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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邪打量着有些气急败坏的江云赋,脸上浮现出一丝怪异之色。
第119章()
“这么容易?”易邪抬头朝隧道尽头望了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也并不容易;你走到尽头便知了。”鲛人模棱两可地道。
易邪回头看了他一眼;鲛人全黑的瞳仁总让易邪觉得不舒服,他话中老是藏着掖着也让易邪十分不喜;但总归是他需要那花解毒,也不是白给这群鱼人打前锋,易邪便也没说什么;只是稍显不安地蹙起了眉头。
“好,既然如此,便就此拜别了。”易邪对鲛人点点头;算是礼节;然后就朝前面走去;他虽还未知这鲛人姓名,但他也不想知道。
真希望回去之后能将这死城中的事全都忘个干净,易邪心中喟叹着想。
江云赋更是直接走在了易邪前面;未与那鲛人作别,比起易邪;他对那鲛人的不喜似乎更为明显。
“等等!”
易邪站住脚步;就见那鲛人跟着他们游了一段;在水里半探出脑袋,欲言又止。
“怎么了?”江云赋也停了下来,他还在因为易邪的话而耿耿于怀,语气不太好地问道。
易邪装作没听见,弯下腰对那个鲛人循循善诱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你们千万要小心些绍元王。”
“还有——”鲛人吞吞吐吐地道:“它它不叫镜桑花;而是镜伤花,你要寻的应该是伤花,不是镜花,切记不要弄错了”
易邪神色一动:“你的意思是镜伤花有两朵?一个镜花,一个伤花是吗?”
“没错。”鲛人道:“但伤花这种东西,既是奇珍也是剧毒,你若非是为了活命而服食它,它便是要你命的剧毒,而反过来,它就是救命的灵药。”
“我想绍元王会如此渴求你,也是因为如此,毕竟他想要得到镜花,就需要有一个人服食伤花。”
想起绍元王那些状似疯癫的话语,易邪禁不住疑问道:“他为何想要镜花?难道镜花是能让人白日飞升的仙药?”
鲛人摇摇头:“所谓镜中花、水中月,虽然虚幻,但是虚幻也未尝不是一种永恒。”
水下突然传来如同窃窃私语地言语声,却听不清究竟是在说什么,鲛人的目光沉了沉,对易邪道:“但它虽然是绍元王梦寐以求的不可得,但这也未必代表那就是好东西我言尽于此了,望你们能够逢凶化吉,一路平安吧。”
说完,就鱼尾一甩,消失在了水面。
“他搞什么?”江云赋一直在一旁听着,有些不满道:“他帮我们也不过是想借我们的手杀掉绍元王,做什么摆出一副指引人的嘴脸?”
易邪手指抵在唇边,示意江云赋小点声,然后推着他往前走出一段,才道:“总归是说了点有用的,你没看他之前连这些话都不想告诉我们吗?”
“故弄玄虚,他之前说了那么多却句句都不在点上。”江云赋皱眉道:“他到底想不想绍元王死?别是这么多年相爱相杀处出了什么感情吧!”
“感情?我想这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易邪边走边悄声说道:“这些活下来的族民自以为他们是绍元王统治下的受害者,其实和失去人性的绍元王一样,都是半斤八两,根本没什么差别,他们早就摒弃自己作为人的良知和尊严,人不人鬼不鬼在这死城中活着”
易邪凝视着那水面,道:“外面的峡谷尚且毫毛不长,而这死城还沉在山底,这水里别提鱼,连个虾米都没有,你说他们靠吃什么度日?”
江云赋也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点头附和道:“那条鱼手臂上的伤口,我看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才腐烂的,说不定他们至今仍保留着什么同族互食的恶习,毕竟从来都是向恶容易,向善难。”
“而且。”江云赋沉思道:“你不觉得那谭中的尸体太多了些吗?而且这还仅是这一个谭中的,另外八个呢?在这荒芜的地界,若不是听到什么传说,谁会到这里来?而能得知这些传说并信以为真,前来寻找的又能有几个?”
