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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谁来养了我倒觉得做个邪儿养的牲口也没什么不好,每天就是吃饭、睡觉,醒了就让邪儿牵出去溜溜,邪儿若是走乏了,我也甘愿俯首做低让邪儿坐在我身上歇脚。”邱锐之说着便倾身到易邪脸侧,吹着气的说话。
易邪揉了揉发红的耳朵,转过身来正对着他,戳着他的胸口嘀咕道:“我才不养像你脾气这么大的牲口呢。”
“是吗?”邱锐之眨眨眼,突然停下脚步,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跟他悄悄道:“夫君虽然不能让那小东西给占了便宜,但要给邪儿当牛做马却是使得的,邪儿只需要告诉夫君,想不想要看花灯?恩?”
明白过来邱锐之话中的意思,易邪登时一脸见了登徒子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开口,邱锐之就已经一撩衣衫下摆,作势要跪下。
易邪赶紧拽着他的衣领,费力想将人拽起来,可惜邱锐之跟块顽石似的纹丝不动,他只能急道:“行了行了之之,大哥!别忘了这片都是你罩的,你以后还想不想混下去了?再说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赶紧起来!我求求你了行不?”
就这么一会儿,便又吸引了不少视线瞧过来,就连邱江冷也一脸懵逼的望着他们,看不懂他俩个爹又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
“不过都是乡里乡亲,邪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说着,邱锐之便低下头,发丝垂散下来,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
就因为是乡里乡亲所以才要悠着点啊!不然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让不让他出门了?!他可不想叫别人都以为他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易邪心中近乎绝望,却殊不知这些围观群众大多都是靠着寒江阁安家立业的,寒江阁兴衰荣辱可以说都与他们息息相关,甚至有不少人,家里的儿子就是寒江阁中的弟子。是以从寒江阁里飞出一只鸟来他们都能认得出,就更别提邱锐之这个阁主了,于他们而言,寒江阁的阁主就是这边疆之地上的土皇帝,皇帝家的深宅琐事自然是吃瓜群众喜闻乐见的。
尤其是易邪的长相,他们今日还是第一次瞧见,此刻都不禁替他们阁主老怀深慰地在一旁感慨道:
“这个双儿就是阁主新娶的媳妇吧,第一次出门啊!长得可真俊俏!”
“是啊是啊,看这身子是怀了吧,看来我们寒江阁的将来有指望了啊!”
“可不是阁主他们夫夫二人感情真好,阁主还想要背他呢!”
罕见有有识之士摸着下巴道:“不是背吧我怎么瞧着像”
易邪听着这些私语声,恨不能钻到地里去。
而邱锐之则单膝跪地,扬起头,调笑道:“邪儿还不快点上来?别跟夫君使性子了,平白在这耗着,多让乡亲们看笑话?”
谁他妈的给你使性子了!?
易邪脸红到了耳根,瞪着邱锐之,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羞怒道:“上什么上?你自己在这折腾吧!我不奉陪了!”
说罢,就牵起邱江冷,甩头朝前走去。
原本混在人群中盯梢的寒露,此刻正在旁边的摊子上买煎饼,眼瞧着这幕,便连忙伸着手对摊主道:“老伯,麻烦你找钱快点,我们夫人要走远了!”
