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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失忆这一茬到底有没有易邪都抱有怀疑,搞不好眼前这出就是两人整出来蒙骗自己的。
“不是”虞骨汗颜,若不是易邪提起来,他差点就把这茬给忘了,说起来他按理也是应该不知易邪此胎融了蛊毒一事的,毕竟那时在秋河镇由他看诊给出的诊断只是“受了阴寒,胎心不稳”罢了,而邱锐之现下失忆更不可能告诉他这些他刚才若是没注意这些说错了什么,恐怕今天就很难善了了。
真是好险,差点他就同时把两个篓子捅出去
惊慌只是一瞬间,虞骨转瞬就平静道:“只是听玄衣卫说了你之前的症状,又知道你们这次就是为了解毒而去,便想着跟锐之来看看你现下胎象是否平稳了。”
说着就拉了个凳子做到琉璃榻跟前,顺便瞟了眼邱锐之的神色。
“哦”易邪这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便撸起袖子露出手腕,只是刚将手递过去,却又在半空停下来,突然抬头问道:“是哪个玄衣卫说的啊?”
虞骨手顿了一下,随即自然道:“是清明啊,怎么了?”
除了守在自己身边的寒露,那段时间总跟在邱锐之身边出入的确实是清明易邪寻思了一下,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摇了摇头,便将手递了出去。
虞骨暗自松了一口气,两指搭上易邪的手腕,心底却骂道:妈的,吓死老子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是诚不我欺,两口子疑心都这么重的吗?
邱锐之紧绷的心弦也同样松了松,他竟然一时忘了和虞骨支会这些,差点就酿成大错,还好虞骨这家伙还没有蠢到家,总算蒙混过去了。如此想着,邱锐之抬头目光闪烁地盯着易邪的侧脸——他的邪儿最近变得十分狡猾了呢
易邪不知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男人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残忍的真相,此刻只是静静坐在那里看虞骨为他诊脉,两条腿还不时的轻微地晃荡着。
虞骨不经意瞥见他澄澈的眼睛,突然就有些于心不忍,他想起当初就是他出了个馊主意让邱锐之夺了这个小孩的身子的,他那时心下自然是没有什么愧疚,只是后来越与易邪接触得多,他就越觉得可惜。
那种可惜就是像是眼看一块通透无暇的冰玉染上污渍一般,每每见到,都会让人扼腕叹息。
如果没有碰上邱锐之的话,想来这个双儿决计不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蒙骗,会笑容满面的在他生长的云霄山上,在这漫天银装素裹里,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透露着天真无邪,在那远离尘嚣的高山之上绽放着他的美丽,等待着一个通身洁白的侠客将他采撷。
平常的虞骨是不会如此感慨的,但是今日邱锐之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他以往害过太多人,见过太多恶人凄惨的结局,因此才想要在诸事了结后好好地、认真地过完这一生,才不愧对他竭尽全力在夹缝中活下去的少年时代但邱锐之的想法显然与他不同。
他终于明白了邱锐之坐上阁主之位后,行事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意的缘由:毕竟如果注定短命的话,当然要及时行乐了,只是这样的话那岂非从一开始邱锐之在他面前一腔深情地说他要娶这个双儿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让易邪陪他去死?
虞骨打了个冷战,猛地回过神来,就见邱锐之表情不虞地正死死盯着他,心下一惊,暗道难不成邱锐之还会读心了?正胡思乱想之际,就听邱锐之阴测测地道:
“你的手,还要在上面搭多久?”
