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怎么说来也算是天大的恩情了吧?值得记一辈子也不为过;怎么到邱锐之嘴里过了一遍就变得轻飘飘的?好似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
“别忘了你当初毒发,也是因为睡在你旁边的人是易邪;这才捡了条命回来;否则换个人谁在乎你是死是活啊?早就跑路了!”虞骨拍拍邱锐之的肩膀;一副猥琐的嘴脸道:“诶!老实说;当时你醒过来,得知自己被个小美人以德报怨了;你难道就不感动?不会生出点什么别的念头来?是不是当时就从丹田里涌出股冲动要非他不娶?所以说!邱从臻对易邪态度有点特殊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么一个心地善良、性子讨喜更别提样貌还好看的双儿;想叫别人不惦记都难啊!”
“我见你这副模样也是没少惦记,倒不如叫我先把你给宰了,好以儆效尤!”
邱锐之就烦他嘴贱个没完,便面色冰冷道,只是这话放得虽然狠,手上却也没动作。
“开不起玩笑就直说,恼羞成怒干什么玩意儿啊!真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早晚叫小易嫌弃你”虞骨嘟嘟囔囔的,却是故意放慢脚步离邱锐之远了点。
邱锐之根本没去搭理他,自顾自地漠然道:“总之,不管邱从臻是打的什么算计,这几天他都要给我安分下来了。”
“你也好意思”虞骨不禁撇嘴道:“不管邱从臻心里藏着什么阴谋诡计,总归他在旁人面前还没有露相,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已,平常不声不响的,谁能想到他敢公然挑衅你?唉偏偏又是在这么个节骨眼上你将人给打伤了,怎么着都是显得你气量狭窄、心思歹毒,老子要死了,你连人家儿子也容不下。”
他这边兀自数落着,头顶却忽然传来一声鹰啸,两人抬头望去,才在那漫天细雪中勉强辨认出黑鹰的轮廓,邱锐之一抬臂膀,那黑鹰便如梭子般冲散了雪幕,直到邱锐之跟前才堪堪止住了势头,平缓地落在他伸出的左臂上。
邱锐之抬手去解鹰爪上的木筒,嘴上淡淡道:“无所谓,我呕心沥血练就这一身功夫,就是为了将来不用去浪费口舌跟人讲道理,你难不成觉得我镇住这么一个大门大派靠得是德行那种虚名吗?”
虞骨:“”
一震臂膀放飞了黑鹰,邱锐之两指展开信笺,扫了眼上面的内容,目光瞬间一凝,随即脸上便露出一丝冰凉的笑意道:“江城病倒了。”
“啊?怎么回事?”虞骨连忙凑上去问道。
“也没什么,如我所料,不过是早晚的事。”邱锐之收起信笺,嘴角抬起几分讥嘲道:“寒江阁远居关外,消息闭塞,波澜自然一时还掀不到这里来,可中原武林那边却已是炸开了锅。先前江云赋的事,还有邱世承放出的流言,就已叫江城焦头烂额了,虽然江城眼看着是晚节不保了,但其实豁出去了,也不过是名声不好听一些罢了,总是动摇不了江家的根本”
“但半月前,连戈堡却联合几个中小门派,突然站出来列数了江城的几大罪状,见死不救、德行有失这都还是小事重头戏是还砸出了江城结党营私的铁证,他与中原数个势力沆瀣一气,打压了不少与他们不合或者碍着他们发展的门派。被他们泼了脏水,被逼远走他乡、门第败落乃至家破人亡的都有。
“这回一朝丑事败露,江城算是身败名裂了,响应连戈堡声讨牵机派的人是一波接着一波,江城纵使此刻是天神附体也断然翻不了身了。”
“怎么会?”虞骨惊异道:“虽说江城多行不义必自毙,早晚都会有人拉他下马,但牵头的居然会是连戈堡?我没记错的话,连戈堡的堡主肖寻,算起来可是江城的外甥女婿吧?”