“你说有没有可能那条鱼的声音其实也有古怪?”江云赋低声道:“也许在以前外面的峡谷还不是被雷劈的一片焦土时,误入这地段的人便会受他声音迷惑,循着动静进入这死城之中,供他利用来对付绍元王?”
“小江。”易邪拍拍他道:“你的思想很阴暗啊。”
江云赋:“”
“你能不能不叫我小江?”江云赋偏过头不悦道。
“那叫什么?”易邪边走道边瞧着江云赋,纳闷道:“大江?”
江云赋干咳了两声,不自在道:“叫我云赋。”
“这不太好吧。”易邪为难道。
直呼名字有些显得太过亲密了,江云赋又不像叶涵枫,跟他多年的交情在那摆着,尤其是江云赋的身世还这么特殊,属于还未出生就让邱锐之记恨在心的小本本上的人物。
‘云赋’这种明显关系进了一步的称呼,要是让常年奋斗在作妖第一线的邱锐之听到了还怎么了得,不得分分钟把他便宜弟弟活劈了?
江云赋闻言不吱声了,他倒没有继续强求,只是整个人的气势明显失落下来,易邪怎么看他怎么像一个耷拉着尾巴的小狼狗,虽然易邪有些许的同情他,但是仍旧没有松口,毕竟称呼问题放在别人家事小,放在他们家就是上升到生死存亡的大问题了。
而且江云赋为什么突然要他改称呼?易邪其实心中还是犯嘀咕的,他总觉得江云赋好像好像唉,好难说出口啊,万一是我自作多情怎么办?易邪陷入了苦恼之中。
“我似乎还没叫过你的名字。”江云赋突然冷不丁地道。
“啊?是吗?”易邪仔细想了想却觉得印象模糊,他实在是对江云赋关注不够,平常盯着他也总是像在玩‘找不同’一样,观察他和邱锐之的像与不像之处。
“你父母平常都叫你什么?”
这小子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改从他的称呼这里下手了。易邪无语地想着,也懒得蒙骗江云赋,实话实说道:“有时候直呼大名,有时候叫我邪儿,主要是看我当时在做什么”
江云赋没等他说完,就拍板钉钉道:“那我也叫你邪儿,如何?”
“不行。”易邪立刻拒绝。
“为什么?”江云赋质问道。
难道非要我说咱俩还没熟到那地步吗?易邪顿感头疼,他委婉道:“因为除了我父母,只有我夫君才这么叫我,虽然咱们都是江湖儿女,但也得避嫌啊”
尤其是要让你那酷爱搞事的哥哥误以为你惦记我,非得气炸了不可。
江云赋心口又被插了一刀子,捂着胸口别过脸去再不去看易邪,但时不时的,还总发出一两声冷哼来引起易邪的注意。
易邪:“”
靠!这小子绝对是喜欢他吧?易邪差点吼出来,但仔细想想,他又觉得站不住脚,小江和他才认识多久啊?而且他怀着孕江云赋也是知道的,小江看起来不像是口味这么重的人啊
沉默了许久,两人从水里出来都是衣衫未干,湿冷的衣料贴在皮肤上,几乎整个人都是冰凉的,对话一停下来这种寒冷就更加明显,甚至有种连脑袋都冻得发懵的感觉。
憋了一会儿,易邪实在忍不住打破沉默,没话找话道:“小江,你跟你表哥关系不错?”
江云赋瞥了他一眼,道:“还行。”
“哦。”
“燕白表哥算是家里少有能和我说到一起去的人了。”江云赋忽然道,他说完就神色讥讽:“至于其他人呵!”