“呃”虞骨才反应过来自己走神太久了,连忙收回手,掩饰性地抹了抹衣服下摆。
易邪虽然没那个胆子调戏邱锐之,但调侃起别人来却毫无心理障碍,拍了拍邱锐之的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又转过头来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别急嘛,之之,你要体谅一下虞骨,他打光棍这么久,突然见到一个如此风华绝代的双儿,就算知道是朋友妻,也总难免不客气一下的”
只怕他是在心底腹诽我什么,邱锐之暗道,但看易邪揶揄别人那兴奋又自恋的小样,邱锐之不禁一笑,刚要说点什么,虞骨就在那边沉重地点了点头,看着易邪道:“我承认,你的确是个很有风姿的双儿。”
邱锐之:“”
“我就说吧!没关系,不用太在意。”易邪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模样精致的小镜子来,美滋滋地照着。
邱锐之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不善地瞪着虞骨道:“看完诊了?邪儿身子怎么样?”
“好得很,比你都结实。”虞骨翻了个白眼,其中暗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是吗?那你可以走了。”邱锐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害怕他会口无遮拦跟易邪说些什么,便开口下令赶人。
“这么快,不喝杯茶吗?”易邪刚被夸得心花怒放,顿时就对邱锐之这个狐朋狗友改观了,眼下便客气挽留道。
“不用了,既然邱阁主都发话了,我还是闪远点好。”虞骨站起来,刚转过身就好似想起什么一般道:“哦,对了。”
他走到书案边,抽了一张宣纸,提笔唰唰写了一通,然后递给一头雾水地易邪道:“我观邱阁主气色不好,似乎有些命门火衰,阳虚亏损,长久下去恐怕对那个恩总之,这张方子拿去早晚煎一壶,熬到一碗之量的时候熄火就行。”
说完还特别郑重的加了一句:“小邪啊,那个,xing福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易邪本来还云里雾里的,不懂他那些术语的意思,但虞骨这一句话却瞬间让他恍然大悟了。
他的目光霎时间变得有些难以置信,但又在转瞬间变得有些了然,咽了咽口水,易邪伸出手颤抖地接过那张方子,然后转过头目光负责地望向邱锐之,而后者正望着虞骨怒火中烧,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易邪一把扑倒,上下摸索,嘴里还嘀咕着:天啊!之之,你怎么不早说,怪不得你最近这么老实——
“邪儿起来他不过是胡诌的话,你怎么能信?”邱锐之在易邪往他下面伸手的时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人制在怀里,急忙解释道。
“记住要早晚都喝啊!”虞骨趁邱锐之还没腾出手来,赶紧就要溜,临跑之前还不忘加一把火。
“你给我——滚!!”邱锐之从易邪手上夺过那面铜质的小镜子,冲虞骨掷了过去,咚的一声,镜面撞在门框上碎成了渣,而虞骨早就溜之大吉,只剩那漂亮的镜框还躺在地上转了两圈。
易邪倒抽一口气,跑过去痛心疾首道:“啊我的银子这可是西域的东西,最起码也能卖上百两呢”
第164章()
第二日清晨;易邪被窗外叽叽喳喳地麻雀声吵醒;烦躁地一翻身却发现身边空荡荡的;这才睁开眼顶着一头乱毛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仰天叫唤了一声邱锐之的名字,却将外面等着伺候的丫鬟给招了进来;易邪随口问了一嘴才知道——邱锐之醒得早;在院里练功的时候被虞骨强行拽走了;有下人看见两人往北边去了;多半是去了阁中。
易邪迷迷糊糊地被丫鬟簇拥到梳妆台前一番伺候;心中却想着;有个狐朋狗友没事拉扯着邱锐之四处溜达溜达也挺好的;哪怕啥也不干;至少营造出我很忙的样子来——不然以邱锐之从前的表现看来;这厮恐怕又要整天无所事事地粘在他身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人家都以为一个本来好好的阁主,就是娶了他之后就连正事都没有了;天天荒废人生。
想到曾经替邱锐之背的那些锅;易邪就不禁悲从中来;怀孕的人嘛;情绪来的总是很快,刚刚还目光呆滞任由摆弄的易邪突然就目露凶光;愤而捶桌;大骂一声:“邱锐之哪来的脸还好意思到处瞎逛!昨天把我镜子摔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一众小丫鬟顿时齐齐停了动作;全都屏着息,互相看了一眼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当中有不少今日是第一次服侍这位传闻中的夫人,之前早就听说这个从云逍派的掌门之子手段了不得,竟然能把平常说一不二的阁主都给收拾地服服帖帖,整日不理阁中事务就只围着夫人一人转,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而且据传夫人在刚怀孕时甚至还拒绝和阁主同床,让阁主睡在地上!