“正因为如此,被身边人反咬一口的滋味才更不好受,气急攻心从而一病不起,也就不奇怪了。”邱锐之看上去丝毫不意外,冷漠道:“不过江城也到了该入土的年纪了啊,邱世炎已经先走他一步,他怎么不能抓紧跟上呢?”
虞骨越听越不对,他总觉得邱锐之这副模样,好像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一般,便出言质疑道:“不会其实真正暗中牵头的人是你吧?我记得你跟肖寻关系貌似不错?”
“我不过给肖寻了一些牵引,小小意见,不成敬意罢了。”邱锐之倒是不避讳,淡淡说道:“只是肖寻若没那个心思,我就是强按着他的头他也不会去动江城一根手指头。还不是江城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肖寻本就跟燕白两情相悦已久,水到渠成后自然会想要迎娶美人过门,按说凭他的武功和上代堡主亲传弟子的身份,想娶燕白也算不得高攀,可偏偏江家和燕家贪心不足蛇吞象,步步算计将肖寻抬上了这个堡主之位,却是害死了他师父,原本该接任堡主之位的师兄也被逼远走,而肖寻即便当上了堡主也是处处受江燕两家掣肘,他又怎么不能怀恨在心呢?”
“江城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有了名利便会满足,又怎么会真正洞晓肖寻的心思?”邱锐之不紧不慢地道:“肖寻现下日子过得越是好,越是妻贤子孝、时运亨通,他就越是觉得对不起“病逝”的师父和杳无音信的师兄,对江燕两家就越是怨怼。这种遗憾,是燕白再怎么美人如玉、贤良淑德都弥补不了得,更不要提燕白那双儿本就刁蛮任性,明明人已经嫁出去,心思却还向着娘家,我想肖寻也该忍够了”
“所以说你捡个大便宜了!看得出来,小易是真心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他从没在自己父母面前说过你任何不是吧?而且他也懂得心疼你,知道你心中怨气难消,因此对你那些明枪暗箭的算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予置喙罢了。”雪越下越大,虞骨缩了缩脖子,哆嗦哆嗦道:“因此啊你也该投桃报李,老老实实做个二十四孝好夫君,别在外面起什么幺蛾子了,费尽心思筹划那些阴谋算计,是能叫你多陪易邪几年,还是能叫你们感情更进一步,从此恩爱两不疑啊?”
说完之后,虞骨本以为邱锐之肯定会回呛他两句,没想到邱锐之却是垂下了眼眸,低语道:“邪儿疼惜我,迁就我,我心里当然知晓只等将这些恼人的杂碎都连根除了,我自然要陪邪儿好好过日子,不会让他有半分后悔。”
“你心里有数就好。”虞骨一想到邱锐之练了那什么该死的凝冰诀,就觉得心里发堵,便也不想再多提这茬,刚好快到了主院,他也该和邱锐之分道扬镳了。
可刚想转身移开步子,虞骨脑中却又是突然想起一事,猛然回身冲邱锐之的背影问道:“对了!邱世承既然命不久矣,老东西又那么护着旁系,他不会找你的麻烦吧?”
“邱家旁系又不是只有邱世承一人,少了一个就再生三个,他犯不着为此大动肝火,这些年他送走的儿孙还少吗?也该少操点心,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后事了。”邱锐之浑不在意地停下脚步,侧脸在风雪中看不清表情:“况且,他那日既然在议事厅放纵邱世承来试探我的底线,就该做好弃车保帅的准备才是,不必去理会他。”
虞骨点点头,算是了然了,这么一番谈话,却弄得他有些心事沉重,但也无话可说,最后只能踏着地上刚积起的落雪走远了,只留邱锐之抬头看了看天色,嘴中喃喃道:“他若不是将主意打到了邪儿身上,就是让我再忍个十年八年,等人寿终正寝再风光大葬也未尝不可
“但邪儿毕竟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我又怎么会舍得他受半点委屈呢。”
邱锐之回房时已是月上中天,他本以为易邪早该睡了,却不想进门就见易邪坐在床边,正在给小双儿盖好被子。
邱锐之今夜里应付了大房那一家子,本就心里不痛快,在跟虞骨说话那会儿就归心似箭了,满心都惦念着回去装个乖,卖个无耻,好让他的邪儿用身子好好安慰他一番,也算不辜负他平白折腾这一宿,可没曾想竟又被这小东西横插进来一道,当真是晴天霹雳。
他白养那么多玄衣卫全都是吃干饭的,不长眼力见的吗!!
