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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邪脑袋蹭到邱锐之怀里,揪着他的衣襟点点头,意识有些模糊地应道:“好”
第二天一早,易邪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鸡鸣声不知叫了多少回,远远还能听见练武场上的阵阵喝声。
风雪早已停了,明媚的阳光照进屋中,易邪翻了个身拿被子捂住自己,憋了一会儿后才肯睁开眼睛,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了起来,余光一扫就瞧见邱锐之竟然还睡着。
这可是件新奇事,要知道往常邱锐之都是起得极早的。
易邪想了想,邱锐之也许是因昨晚头疼那回事而没有睡好,便没有去叫醒他,蹑手蹑脚的从邱锐之身上爬过去,然后偷偷摸摸地开始穿戴衣履。
正好,易邪想道:他可以趁此时去找闻怀策,若不然等邱锐之醒着必然要缠着他,他想去哪便没有那么方便了。
易邪一路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刚踏出房门,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急着要往外冲。
尹恩仇正巧走出来,看到他收拾地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便开口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我去找闻怀策。”易邪一边系着披风一边往外走道:“爹爹,你看着点,邱锐之要是醒了找我,你就说我去找大侠爹了。”
一出门,易邪就差点被满眼的白色晃瞎了眼,院子中昨晚下的雪还没来得清理,易邪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去,等走到弟子房那边,远远易邪就瞧见了闻怀策的身影,他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前,手里不知摆弄着什么。
闻怀策也似有所感的抬头,望见他后,将手中的东西藏到怀里,站起身道:“阿邪?怎么,你的邱阁主没有陪着你来吗?虽说我们两个之间没必要避嫌,但旁人却不知晓我的身份,你也不怕别人背后说闲话,让你夫君听了去,再出了什么误会可就冤了我。”
第134章()
一提段风流,闻怀策的脸色就变了;不再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甩掉易邪的手,冷笑道:“怎么;之前你传信让菅蝶来告诫我一回还不够,今天你还要亲自来跟我兴师问罪?”
他原本还觉得段风流虽伤了云逍派的弟子,但总归没闹出人命酿成大错;他带着段风流消失在江湖上一阵子,这事大概也就揭过去了。
可易邪却连这点掩护都不愿替他打,他前脚刚回黄泉门;后脚菅蝶就来告诫他收敛点;眼下易邪又来质问他;实在叫他心头不悦。
“难道不行?我是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交情,值得你冒着得罪云逍派的风险窝藏他。”易邪道:“但你知不知道他之前用那邪功伤了多少云逍派的弟子?就连我和邱锐之也差点死在他手上,我爹爹是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他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段风流挖出来灭了。”
“有这回事?”闻怀策身子僵了僵道:“我只知道他之前是在云逍派大闹了一场,被易姑爷给打成重伤后便逃窜去了华北一带;他何时竟然还去招惹过你?”
“要不说;我自那日逃婚以来就分外点背呢!”易邪叹口气;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下,道:“我那时候跟着邱锐之到如梦山庄参加婚宴,正巧段风流也在那个地界,他设局想用那邪术控制邱锐之,邱锐之中了他截功散的毒不能运功;为了不被他所控,只能带着我跳崖,要不是那崖下面还有个深潭,你今日来恐怕就是祭祀我的牌位了。”
“还有,邱锐之一直对这事怀恨在心,他一向是睚眦必报,那阵子我没少见他支使玄衣卫去寻段风流的踪迹。”易邪说到这里又发愁道:“你别看他昨天跟你表面上挺客气,那是因为他前些日子受了重伤,醒来之后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这才变得好说话了不少,说起来,这事我还没跟我两爹提过呢,你可千万不要说漏嘴啊!”
