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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易邪见他翅根微微颤动,立刻就想起在屋内时那股凭空而起的怪异的风。
普通的风或许吹不散断魂烟,但因神怪之力而刮起的风可就说不定了。
念及此处,易邪赶紧在魏时手中挣扎着喊道:“小小心他造出来的风!”
虞骨神色凛然,全然不复他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既能造出断魂烟这种奇毒,就必有应付它的对策,此时便大吼一声道:“屏住气息!全都服下我之前所发的凝心丸!”
话音刚落,狂风就骤起,江云赋在上空盘旋须臾,却并未操控风势将毒烟吹散,而是用一道旋风卷起那两股烟柱,将其裹挟到半空之中,再慢慢用风旋另其消散。
易邪将这一幕落在眼中,心下惭然,他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小江就算变成如今的模样,也根本没打算戕害无辜,可见还是留有其本心在的,也许他还能
“妇人之仁!”魏时却在此时低声暗骂道。
“怎么?是不是拿自己的不要脸两相一对比,立马就知道自惭形秽,所以恼羞成怒了?”易邪冷笑道。
“牙尖嘴利我马上就叫你知道什么叫悔不该当初!”魏时手腕一甩,便从中滑出一枚长约三寸的钉子来,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将其刺入易邪的琵琶骨处。
尖锐铁器刺穿骨肉的痛楚顷刻就让易邪唇齿发麻,几欲作呕,霎时间便汗如雨下,易邪脸色苍白如纸,只是强撑着才没有将撕心裂肺的痛吼叫喊出声,但耳边却早已轰隆一片,身形已然摇摇欲坠,差点便要昏厥过去。
就在此刻,两声断喝却是同时响起:
“草!魏时我看你是活腻了!”
“魏时!你忘了曾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魏时对虞骨的威胁充耳不闻,倒是抬头对江云赋的质问淡淡一哂:
“魏某只答应过江公子不会伤及这双儿性命,可却从未说过不会伤他分毫!”
“你”江云赋面色陡然阴沉,但他们如今身陷敌营,显然不是起内讧的好时机,再说邱锐之一日未死,他和山雨盟的合作就依旧来日方长,他也不便挑此刻冲魏时发难,只能堪堪忍下了。
魏时也收回目光,他手中一晃,三根铁钉便夹在他指间寒芒闪烁,他阴测测地一笑,朗声道:“我劝各位不要轻举妄动,趁早让开一条路来,放我们安然离去,否则魏某手下这三根透骨钉可没长眼睛,若真要逼我下手,你们夫人的冰肌玉骨,可要变成个四处漏风的筛子了!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虞骨恨得咬牙切齿,强忍下怒火,低声对周旁的玄衣卫道:“不要听他危言耸听,透骨钉阴毒无比,别说是三根了,就是再来一根,小易也要去了半条命去,魏时肯定不敢贸然动手,毕竟他们盟主还想要小易的心头活血呢!反倒是如果真放他带小易走了,等邱锐之回来,见不到小易的人影,咱们全都没法交代!”
“”
众玄衣卫一时间面面相觑,皆是神情凝重,显然一时半会儿难下决定。
魏时嗤笑一声,将三根透骨钉在指间来回递转,继续煽风点火道:“各位要考虑清楚了,我若是再来一根下去,你们的夫人怕是要落个终身残废了!”
寒露是最先沉不住气地,他转头急躁地看向大雪:“头儿,拖延不得了!”
大雪沉吟半晌,最后侧过身来,沉声道:“放他们走!”
一声令下,众弟子却皆犹豫了须臾,步履迟疑不定,但终于是缓慢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虞骨双目圆睁,一把抓住眼前弟子的前襟,呵斥道:“你们疯了吗?”