“好嘞”已过耄耋之年的老伯颤颤巍巍地数着铜板,半天才从布袋里摸出一个,放在手心。
寒露:“”
清明见状摇摇头,悄无声息地来到邱锐之身边,低头道:“阁主,属下这就和寒露去跟着夫人。”
邱锐之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望着远处那个身影喃喃自语地笑道:“邪儿脸皮薄,想来要得一会儿才能消我的气”
说完他便转过头来,对清明道:“你们去吧,动作隐蔽着点,难得这种喜庆日子,别叫邪儿觉得我时刻缚着他。”
清明得令,走到煎饼摊子上,拽着寒露的胳膊就将人扯走了,老伯此时刚数完最后一个铜板,松口气一抬头,却是连小伙的人影都瞧不见了。
邱锐之心情极好,此刻脸上的笑意也未曾消退干净,他远远坠在易邪后面,看他带着小东西在一处花灯摊子前驻足,便也信步走到街边的摊子上,抬手心不在焉地捻着料丝灯垂下的流苏。
他今晚身上穿的正是那日被他“失手”洗坏的衣物,苍青色的丝绸料子,绣着蛟龙入海的纹样,只是在下摆处,一道掀起的浪花变成了一只两脚朝天的鸡崽子,一副受了惊的模样。虽说针脚并不好看,但绣的却颇为传神,不细瞧的话也看不来这处叫人改动过。尤其邱锐之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穿出来,连半分遮掩都没有,一时半会儿还真叫人瞧不出有什么不对来。
而李冀宁就在他不远处停下脚步,神色有些犹豫。一连多日未曾见面,他此时一望到那个身影就觉得慌张,便是做什么都感到不自在,也不知该如何上前打招呼。
而恰好就在这时,几道烟火从人群中划破夜空,在极近的距离内炸开,巨大而绚烂的花团霎时绽放,小孩子尖叫笑闹着从烟花筒旁跑开,余下的星火如同稀疏的落雨般降了下来,邱锐之仰起头,灿烂的光芒映照在他的侧脸上,他缓缓伸出手,将那点点萤火接在手中,只可惜那漂亮的东西,一接触到他的手心,便瞬间冷却熄灭,化成了一小撮灰烬。
正望着这幕的李冀宁只觉心头如被什么重锤击中一般,难掩心跳,暗暗一攥拳,便朝邱锐之走了过去。
“邱阁主”李冀宁期期艾艾地开口唤道。
邱锐之随手将那一小撮灰烬甩掉,看也没看他,就突然道:
“你还真是有毅力,我都不知道我邱锐之原来如此招人惦念,竟叫你抛却廉耻也要凑上来。”
突然被戳穿了心事,李冀宁瞳孔一缩,下一刻羞惭感便从脚底蹿了上来,邱锐之毫不客气的言语无疑让他十分无地自容,可他却也不想就这么转身跑掉。
失望和不甘混杂着,却离奇的让他胸腔里的热度稍稍冷却下来,他也明白这个男人很危险,招惹他也许会是飞蛾扑火的下场,但是他却克制不了自投罗网,不论如何都想要染指。
——即使这注定是他碰触不了的东西,他也觉得这不该是易邪的。
明明连他都无法触碰到那荆棘下的真容,那换做易邪那副优柔寡断、忍气吞声的软弱样子,他又怎么可能驯服得了这个男人呢?李冀宁想着——没错,易邪根本没可能驾驭住这个人,但看他那日装乖卖巧来讨好邱锐之的样子,便知他只是靠着那副颜色,才能惹得邱锐之对他存有几分怜惜,可像他这样的双儿,迟早是要被邱锐之腻烦的吧?
李冀宁突然发现,比起得不到邱锐之的喜欢,让他更难受的是——这份喜欢是落在易邪身上的。
所以眼下哪怕只是一场露水情缘也好,他都想给这对看似琴瑟和鸣的夫夫,插进一段不和谐的弦音,邱锐之如果是爱好易邪的容貌,想来也亦会对他
“广陵李氏。”
李冀宁听到自己本家的名头,登时浑身一震,抬头望向邱锐之。
“广陵李氏,曾经也是在江湖上显赫过的武林世家,却不想传到你这一代,竟然只剩个勾引人夫的能耐。”邱锐之终于看向了他,面上却是挂着讽刺。
“你你什么意思!?”李冀宁怒道。
“敢对我这般态度,看来你还没有收到家书传信啊”邱锐之冷笑一声,道:“李家当年就是因为不知天高地厚,在扬州横行霸道,作威作福,不知收敛,才终被几家门派联手折腾到如今地步,差点连广陵都待不下去。只好在当时你祖父跟云逍派的掌门有几分交情,才能叫你挂在叶家名号下,上山来习武,也算是变相出手,保全了李家最后一丝风光没想到你却还不知道学乖,连自己在谁手底下讨生活都不知道,便敢来招惹我的邪儿!”
