了好了;师兄知道了;在容谦没回来之前,你就暂时住我这吧。”他无奈地扯了扯自己刚刚梳好的头发;叹了口气道。
刚刚还在默默流眼泪的赵寒舟瞬间止住了抽泣声;眼睛里的喜悦一下子迸发出来;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真的可以和师兄你一起住吗?”软软糯糯的声音问着,小孩刚刚还垮得低低的嘴角现在扬起的幅度也是大大的;有些急切的寻求着陆易的确认。
若不是对方那一双被泪水洗过的大眼睛周围还泛着些许的红;看上去可怜巴巴的;陆易都怀疑刚才哭到差点晕厥的小师弟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不过这随放随收的情绪
陆易突然有种被骗了的微妙感。
但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想收也难以收回来。潜意识里,陆易甚至能预想到他要是突然反悔会造成怎样的可怕后果,旁的不说,单单赵寒舟的眼泪就能把这座洞府给淹了。
可也不能一味纵着这孩子。
想到这里;陆易起了身;亲自去内室寻了干净的帕子替巴巴跟着他身后的赵寒舟打水洗脸;一边洗着;一边再三强调道:“说好了,等你容师兄回来,你就得跟着他回去。”
闻言;赵寒舟有些不大满意的嘟囔道:“我和他又不熟”
熟不熟,以后多相处就行了。陆易对这件事完全没任何压力。他记得上辈子赵寒舟同容谦关系虽然看着有些别扭,却也不算是交恶的程度。更有些时候;赵寒舟连师尊的话都听不进去,却唯独怕容谦轻轻扫过来的那一瞥。
显然,比起顾风和他,容谦更有威信。
再者,相较前世,这一世的赵寒舟实在是太黏陆易了。自从那日住进归一门开始,几乎每天都跟在陆易身后转悠,虽然他人小鬼大的惯会看人家脸色行事,并不拖陆易后腿,但天天跟在师兄后头跑,也不是个事。毕竟陆易有异火在身,又是重活一世,修炼于他而言就像喝水那般简单,还得留神压一压修为以防修炼速度太快,根基不稳走火入魔。所以自打他入了门派,每天也就是闲暇时间稍微修炼修炼,旁的时间钻研剑法钻研炼丹钻研上辈子学得不算太完美的阵法符箓忙得是不亦乐乎。高手重回新手村,修为没了,理论经验还是在的,陆易也不必从头学起,时不时还能去与门派中专精此道的佼佼者探讨探讨一下心得体会。但赵寒舟却与他不同,这小家伙资质虽然高,但也不能一天到晚不顾修炼追着陆易跑啊,之前亲切如顾风都忍不住对小孩说教了几句,到昨日,就是素来不爱干涉徒弟自由的张文昌也看不惯了,强压着赵寒舟背了一整天的心法口诀。只是没想到小孩心志还挺坚定的,昨日才被师尊说教过几句,今天又跑到陆易这边来了。
也不知道上辈子容谦到底是怎么管教熊孩子的陆易忍不住想道。
说起容谦,那家伙被师尊关在思过崖,眼瞧着有半个多月了,都不见人被放出来。不过陆易没打算去看对方伤势如何,系统不提示不就说明容谦活得好好的吗?再来,大师兄也常会在师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去给容谦送点东西,所以这里头压根没什么事是需要陆易管的。
但算算日子,容谦也是时候出来了。哪有内门弟子刚入门就被关进去的。
虽说内门的收徒仪式各峰之间并不需要统一举行,毕竟各人习惯不同,有的人收了徒弟恨不得昭告天下,有的人却喜欢藏着掖着,不爱宣扬,有的人喜欢早上办,有的人觉得晚上更适合,所以内门的收徒仪式是不需要一起举行的,不同的师尊,时间上也各有不同。尽管如此,也没有将近一个月都没正式收徒的。
主峰负责看管本命灯的清烛长老是第一个坐不住的,他这边什么准备都做好了,结果张文昌手上就是缺一盏灯没亮,本命灯没亮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弟子身陨,一个是弟子还没将自己的精血滴到本命灯上。一开始,面对一大片没亮起的灯他还坐得住,内门收徒嘛,大家都还没选好黄道吉日,不急不急。但到了半个月后,在一堆亮得灿烂的本命灯里头看到那盏没亮起的灯,就差点没把清烛长老给吓死了。好在他徒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自家师祖,解释道:“这灯还没点燃。”
啥?都这时候了,居然还有人没收徒?清烛长老摸着胸口喘了两口气,终于可以出声问话了:“怎么回事?”
