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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邱锐之根本就没受伤,只是用内力逼出的一口血罢了,他怎么舍得累着他的邪儿,这会儿装模作样的,勉强摇晃着身子站起来,抬眼看向一直沉默的叶涵枫:“只是我眼下这个样子,怕是不能继续与叶师姐奉陪下去了”
叶涵枫闻言也看向他,不发一语,只是眼中好似燃着幽暗的火苗。
易邪一窒,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理智上觉得叶涵枫不会无缘由的对邱锐之动手,但心里却不由自主的偏袒邱锐之,为他心疼,对叶涵枫下如此重的手忍不住有点小小的埋怨。
“我我们先回去吧。”易邪与叶涵枫眼神对视了一刹那,转瞬便移开视线,之前他和叶涵枫的冷战还没有个结尾,这会儿就更没办法跟她说什么了,难不成还再要吵一次吗?易邪只能选择无视她,低着头走到邱锐之身边,扶着他往回走。
邱锐之也没再说什么,事情到了这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无需再惺惺作态的扮几分大度或可怜,一来他的邪儿也不是傻子,话多容易出纰漏,二来是已无这个必要
纸终究包不住火,既然蛊虫的事已被知晓,那叶涵枫早晚都要跟他讨个结果出来的,避是避不开的,他也没有想过能通过这一遭便一劳永逸,瞒天过海。
他只不过是要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同时让和他作对的人先在心里便输他一筹。他要让叶涵枫知道,在邪儿心里,云逍派和他,究竟孰轻孰重,哪一边才是真正的“外人”。
远处天边传来轰隆的雷声,雷光在黑云中隐隐闪动,一阵冷风吹过,吹散了方才萦绕院中的荒诞气息,带走了阴谋与戾气,只余下山雨欲来时泥土的腥气,一声炸雷响起,一粒豆大的雨点砸在叶涵枫眼皮上,她垂下了眼,任由那冰冷的水滴划过她的轮廓,在抬起眼时,却是一把纸伞罩在头顶。
“先回去吧。”荣怀雪声音低婉道。
眼前光芒一闪,一声清冽的剑鸣戛然而止,她收剑入鞘,冷声道:“我不会罢休。”
“我知道。”荣怀雪握住她放在剑柄上的手,坚定道:“我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自古玩面善心恶,两面三刀那套的,有几个人能笑到最后呢
但是邱锐之就不一样了,我作为作者先为本文的攻强行续一秒!
(说着作者就被拖了下去)
第77章()
易邪呆坐在床边上,面色沉静;一只手用勺子翻搅着放在木凳上的药汤;另一只手偶尔无意识地揉揉腰部,就这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没有搭理躺在他旁边的邱锐之。
邱锐之不满地皱了皱眉头。
阔别了多日,他终于可以再次躺在这张有他一半主权的床上,与他的邪儿好好亲近亲近;这本该值得高兴可是他似乎有些高兴的太早了——易邪开始还对他的伤有几分紧张,但没过两天,态度就敷衍起来;总是爱搭不惜理的;有时他问口水喝;都能换来易邪一个白眼。
看来他的邪儿是有点回过味来了。邱锐之心中寻思着,这也怪他曾经的‘劣迹’太多,早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在易邪面前将坏人做尽了;导致如今反串起苦情戏来,也实在难以叫人信服。
可邱锐之却没有半点后悔;毕竟他若是不将残暴不仁的恶人嘴脸表现地淋漓尽致;又怎么能逼得易邪嫁给他?
因此他这出戏的目的;本就不是真要易邪信了他有多“纯白无辜”,他只是想要他的邪儿亲眼看见叶涵枫伤他这一幕,并且不问是非对错,第一反应就是偏向他。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他要让邪儿看清自己——只有他邱锐之;才是他心中的重中之重,其他什么人都要排在后面。当然,他并非早就有十足的把握确认易邪会选择他,这只是一场赌局,只不过,他赢了便天下太平,但若是输了
一把装满黑色药汁的瓷勺突然递到了面前,邱锐之怔了一下,下意识就张开了嘴,结果那滋味一入喉,邱锐之顿时就瞪大了眼睛,抚着喉咙几欲作呕的模样。
“邪儿这药唔!”
