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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飘萝跟着星华到了星华宫的水帘静园，学着他的样子盘坐在离他最近的寒玉石上，闭眼，放空心，修禅法。
知道早课是干嘛后，飘萝对早课的兴趣一天比一天少，坐的位置也是一天天变化，从最初离星华最近的石头变成了离他最远。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了。
闭目修禅做早课的飘萝掀开一只眼皮，偷偷观察了星华一会儿，确定他在潜心修禅，蹑手蹑脚从石头上站起来，刚想施法隐身离开，听见星华说话。
“专心点。”
“哎哟。”飘萝捂着肚子，弯下腰，“师父，我内急。”
见星华不再说话，飘萝‘一脸焦急’的跑出了水帘静园。
从此，早课时的飘萝每天都要出状况，腿抽筋、脚板心抽筋、肚子抽筋、要不是头疼脑热等等，她就没一天是健康的。
有一天，她干脆直接赖床连早课都不去了。要知道她每天找理由应付师父也很累的，什么借口她都用了，实在想不出还哪儿能闹点毛病了。正躺着，门被人推开了。
“咳咳咳咳”
飘萝虚弱的咳嗽，极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星华站在床边，挣扎着想坐起来，边娇弱无力的说道：“师父”
“怎病得如此严重？”星华忧心的微微蹙眉，“昨儿睡前不还好好的么？”
“应该是睡着的时候感冒了。”飘萝可惜不已的看着星华，“师父，都怪徒儿不争气的身子，今天不能去做早课了。”
星华声音特别温和，连神经大条的飘萝都轻易感觉到话中他对她的关心。
“没事，你好好在宫里养病。今儿为师有事，不做早课。”
一听师父都不做早课，飘萝对他的事情来了兴趣，问道：“师父，你要去干嘛啊？”
“去参加牡丹宴。”
牡丹宴？听上去好像很好玩的样子。
“师父，我”
星华伸出手放在飘萝的头顶，一副‘师父懂你’的表情，“飘萝，为师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用担心，为师会保护好自己的。”
“师父，我的意”
“乖，好好躺下。”星华眼中不无可惜的看着她，“一年一度的牡丹宴，仙界牡丹都在今日盛开，为师本想带你去参加，哎，可惜”
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
说完，星华放下手，转身离开。他刚出门，身后房间里就传出一阵铛铛嗦嗦手忙脚乱的声音，掀开被子穿着肚兜亵裤就冲出来的飘萝拉住星华的手。
“师父师父，等一下。”
星华回头，见到飘萝的模样，连忙别开脸，“好了？”
“嗯嗯嗯，好了，师父您老是仙界的上仙，跟您说说话就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特提精神头儿。你看我，不吃药不针灸，话到病除。”
“穿衣裳。”
飘萝乐得猛点头，“哎！”走进房，她不放心的转身叫住走开一步的星华，“师父。你不许不等我。”
星华背对着飘萝，点点头。他是讲话不算话的师父吗？
因为是到仙界后第一次出星华宫，飘萝在自己的衣柜前犹豫了很久，第一次就出席众仙云集的大场合，身为上仙之首的弟子，她不能给师父丢脸啊，师父帅得那么惨，她混不到大美人级别也得占一个小美人的位儿吧。