邱锐之心里憋着火,便拧着眉,走过去道:“不是叫下人把他抱回自己房里了吗?邪儿怎么又将他弄来了?”
“嘘——”易邪连忙叫他噤声,回头见江冷没有被吵醒,这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就仰起头瞪着邱锐之,压低声音道:“你口气那么冲干什么!吃了你?这不是因为江冷这些日子都是跟咱们俩一起睡得,他都开始认床了,你却骤然又让人把他送回自己房中,他肯定习惯不来,所以夜里醒来哭闹,下人又哄不好,这不才抱回来了吗!”
“那他要什么时候才能习惯?”邱锐之不耐烦道:“养个孩子有那么麻烦的吗?不都是生下来就扔到别的院子里给奶娘伺候,只要不缺吃不少穿,还没见哪个死了的。”
“瞎说什么,跟你养过孩子似的,你当是养金鱼呢,投点饵料就能喂得白白胖胖的,跟你摇头摆尾了?”易邪白了他一眼,然后抚上自己肚子道:“况且,这也算是先叫你习惯习惯了,以后咱们的孩子出生了,这等麻烦事肯定少不了。”
第185章 有恃无恐()
“行行行;我先替他俩怕了你了还不行吗?”易邪扑过去捂他的嘴;悄声急语道:“我这边才刚把小东西给哄睡着了;你能不能消停一点?要不然我这大半天的功夫可就全都白费了;你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吧,之之;行不?”
邱锐之攥着易邪的手腕将他的手扯了下来;不悦道:“我现在连自己的屋子都做不了主了吗?外头本就有一群不识相的来惹我心烦;眼下回到房中;只是想和邪儿两个人亲热一会儿;说些体己话;却也要束手束脚这时候谁又能来赏我一个面子了?”
“”
易邪暗地里一撇嘴;心说至于吗?不就是让小孩跟他俩睡一宿吗?搞得好像他让邱锐之净身出户了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邱锐之有多委曲求全呢但易邪也知道邱锐之的那副德行;一向是最能邪乎的,三分的不痛快都能让他给说出七分来;还总是振振有词,跟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只能哄着劝着才能安分些。
于是易邪便讨好地蹭到他身边;攥起爪子给他捶着肩膀;狗腿道:
“我赏我赏~可眼下这不是事出有因嘛;小江冷最近总是做噩梦,害怕我们不要他了;再将他送回原来那个家去;所以才总想缠着我睡。小孩子嘛~毕竟都心思敏感;又畏生,想来等过两日他熟悉这里了,便也不会再闹了,那时候我们再将他送回他自己的院子里去,好不好?我知道我们之之最大度了,定然会答应的,是不是?”
邱锐之阴郁着脸色,沉默不语。
易邪再接再厉,昧着良心温言软语道:“其实我又何尝不想每日都和之之待在一块,再没有那些闲人琐事来烦扰,可让江冷宿在这里左右不过是几日的功夫,我和之之却还来日方长呢往后有的是机会亲热,当然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邱锐之这才有了点反应,他挑了挑眉,张口吐出的语句却是阴阳怪气:“哦?邪儿大约不知道,夫君最厌烦的就是有人用来日方长来搪塞我,如果是现下就能做的事,为何不能现在就做?既要顾头又要顾尾,畏手畏脚的拖沓,最是让我心烦!”
“”
你心烦?我还老大不乐意呢!
