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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邪懒得拆穿他,只翻了个白眼道:“你的伤还真方便,不想好时拖拖拉拉在床上躺快半个月都不好,这会儿你想好时便好了。”
早在两个主子对话一开头,邱锐之身后跟着的清明就对寒露使了个眼色,寒露赶紧猫着腰贴着墙边溜出去了,寒露出来后刚转身把门轻轻带上,清明就把他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还想不想活命?”
这话问的,寒露一听浑身上下就是一激灵,他以为是方才他说得太多了,惹得阁主动了杀心,于是惊恐地看着清明,道:“是阁主阁主叫你来杀我吗?”
清明:“”
“阁主怎么会有这种命令!”清明不轻不重地斥道,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但是你要在这么继续下去,就说不准了。”
“什么意思?”寒露莫名其妙道。
清明摆了摆手,示意噤声,又将他引到墙角边,才道:“你跟夫人走的太近了。”
寒露能在邱锐之手底下活到今天当然也不是傻子,他立刻反应过来:“阁主不高兴了?但是就是阁主让我守着夫人的啊,我有什么办法”
清明做了个手势打断他,将声音压的极低道:“阁主让你守着夫人,让你跟夫人搭话了吗?夫人有什么疑问自有阁主应着哄着,哪里需要你多嘴,你只需要跟紧夫人,保护好他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要做,懂了吗?”
寒露有些为难:“那难道夫人问我什么,我都闷着头不回答吗?”
“阁主有叫你回答吗?”清明再一次强调道:“你听好了,你跟在夫人身边,只需要完成好阁主交代你的事,其他多余的事不要再做,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寒露神色复杂,看到清明严肃的神情,他有些意识到这绝非同僚间的玩笑了,能让清明如此紧张的跑来特意嘱咐他,怕是阁主已经对他不满了,寒露心中阵阵发凉,对清明点头道:“谢”
清明制止了他的话头,道:“先不必谢我,等你此遭能活着回来,再与我道这声谢也不迟。”
寒露顿时呆愣住,清明打了个响指让他回神,然后贴身过去,迅速而低声地在他耳边说道:“刚才夫人的师姐来寻阁主谈话你也是知道的,她已与阁主商量好,在几日后便出发寻找能保住夫人腹中胎儿的解蛊药,到时候阁主会带你一同前去,我想这其中意思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我只给你提一句醒,若不想被阁主当作弃子,就收起你那本不该有的同情心,不要对夫人和他腹中的孩子抱有什么怜惜,你不过是一把剑而已,在主人手里的时候听话就好,不必自作主张把其他人也庇在你的锋芒之下!”
“你”寒露来不及理解他所说的解蛊药是什么东西,就震惊于他话中流露出的意思,清明分明是要他不要对夫人看护的太上心,可是保护夫人就是他的职责所在,清明为什么
清明撤回身子,回到原位用古怪地似乎带有一点点怀念的眼神定定看着他,轻声说道:“你比他要幸运多了,至少你还有一次机会你若是能识得轻重深浅,那这次寻药结束之后,除了阁主和夫人,能活着回来的人想必也会多一个吧。”
阁主和夫人寒露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他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敢说出口,他微抿着嘴,一阵极细小的暖风吹过他的身边,连根发丝都没有带起,却是惊起了他心中不小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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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院。
“离我上次见阿邪不过才半个多月的功夫,他却是又瘦了不少”叶涵枫随手折下挡住她前路的桂花枝,靠在树干上举起那花枝轻晃着,自己仰头注视着那微微发颤的金色花瓣道。
荣怀雪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专注的看着她,口中道:“大约是腹中的孩子长得太快了吧,这才将近三个月,易师弟似乎就有些显怀了。”
“这很不寻常吗?”叶涵枫在阳光下显得极浅的眸子看向她。
“因人而异,但一般来说,怎么也要到四五个月,才能看出肚子。”荣怀雪道:“所以,我觉得,易师弟这胎可能是孪生子。”
“其实我在初给他诊脉的时候,就有些怀疑,但是毕竟那时月份太小,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但眼下看来”荣怀雪叹了口气:“怕是蛊虫寻不到踪迹,和这个也有关系,毕竟若是孪生的话,生气会更重一些,才会使得那蛊虫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变,导致我找寻不到它的位置了。”
“那这样一来”叶涵枫担忧道:“是不是阿邪虚弱的速度也会加快?”
“这孩子确实比我想象中还要‘顽强’的多”荣怀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安慰她道:“但是只要解了蛊,孩子就能正常的在易师弟肚子里长大了,所以你也不必太忧心了。”
“恩。”叶涵枫点点头,她还是觉得不安,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能道:“但愿此行能顺利。”
听到她这句话,荣怀雪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叶涵枫注意到了她的异状,问道:“怎么了?你莫不是担心此趟寻药会有差池?”
荣怀雪犹疑了一下,还是说道:“那地方的凶险是一方面但我更担忧的是,邱锐之这个人”
“你怕他出尔反尔?”
