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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寇离开飞鹤桥,大步走入小镇之中,脸上笑容忽然收敛起来,向瘦弱少年所在的方向回头望了一眼,喃喃说道:“我若真相信吴惊涛是旧伤复发而死,那才真是傻子,只怕这白城不好对付吧。”
明堂之内,宫室之间。
一位冯姓教习坐在台上讲课,大多数学员在台下都有些昏昏欲睡。
这位冯教习身材瘦削,头发灰白,一张狭长的马脸毫无血色,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微微闭着,睁开那只眼睛呈现出死灰色,闭着那只眼睛已然看不到东西,说起话来面上肌肉僵硬不动,语气也十分冷淡,看起来不像活人,倒像是地府中爬出来的冤魂,让人十分心悸,。
据说,他曾是军中的风纪官,主管军中纪律,在战场上被流矢射中,一只眼睛废掉,这才退出战场,在太尉府任个闲职。后来不知何故,他偶然被卫大将军看重,便请到白虎堂中,为学员教授军纪。
军中纪律本就枯燥,他讲的更是平淡无奇,大多数学员都已听不进去,但与其他人不同,白城却听得津津有味。
他前世所在的地球,已进入信息时代,信息获取极为方便。他虽然没有参军打仗,但也了解过一些基础的军事常识,深知一支军队是否强大,人员、装备、补给都是次要因素,最为主要的因素则是军纪严明。
赏罚分明、不偏不私,便是许多百战名将的要诀。但若是军纪不严,其余种种皆是镜花水月,不堪一击。
一上午时间眨眼即过,课业结束之时,冯教习片刻也没有耽搁,一声解散之后,转身离开宫室,大步向明堂之外走去。
他是白城见到的,第一个住在明堂之外的教习。
白城伸了伸懒腰,有意无意的向宫室一角撇去。
前两次来这里时,他曾在哪里遇到一个神秘老者,传授给他一本军略奥义,只是不知何故,近几次过来,再未能见到这个老者。(。)
第九十九章 涂鸦之作()
白城起身离开明堂,漫步向辰己小院走去,望着沿途遇到的一位位学员,面上带着少许无奈之色。
因为吴惊涛之死,不但世家一脉的学员对他怒目而视,就连江湖一脉的学员对他也不甚客气。
在江湖一脉的学员之中,有一个姓乌的矮胖汉子,因当日在醉仙楼上与他有些口角冲突,本已对他充满敌意,如今找到借口,更是不住对他言语挑衅。若非碍于李沉舟定下江湖一脉不得内讧的规矩,只怕他早已要与白城约战。
不过这些事情,白城也懒得理会,每日研习课业的时间尚且不够,哪有精力与这些人置气。
白城脚程不慢,不大会功夫已赶回小院,推开黑漆院门,绕过石头屏风,他不由怔了一怔。
院中早已站定一人,背身对着自己,双手负在身后,正在低头欣赏石缸中的锦鲤。这人身材又高又瘦,一身宽袍大袖,白虎堂中绝无第二个人是这般模样。
白城拱手笑道:“弟子白城,拜见周教习。”这不是别人,正是主持过前两次测试的教习周进。
周进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精光四射,直勾勾的盯着白城,劈头问道:“你觉得你冤不冤?”
“周教习的话,弟子怎么听不明白?”
“佛门弟子是要杀你,吴惊涛也是要杀你,他们一死一伤本都是咎由自取,并与你无关,但因为沈崇天放出的假消息,让你陷入不利境地,不但被剥夺了学员身份,还要遭受众人嫉恨,难道你觉得不冤?”
“弟子不冤。”
“你莫要在我面前故作大方,若是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就是!”
“弟子是实话实说。”
“怎么讲?”
“要杀弟子之人,既能从北方招来佛门弟子,自然是身份极高,权势极重之人,白虎堂要是不想惹麻烦,只需将在下逐出此地,任弟子自生自灭便是,又何必将弟子留在营中?白虎堂如今这么做,名为怀疑,实为保护,为弟子担了天大的干系,弟子又岂会觉得冤枉?至于沈崇天,他并不代表白虎堂,他的话也不代表白虎堂的意思,这一点弟子还分得清楚!”
“果然是一个明事理的小子,不枉我来此一趟!”
“孰轻孰重弟子还是知道的。”
周进面上露出一丝笑容,从袖袍之中取出一个青布包裹,伸手递给白城,说道:“再过几日,白虎内营会为学员配发福利,包括丹药、有秘籍、有银两。你如今是旁听学员,正式发放的福利没有你的份。不过你放心,你的福利以后由我亲自发放,绝不会比任何一人差。”
白城目光一闪,伸手接过包裹,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周教习栽培!”