“可我怎么听说你挺受家里宠的啊!”因为邱锐之的关系,易邪先入为主的便觉得江云赋这个他老婆婆改嫁后生的儿子应该是十分受疼爱的,江云赋应该是那种被父母宠的无法无天、肆意骄狂的那种少年才对,但就如今知道的看来,江云赋似乎跟家里的关系很不和睦。
“都是外人传的,我从小就跟家里人不对付。”江云赋道:“我在家的时候他们成天忆苦思甜地跟我说教,结果我一走他们就在家摆了三天的流水席,隔壁玄清门家的双儿,就嫁给洛水门门主苍平的那个,当时吃胖了近十斤,那会儿还正好赶上他大婚的日子临近了,嫁衣都是现去改的,后来苍平碰到我跟我提了一嘴这个,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他们竟然背着我干了这种事!”
易邪:“”
不就是家里请客摆酒席没叫你回来吗,你的怨气怎么就这么大?难不成是祖传的爱作妖?
“呃”易邪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但是小江你出来这么久,你家里人现在也该担心了吧?”
“恩。”江云赋不咸不淡地应道:“是该担心了,我再不回去,畏罪潜逃的名声坐实了,江家的名头不就让我给败了?”
这小子的叛逆期看来很长啊
“若是那件事有隐情,你就该早些回去澄清了才是。”易邪道:“否则事情拖得越久越对你不利,你父亲未必就是要拿你开刀,只是他要想为你沉冤昭雪,也得总要你配合他才是,毕竟父子嘛,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唠唠能有啥解不开的心结?”
“我没法跟他心平气和地唠。”江云赋垂眸了片刻,在睁开眼的时候带着些悲伤道:“他能对自己亲妹妹都见死不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情理可跟他说?”
“妹妹?燕白的娘?她不是嫁给江南首富了吗?”易邪疑惑道,这样好的夫家,会让她遇上什么关系生死的灾难?
“不是她,她也是见死不救的人之一。”江云赋冷淡道:“我说的是我爹最小的妹妹,我的小姑姑,江柔。”
作者有话要说:易邪:父子之间好好坐下唠唠,开瓶啤酒,小串一撸有啥解不开的心结?
邱锐之(微笑):邪儿说的有道理,只是把邱世炎那张惹人生厌的脸换成牌位后就让我更加遍体舒畅了呢。
第120章()
“我小姑只比我大十岁,从小就爱带着我玩;她性子极温顺;从未给家中添过什么麻烦,可就因为嫁娶的时候未按着家中的意愿来;便被家里断了关系。”
江云赋发丝往下滴着水,脸色晦暗起来:“她嫁的那个男子,我的小姑夫他出身不太正派;但也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可却依然被我家中长辈嫌弃,我爹和二姑也将这桩婚事视为耻辱;再也不肯认我小姑这个妹妹。”
易邪皱起眉;只因嫁的丈夫不是家中喜欢的;多年的血脉亲情竟然就能这么说断就断,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再爱惜羽毛也不是这个爱惜法儿。
“要是一直这么相安无事下去也就算了。”
江云赋抿了抿唇道:“可偏偏前几年赶上邪教作祟;江湖上风声正紧的时候,我小姑夫便被推出来做了靶子;那些人认定他是恶贯满盈的邪道妖人;要将他诛杀;我爹明明知道小姑夫自娶了小姑后便未在江湖上露过头,却依旧不肯出面替他说话,就连我小姑亲自登门来求也闭门不见。”
“那年我才十四,跪在我爹房门口三日三夜也没能让他回心转意,我娘出来还说我不懂事;给我爹添乱呵呵。”江云赋有些悲凉地笑了笑:“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小姑夫最终还是被那些人逼死了,小姑自打那以后整日便像失了魂一般,浑浑噩噩,可我去求我爹接小姑回来,他却还是不肯,而且竟然还说我小姑是识人不清、咎由自取”