闻怀策面具遮挡的脸下也不知是什么表情,总之看他肢体动作却是十分无措的,当年闹饥荒的时候他父母一走就再未回,他被黄泉门的人发现饿昏在屋子里,被带回去后发现习武的根骨还不错,而且年龄还小,就和菅蝶一起进了内门给易邪作伴。
他那时已经在黄泉门混熟了,对这个即将要来的门主的外孙是很排斥的,早就牟着劲要给这小孩一个下马威。可惜,他初见易邪那日并没有认出易邪是门主的外孙,反而因为两人都对尹司凝有不小的意见,所以立刻就相见恨晚一般玩到了一起,这么多年下来,感情怕是比亲兄弟没差到哪里去,虽然眼下几人算是各奔了东西,但感情到了他们这份上,也就不用联系是否频繁来衡量关系的亲密了。
所以闻怀策性子桀骜嚣张,这会儿却也歇了菜,他显得有些懊恼,但也没有立刻就低头认错,他跟着走到易邪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手搭在桌上,问道:“这么说我截下段风流的时候,遇上的那伙人便是寒江阁的?”
“应该是邱锐之手下的玄衣卫。”易邪说着就恨铁不成钢道:“你当时没见到我师姐叶涵枫吗?她可是认出你来了,你干坏事竟然连武器都不遮掩一下,上面就刻着黄泉门特有的纹案,还好寒江阁的人并不识得这纹案,要不然你还能像今日这样逍遥自在?”
“你也知道我眼睛不好,做事也只凭性子,想着将人救下再藏起来就完了,我倒是没有注意得了那么多细节”闻怀策语气已经明显弱了下来。
“我要是早知道他竟然有害你之心,当时在黄泉门时就绝不会放任你带走他。”闻怀策说着便拿下了面具,放到一边,他双眼呈不正常的浅琥珀色,直视着易邪:“我那时虽然就觉得他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但总归是我苛待他了些,而你有恩于他,我想着他怎么样也不会对你——”
“你这话的意思该不会是你早就知道他练那邪功了吧?”易邪听出他话外之意,插嘴道。他看着闻怀策额间的鲜红色纹路和俊美的相貌,心中突然冒出些荒唐的感觉:“你到底跟他之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我怎么感觉没有那么单纯呢?”
没错,闻怀策是个双儿,只不过他平日里都用面具遮挡着,他天赋异禀,在进内门之前跟其他弟子学了些杂乱的功法便已经十分厉害,而更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能练黄泉门的至阳功法,只不过一开始虽然进展神速,但随着他年龄增长,境界便日渐缓慢下来,直到有一日,易邪发现他练功速度又恢复如初,他如今回忆起来似乎就是段风流来的那段时日。
易邪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
“阿邪对不起。”闻怀策在易邪的目光下,突然道:“现在想来,也许他早就恨上了我,对你也不过是迁怒,毕竟若不是你当初捡他回黄泉门,我也不可能想到借他的体质完成我的功法。”
易邪目瞪口呆,他磕绊道:“啊?什么什么体质?你该不会是跟他跟他”
易邪脑中一瞬间充斥了许多他曾经在杂书上看过的情节,什么炉/鼎啦,双/修啦,看闻怀策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一直觉得闻怀策和叶涵枫一样,性别完全是老天爷给他们开得玩笑,但没想到——
“跟他什么?”闻怀策有些奇怪,不过他很快就沉下脸,道:“你别看段风流现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其实他原本的体质是十分适合修炼黄泉门的功法的,甚至可以说古往今来,再没有人比他合适了。但他也仅仅是身体合适练功罢了,脑子却一点都不开窍,半分悟性都没有,一个月下来竟连功法的皮毛都摸不到。”
“我知道些,外公似乎特意把他带到过身边一阵子,之后就”易邪回忆道。
闻怀策笑了一声:“不错,确实有这么回事,而我在那时却正值功力下滑,丹田内原本澎湃的至阳内力随着我身子的长成,反而成了我练功的桎梏,眼看着我若再不想出个办法来,我这多年功力便要逐步消散,最后泯然众人矣。”
“可是阿邪,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已将这功法练到了第六层了,而我那时年仅十三!”闻怀策突然激动地站起来道:“就算是当年老门主的儿子,阿邪你惊才艳羡的舅舅,他当年也未曾在我那个年纪就有如此建树!我怎么能甘心就此陨落?阿邪你可以宽下这个心,可我宽不下!”