叫苦声才刚起了个头,就被易邪脸上带着‘就你戏多’的表情,塞了个一大块蜜饯到嘴里,邱锐之刚被那药汁恶心的脑袋发懵,此刻也来不及反应,一个呛咳,就将那婴儿拳头大的蜜饯囫囵吞了进去,他霎时间就一个猛子坐了起来,拼命捶着胸口,那劲头,哪还像是一个刚受了内伤的人。
易邪就是这几日听烦了邱锐之老哼哼,几乎一多半都是他在无病呻吟,故意招惹自己的,于是才想拿块东西塞住他的嘴,却没想到那蜜饯放久了粘到了一起,他拿的时候也没注意,一大块直接就塞进了邱锐之嘴里,差点就为这世间除了一个祸害。
不情愿地拍拍邱锐之的背,易邪带点小小的愧疚问道:“没事吧?”
邱锐之又咳了两下,气才顺过来,他缓过劲后,满面虚弱地往后面一靠,揉了揉太阳穴道:“头晕,想吐。”
易邪:“”
邱锐之这厮还真是让人心疼不起来,易邪恨得牙根痒痒,稍微给他点好颜色看,他就要作上天了!
易邪一只腿抬上床,踹了他一脚,道:“你不是伤在胸口上了吗?你头晕个屁啊!是不是一天天想那些损招想得脑袋不够用了!”
“邪儿怎么能这么说夫君。”邱锐之顺势倒在他腿上,像小孩一样抱着他的腰,故作委屈道:“邪儿就不心疼我吗,我可是被你那好师姐伤成这样的。”
“你哪样了?我看你这几天挺好,能吃能睡的,还有功夫想怎么折腾我。”易邪看他泼皮耍赖的样子就来气,但也没推开他,而是拉下了脸色,表情严肃地道:“我告诉你,邱锐之,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啊!涵枫不是找茬的人,你肯定是嘴上又缺德了,尽说些阴损讨打的话,才会惹得她动手的,再说,你这几日翻来覆去的跟我说的涵枫坏话还少吗?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能不能大度点?”
邱锐之躺在他腿上,怡然自得,脸不红不白地道:“我是邪儿的男人,又不是别人的男人。”
易邪一把抬起邱锐之的狗头,撇到一边,狞笑道:“呵呵我看你还是挨揍挨的少了。”
邱锐之脑袋摔回到枕头上,手背贴着额头一脸痛苦样,又开始了日常作妖:“头好晕,好想吃点酸的邪儿做道酸菜鱼给夫君好不好?”
“是我有喜还是你有喜了啊?”易邪敲了敲药碗,不悦道:“你还知道你是我夫君啊?我这天天腰酸腿疼的,不都是你害的,你怎么不给我捶捶腰捏捏腿啊?”
“是夫君的错,夫君也没想过,邪儿这块地这么好耕耘,刚播下种转眼就有了收获”邱锐之面色沉痛,说着还叹了口气。
“你再说,信不信我一勺子擓(kuai)死你?”易邪举起小药勺,冷笑道。
“那邪儿岂不是要守寡了”邱锐之继续不要脸地嘴贱道,他就是喜欢挑弄易邪,惹他生气,看他连家乡口音都气出来的那副生动神态,心中便酥麻的要命。
易邪简直要秒变河豚,气鼓鼓地道:“守什么寡!你要死了我立马就改嫁!”