周进点点头,袖袍一甩,转身离开小院。
送别周进,白城反手关上院门,走入房中,将青布包裹打开,平摊在几案之上。
包裹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两只白色瓷瓶,两本书卷,还有一只寒铁制成的小哨。
两只瓶表面分别写着朱红色的小字,一只写着“护心”,另一只写着“生血”。
他拔开瓷瓶上的木塞,只见写着“护心”两个字的瓷瓶里面,是一丸丸青色的丹药,另一只瓷瓶里面则是赤红色的粉末。
这两种丹药他都听说过,分别是“护心丹”和“生血散”,一内服一外敷,都是军中常用的疗伤药物,只不过这瓶丹药制作优良,并非寻常军用药物可比。
放下两只小瓶,他又拿起那只寒铁小哨,铁哨仅有一寸多长,光华隐现,在铁哨侧面篆刻有“惊风”两个字。
他不由一怔,这铁哨竟是一种法器!
南霁云讲兵法战术时,曾经提过这种“惊风哨”,乃是军中斥候的一种标配法器,一旦吹动便能引发天地元气的波动,从而发出巨大的声音。只不过这种声音寻常人听不到,只有携带有配套法器的人才能听得到清楚。
白城放下惊风哨,心中忽然一动。
无论是护心丹、生血散还是惊风哨,全都是用来保命的东西。看来陆孤帆是认定自己还会遭受攻击,所以才周进送来这些东西,但陆孤帆与他并无交情,为何又对他如此重视,要想法护住他的性命?
难道是因为他,白城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灵图道长的面孔,隐隐觉得这两者之间脱不开干系。
看过丹药、铁哨,包裹里还有两本书卷,一薄一厚,厚的有两寸多厚,薄的不过一指。
其中那本厚厚的书卷是蓝色封面,封面上写着百战剑谱四个字。
他大概翻了一遍,这本百战剑谱将军中常用十八种剑法由简到繁、由易到难,集录成一册,又经过高人一番批注,对每一种剑法的优劣之处全都评判,一招一式都批注的极为详细。
这十八种剑法倒还罢了,还算不得太过珍贵,但这一份批注却十分难得。批注之人修为极高,一字一句意境深远,若是落在有心人手上,单单这本书已足以在江湖之中创立一家剑派。
他之前所得的太上剑经虽然高深,讲的都是剑法至理,但他剑法修为有限,要想通盘理解,不知还要多久。如今得了这本剑谱,讲的全是实战招法,两相对应之下,顿时觉得思路清晰不少。
粗略翻开一遍,白城放下百战剑谱,又将另一本薄薄的书卷拿了起来。
这本书是黄色封面,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写着符文两个字,就好似小二涂鸦一般。
白城心中顿时一喜,他对符文之术早已十分垂涎,只可惜无处学习,没想到今日周进竟送来一本符文方面的秘笈来。
他打开一看,心中不由凉了半截,只见书中字迹凌乱,涂抹之处举不胜举,甚至有一行字写完,又用墨笔全部涂黑的情况,而且字句不通,前后文之间也不连贯,与其说是一本秘笈,倒不如说是一沓废纸。
白城眉头皱起,心中暗暗奇怪。
周进此行必是陆孤帆的意思,以陆孤帆的为人,绝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给他一本涂鸦之作,这本书必然另有奥妙,只是一时之间看不不明白罢了。(。)
第一百章 夜访()
白城捧着这本薄薄的符文,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暗揣测。
这本书字迹潦草,涂抹随意,说明写书之人在书写时并不是胸有成竹,想好了才写,而是边写边想,边写边改,才会有许多错乱之处。如此看来这本书也并非是成书,而是一份手稿,而且还是一份未完成的手稿。
他想到这里,略略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暗骂一声,符文之术何等重要,岂会轻轻松松便传授与人,能有份手稿已算不错,岂能挑三拣四。
白城心绪既定,便将护心丹、生血散以及惊风哨全都贴身收好,又将百战剑谱放在几案一角,这才摆上一张木椅,沏好一壶清茶,端坐在窗前,仔细研读起这本符文。
这份手稿虽然写的凌乱不堪,但在他的仔细研读之下,还是看出了一些东西。
据书中所言,在上古年间,人族饱受洪水地震、妖魔邪祟、疫病饥寒等诸多劫数,寿命不过五十,终生痛苦不堪。直到后来,天上神人心生怜悯,自三十三天而降,传下三千六百种符文,方才破空而去。
这三千六百种符文全都直通大道。每种符文都其神奇之处,有些能变幻虚实,有些能沟通阴阳,还有些能聚集元气。
修行者只要在心中观想符文,便能显化出种种不可思议的效果来。不止如此,修行者若能依照法度,将不同的符文组合排列,便会产生更加神奇的叠加效果,威力之强,甚至能够翻天覆地、焚山煮海。
上古之民习得符文之术后,不但凭借此术操纵天时,改变地利,斩妖除魔,而且仗着此术互相攻伐,以至于生灵涂炭,更甚于昔日,惹得天怒人怨。
经过无数征战之后,通晓符文之术者,大多都已互相攻伐而亡,符文之术也都遗失殆尽,逐渐成了一个传说。
直到数千年前,佛道两门逐渐兴起,两门祖师根据传说,找到了一批从上古年间遗留下来的青铜器。这些青铜器全都表面铸有符文,只不过不过年深日久,大多数都已残缺不全,无法直接用于修行。