江云赋说到这里眼中已是带上了恨意,易邪也不禁动容,江城居然冷血到这个地步也真是他头一次觉得从邱锐之口中听到的别人坏话也不是全没道理,若是大侠爹对明裕师叔这般见死不救的话,他恐怕也会失望至极,愤世嫉俗之下干出什么报复江湖的事都是有可能的。
“那你小姑现在如何了?”易邪轻声问道。
“她很不好”江云赋丧气道:“小姑现在还守着和我小姑夫的老房子不肯走,她一直心情郁郁再加上那老房子也偏阴冷,这么多年住下来身子早就耗空了。我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行将就木,连我都记不得了,但口中还是叫着我小姑夫的名字,想再看他一眼。”
易邪突然有些明了的看向江云赋:“所以你想要那件传说中羽衣是因为——”
“我这一趟本就是为我小姑走的。”江云赋道:“本想着那羽衣若真能使人千变万化,我就能用它来变成小姑夫的样子来陪我小姑走完最后一程但眼下看来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易邪看着江云赋颇显失落的样子,也有些不是滋味,江云赋为他那小姑临死的一个心愿就能冒着如此大的危险跑这一趟,这份情义实属难得,他之前还觉得江云赋与家里不和多半是年少不懂事,如今看来还真是错怪他了。
只可惜依照鲛人的话看来,那件羽衣绝非是什么好物,还是让它随着绍元王一起埋葬在这山底为妙,而江云赋此遭也怕是难圆得了他小姑的心愿了。
这种事易邪也不知要怎么劝慰,毕竟说再多也只是空口白话,不如静静聆听。
“现在想来,我在咸城的那番作为也成了笑话,无端被冤枉杀了人,从家里逃出更是坐实了这桩罪名,而付出如此代价之后竟也还是不能给我小姑一个善终。”江云赋自嘲道。
“你去咸城也是因为?”易邪问道。
“曹翼那里有关于羽衣鸮所在的线索。”江云赋闭了闭眼道:“我四处打听才得知的这个消息,我找上临河帮请求见曹翼的时候,他的态度还极好,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我爹的缘故,但后来我一提出想要他那本记载羽衣鸮的古籍,他脸色就不好了。”
“即使我提出用钱财或者他想要的东西来交换他都不肯,还叫人送客之后我又去了几次,都是不欢而散,他死咬着那古籍不肯松口,连让我借看一眼都不肯,无奈之下我才想到半夜去偷”
“后来你也知道了。”江云赋说到此处,脸色就极为不好,道:“曹翼应该是早就得罪了人,而那人知道我和曹翼这些日子闹得不愉快,便专挑了那天晚上动手”
易邪无言以对,这人一倒霉起来,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江云赋还真是时运不佳,什么破事都让他给赶上了。
这时候再不说点什么就有些不够人道了,易邪安慰他道:“小江,看开点,没准等你回去这桩案子已经查出了眉目,能还你一个清白呢!”
“不可能。”江云赋抬手揉着额角道:“我出城的时候,临河帮的帮主带人来截我,我跟他们说不清楚又急着赶去找羽衣鸮,结果一出手就把那帮主打了个重伤,看那伤势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所以他们现在才不管到底是谁杀了曹翼,反正就是跟我结上梁子了,非要我偿这个命不可。”
“你”易邪一言难尽地看着他道:“小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下那么重的手干嘛?人家大小也是个帮主,你当着他手下的面给他打残了,他以后还怎么混?能不对你怀恨在心,找你的茬吗?”
江云赋叹道:“我就是觉得他大小也是个帮主,对付他的时候才有几分认真,没想到”
恩易邪想起在幻境里时,江云赋还能在邱锐之手下撑上几招说明他确实挺厉害的,至少比郁飞舟要强上一点,而郁飞舟当年可是大名鼎鼎的歆血剑,这么看来小江也确实算是武林这一代中的佼佼者了,再加上是个有情有义的小伙,以后的成就未必会低过他那个古板严肃的老爹——前提是没闹出杀人越货这出事的话。
解除了对江小弟的偏见,易邪顿时开始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