邱锐之依然没脸没皮地笑道,只不过这回他稍稍坐起了身子:“那可不行,邪儿要为夫君”
“阁主。”寒露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带有几分为难:“叶小姐在外求见。”
总算是来了邱锐之目光闪了闪,暗中瞥了一眼易邪的脸色,看他一脸担忧,于是勾起嘴角,笑了笑,道:“让她进来吧。”
易邪惊讶地看向邱锐之,结果见后者冲他眨了眨眼,一脸卖乖求表扬的样子,好像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似的。
恩邱锐之这孙砸是不是对他自己的要求太低了点?易邪陷入了沉思。
叶涵枫一走进来,便是见到了这幕,一张大床,两人却都挤在床边,亲密的挨在一起,双目对视,其中有说不明道不尽的东西萦绕在两人周围,那暧昧的气氛严丝合缝到——不容任何人插进。
易邪率先回过神来,他一下坐直了身子,拉开了和邱锐之的距离,目光与叶涵枫相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但叶涵枫的眼神只在他身上停了一瞬,就重新看向在床上装大爷的邱锐之,单刀直入道:“邱阁主,有些事,我想与你单独谈谈,我想你应该也希望如此吧?”
邱锐之还未表态,易邪却是先紧张起来,单独谈?那两个人要是再一言不合打起来,可怎么办?邱锐之现在浑身都是伤,根本就是条咸鱼,而叶涵枫说实话也是个性子急切的,到时候一个收不住
“阿邪放心吧。”叶涵枫像是知道易邪在想什么,突然看着他道:“只是谈事情,不会伤到你的夫君的。”
‘你的夫君’让易邪瞬间红透了脸,但多半却是因为小心思被一眼看破的尴尬和惭愧,而非害羞。易邪低垂着眼有些抬不起头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把邱锐之看的这么重,竟然要超过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涵枫
邱锐之这时候才有了反应,他愉悦地笑了笑,摸了摸易邪的头,柔声道:“既然叶师姐这么说了,邪儿就先去书房待会儿吧,莫要担心,不过是说些小事,一会儿便好。”
说着又招呼了一声侍卫:“寒露,跟着夫人。”
易邪心里正乱着,他顶着被邱锐之揉乱地头毛,乖巧的点点头,顺从地跟着寒露走了出去,路过叶涵枫的时候脚步顿了顿,突然小声道了句:“那天是我失言了,对不起。”
叶涵枫身子轻微一震,眼底有一丝悲痛划过,却并非是为这点小事,她只是想起荣怀雪与她说过的易邪现在身子的状况,眼前这个她自小看大的小师弟,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而他自己却丝毫不自知,而那个害他如此的男人,却还能神色自若的在那里跟他谈笑
她强忍住那股冲上喉咙口的苦涩和怒意,点了点头,淡淡道:“阿邪不必向我道歉,那天的事,是我言辞过激,”
易邪眼睛稍亮了一下,那其中仿佛又星星点点的细碎光芒,让叶涵枫不忍再看,她将头转过去后,就听见易邪的脚步声犹疑了一下,便渐远了,而在他走后,这屋内的光源也仿佛霎时间消弭了一般,纵使窗外阳光普照,房内却依然阴冷逼人,暗流涌动。
“叶师姐该不会”邱锐之嗤道:“还要与我说那莫须有的蛊虫地事吧?”
叶涵枫不想再听他装傻,冷着脸直接了当道:“邱锐之,那晚跟在你身边的侍卫,他可是替你去寻给阿邪落胎的药引刚回来?”
邱锐之抬眉:“荣怀雪告诉你的?”
叶涵枫没有回答,只是道:“我不是瞎子。”
邱锐之闻言嘲弄的提了提嘴角,像是为她欲盖弥彰的话感到可笑,态度轻慢道:“既然叶师姐听说了那蛊虫的事,就该知道我是迫不得已才会想落邪儿的胎,不然那孩子以邪儿生气为食,若让他生下来,就是要邪儿的命。”
“你还在狡辩。”叶涵枫目光变了,难以再维持平静,她颇有些咄咄逼人道:“你明明知道有能保他们母子双全的方法,却根本不管不问,只想拿掉这个孩子”
“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何这么厌憎这个孩子,他是你的亲骨肉,你却一心叫他死!”叶涵枫咬牙道。
“所以叶师姐不是我,永远不会理解我的做法。”邱锐之神情也尖锐起来,道:“我不过是选了一个最稳妥的法子来让我的邪儿平安无事罢了,而且既然是荣怀雪与你说的这些,那她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个所谓母子双全的方法,根本只是个没有根据的传说而已!”
