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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世炎还要多亏年轻时失了左臂,使得凝冰诀功法再难有寸进,不然也活不到那个岁数,虽然他也不傻,只将凝冰诀练了个浅薄之意就不再深入了,不过就算如此,我回阁的那时候他却也差不多要到寿限了,你给他用的那东西只不过加快了一下他送死的脚步罢了。”
“而以邱世承如今年纪,恐怕练了这凝冰诀之后就没几日活头了,老东西是邱家旁系出身,他舍不得看他的亲侄孙送死。而且练了凝冰诀有损阳气,所以嫡系一脉才是代代单传,老东西又怎么肯让他们旁系的血脉凋零呢?”
邱锐之回身在雪树之下浅浅一笑道:“为寒江阁呕心沥血卖命的事让嫡系的子孙去做就好,至于旁系只需在背后享清福岂不是很妙?”
“你你怎么从来都——”
从来都未跟我说过这些?虞骨想要这么问,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迷惑的事情似乎也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往日种种都随着这个迟到的秘密穿针引线,完整的呈现在他眼前。
“怪不得怪不得当初邱世炎死后的一切都如此顺畅,你如此轻易地就继任了阁主之位,我还以为只是运气”虞骨想起他之前还大言不惭地在邱锐之面前说过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想想实在是天真的很,他早该明白,当时寒江阁中时局复杂,不是老子死了儿子就上位那么简单的事
“你难不成是——”虞骨抬头艰难道。
“对”邱锐之看了看远处,声音虚无缥缈,再将视线收回时,语调却是坚定无比,铿锵有力:
“我当时从邱世炎口中得知这个秘密后,就去找了老东西,我向他发誓——”
“以我的天赋,定能将凝冰诀练到极致,而且绝不会留私。”
第162章()
“以我的天赋;定能将凝冰诀练到极致;而且绝不会留私。”
“所以只要我在一日;就能保证寒江阁一日威名不坠。”
微风带着雪雾吹过虞骨脸侧;那缥缈却又实在的触感霎时间令人头脑清醒。
愣了半晌,虞骨抬手抹去脸上并不存在的水滴;同时也垂下头半掩着面;声音带着隐忍地颤抖:“这阁主之位有必要让你付出到这种地步吗?”
“就算做不了这个阁主;这天下之大又有哪处是容不下你的?为什么非要——”
“要我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跟你一样安于现状;窝藏在穷乡僻壤默默无闻地了却残生;做个败寇;我可做不到!”邱锐之一步步逼近他;抓着自己的衣襟厉色道:“我!邱锐之;生来就是和别人不同的,当后院那些杂种反复练着那几招几式的时候;我却早就不费吹灰之力地办到了!我比这世上所有人都要有天赋!你要我怎么可能甘心就任由我的才能发霉生锈,甘愿一辈子卑微——让那些庸才一辈子都踩在我的头顶上!”
“唾手可得?”虞骨不敢置信道:“你把性命当成什么了?”