清明上前拦住他的脚步,道:“虞大夫还请见谅,阁主的命令是让我们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护得夫人周全,而我们却失职导致夫人落入了贼人之手,这已经是万死不足矣的罪过,我们自会承担,只不过我们为奴之身虽然死不足惜,可是夫人却不同贼人无眼,继续逼迫下去,难保他不会狗急跳墙,请恕我们不能放任夫人再受哪怕一根毫毛的伤害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阁主座下的直属近卫,识时务得很啊!”魏时大笑道,他毫不怜惜地拽起易邪,运起轻功,几步虚踏,已是迈出了主院的包围圈之外。
大势已去,即便再追也是晚了,虞骨叹口气,心底蒙上一层阴影,先不论易邪此去能否逢凶化吉,就是眼下,只要邱锐之一回来
恐怕他们这些人就要大难临头了。
一远离寒江阁的势力范围,江云赋立即便飞至魏时身侧,满脸阴霾,语气不容反驳道:“把他给我。”
“江公子还真是怜香惜玉。”
魏时阴阳怪气道,可却也没有再多加为难,他随手将人一抛,江云赋便霎时瞳孔紧缩,立时飞身过去稳稳把人接在了双臂之中。
怀里的身子软绵绵的,如同褪尽了生命的色彩,轻薄如纸一般,仿佛下一刻就会随风而逝。江云赋原以为自披上羽衣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不会再跳了,可见此情景,许久未曾有过动静的心脏竟是猛然抽痛了一下,他喉咙止不住地发颤,低低地道:
“邪儿,你还好吗?”
许是听到这声呼唤,易邪缓缓睁开眼,汗水粘在他的睫毛上轻轻颤动着,他气若游丝地道:“之之是你吗?”
“邱锐之邱锐之!我究竟哪一点比不上他!?”
江云赋的神情登时染满恨意,周身气势也陡然凌厉起来,然而易邪此刻的状况还哪能受得住半点摧残,当即便眉头一皱,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胸腔颤动之下难免会牵连动伤口,鲜血瞬间涌出转眼就浸湿了江云赋的衣衫。
“邪儿!”江云赋马上收敛起气势,他目光悲切,哀声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火,你先忍忍我向你保证,只要和山雨盟的誓约罢了,我一定带你远走高飞,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而你你也不要再想着邱锐之了,好不好?”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易邪虚弱道:“我离不开他。”
第201章 逆我者亡()
两日后。
天幕阴郁;黑云密布宛如鲲鹏翔天而蔽日;沉寂了漫长一冬的北疆乍然响起一道惊雷;大雨瞬间倾盆而下;混杂着山巅未融的积雪滚滚入渠,放眼望去;群山沟壑之中;满目萧然;雷声咆哮;一时间好似整个山河都在颤栗。
无尽风雨中;高耸的楼阁依旧峥嵘轩峻;甚至是隐隐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邱府中下人个个行色匆匆;面容紧绷;他们都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般,头顶悬刀;惶惶不可终日。
只不过是易邪被掳走后的第三日,曾经峻宇雕墙的主院就仿佛成了提都不能提的禁地;再无人敢踏足一步;狂风骤雨之中;唯有院中的梅树悄然孤枝绽放;红白交错,似雪又似血。
但此刻;早已空寂几日的正房中;却仿佛正有人影晃动;拖沓着泥水的鞋印一步一步在屋内蜿蜒,在紫檀木铺就的地面上留下深深浅浅地脏污痕迹。
原本充满欢笑与吵闹的房中,如今却只余满地狼藉,手指颤抖着拂过凌乱的床铺,邱锐之猛然攥紧那深色的被单,指缝间的雨水渗入其中,而手背上的道道青筋顿时毕现在外。他狠狠闭了闭眼,发丝上的水滴滑过脸颊,那冰凉的触感,令他霎时间如受剥肤之痛般寸心如割。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直至近前却又变得迟疑不定,邱锐之并未抬头,只是压抑住浑身的颤抖,低声问道:“邪儿呢?”