说着,他就从怀中掏出个信封来,甩在了李冀宁身上。
李冀宁怔怔然的打开那封信,抽出里面的信纸展开一瞧,瞬间遍体生寒,颤抖道:“这是我家祖宅的地契,怎么会?!”
“怎么会在我手上是吗?”邱锐之冷淡地瞧着他,道:“俗话说富不过三代,你也该知道自己的家底,撑起这么座五进的大宅子所需要的下人和日常修缮,对你们那一贫如洗的境况而言,实在太辛苦了些。所以我不过是举手之劳帮你们一把而已,不然你家人的日子也很难过得下去五百两银子,便叫你族人随意分分,到乡下无病无灾的过一辈子也够了。”
“五百两!?”李冀宁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中只余憎恨,咬牙道:“我们李家的祖宅别说是仅仅五百两,我爷爷就是穷到吃糠咽菜也绝不可能将它卖了!那就是他的根!我们族人的命!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又为何要这么针对我们李家?!”
“嘘!”邱锐之食指在唇前比量了一下,随即笑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你心里该很明白,不必做出这副无辜的嘴脸来。”
说罢,邱锐之就轻飘飘地从他手里将地契拿回来,李冀宁不想放手,但他知道就算他死抓着也没用,邱锐之敢这般肆无忌惮,定然是有千百种折腾他李家的方法。
他如今喉中发苦,泪水蓄在眼眶里几乎看不清前路,他心里滚过千万道思绪,羞怒、痛苦、愤恨,但更加悔不该当初。他早该明白的,从头到尾,他在邱锐之眼里,就只是个跳梁小丑,而他更该看清的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他不过动动手指,就顷刻叫李家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明明做着这么残忍的事,却还能笑的这么灿烂,这个人难不成是没有心的吗?
“你不能”李冀宁痛苦的摇摇头,道:“你不能这么做,我爷爷与掌门是故交,你这么做就是打云逍派的脸对、对!易师弟阿邪他也断然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他一向最是心善,况且你般行径也会让他在云逍派那边难做的你”
邱锐之再一次抬手制止了他,神色悠然道:“放心,邪儿在这阁中每听到的一句话,每收到的一封信,每见过的一个生人,都是势必要先从我这过去,所以你断不用担心他会为这种事而烦扰,因为他根本就不会知道。”
“至于云逍派那边,你更不用指望现在的掌门不是肖一佩,而是易留行,我的岳丈。我事后会给他修书一封说明缘由的,想来他日理万机也不会去在意这点小事,更何况——我可是邪儿的夫君,是他的乘龙快婿。”
李冀宁的泪水顿时成行滑落下来。
邱锐之收起地契,漠然道:“没别的事,李公子就尽早启程回广陵见你祖父最后一面吧。”
“什么?”李冀宁不可置信的抬起头。
“我没说么?令祖父许是禁不住迁家的打击,眼下正‘病倒了’,这个年纪一病想再起可就难了,希望李公子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邱锐之言罢,就收回了目光,迈开步子,与李冀宁擦肩而过。
撕心裂肺的痛苦蔓延至全身,李冀宁只觉手脚麻木,再睁开眼,却是满腔恨意,转身拔剑而起,冲邱锐之背影怒吼道:“我杀了你——”
邱锐之未曾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顿一下,从他两侧登时就闪出几个玄衣卫,无声无息地将李冀宁按压在地,让他动弹不得。
“阁主”白露试探着请示道。
“找个僻静的地方放了吧,他家里人可正等着他阖家团圆呢,他毕竟是邪儿的‘朋友’,我又怎么能不施这份恩?”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烟火绽放声就此起彼落的响起,将夜空映照的五色斑斓,邱锐之信步朝前走去,他知道,在那花火绚烂处,有他的佳人在等着他。