“虞骨”邱锐之盯着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轻声道:“我不怕死;我怕的是这一辈子我都要被人作践。”
虞骨哑口无言;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懂邱锐之了;自从重新回到寒江阁那一日起,两人的脚步就开始渐行渐远;直至背道而驰。
或者说;他其实根本就从未真正了解过邱锐之;两人当初因为相同的仇恨对象而栓到同一条线上,那时的相得无间,或许归根结底也不过是落魄之时互舔伤口罢了,远谈不上什么能掏心挖肺的交情——至少于邱锐之而言是这样。
“满意了?我如今算是给你彻底解惑了吧?”邱锐之撤回身子,冷淡地瞥了失魂落魄地虞骨一眼道:“满意的话就跟我回去给邪儿把把脉,虽说他服了那花以后气色就好多了,看样子像是痊愈了,但这种出处诡异的东西我总是放心不下,那时候水里花的影子”
虞骨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不能自拔,闻言只是点了点头,两人穿过曲折回环地长廊,六月风光迎亲时波光粼粼的湖水已经不在,此刻放眼望去,只有荷花的残根败叶冻结在坚冰之中,如同跌进尘埃里的镜子,支离玻碎又泥泞不堪。
眼下恐怕也只有易邪肚子里那即将降生的孩子,才能给这风雨欲来的府中带来一丝真正的喜悦吧?就是不知道与这份喜悦息息相关的邱锐之心里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前面邱锐之的脚步在这时突然顿住,虞骨回过神,定睛朝前面看去,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不由地有些怔愣。
——邱从臻。
这个方向,他大约是刚从易邪那里出来吧虞骨顿时感觉不妙,连忙将目光转向邱锐之。
“二弟。”邱锐之平静地唤了一声,径直走过去,淡漠的笑容里是不难看出的居高临下:“难不成是刚给邪儿请安回来?呵呵我未娶亲之前可从未见二弟你对我有过这份关心啊。”
邱从臻比之从前与邱锐之对峙时难以掩饰的怯懦,此刻漂亮的眼睛倒是无畏的很,他恰到好处的露出些许惊讶,避重就轻道:“我听闻大哥失忆了,不想竟还能记得二弟我这种人”
虞骨心头一突,刚想站出来替邱锐之圆一波慌,但又转念一想,我突突个屁啊!又他妈的不是我没事闲得发慌,跟媳妇装傻装上瘾,他邱锐之连少活个十年二十来年的都不怕,还他妈的会怕装逼失败吗?
“二弟说笑了,我一向对不识时务的人印象都是很深刻的。”邱锐之浑不在意被看穿这件事,慢悠悠地道。
邱从臻垂眸,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二弟并非不识时务,实在是事出有因,不然我也不敢随意去叨扰易邪哥哥。”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三秋不见”虞骨此时突然开口,瞅着邱从臻别有深意道:“邱二弟的礼数还真是周全,一张口句句话都得体的很,比之从前不知道长进了多少,看得哥哥我都不敢认了。”
邱从臻朝邱锐之身后望了望,歪了歪头,犹疑道:“莫非是虞大夫?”
“承蒙二少爷还能记得我,只可惜的是当初我在寒江阁的时候,这院里还热闹的很,如今却物是人非了。”虞骨遗憾地摇摇头:“大长老原来膝下满堂儿孙,现在却”
邱从臻脸上从容的神色渐渐消失,表情冷了下来。
“若不是这样,又怎么轮得到他来做这个‘二少爷’?”邱锐之毫不客气地嘲道:“最近邱世承待你很亲切吧?父爱阔别多年失而复得想来你是愿意为他肝脑涂地的,恩?”
邱从臻脸色晦暗,半天才强扯了一下嘴角,抬头直视邱锐之道:“大哥何必挖苦我,我这些年日子过得怎么样,大哥你最清楚不过了,至于父亲我的父亲早就在他不顾我死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在你心里是死了,”邱锐之笑笑,倾身在他耳边蛊惑道:“可是现实里他却还活蹦乱跳的呢”
说完他便从喉咙中发出低沉的震颤,拍了拍邱从臻的肩膀,朝前走去。
邱从臻眼中则骤然风雨雷霆,他在邱锐之与他擦肩而过之时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归于平静。
邱锐之并未走远,他背对着邱从臻,从怀里拿出那个袖珍的香炉,侧过头道:“与其等着别人施舍给你点什么,不如自己去争去抢,二弟若明白我的意思,就回去好好想想吧。”
邱从臻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他盯着那精致的香炉,迈着极慢的步子走了过去,触到那冰冷的炉壁时他仿佛被烫伤般缩了下手,紧接着却毫不犹豫地攥住那香炉,将其隐进了袖中。
邱锐之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邱从臻的脸色看不出情绪:“大哥过誉了。”
一阵穿堂风扫过,凝固住的风景稍微有了些生气。
在邱从臻走后,虞骨望着他的背影道:“那是邱从臻?你不觉得他性子转变太多了吗?居然敢跟你话中有刺?这放在以前简直想都不敢想,而且样貌似乎也有所改变”
“而且以前没觉得,现在发现他似乎有点像你?”虞骨皱眉,方才邱从臻远远走过来的时候,那在寒风中凛冽的面庞,真的有些肖似邱锐之年少时的那几分艳丽。
“有什么奇怪,他好歹也姓邱。”邱锐之不以为意道。
虞骨看着他平淡如水的侧脸,有些话憋了一路却是再也忍不住了,道:
“邱锐之,你就算再怎么不怕死,在娶了一个整天如胶似漆的娘子之后也会变得怕死吧?你有没有想过你驾鹤西去之后,留下你风华正茂的小妻子,正好能和他小叔子年岁相当,两人万一看对眼了,天长日久,日久生情,情投意合,你在九泉之下能安下这个心吗?”