虞骨面露不忍,片刻后才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小易小易他被山雨盟的魏时,还有一个姓江的鸟人给掳走了就在两日前,对、对不起”
“江——云——赋”邱锐之缓缓咀嚼着这三个字,他此刻眼窝深陷,本就深邃的轮廓便更显阴鸷,缓缓抬起头,他目眦尽裂,仿佛要择人而噬般:“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再把你的血肉砌入墙中,叫你永世都不能超生!!”
虞骨听到这个名讳,惊讶道:“那鸟人莫不是江城的!?”
邱锐之倏然转过身来,模样比窗外的暴雨还要阴沉,他周身刹那间爆发出强悍的气势,如同巍巍山河,一字一句,重若千钧道:
“传我的命令下去,叫玄衣卫即刻快马加鞭赶往北疆其余五大派,紫东楼、匣剑门、九转派、兵门唐家、还有如梦山庄。自我继承阁主之位那一日起,已经时隔三年,他们是时候要给我一个答复了!是要在我寒江阁麾下俯首称臣,还是在滚滚洪流下就此覆灭,全凭他们一念之间!”
“你要做什么!?”虞骨骇然道。
“集结北疆六派之力,攻上山雨盟!”
邱锐之说罢便踏步走出屋外,推开房门,二十四名玄衣卫早已跪在门前,只等一声令下!
“你疯了!?”虞骨追出去,暴雨顷刻如海潮般扑了过来,他抹了一把脸,扬声喊道:“山雨盟根基深厚,在中原武林中叱咤多年,却依旧稳如泰山般屹立不倒,岂是区区六派合力便能击败的!?再者说——北疆五派向来就不服气寒江阁的威势,更何况还是让他们与山雨盟作对?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听从你的号令!”
“那你待如何?”邱锐之冷冷地侧头看他一眼。
“傅山尽想炼长生药需要时间,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邱锐之陡然变色,厉声道:“你可知道邪儿他现在正在经受什么?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正在想着我!会不会正祈祷着我去救他!我只要一想到这些,便连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你居然还叫我从长计议!?”
“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强逼着五大派低头,江湖上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怕不是都以为你要另起山头,逐鹿中原了!”虞骨同样激动道:“到时候经有心人一传十,十传百,不多时你就会被打入邪魔外道那一列,成为众矢之的!!”
“无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邱锐之面无表情,他在暴雨下挺立如松,睥睨着跪在脚下的玄衣卫,挥手道:“即刻前往五大派传送我的口信,让他们三日后齐聚大白山,并随附战书一封,有不服者,便在那日与我手底下见真章吧!”
“是!”玄衣卫齐齐一应,顷刻便散入这苍茫天地之中。
事已成定局,虞骨喉咙艰涩,再难说出什么,只是闭了闭眼,道:“三日后,我跟你一齐去大白山赴会”
“不用,我一人足矣。”
邱锐之面容冷若冰霜,他转身回到屋中,不经意间却瞥到地上一抹纯白,他蹲下身从一堆瓷器碎片中捡起那件器物,便发现是易邪从前随身携带的象牙匕首,登时便怔忡失神,膝盖脱力般跪在地上,他攥紧刀锋,就连掌中鲜血渗出也恍然未觉,半晌才放松力道,手指混和着自己的血液在刀身上缓缓摩挲着,目带黯然,不发一语。
虞骨跟进来,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道:“欢欢和笑笑两个孩子自从那日起就好像受了惊吓,总是成日成夜的哭闹,怎么哄也哄不好,我想小易若是还在的话,肯定会心疼的要死,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他们吗?”
“我看他们做什么?”邱锐之跪在地上恍惚道:“如果邪儿回不来,他们都要跟我下去一同陪葬”
“毕竟邪儿那么记挂他们,他们身体发肤都是受邪儿赐予,邪儿若是不好了,他们自然也要跟着消亡才是”
虞骨哑口无言,他叹了口气,转身出去,将房门缓缓关上。
屋内光线霎时晦暗,只余雷声,雨声,响彻这一方天地。
三日后。
大白山。
山巅的明镜台上,寒冰终年不化,与广袤的碧空恍若遥相辉映。
各派掌门都如约抵达,此刻皆是面色复杂地望着前面负手而立的邱锐之,气氛仿佛跟这山巅一同结了冰,许久都无人出言打破寂静。
半晌过去,匣剑门的掌门终于按奈不住,狠狠一拍面前的石桌,霎时间脚下土地便颤了颤,他大喝一声道:“开什么玩笑!要老子跟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俯首称臣,简直是他妈的天方夜谭!你老子邱世炎在世时都不敢夸下这种海口!我看你这小子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专门想让老子来给你松松筋骨?”