这在寻常人家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更别提是在寒江阁,而且还是发生在阁主身上,这可是那个阁主啊!!
屋里一时寂静地很,易邪却毫无所觉,他早就对邱府里仿佛聋哑人一样的丫鬟习惯了,也没指望此时她们能跟他一起批/斗邱锐之两句,助个兴啥的。
“夫人可是想出门了?”帮易邪梳头的丫鬟却突然开口问道。
“啊?”易邪看着镜子,表情有点惊讶。
丫鬟微微颔首,她打从洞房那日后就留在这伺候了,虽然邱锐之禁止她们随便与易邪搭话,但也架不住易邪不老实,尤其是易邪刚有身子那阵,整日被拘在屋里,没人跟他说话他就自言自语,本来在床上躺的好好的,突然就跳起来大骂邱锐之,还是当着本人的面,丫鬟们也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现在也已经见怪不怪。
于是眼下这名有幸伺候过易邪的老人,见他不忿,便以为他是像以前一样在屋里憋得慌,便道:“阁主吩咐了,若是夫人想动弹了,可以在这府中走走,只是不要走出太远,毕竟如今天冷路滑,阁主担心夫人摔着。”
这真是天上下红雨了,邱锐之还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时候?
易邪仰起头,目光落在身后说话那个丫鬟身上,心想,这该不会是刁民派来害朕和朕肚子里龙胎的奸细吧?
丫鬟垂着眸,易邪隐隐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可能是以前就在这伺候的,但想想还是摆摆手道:“算了,前几个月鸟语花香的时候不让我出门,现在这天寒地冻他倒叫我出去溜达了,也不知是何居心。”
嘴上说着邱锐之的坏话,易邪却还跑到书案前抽出压在镇纸下面的方子,扫了眼上面的药材,沉思了一会儿,转身递给那丫鬟道:“不过我看今天日头还不错,你帮我去把这上面药材抓齐了,我在院里熬会儿药,就当是放风了。”
丫鬟接过药方,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寒江阁中是有专门存放药材的库房的,所以丫鬟回来的也快,易邪提着那堆药包出了门,顺手将拴在外间的小八放了出去,小八一重获自由就飞一般地冲了出去,伸着舌头在树下——院里唯一一块有雪的地方里打滚。
易邪拎着小凳子,在丫鬟给他架好小炉子旁坐着,虽名曰煮药,但看易邪捧着个话本看得专心致志,时不时还将话本放在膝上,把双手伸到炉子前搓搓的举动,让人不禁开始怀疑他的动机。
正看到‘蹑迹而窗窥之,见一狞鬼,面翠色,齿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这一段时,小八突然用它奶声奶气地嗓子狂吠起来,易邪合起书,抬目看去,那面色苍白、着一身白衣几乎要与这漫天雪色融为一体的不是邱从臻还有谁?
邱从臻站在远处,抿着嘴,定定看向冲他吠叫地小八。
“小八,过来。”易邪招手道,小八耳朵动了动,有点依依不舍,但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跑到了易邪脚边。
邱从臻这才踏前一步,唤道:“易邪哥哥,我”
他话音还未落,房檐上就突然响起脚步声,两个玄衣卫一跃而下,不偏不倚立在了易邪面前,拔剑,出鞘,衣衫下摆无风自动,那架势一气呵成,唬得易邪一愣一愣的。
“寒、寒露?!”易邪就奇怪他已经回来寒江阁一整天了,他的绑定跟宠怎么还没前来护驾,原来是在房梁上待机呢。
至于另一个玄衣卫,易邪也不面生,正是在众人出发寻药前常伴在邱锐之左右的清明。
“啊你是奥奥”易邪显然想起了这两人之间的“故事”,一脸了然地问道:“当时听寒露说你伤得很重,现下已经好了吗?”