挑了几身衣裳都不满意后，飘萝选择自己在洗灵池渡过九道灵火后飞出时的粉色丝绣衣裳，她问过师父，她跳池时白色衣服，为何出来是粉色的？师父说，灵火断了她的妖根，赋她一种新色，象征重新开始。
星华反背着手站在前厅的门前，飘萝提着裙子飞奔过来，在他面前张开双臂旋转了几个圈圈儿，粉面桃花的对他笑，“师父，我是美人吧？”
“你是不是忘记带节操出来了？”
看着说完话就朝前走去的星华，飘萝一跺脚，昧着良心说句好听的就不行么！
出了星华宫的飘萝对什么都好奇，扭着头到处看，有时还伸出手摸一把路边的仙花仙草。弄得好几次星华不得不在前头等落下大段距离的她，星华宫里的一切算得仙界最好的，除了她住进去的头三天稀奇，现在看到皆熟视无睹。这些在仙界都算不得什么，她倒乐得像老鼠，不对，她本就是老鼠。
看到星华在等她，飘萝连忙提起裙子想追上去，刚做出‘跑’的姿势，看到不远处有一群仙女飞过来，改成碎步翩翩的朝星华走去，像她这般有觉悟又注意形象的徒儿，师父上哪儿找啊。
“师父，今天仙界所有的仙人都会来参加牡丹宴吗？”
星华抬手给飘萝整理她头上有些歪的青龙碧心簪，回答她，“看各仙位份。”
师父的意思是，下仙还不能参加咯？
飘萝喜滋滋的道：“没想到我位份这么高，真是太意外了。”
“为师做的油炸花生米除了填饱肚子外，还能助人长脸皮的厚度？”
“师”
想辩驳的飘萝被从空中飞下的几个仙女向星华问好的声音打断，“小仙见过星华上仙。”
星华微微点头，“嗯。”
之后去往牡丹园的路上，星华身边多了一群姿容精致步态优雅的花仙子，看着她们安静娴婉，飘萝收起嬉玩的心，默默的跟在星华身边。快到园口，彩凤乘着七色彩云从空中飞了下来
“星华。”
星华身边的花仙子们对着彩凤恭敬的行礼，“小仙见过彩凤上仙。”
彩凤点了下头，脸上扬起笑，“在远处看到你，怕认错，没叫，没想到真是，今年你来得可真早啊。”
“飘萝没见过牡丹花，想早点带她来逛逛。”
你才没见过牡丹花，你全家都没有见过牡丹花，飘萝内心嘟嘟，师父，您老真是想带我早点来看花的？
“飘萝，赶紧拜见彩凤上仙。”
一直站在星华身后侧的飘萝上前两步，向彩凤施礼，“飘萝拜见彩凤上仙。”
彩凤的视线在落到飘萝身上的一瞬，愣住了，目光一直盯着她头上的青龙碧心簪。之前星华回天宫她就奇怪他头上的青龙碧心簪怎么不见了，上仙头上都有一只六道唯一独属自己的发饰，极其珍贵。第一次见到飘萝时她都没带正眼看她，不想青龙簪竟在她的头上。
压住想问星华为何他的青龙簪在飘萝头上的念头，彩凤对着他微微一笑，“走吧，我正好也想去牡丹园走走。”
星华和彩凤走在前面，飘萝和彩凤的徒弟鹊灵并排走在各自师父的后面。
“哎，你叫什么名字？”飘萝问。
鹊灵看了飘萝一眼，目光冷冷的，没说话。
过了会儿，飘萝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鹊灵又冷冷看了她一下。
再过一会儿，飘萝问，“你叫什么名字？”
鹊灵冷声反问，“你怎么老问一个问题？”
“你答了我就问下一个了。”
“鹊灵。”
飘萝自觉献上自己的名字，“我叫”
“我不想知道。”
说完鹊灵快走几步，跟到了彩凤身边，星华上仙是有多收不到弟子，选了她？
进入牡丹园后，满园芬芳，可却不见一朵盛开的花儿。飘萝纳闷，不是说赏牡丹吗？一朵不见。因为鹊灵紧跟着她的师父彩凤，周围的仙女又个个面无表情，飘萝也不知道问谁，唯一敢打扰的师父又跟彩凤上仙走的很近，她无聊的紧。
“彩凤，我有事，先走一步。”
彩凤疑惑，“今儿不牡丹宴吗？你还要去忙？”
“嗯。”
星华朝旁边的岔路走去，随口喊了声，“飘萝。”