“那倒不是。”荣怀雪平日里温婉的嗓音变得沉重起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容不得他反悔了。我只是怕邱锐之这个人睚眦必报,我们这般逼他做了决定,以他的性子必是在心里记恨着,而且关于他对易师弟动的那些手脚,我们也知道的太多了我很担心,他会在寻到镜桑花后,对我们下手。”
“阿邪也与我们在一起,他会敢在阿邪面前动手?”叶涵枫皱起眉头,她是不相信邱锐之有这个胆子。
“邱锐之这个人的狠毒与偏执不是常人所能够想象的。”荣怀雪摇摇头道:“就算是一点碰掉他头发丝的仇怨,他都定要寻着机会报复回来,更何况在那镜桑花所在之地,会发生什么都是未知的,他要找到无声无息杀死我们的办法简直易如反掌,易师弟的确是他的软肋没错,但也同样是驱使他疯狂的源头,为保他和易师弟之间一路走的太平安稳,他怕是脚底下踩着多少鲜血,也不会在乎。”
“照你这么说来,我们到那时还要提防着——”
远处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响,叶涵枫登时噤声,她和荣怀雪互看了一眼,后者谨慎道:“我们先回去吧。”
“等等。”叶涵枫突然开口叫住她,在她怔愣的时候,跑到她面前,将那截桂花枝插进她的发髻里,道:“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头上就插着这样的金桂花,虽然现在你的相貌不同了,性子也变了许多,但是这花还是一样适合你。”
“还有谢谢你帮我。”叶涵枫说完这一句,手便从她脸侧滑了下来,没再看她的眼睛,就径自先往前走去了。
第81章()
“邪儿这话说的好像夫君的伤都是装出来的一样。”邱锐之不要脸的凑过去,把易邪抱到他腿上坐着;双臂环着他道:“要知道;这伤可是你那师姐”
易邪一巴掌轻拍在他脸上,道:“你再磨叽;我可就走了啊!这点破事你天天说没完了,挨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不光彩。”邱锐之咬着他的耳朵,半真半假地含糊道:“所以夫君心里憋屈着呢;才要天天跟邪儿诉苦,要不然哪天我憋坏了,怕是要忍不住去找你那师姐的麻烦。”
“不行!”易邪一抬手就扯住邱锐之散在他脸旁的头发;拽着他离自己耳边远了;才严肃地叮嘱道:“不许你记涵枫的仇。”
“好好好!”邱锐之偏着头迁就着他;直到他松手才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道:“邪儿这么偏心你师姐,就不怕惹得夫君伤心吗?”
邱锐之竟然被他扯了头发都不生气,易邪奇怪;虽然邱锐之现在不若以前,常因一点小事就跟他大发雷霆;可这种情况也早该会默默地离他远些;走到一边去干他自己的事情;一副惹不起我躲得起的模样,甚至有时候还会用明显憋闷气的样子远远盯着他,活像只被主人嫌弃却又不甘心离去的獒犬。
今天怎么会这么乖巧的任他打骂?事出反常必有妖,易邪狐疑的上下打量着邱锐之,道:“你怎么不走了?”
“我走哪去?”邱锐之不解道。
“你不是通常都会走掉吗?”
邱锐之一下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确实,在易邪怀孕之后,脾气越来越不好,有时候一言不合便会和他动手,他又不能发作就只能躲得远些不去沾他的边,没想到却被易邪记住,当成个驱赶他的伎俩来使了怪不得这些日子易邪就总是招惹他,原来心里打着这个算盘,邱锐之嘴角动了动,有些笑不出来了,他勉强压住怨气道:“邪儿不喜欢看到夫君吗?”
“怎么会呢!”易邪当然不可能承认,那邱锐之还不得立马翻脸,于是他委婉地道:“我只是觉得,天天都只看到你一个人,有点腻歪”
邱锐之脸上更加挂不住了:“我和邪儿新婚燕尔不过三月,邪儿就觉得腻歪了?”
易邪震惊:“才三个月!?”
邱锐之:“”
“之之不要气么”看邱锐之额头隐隐露出青筋,易邪赶紧收敛了,偷偷拍拍他的头道:“我是随口胡说的,你不要当真。”
他的邪儿真是越来越不怕他了,这应该是件好事,可是感受到头顶传来如同安慰猫狗般的轻抚,邱锐之出于男人天生不喜被碰头的本能,还是生起一股无名火,他像只被吵醒的狮子一样危险地眯了眯眼,然后猛然站了起来。
易邪当然也从邱锐之腿上掉了下来,他吓得脚底一个踉跄才勉强站稳,紧张地扶着腰,易邪抬头责怪邱锐之道:“你起来就不能吱个声啊!”
邱锐之背对着他,没有搭腔。
易邪这才觉得不对,他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邱锐之的肩膀:“之之?”
邱锐之微微侧过头,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易邪一脸莫名其妙,他与邱锐之相处越久就越是摸不准他犯病的周期,总是猫一会儿狗一会儿的,他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邱锐之从来不会对他冷暴力,而是有什么不满当场就会发作出来。
所以邱锐之没有高冷多久,就开口道:“邪儿知道你师姐刚才来,与我说什么了吗?”