“不用你替我操这个心。”邱锐之像是早就预想过,此时温情脉脉道:“我若是短命,肯定不会让我的邪儿孤苦伶仃一个人独活一世的。”
“你你什么意思?”虞骨正因为听懂了才惊讶:“你疯了吧你?”
“所以我才懒得和你浪费口舌。”邱锐之对他嗤笑道,然后又是柔声自语:“到时候邪儿定是愿意的,我们两情缱绻,又岂是你这种人会懂得?”
虞骨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悲哀,只是没来由地从脚底窜起一股恶寒,让他不由自主地和邱锐之拉开了距离。
虞骨实在是不想再与邱锐之两人独处下去,还好接下来没剩下多少路了,随在邱锐之身后进屋时,虞骨刻意磨蹭了一会儿,落在了后面,然后转身关门时闭眼对着雕工精致的木门深深呼出两口白气。
里屋被炭火盆烤的暖融融的,邱锐之一踏进来就看见易邪盘腿倚靠在西侧的琉璃榻上,嘴里却在嚼着什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邱锐之走过去刻意无视了趴在易邪腿边的团子,像拎猫崽儿一般随手就将小孩扔进了霜降怀里,然后轻揽住易邪的肩膀,将人带进了自己怀里。
盯着易邪的面容,邱锐之头也不回地轻声吩咐道:“带他下去,叫人把隔壁院子收拾出来给他住。”
霜降手忙脚乱地将邱江冷用一个舒服的姿势抱好,看了看这样都未醒的小孩,对邱锐之的命令迟疑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走过去在邱锐之耳边将邱从臻方才说的话学了一遍。
邱锐之听得皱眉,啧了一声,道:“多此一举。”
话传到后,霜降低头道:“属下告退。”
邱锐之看着火盆中跳起的火星眯了眯眼,山雨盟之所求无非就是那个传说中能使人长生的镜桑花,早在霜降跟他汇报临河帮起火那晚发现山雨盟探子的行踪时,他就有些猜到了,山雨盟图谋此事大约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终究没想到会被毫无相干的人截了胡吧?如今想想,他还真是小看了他的假师姐,身怀如此至宝,还能藏得住、拎得清,当真是不一般。
就是不知道,山雨盟又是从谁那里得知是邪儿服用了那据说有长生效用的奇花呢?邱世承应该只是知道我是因邪儿身子不好才为他外出寻医才对,真正亲眼见邪儿服了那花的只有当时在死城的几个人
第163章()
念及此处;邱锐之有些出神;手无意识地拂过易邪发丝时;却发现易邪不知何时已经清醒了;此刻正半睁着惺忪的眼睛,其中有些刚刚睡醒的惫懒;却又隐含着一丝笑意;正表情狡黠的看着他。
“又在我背后阳奉阴违的”易邪眯着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听上去颇带点撒娇的意味。
“夫君有吗?”