“来了。”
飘萝应了声，朝彩凤鞠了个躬，跟着星华去了。
路上，空中的香气越来越浓，飘萝听见身边师父的声音，“待会你坐为师的后桌，不得喧哗，不得乱窜，不得与其他五位上仙的弟子不睦。”
“知道了，师父。”
原来师父是特地绕路叮嘱她啊，师徒俩绕了一个圈后，再到牡丹园门口，看到里面众多美丽的仙女，飘萝不禁感叹，“真有后宫佳丽三千人的感觉啊。”
一道笑声从侧边传来，“佳丽多了未必好。”
第12章 交换（2）（）
“为什么？”飘萝下意识的问，“男人不都爱美人儿吗？”
白寅反背双手，看着飘萝，悠悠的道，“问你师父。”
“师父，为什么佳丽多不好？”
星华面无表情的朝前走，“少听白寅上仙的话。”
飘萝歪嘴，想了想，跑到白寅身边，“白寅上仙，请问为什么说佳丽三千不好啊？”
“你师父没告诉你？”
“没有。”
白寅忽然哈哈大笑，朝前面看了眼星华的背影，“我教你了，你师父会不会想掐死本仙？”
“不会，我师父很善良。”
“你师父很善良？”白寅玩味着飘萝的话，手指摸着自己的下巴，“善良啧啧，那你听好。”
飘萝态度特别谦虚，“请上仙赐教。”
“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白寅挑眉，“明白了？”
“不明白。”
白寅摇头，对飘萝的智商无奈，“去跟你师父说，让他借你他的铁杵玩玩就明白了。”
“噢。”
飘萝随后追上星华，想开口又有点不好意思，反而星华瞟她一眼后先开口。
“白寅上仙跟你说什么了？”
“他让师父你借你的铁杵我玩玩。”飘萝抬头闪着眼睛看星华，“师父，你的铁杵真的可以被磨成绣花针吗？”
飘萝眼睁睁的看着她问完后，师父的脸一点点的变黑。不知何时飘到前面的白寅传来哈哈的大笑声，还附带他用千里传音飘来的话。
“小飘飘，如果你师父不借给你，来白华宫找本上仙，你的白师叔借给你。”
飘萝一听，喜了，拔腿就准备朝白寅追过去，被星华一下眼明手快的拎住了后颈的衣领。
“你能不要如此奔放吗？”
飘萝回头看着一脸不悦的师父，用光她所有脚趾头的智慧都没想明白她怎么就奔放了。
“好生跟在为师身边，不得惹事。”
“是。师父。”
飘萝想，迟早偷师父的铁杵出来磨磨试试。
星华步入席，众仙人纷纷礼敬。他面带微笑点头，翩翩优雅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微微抬手，请大家不必拘谨各自坐位。
牡丹宴的厅中，宴桌按仙位高低长长的排开，六上仙弟子的位子设在各自师父的身后，飘萝有幸成了第二排第一位，看着自己的位置，她使劲忍着才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淡然平静，内心早就蚤骚动得不行，真是跟对了师父，地位显而易见的提升啊。
白寅的座位在星华的左手边，落座前，他用手指了下飘萝，对他的弟子道：“昔阳，飘萝第一次参加牡丹宴，你好好陪妹妹玩。”
刚要坐下的飘萝闻声去看白寅的徒儿，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一个男孩儿，有点像凡间的白面书生，斯文秀气。只见他对着白寅抱拳，清朗着声音道，“是，师父。”
白寅笑，“可别欺负她啊，人家才九万年岁，比不得你。”
“弟子不敢。”
委实，其他五位上仙的徒儿修为都差不多，每个皆是六十万年左右的修为，三十万年修为升仙，跟着各自的师父修行，像飘萝这种幻化人形都够呛的道行，他们始终想不明白怎么就拜到了星华的师。