“貌似是道通真君那边。”徒孙小声的说了一句。
“道通那小子怎么这般不守规矩。”清烛长老受不了的低骂道:“若不是他师傅不在了,我非要找他师傅好好说说。”
一旁站着的徒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想:道通真君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还能找家长说教。
往常也不是没人拖着不跑这趟,又听说那位新弟子一进来就被师傅关到了思过崖,那徒孙也没想太多,吩咐底下人将清烛长老的口信送到落霞山就算完事了。
但七天过去了,张文昌那头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又一次发现本命灯没亮的清烛长老先是把自家徒孙骂了个狗血淋头,紧接着就气冲冲的跑到掌门那里去了。
师傅不在了也没关系,师兄总是在的:)
他气势汹汹的进去,同邵天逸谈了整整三个时辰,大有‘你不叫你师弟听话我就来烦你’的意思。
于是千送万送的把这位师伯送走,邵天逸的脸瞬间就跨了下来,驾着飞剑飞到了落霞峰上。
彼时张文昌还在那练剑,练到一半就被脸已经黑到不行的师兄给打断了。对方压根没打算看他不爽的眼神,上来就问道:“你那个徒弟呢?还在思过崖?”
“嗯。”张文昌点了点头。
“我当初就叫你不要收了,现在收着不管算哪门子事?”邵天逸被自家师弟的行为给烦得不行,“赶紧把人放出来,送到主峰去滴个血,清烛师伯快把我给骂死了。”
他算是最冤枉的那个了,明明什么事都没有还要替师弟背锅。他倒是不想背来着,但每次一透出那么一点点意思就被清烛师伯给喷了回去。
“你是不是他师兄?长兄如父这个词没听过吗?”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因为有你带头,他现在才敢这么做”
“对了,差点忘了,还有个道益,成日里待在外头不回来不说,还总爱往那些危险的地方跑,本命灯总是出状况,看得人一惊一乍的。我这条老命都要折在你们这几个人的身上了!”
不就是当了个师兄嘛,邵天逸表示他冤枉得很
偏偏对着拄着拐杖咆哮声依旧惊人的师伯,他不敢多说半句,只能唯唯诺诺的陪着笑脸,把怨气往肚子里压。
于是当邵天逸踩着飞剑飞到思过崖大老远就看见正在优哉游哉练剑的师弟的时候,那一肚子怨气就呯的一下爆发了。
跑到外头的道益训不了我还不能训你吗?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低估了张文昌那张面瘫脸的强度。不管他如何发火,对方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要么点一下头要么摇一下头,话更是少得可怜,能得两个字都是奇迹了。
于是等邵天逸再张嘴时,那一肚子的火气就像是被针扎了个小洞似的,不声不响的泄掉了。他无奈地总结道:“总之,你赶紧把你徒弟给放出来,我可应付不来清烛师伯。当初要收他的是你,现在拖时间的也是你,就算你有什么缘由,也得同他老人家说个明白才是。”
张文昌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最后才点头答应道:“好。”
他的表情仍旧没有一丝波澜起伏,很难让人猜到他到底是听进去了还是只是单纯的应付。
“”邵天逸这回是真没半点脾气了,就心累得慌。
就在他琢磨着用不用公器私用一回,直接用他手里的权柄将人放出来算了的时候,顾风正好走了进来,朝他行了一个礼,接着对张文昌说道:“三师弟已经照您的意思安置好了,明天我会送他去主峰。”
邵天逸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张着嘴看着自家师弟,模样不是一般的蠢。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嘶哑的声音。
“你都安排好了?什么时候安排的?”