“段风流的到来对我来说正是一个契机”闻怀策黯淡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他道:“我利用他的体质,每每调息之时便将内力运到他静脉之中过一个大周天,再转回我的体内,我的功力居然就此稳定下来了,而且长年下来,我的体质也因那受过一遍锤炼的内力而改变,再从我丹田中产生的内力也不再与我排斥可段风流,他却因我的缘故,身体再不复之前康健,日渐衰落下来,多病多灾。”
“后来他求你把他带走,我没有阻拦,便是因为我一来已经功力大成,二来我知晓他在这里过得苦,便由得他去了。”闻怀策平静下来,转过身对易邪道:“但他练邪功的事却完全与我无关,我除非练功,平时都不拘着他,我也不知他是跟何人学来的这等邪术,怪我那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直至今日才让他犯下如此过错”
“你实在是——”易邪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算段风流练不成至阳功法,可闻怀策这般确实直接毁了他的身体底子,竟然只为了将功法练成
“对你而言,武功高低就如此重要吗?”易邪问道。
“我现在已经多少后悔当年所为了,所以才会前去救下他我当时只是不能忍受从那众人仰望的巅峰上摔下来,才会出此下策。”闻怀策重新坐了下来,抓紧手中的面具道:“阿邪,你应该最明白,那是种什么滋味”
“行了,别说了!”易邪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叹气道:“那段风流的事便算了吧,你如此一说,他不过也是个苦主,只可怜我的师兄们,凭白受了那等罪。”
闻怀策神色间有些犹疑,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易邪见状,直接敲桌子道:“你不会又干了什么糟心事吧,我告诉你,你现在跟我坦白还来得及啊!”
“其实”闻怀策低下头道:“我这次来,也是将他带来的,我怕云逍派的人发现他,就将他安置在了山腰处,我已经嘱咐他不要随意乱跑,他应该——”
“什么!?”易邪拍案而起,道:“你的主意怎么就那么正?段风流要是被我的大侠爹发现了,你到时候也逃脱不了一个包庇的罪责!”
“阿邪,阿邪!”闻怀策见他生气,连忙拉他坐下道:“你有身子就别生这么大气了,我保证,我明日就带他走!”
“最好如此。”易邪简直要为他操碎了心,他揉了揉额角,站起来道:“你好自为之吧,我得先回去了,邱锐之这会儿也该醒了。”
说完,易邪便走出去了,闻怀策拿起面具戴上,送他到了门口后,眼神也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若早知会祸及至此,当初就不会
易邪回家的路上,正巧赶上练武场上的弟子们午休,看到易邪都忍不住逗弄一番。
“小师弟,回娘家来串门啦?”
“小师弟,这么快就有好消息啦,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你别在跟着一起哭啊!”
“咦?小师弟,怎么不见你那阁主夫君跟着你啊?”
易邪不堪其扰,他知道他这些师兄师姐都把他当做小孩看,他刚开始还应两句,后面就直接捂着耳朵一路跑回了家。
尹恩仇正在门口气定神闲地扫雪,明明运下功便能解决的事,他却偏要亲自动手,见到易邪跑着回来,斥责道:“瞎跑什么,小心滑到了!”
“爹爹!”易邪指着练武场的方向道:“我怎么感觉云逍派上下都知道我回来了呢?刚才碰见师兄他们,见到我一点惊讶都没有,竟问我一些有的没的。”
“我怎么知道?”尹恩仇道:“你不说你和涵枫一同回来的吗,许是她告知的吧。”
“先不说这些琐事。”尹恩仇放下扫帚道:“你该看看你的夫君去了。”
易邪心里咯噔一声,难不成醒来看到他不在,邱锐之又作妖了?