易邪呆呆地问:“什么?”
“她说。”邱锐之转过身来,冷哼一声,笑地古怪道:“她说我这个人心肠歹毒,配不上你,所以要带你回云逍派,远离我这种人。”
易邪心里咯噔一声,他上前一步拽住邱锐之的衣角,有些焦急问道:“那你没对涵枫动手吧?”
邱锐之的脸色刷一下冷了,一把扯掉易邪的手,道:“你就关心你的师姐?”
“我只是怕你听了这话会不高兴,会”
“会在气急之下伤了她?”邱锐之抢过他未尽的话语,反问道:“邪儿也知道我会生气,怎么不问我是何感受?还有她说要带你离开我,你也不在乎吗?”
“当然不是啦!”易邪暗叹一声邱锐之果然没有几天消停时候,这会儿又开始折腾了,他只能急急地辩解道:“只是我有我的想法,就算是涵枫也不能替我做决定,我要不想离开你,谁也强求不了我啊!”
“所以邪儿一点都不害怕是吗?”邱锐之望向窗外桂子飘香的佳景,面色却沉静地如一潭死水道:“可我却不一样,我时时刻刻都在害怕,哪怕是一只鸟、一本书,这些再微不足道东西,我都会担忧它们从我身边夺走你。”
“因为邪儿就是我的命脉,出了一点差池我便要日渐衰败着死去,所以我要时刻紧张着,把你圈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以免有人来断我的活路”邱锐之说着转过头来看易邪道:“但是邪儿却不一样,如若没有我,你反倒会活得更好也说不定。”
邱锐之这段话说的直刺肺腑,易邪本还有些玩闹的心思,这会儿却是有些慌了神,他跑到邱锐之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小声道:“怎么会呢,我我也是不能离开之之的,因为我喜喜欢你,所以不会跟谁离开的,也没有人能带走我,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我只听之之的,好不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确对邱锐之说出‘喜欢’二字,易邪顿时羞怯地烧上了头,后面的话也颠三倒四起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这么借着这道劲儿一股脑地把平时不会说的话都说出口了。
他说完后也不敢抬头,也因此没有看到邱锐之的表情,只是听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地道:
“邪儿现在这么说,只是因为一时对我心软,可等到你父母让你离开我的时候,他们的情态恐怕会更让你心软,到时候你就会换一个说法了。”
易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了孩子让他变得有些矫情,他本以为邱锐之听了他的话会高兴,结果却是冷淡地很,而且话里还针对他的家人,于是又失落又带些埋怨地道:“我嫁给你的时候我爹都没有异议,这时候又怎么会来让我离开你,你想得太多了”
“我想得多?”邱锐之转过身来抓住他的肩膀道:“邪儿大概是不知道吧,你的师姐可是和我说要告知邪儿的父母让我们和离呢。”
易邪懵了:“告知什么?你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涵枫能与我爹爹说什么?”
“只要她想,总能找到理由不是吗?”邱锐之凑近他的脸,几乎要与他鼻尖相碰,在那纯黑色的眸中氤氲着蛊惑地气息,道:“毕竟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行事正派的人,邪儿也该清楚,你的师姐要是愿意费些功夫,总能找到些似是而非的‘证据’编排出我的一大堆恶毒之处。”
“没有真凭实据的事涵枫不会随便乱说,她不是那种挑拨离间的人。”易邪立刻反驳他道。
“所以,邪儿的意思是,她但凡说什么都是真的,邪儿都会信!只有我说的才是挑拨离间,是在骗你是不是?!”邱锐之抓紧他的双肩,质问道。
易邪反复张了张嘴,都说不出话来,他脑中一片混乱,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邱锐之,他甚至曾一度觉得他是掉落崖底的时候脑子进水了,要不然怎么会连喜欢他什么都说不出来,有时候闲下来仔细想想邱锐之这个人,易邪都会质疑自己的品味。可到了眼前,现在有人说要让他离开邱锐之,他第一反应却还是不愿意。
“不是的”越想越乱,到最后,易邪也只能干巴巴地憋出这一句。
邱锐之仿佛无力般地放开了手,没有再逼问他,而是从他的脸颊抚摸到他的脖颈,温柔至极,眼睛却带着悲伤,自嘲地道:“刚才邪儿明明还在说只听我一个人的话”
易邪低着头默默不语。
“算了。”邱锐之似乎是笑了一声,离开了易邪身边,走到书案前,淡淡地看了一眼那被展开的画卷,道:“邪儿刚才是不是在向寒露问我母亲的事?”
易邪猛回过神,他都忘了把那无意间翻出来的画像放回去了,他就是因为看见了这副女子的画像,才跟寒露起了这个话头。
“我”
邱锐之似乎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一手支在那画卷之上,俯身细细看那画中之人,过了片刻,忽然说道:“这画中人就是我母亲,我本还以为这府中再没有她的东西了,没想到竟然能被邪儿找出来这幅画像,想来也是我那对她念念不忘的爹留下的。”
抚了抚那画卷,他继续娓娓叙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