“看来已经有一个不怕死的了。”邱锐之神情淡淡,目光却如同鹰鹫般一一扫过其他几人,道:“你们呢?也跟他一样不肯服我?”
如梦山庄庄主林又竹冷哼一声,表情有些嘲弄,可却也未置一词,紫东楼和九转派的态度也似是在观望,倒是兵门唐家的家主唐惊雀左右看了看,叹口气,站出来道:
“邱兄,你救妻心切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就算单凭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这份情谊,只要你打声招呼,唐家也会愿意为此事略尽绵薄之力,我想在座各位也是同我一样,大家坐下来好好商议就是,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唐惊雀话说得模棱两可,唐家和邱家相扶相依的紧密联系他不提,偏偏提起幼时八竿子打不着的情谊,而且既然表示愿意帮忙却又不提能帮多少,还趁机将其他几派都一同拉下水,想要借众口一词堵住邱锐之的话头,让他不好意思再提让五派服从寒江阁之事,心机不可谓不油滑。
但邱锐之却没心情跟他打机锋,直接踏出一步,气吞山河的威势便犹如潮水般纷至沓来,一字一顿道:“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拜入寒江阁麾下,第二,去死!”
各派掌门脸色齐齐一变,就连方才口出狂言的匣剑门门主,也没想到邱锐之小小年纪竟然就有如此澎湃的内力,顿时面色难看无比。九转派掌门也忍不住开口道:
“邱阁主如此霸道行事,就不怕为天下人所诟病吗?你现在所作所为,和那等迈入魔道的狂妄之徒又有什么区别!?”
“无需多言,我现在只要一个答复,你们——是服,还是不服?”邱锐之明明声音悠然,却好似能穿透人心,他眼神冰冷道:“想清楚再说也不迟,可我有言在先——今日但凡与我意愿相悖者,没人能走下这座山!”
“我看不需要再想了。”林又竹忽然站起身来,嗤笑道:“牛不肯低头吃草,还有人能强按着不成?邱阁主莫要强人所难,再因此失尽人心!如梦山庄就算如今衰落,却也绝不会臣服于任何门派!请恕在下不能再继续奉陪,告辞了!”
“我说过——不服者,无人能走着下山!”
话毕,邱锐之就倏然身形浮动,宛若缩地成寸,来到林又竹面前,掌中蓄力,眨眼间山巅的风雪都好似汇聚在他掌心,下一瞬便犹如狂龙出洞击中林又竹的胸膛,然而前进的势态竟然毫不停顿,直接穿胸而过,将其心肺碾成齑粉。
林又竹连惊骇都来不及,胸腔就好似被锤烂的破鼓,花白的脏器倾泻而出,邱锐之随手一甩,她的身躯就如同破布袋那般,重重摔进不远处的冰潭上。
这一击如平地惊雷,让其余四派掌门全都变色而起,匣剑门门主厉喝一声:
“光天化日之下,击杀正派掌门!邱锐之!你的心肠较之魔教邪徒也差不了多少!今天左右老子也不会向你低头,倒不如拼死一战,若能将你毙于掌下,也好告慰林庄主在天之灵!”
“哈哈哈哈——!好!我也让你彻底明白什么叫自不量力!”
邱锐之仰天狂笑,内力波荡间气势绵绵不断,俨然挟天地之威,攻向匣剑门门主。
刹那间,匣剑门门主只觉面前惊涛澎湃,撑不住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