易邪在他身边磨牙嚯嚯,恨不能一口咬死这个事精儿,虽然他心里已经一再告诉自己,不要跟个神经病一般见识,却怎么也憋不下这口气——他好好一个风华正茂的双儿,在哪不是众星捧月,就算从了家里的包办婚姻,好歹还有个门主的名头呢!但却偏偏摊上了邱锐之这个火坑,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不说,人家还不领你这份情!更别提中间又平白无故糟了那么多罪,还不都是邱锐之给作出来的?!
如今更是一个不顺他意,就跟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邱锐之难不成是属狗脸的吗?说翻就翻?
况且不就这么点破事,竟还得让老子低三下四地求你,你不答应就算了,倒还跟我没完没了!?
看来今天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就要和着那点颜色开起染坊来了!
易邪眼中怒火熊熊,两个爪子一把就掐住了邱锐之的脖颈,死劲儿摇晃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最厌烦的就是有人说我烦!老子在云逍派一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除了我爹,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炸刺儿的,我看你是不想好好过日子了!正好!老子也不想伺候你这一身臭毛病,有种你就休了我啊!”
“呃、邪儿邪儿!”
易邪用得手劲可不小,邱锐之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却也不敢有大动作,就怕一不小心伤到他的身子,于是只能暂且将态度软和下来,艰难道:“咳、咳邪儿!邪儿那小、小东西还在呢!”
易邪这才猛然回过味儿来,赶紧面带惊悚地回头一看。
幸好,床上的小双儿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将被子又裹紧了一些。
暗自松了口气,易邪也将邱锐之的脖子放开了,起身冷哼了一声,就坐到了床的另一边,将腿一盘,抱起膀子,头歪靠在立柱上,冰着脸不吱声了。
邱锐之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几道鲜明的指印,一时半会儿是难消下去了,不难想象如果次日被下人瞧见之后,又会生出怎样的流言蜚语。
但想来“阁主只是看着威风,其实是个惧内的,一到晚上就被夫人教训的好惨呢!”这种只在主院丫鬟们之间流传的轶事,必然是要坐实了。
只是邱锐之眼下自己却是瞧不见那指印的,他目光不善地微转了转脖颈,稍舒服些后,就见易邪已经跟他摆出了一副要划清界限的样子,好似要老死不相往来一般。
他面色登时便有些不自然,想说几句软话似乎又拉不下那个脸,最后思虑半天,只能低沉道:“最多留他两日便算了,我可不想与个乳臭未乾的小玩意儿睡在同一张床上。”
“呵呵。”易邪靠在立柱上岿然不动,冷笑道:“好啊,既然你这么不乐意,那咱们也别勉强,反正我怀着身孕肯定是挪不了地方的,你要觉得这里容不下你,就去睡——”
“睡书房”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邱锐之突然就倒了下来,在床上一滚,就将外侧占满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滚刀肉架势,闭上眼睛平稳道:“邪儿想赶我,也要看看这床是随的谁的姓况且别说是这床了,就是这房中的每一件物事,包括邪儿你,都是我的东西,这世上断没有将主人从屋里赶出去的道理吧?”
“靠!邱锐之!”易邪被激怒,蹭一下直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道:“我嫁给你又不是没随嫁妆!这屋里至少得有一半东西,都是在筹备婚事那几个月里,我娘家人来置办的!打这床的老花梨木还是我爹从琼州弄来的呢,说这床随你的姓,你也真有那个脸?你现在就叫唤它一声,我看它答不答应?”
“邪儿原来也知道自己嫁人了。”邱锐之此刻睁开一只眼睛,面无惭色道:“既然如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俗话难道没听过么?连邪儿都要在名字前冠上我的姓氏,更何况是这些东西。”
妈的!还说不过他了!易邪咬牙,攥起一拳头就砸在邱锐之胸膛上,恶狠狠道:“耍无赖是吧!信不信我叫人来抬你出去!”
“邪儿去叫吧。”邱锐之挨了这一拳倒也没吭气,反正死活就是不动弹一下,道:“看看他们敢不敢来。”
“你——!”易邪瞪大眼睛,自然是气得要死,但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