“这已经正午了。”尹恩仇皱眉道:“他却还没有醒,敲门也没有人应,我也不好进去查看,正好你回来了,快去回屋里去看看吧,你们舟车劳顿这么多天,骤然歇息下来,可别是得了什么急病。”
“啊?”易邪一惊,他听尹恩仇说得这么邪乎,立即跑进屋里看邱锐之去了。
第135章 (加粗章 )()
易邪推开门,就被满屋的狼藉吓了一跳;窗户大敞四开;冷风不停地灌进来,书案上的纸张被吹得满屋都是;而昨晚在搭在桌子边缘上要掉不掉的茶壶,此刻早就变成了一地碎片,整个房间就犹如秋风过境一般;凡是之前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如今都散落在了地上。
唯有邱锐之还安静地侧躺在床上,背对着易邪,他被汗水浸透地里衣下;悍然而流畅的身体轮廓细微地起伏着。
易邪此刻深深地怀疑床上睡着的不是邱锐之;而是一只狗;一只欠打的狗。
易邪深吸一口气刚要兴师问罪,可他刚刚推开门,这屋中缓缓吹拂地微风顿时化作一股穿堂风;裹挟着地上的宣纸就朝易邪噼里啪啦地砸过去,易邪猝不及防被糊了一脸纸;更是觉得火气冲上了头。
他掂着脚迈过地上的障碍来到床边;刚要摇醒邱锐之;却感觉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邱锐之露出的肩颈处都是汗水,但周身却散发着阴寒的气息,在他身下的床褥上甚至结了一层薄薄地冰霜。
易邪愣了愣,指尖还未触碰到他;邱锐之就自己动了,他一个翻身过来便抓住了易邪的手。
“邪儿,你去哪了?”邱锐之喘息着,眼眶发红地问道。
他浑身都大汗淋漓,深邃的五官在阴霾的表情下显得十分狠戾,汗湿的发丝贴在额头上整个人看似虚弱无比,但手指却死死攥着易邪的腕子如同鹰爪般有力。
可他这一套早就吓不住易邪了,易邪只感受到了他手心冰凉的温度,便立刻用空闲的那只手帮他捂着,担忧地问道:“我去找我父亲了之之,你怎么了?我离开这会儿你头又疼了吗?”
“我不头疼你便不回来了吗?”邱锐之咬着牙,眼中带着一丝凶狠地埋怨道。紧接着他就将易邪拽倒在他胸前,突然笑了一下:“邪儿看着我如今模样,觉得我惹人厌恶么?恩?但你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夫君身边,夫君会永远对你好的”
久违地没见过邱锐之发癫了,易邪没有搭理他,翻了个白眼,趴在他胸前伸出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道:“唉,果然是烧糊涂了”
易邪方才一接近床边,感到邱锐之运功发散出的寒气就觉得不对,想来是他昨夜那被茶水沾湿的衣服没换就这么睡了一宿,今早起来便发热了,他本能地运功降温,但反而使病情更重了。
只是以邱锐之的体质不该这么容易就生病才是,说不定还是和他昨晚犯得头疼有关。
邱锐之任易邪反复摸着额头,听了他这句话,几乎没有血色的嘴角挑了挑,眉宇间莫名蕴藏着一丝邪佞之气,气息不稳道:“邪儿觉得夫君病了,夫君却觉得自己清醒得很,有人在暗处藏着伺机来取我性命,我怎么可能如他的愿?”
“哪有什么人要取你性命?这里是云逍派,是我的家,也是之之的家。”易邪用袖子擦了一把他额头的汗道:“你等着,我去打盆水来给你擦擦身子,你先放开我。”
邱锐之竟然也就这么顺势放开了易邪,他手松开后就直接无力地垂了下去,他看着易邪眼中布满血丝,嘴边却有笑意道:“我不喜欢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