第193章 不速之客()
一月后;寒江阁。
掀开鎏金兽首衔环香炉的盖子;虞骨将调化的雪梨糕掺了进去;淡淡清凉香甜的味道顷刻就飘散出来;叫人闻之便精神一震。
只可惜现在的易邪却无心消受,他萎靡不振地倚靠在琉璃塌上;裤腿被卷上去一小截;露出有些浮肿的小腿;便是时不时就要唉声叹气一番。
而邱锐之也沉默不语;只是手下力度适中地为他按捏着小腿;眼看着易邪面容憔悴;他的脸色也有一丝晦暗;可除此之外;更多的却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明明瞧着邪儿这般遭罪的模样;他心疼得恨不能以身代之,但离奇的他心底却又流淌着一丝病态的满足感。
他的邪儿此刻消沉;颓败得就像开到荼蘼的花朵,再不复往昔的美好颜色;但他却不在乎;他可以展开枝叶让他攀附;让他尽情汲取自己的骨髓;哪怕他的邪儿如今是那么孱弱、臃肿乃至有一日会干枯、凋零但只要像现在这样,在我的身边;在我的眼前;在我虚构的安宁里;在我打造的牢笼中,在我触手可及的距离内——我随时随刻都可以将他拥进怀里,与他沉睡上万年,直守到这一方天地内已经寸草不生,我也同样可以陪着他一起腐朽、归入尘土。
虞骨调完香便转身过来,正瞧见邱锐之那副仿佛要将人溺毙的神情,登时便觉得头皮发麻,身上一阵恶寒,赶紧出言打破气氛道:“诶诶!适可而止啊,照顾下大夫的情绪行不行?我才刚看完诊你们就这样,一个俩个都苦大仇深的就说你呢老邱!小易又不是在弥留之际了,哪用的着你这般衣不解带的伺候?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吧!快别伤老子的眼睛了。”
邱锐之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唉”易邪却头一歪倒在迎枕上,无病呻吟地叹了一声,手指颤抖着抓住邱锐之的袖子,惨兮兮道:“之之,我要死了”
“邪儿不要乱说,不过是生个孩子而已。”邱锐之抚摸着他的头,宽慰道。
没想到易邪却一下怒了,张牙舞爪道:“而已?说得轻松,你怎么不去生呢?站着说话不腰疼!”
“好好好,是夫君说错了话。”邱锐之应着,将他的手腕按下来,道:“邪儿好好歇着,不要动气。”
好不容易将人安抚下来,邱锐之就回头对虞骨蹙眉道:“一连十几日邪儿都这般难受得紧,连夜里睡觉都不得安生,究竟到哪天才能将孩子生下来?你嘴里到底有没有个准信?”
“这种事我哪能算准?我是神医又不是神仙!”虞骨翻个白眼道:“但左右也就是这阵了,且让他在屋里歇着吧,说不准啥时候就突然要生了。”
说着,就把那香炉往榻旁边的矮凳上一搁,道:“来来来,闻闻我这专门为你调制的醒神香,一会儿就精神了!”
“身上就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我感觉我要死了。”易邪恹恹地撇过头,在旁边耷拉着脑袋,哀伤道:“昨晚睡觉的时候还梦到被大鹅追着咬,好不容易从梦里醒过来,就听到窗外传来好几声鹅叫,唉这一定是不祥之兆。”
“恐怕不是”虞骨憋着笑道:“阁里本来就养着些大白鹅,只不过到了冬天就给圈了起来,而最近天儿有些回暖了,自然就又把它们从笼里放了出来,平常就在冰湖那块散养着,估计是底下的弟子没看住,就溜达到主院附近来了。”
“你们倒挺讲究”易邪兴趣缺缺,没精打采地回道:“竟然还有专门养鹅的弟子。”
“毕竟这么大的宅子呢,要是全请下人来打理,得花费多少银子?”虞骨精打细算道:“但阁中的弟子就不一样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养几只鹅来也费不了什么功夫。”
易邪心道也不知这是他和邱锐之谁的主意,虽说邱锐之看着不像这么会节省家用的,但转念一想,好像这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