“是不是传说,你可有去亲身验证过?!”叶涵枫瞬间反驳道。
第78章()
叶涵枫不怒反笑,她若不是早就看穿了邱锐之这个人;怕是要真信了他这番激昂地说辞。眼前这个男人极善于诡辩;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话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信手拈来,从他嘴中吐出的话;叶涵枫连一个字都不会信。
她道:“邱锐之,你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阿邪好,可在阿邪面前却连一句实话都没有;他知道你给他下蛊的事吗?他知道你要擅自拿掉他腹中的孩子吗?他知道在他全然不知的情况下,你就已经替他做好了所有决策吗?这一切!你都可有曾问过他的意见?!”
“命如果没了,还谈什么意见?”邱锐之对她的质问嗤之以鼻;冷嘲道:“我就是为了邪儿好;才会瞒着他;若不然他也跟你一样头脑发热,非要去寻那什么解蛊的奇药,最后反误了性命;你说到那时我是要杀了谁解愤才好?”
“是你,还是荣怀雪?还是整个云逍派!”
越是说下去;邱锐之就越是再难维持从容不迫的面具;这话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已是声色俱厉;可心中却烦躁不堪——他不明白,那东西在邪儿肚子里怕是连果脯那么大都没有,根本算不上是条人命,没便没了,有什么值得这些人大惊小怪;一个个挣着命都要拦他?
“呵,你这话何不当着阿邪的面说,看看他会怎么回你?”叶涵枫道:“当着阿邪的面巧言令色,背着他却是另一副嘴脸,你就不怕有一天所有谎言都被拆穿,阿邪会弃你而去吗?”
这算是戳到了邱锐之的痛处,拥有越多就越是害怕会失去,曾经易邪不喜欢甚至是厌恶他,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用尽下作手段将人留在他身边。可如今易邪与他表明了心迹,他却反而如履薄冰起来。
这就如同是一个风光旖旎的梦境,梦境中到处披红挂彩,刻刻都是良辰佳境,像尽了他洞房花烛人生最得意之时,他不免沉沦其中,却生怕一步踏错,便会掉入连接现世的无尽深渊,在这深渊的另一头,便是他坐在首席上的倒影,满场宾客散尽,只余他一人高高在上。
最残忍的,莫过于得到后再失去,在与易邪两情缱绻,感受过真正夫妻间一起耳鬓厮磨、心意相通的亲密后,他已经不能忍受易邪再像曾经那样,据他于千里之外,用那种又恨又怕的眼神看他,也同样不能忍受独自一人在房中时哭时笑,无人问及伤痛的孤寂。
那场景,只是稍微作想一下,都如同身置冰窟,让他周身发寒。不,绝对不能这样他决不允许,纵使是梦,他也要将一生都荒沦其中,将所有侵入者屠杀殆尽,将这份虚假的美好维持到最后一刻,带入坟墓,与卿长眠,于阿鼻地狱再次共度良宵。
邱锐之极缓慢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叶涵枫,色厉内荏道:“你不敢说。”
“没错,我是不敢告诉阿邪。”与他相反,叶涵枫却逐渐显得游刃有余道:“但是我却可以告诉易师叔夫妻二人,易师叔或许会因为顾忌阿邪感受而听你狡辩,受你的蒙骗。可尹师叔却不一样,他的眼睛里向来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他若是知道你对阿邪做的那些事,必会不由分说地带阿邪走,而且无论阿邪愿不愿意,他都会替阿邪做主,与你和离。”
邱锐之面色阴晴不定,黑眸中终于不可抑制地带上了几分杀意:“你觉得有人能从我这里带走人?”
“你想试试?”叶涵枫却是笑了,道:“邱阁主若是想看阿邪夹在你和他父母之间左右为难,日益憔悴的话,大可以继续你不可一世的态度。”
“不过我要提醒邱阁主一句,在阿邪心中,易师叔二人的分量可远非我这个师姐能比的,所以,邱阁主要是还想故技重施的话,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