一提这茬,寒露就面有菜色,当初为了脱身去找虞大夫,阁主强逼着他承认和清明有私情,搞得现在他每见到清明就浑身不得劲,偏偏其他玄衣卫也常常背着他说小话,总是见他一来就散了,脸上还挂着满足而神秘的微笑。
在霜降回来以后这种情况尤甚,他也不知道他们在叽叽咕咕什么,反正弄得他莫名一肚子不爽,偏偏阁主这回还安排他和清明一起替夫人守卫,他就是再蠢也看得出来阁主是故意拿他们给夫人当消遣的。
清明却不如他心理活动复杂,此刻对答如流道:“承蒙夫人关心,属下身体康健,已无大碍。”
清明见易邪眼神有瞟向寒露,便适时地加了一句:“也多亏了寒露照顾属下。”
“哦,那就好,那就好。”易邪的好奇心被满足,顿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道。
寒露不可置信地望向清明,这就是最得阁主宠信的玄衣卫的水平么,为了取悦夫人竟然连自尊都能出卖,相比之下还在为流言蜚语这种小事纠结的自己简直就是个棒槌,难怪一直升不了职,加不了月俸,阁主也总看他不顺眼,没事就要找他茬。
寒露暗暗自惭,心里寻思着要不要也来两句给夫人逗逗闷子,正纠结着,那边清明却已经翻过这篇,去质问邱从臻来意了。
“大哥院里的侍卫总要将我当贼一样防着吗?”邱从臻垂下眼睑,淡淡道。
“二少爷多虑了,属下不过奉命行事,不论来者是谁,我等都将尽职尽责,绝不能让夫人受半点损伤,二少爷如果与夫人有事相商,便在此说罢,但请恕我和寒露不能离开。”清明回答的平平稳稳,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易邪倒是有点对这个玄衣卫有点另眼相看了,这是他来寒江阁后见到的第一个对邱从臻态度尊敬的玄衣卫。
邱从臻的神情却有些捉摸不透,他歪着头,颇有深意地问道:“所以,我在这里和易邪哥哥说的话,事后你们都会一字一句告知大哥是吗?”
寒冬清冷的阳光打在邱从臻半边脸上,衬的他皮肤近乎透明,易邪没来由有些心悸,他总觉得这次回来邱从臻有些不一样了,一言一行似乎都别有目的,最重要的是——他的态度。
他不再像一个饱受欺辱却又保留着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将自己瑟缩起来顾影自怜的懦弱少年,而倒像是一个成年人了,一个处事不惊,受过世家教养,气度不凡的成年人。
——一个真正的寒江阁的二少爷。
“二少爷应该知道这阁中有心术不正之辈要联合起外人至夫人于不利之地。”清明罔顾邱从臻话里暗含地挑拨意味,依旧正色道:“阁主视夫人的安危如身家性命,当然会想知晓夫人身边的一点一滴,这也是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毕竟唯有熟知夫人身边情况,才能更快消除夫人身边的隐患。”
此话一出,除却清明本人神色不变,在场三人神色都变得古怪。
易邪掩饰般的蹭了蹭鼻尖,脸色有些微红,他在火炉旁边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更别提另外两人了。
易邪的视线从邱从臻脸上移开,看向清明,一脸复杂,他可算知道为什么邱锐之器重这个玄衣卫了,人精说得大概就是这位本精了。
“咳咳”易邪觉得他们再这么互相抬杠下去就没完没了了,干脆出声询问道:“说起来,从臻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也无事。”邱从臻显然刚才正牟着劲想再将清明一军,眼下被易邪打断,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