张文昌懒得回答,扫了顾风一眼,对方会意,连忙笑着为掌门解惑道:“就在刚刚不久,我接到了师尊的信。”
他乖巧的送上了一只千纸鹤,邵天逸木然接过,习惯性的往里头输了一道灵力。
因为生气而格外尖利的声音立刻从里头传了出来:“你赶紧把那个叫容谦的给我放出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
声音到我字戛然而止,让邵天逸觉得自己活像一只打鸣时被人一把掐住脖子的公鸡。
他腰上挂着的那把剑不知为何有些蠢蠢欲动了。
真的好想
打人啊:)
第99章 99()
好不容易送走了怒气冲冲的掌门师伯,就是如顾风那般脾气好的人也忍不住对着素来尊敬的师尊吐槽起来:“师父;每次你都那么对掌门师伯;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回想一下掌门刚才那个表情,顾风实在担心哪天他们这些当弟子的都不在的时候;这对年龄已过百的师兄弟独自相处时会因为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严重的流血事件。
可惜;该反省的人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反倒颇为无辜的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懂自己的大弟子说了些什么。
还真是对自己的行为毫无自觉性啊
顾风忍不住在心里有些不敬的诽谤道。
但有些人的气人行为还就不是故意的;只是天生就少那么一根筋。譬如自家师尊;尽管没办法听到对方此刻心声;但顾风毫不怀疑这位再过个一百年也不会明白为何掌门人会那么生气。
不;他家师尊可能都没意识到对方生气了。
“唉”
由自家僵着脸从不故意气人的师尊身上联想到自家那个专爱戳掌门痛处恶作剧的不靠谱父亲身上,有些头疼的顾风忍不住叹了口气,对于掌门师伯的同情也更深了些。
话说他现在也是有三个嫡亲师弟的人了,应该不会落到掌门那般境界吧
不过现在却不是纠结这些有的没的的时间。
他单手握拳;凑到嘴边轻咳了两声;咳掉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才正色道:“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将三师弟送回去了。他脸色有些差;但精神还好。稍微修养几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张文昌淡淡点了点头,说道:“你好好照顾他。”
他也就在徒弟的事情上话稍微多点,但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又冷了场。好在顾风已经习惯了,熟练地接过话茬提到了另外的事情上。
“寒舟那孩子说他一个人住着有些害怕,想在二师弟那里住上一段日子;二师弟也同意了。今日他们二人来寻我说了这件事情,二师弟也保证这几日都会让寒舟好好用功,等三师弟人一回来就将人送回去。可三师弟这回提前回来了,您看是不是还是让寒舟多住几天,正好让三师弟也好好休息休息?”
张文昌皱眉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让寒舟住回去。”虽然一开始他对陆易与赵寒舟两人师兄弟情深很看好,可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却只觉得要将两人分开才好。不然两个人都修炼不成。
他倒不是很担心赵寒舟会去打扰刚刚从思过崖出来身体还虚弱的容谦,那孩子对顾风都不是太感冒,更别提一开始就看不顺眼的容谦了。正好他那三弟子并不喜欢别人过度的关心,他自己照料自己也有余。这样的两个人住在一起,倒也挺得当的。
也好让这段时间都奔波于思过崖和落霞山之间的大弟子,还有这段时间都在照顾师弟的二弟子好好松口气。
一眨眼的功夫,张文昌便想到了不少,而顾风虽然没考虑那么多,却也只是觉得这么快就让小师弟搬回去住似乎有些言而无信了。都说不能对孩子撒谎,他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让赵寒舟在陆易那多住两天好了,到时候把事情说明白,想来那孩子也是能接受的。
师徒两个又谈了些旁的事,末了,张文昌吩咐道:“这段时间我要闭关。”言下之意就是没大事不要来找了。
顾风仔细想想,觉得眼下确实没什么大事了,底下三个师弟的事情他也完全能做主,便恭恭敬敬的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