两门祖师都是智慧通天之人,他们根据不同的理念,用不同的方法,竟将这些符文一一修补,重新显化出不可思议的效果来。
只是修补之后的符文,与原先的符文相比,都已是面目全非。
故此,两门祖师给重新补齐的符文分别都起新名字,佛门的叫做梵文,道门的叫做鸟篆,名称虽不一致,但实质都是对符文的修改。
此后,历经数千年发展,符文之术与两大宗门合为一体,所谓佛法、道术,实质上都是对符文之术的运用。
白城将这本书略读一遍,心中对符文之术已有了初步了解,发现了修行符文之术,最为关键的是两个因素。
第一便是符文数量。修行者掌握的符文数量多寡,直接决定了修行符文之术的潜力。这是因为每种符文都有不同妙用,若是掌握的符文数量不足,任你智慧通天,也研究不出多少法术来。
实际上,符文是道门各大支脉的最高机密,掌握符文数量越多的支脉,往往实力也越强,掌握符文数量越少的支脉,往往实力也越弱。最弱的便是九仙观这种没有任何符文传承的道观。
第二便是组合方法。佛法、道术的实质都是对符文进行排列组合,从而产生出不同效果,而排列组合的方法就是其中的关键。一模一样的符文,通过某些方法排列,便可以翻江倒海,而通过另一些方法排列,却只能吹起一阵微风。
事实上,这种排列组合的方法也是佛道两门机密,只不过常有些才华横溢之人,可以根据手头上现有的符文推陈出新,研究出更好的排列组合方法,故此才没有像符文那样列为最高机密。
一本符文翻完,白城如醍醐灌顶,只觉得此书说尽了符文之术的实质。只是他却不知,佛道两门,甚至于两门之下的各大支脉,对符文的来历都有不同的解释,这本书中的解释,正是其中最为离经叛道,不为人所接受的一种。
这本书字迹凌乱,语句不通,极为难读。白城足足看了大半天的功夫,才看了不到三分之一。
眼见天色已晚,白城的兴致却丝毫未减,他闭上窗户,点燃红烛,打算秉烛夜读,就在此时,忽然听到窗外传来衣袂带风之声。
白城面色一沉,左手将手中书卷收入怀中,右手轻轻一推窗棂,将窗户推开,紧接着足尖一挑,身旁木椅从窗中飞出。
他不待木椅坠下,身形一晃,来到门边,一脚踢开木门,闪身从门中冲到院里。
这一推、一挑、一踢、一闪,全都发生在瞬息之间,直到他冲到院中,木椅才同时落地。
以木椅吸引敌人注意,然后再趁机冲出房屋,这招江湖人是常用的伎俩,唤作“借物代形”,提出是在情况不明时,探听形势所用。
院中寂静无声,并无任何异动。
白城四下一扫,呵呵一笑,转身冲着北面房屋,说道:“尊驾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缩尾?”
话音未落,一朵粉色云彩从北面堂屋上方飘然落下,轻轻落在木椅之上,面若桃花,笑若银铃,说道:“白师弟,没看出你年纪轻轻,江湖经验却极为丰富,这样师姐也算放心了。”
白城拱手笑道:“赵师姐大驾光临,小弟真是蓬荜生辉,还请师姐稍后片刻,小弟略备些茶水点心。”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赵师容!
赵师容轻摇水袖,笑道:“白师弟不要忙了,我是来说句话,说完就走。”
白城心中一动,说道:“师姐请讲。”
赵师容一双美目,有如秋水,含着三分无奈、三分俏皮,三分执着和一分好奇,在白城面上扫了一眼,低声说道:“白师弟,你记着,日后若是遇上什么难以渡过的劫数,不妨在乙未小院去躲一躲。”
说完,她也不等白城再说话,双袖一舞,翩若游龙,飘然而去。
白城瞧着她远去的身影,忽然想起一句,绿衣捧砚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
第一百零一章 酥油泡螺()
眼见赵师容芳踪不见,白城心如电转,暗自揣测她的来意。
赵师容虽是女儿家,却极有担当,行事素有古豪杰之风,但她今日夤夜来访,匆匆留下一句话便踪迹不见,可不是她的一贯风格。
白城虽与她只有匆匆几面,但却知她绝非无的放矢之人,今夜能来,必然已得到了什么风声,而她又选择了独自一人夤夜来访,意味着今夜之事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要避开某些人的耳目。
可是她与世家一脉本就势不两立,而世家一脉要向白城动手一事,也算不得什么机密,故此她并不需要避开世家一脉的耳目,但她偏偏这么做了,其中深意便很值得玩味。
白城心中猛然冒出一个念头,除非她要避开的并非世家一脉的耳目,而是江湖一脉的耳目。不过,如今江湖一脉如今都以李沉舟为首,那么换句话说,她要避开的是李沉舟的耳目!
这么说来,让白城去乙未小院躲避,是赵师容自己的意思,并非是李沉舟的衣。按照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世家一脉动手之日,李沉舟会选择袖手旁观!
白城摇了摇头,看来当日在醉仙楼虽签订的盟约只不过是废纸一张,事到临头也并不起什么作用。
不过以他几日的战力,除非是两位总管或者几位教习亲自出手,白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