邱锐之却反应平淡;那副神态放在易邪眼里根本就是有恃无恐;他说着视线还缓慢地、如同描摹什么一般缓慢下移;最终落在易邪的嘴角才堪堪定住;眼中莫名泛起一丝笑意。
易邪恍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但他还未来得及动作,邱锐之就先一步抬手用拇指替他细细抹去了嘴角那点涎液;然后在易邪的注视下,将那湿润的指尖放在嘴边轻舔了一下。
易邪猛地浑身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从邱锐之身上下来;缩到了软塌的另一侧;背着邱锐之狠狠蹭了蹭嘴角后才转过身来;脸上一副良家妇女遇到登徒子的戒备神情,对邱锐之比比划划道:
“你你你你才安分多久又不老实不许随便对我动手动脚的!”
见易邪抗拒的反应如此之大;邱锐之稍稍有些不悦;沉着脸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控诉道:“我是邪儿的夫君;别说动手动脚了,邪儿全身上下又有哪一处是我没碰过的,明明这世上的亲密事邪儿都和我做尽了,可事到如今你却还是防我防成这样?”
易邪一听邱锐之都把对他的人称换成‘你’了,顿时就觉得幺蛾子夫君可能是真的伤心了,易邪缩在那里有点愧疚地对了对手指,他方才其实只是不好意思而已,虽然早已知了人事,现在也马上就是两个孩子的爹了,但是他的道行依旧还没有深到能面不改色的和邱锐之这种阅尽千帆的老手“过招”。
想到这里易邪又有些不服,邱锐之凭什么闹脾气啊?他都从来没有追究过邱锐之那些“五彩缤纷”的过去,邱锐之难道就不能把刚才那个看作是是一种情趣吗?反正两人之间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再说邱锐之不就喜欢那种“纯良淑德”的调调吗?
不然两人刚认识那会儿,邱锐之调戏他时,他就邪魅一笑挑起邱锐之的下巴道:‘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恐怕邱锐之早就果断将他杀人灭口,藏尸山野了,才不会起什么色心。
易邪心里戏多得很,他躲在角落里叽叽咕咕地不肯先低头,可等了一会儿却见邱锐之那边还没动静,便抽空偷眼看了看邱锐之的神色,见他还是那副‘爸爸真的好受伤’的姿势,有些无奈,犹豫了一下,便磨磨蹭蹭地又一点点挪了回去。
易邪凑到邱锐之跟前发现他都没什么反应,看都不看自己,干脆一咬牙,一头撞进他怀里,抵着他的胸膛不敢抬头,语气柔柔弱弱道:“方才在议事厅里可有人欺负你?”
邱锐之本来就没有多生气,他只是习惯这样来吸引易邪的注意力罢了,这会儿便抬手轻抚着易邪脑后的头发,问道:“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邪儿想替夫君出头吗?”
感觉怀里的小脑袋动了动,邱锐之浅浅一笑,正觉得窝心的时候,就听易邪闷闷地声音传来:“没有啊,我就问问。”
邱锐之:“”
易邪从他怀里抬起头,就见邱锐之顺势捂着胸口,易邪一惊,他随口说的,该不会把邱锐之气出心脏病来了吧?便连忙抓着他胸前的手急问道:“怎么了,之之?”
“没什么,”邱锐之摇摇头:“就是方才邪儿撞过来那一下,有点疼”
易邪:“”
两人相对无言,却并非刚才的冷战,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缓缓流淌,邱锐之微低下头,轻声道:“邪儿”
然而就在这气氛好到不能再好的时候,房门却倏然被打开,虞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看见两人情状,嫌弃道:“在偏室就听见你俩卿卿我我的了,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邱锐之满腔热血被浇个透心凉,心道你既听见了就晚点进来,现在进门明摆着是在搞我。再三压了压情绪,邱锐之还是抑制不住愤怒冷冷道:“我在我的房里,和我的妻子亲热,要注意什么影响?”
“当然是医患影响,”虞骨故意大惊小怪道:“毕竟病人血气方刚的话,一会儿脉象是会出错的。”
易邪这回倒没有以前被叶涵枫他们撞破时的激动,只是默默从邱锐之身上爬了下来,坐到一边,看向虞骨道:“你要给之之治他的失忆?”
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