昔阳向飘萝认真的行礼，“飘萝妹妹。”
飘萝对着友好的昔阳灿烂一笑，“你好。”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嬉皮笑脸的白寅上仙怎么会收一个如此老实规矩的徒儿，看上去，不太搭配。她哪里知道，在众仙眼中，最不了的，其实是她和星华。
“飘萝。”星华在座位上唤她。
飘萝赶忙走到星华身边，恭恭敬敬的道：“师父。”
星华招了下手，让飘萝蹲在他的身边，低头看着她，嗯，感觉对了，仰视她还真不习惯。
他低声问，“以你的法力穿这套衣裳你觉得合适吗？”
飘萝不解，“有什么不适合的？”
“在为师这般正人君子面前自然是可。”
飘萝听过明白了，他觉得她裹得不严实，可是
“可是我是按师父要求的，宽领衣裳在您面前穿啊。”飘萝无辜的看着星华，“可您也没说是单独就您一人在场？还是你和其他人都在的情况？”
师父也不看看，她住到星华宫后他给置办那些衣裳是怎样的，一件件都把她包成了粽子，他的审美好另类。
星华扫了眼差不多到齐的仙人，让飘萝回自己的位子，“下不为例。以后只可在星华宫穿。”
“噢。”
飘萝站起时踩到裙边，低呼一声，“啊。”
星华迅速伸出手揽住她要摔倒的身子，四目对上后飞快撇开，飘萝道了声谢回了自己的位。一个努力忽视刚才手臂压到什么的触觉；一个尽力忘记被手臂压到什么的感觉。
装，若无其事。
星华搂飘萝的动作幅度虽不大，但一个地位崇高、一个成为谈资多日首度现身，本就引人关注，刚才的小意外被不少的仙人都看在了眼里，尤其不少的仙人都注意到了飘萝头上竟用的是星华的青龙碧心簪，越发惊叹。
牡丹宴在一群牡丹仙子的舞蹈中开始了。
仙乐悠悠，彩衣翩翩，美妙的舞姿让宴中的仙人频频点头。
第一次看仙女起舞的飘萝看得颇是认真，心底忍不住感慨，跟牡丹仙子的舞蹈比起来，以前在妖界看得狐狸精、兔子精、蛇精等等妖精们跳的舞简直就是惨不忍睹，该叫群魔乱舞。
看着看着，飘萝的手就不自觉的伸到面前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仙桃就吃。一曲两曲后，她面前的东西就被啃光了。到小仙们给上仙们添玉液琼浆时，飘萝才把视线落到自己的桌面上，愣了，吃完了？
旁边忽然出现一份什锦果盘，飘萝朝给自己递吃的昔阳勾起笑容，“你不吃？”
“我不爱吃这个。”
“谢谢。”
一轮轮的仙人给星华敬仙酿时，昔阳小声跟飘萝说话，“你别吃太快，会撑着。”
飘萝嘻嘻的笑，“让老鼠不吃东西就跟让男人不喜欢看美人一样难。”
一瞬间，昔阳的脸红了，连忙扭过头，坐端自己的身子。
“哎，你别这样啊，我不是说你，我就没把你当男人看。”话出口飘萝就见到昔阳僵住的脸色，“不是不是，你就没把我当成美人。”
昔阳连忙更正，“飘萝妹妹你此言差矣。”她，很美。
太白星君、文曲星君、福禄寿三仙君和月老几个一同敬完星华，太白星君放下杯盏，用手一下一下捋着自己纯白的长胡须，好奇的问，“星华上仙，最近宫中可好？”
星华微微一笑，“说起这个，不得不说凡间桃李满天下的夫子们很厉害，竟然能教出那么多学生。”
被星华夸到本家的文曲星君自然喜笑颜开。
星华又道：“不过，凡世那种被称为‘文曲星下凡’的人，估计不用夫子也能成才。”
“哎。”文曲星君不同意了，“上仙此话就差矣。就算是‘文曲星下凡’，没有好的老师，亦无用。再差的学生，夫子好，一样可成良才。”
“夫子作用当真如此大？”星华不信。
文曲星君道：“不可估量。在本星君这，就没教不好的学生。”
星华挑眉，“星君可不得说大话